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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运,左灯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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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我无法想象我和他拉着手到菜场讨价还价,亦不知如何在他面前尽褪衣衫展示我不完美的身材。

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想象我和别的女人共享他的样子……

所以,爱情只能左灯右行!

留下来,为了你

当我最后一次从收入不菲的外企辞职,恩楠终于对我丧失信心。我本是胸无大志的女子,不喜欢写策划,不喜欢开会,不喜欢和同事之间微笑的时候还带着浅浅的戒备。是的,我不喜欢上班,在任何一家公司,我的耐心总是在试用期三个月过后就到达底线,开始崩溃般的拒绝工作。

恩楠在企业做部门经理,说话夹杂英语,寸头,下巴刮得铁青,举手投足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优雅与稳沉。他喜欢自立的白领女子,又喜欢我。所以他竭力打造一个他想象中的我。无数次的失败令他自己心灰意冷。我与恩楠青梅竹马,同居两年,却一直在等。我等他完完全全地接受我,爱我,他等我心甘情愿地被他改变到完美。就这样,在三年里我们等到互相了解再互相轻蔑,一桩被无数人看好的爱情已经形同傀儡。

恩楠去上班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睡觉,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再爬起来吃东西,画画。可是好日子刚刚过了半个月,我最好的死党小柯因为要结婚忽然辞职,居然在没有与我商量的情况下,将那份工作推给了我。于是那天下午三点,一个男人打电话来找林小姐去报到。

我说:“对不起,林小姐不在。”

他略一迟疑:“那么,请您转告林小姐,她不用坐班,她每月底将画送到工作室来即可。谢谢。”

男人的声音是我没有听到过的温柔,我一向以声音取人,音质节奏暗含着一个人的气质修养,还有真诚度。他似乎还不错。我的心就很没出息地动了一下。

小柯的单位是我以前供稿的杂志社。那家杂志有很多插图都是出自我的手笔,据她说老总对我印象很好,多次有把我挖过去的企图,现在她一走,美编室空出一个人来,非我莫属了。

不用坐班,倒也挺好,还有银子可拿,无非是多画点画。我想了很久,认定这是一份美差,为了让自己不失体统,我决定还是去杂志社看一下。

在美编室的门口,我看见陈启。我终生也没有见过更英俊的男子。清瘦,干净,白皙。睫毛那么卷而长,眼睛那么大而深。穿阿玛尼的西服,在细碎的刘海里用目光微笑,并不牵动嘴角。深情而忧郁的气质浸润了他周围的每一寸空气。让人怀疑眼前站着的是卡通画里成年版的王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到时光静止的声音。

走进编辑部,我重新调整自己。活动我的脚,深呼吸,扯出微笑,但愿做得自然。我知道,那不是一见钟情,只是惊艳而已。

回过头去,我对他说,主编大人,我没有必要搞特殊化。我要求坐班――当然,你们可以酌情给我多发点奖金。

他说好,伸出手来与我握。那么柔软细长的手指,握一下我的指尖,轻轻脱离。我抬头仰望,心里荡漾着微微羞涩的晕眩。

桃花满身这是正常

我能浪子回头,主动要求去上班,令恩楠在错愕之后惊喜不已。第一天,我起得很早,涂了透明的唇彩,粉红的嘴唇不需要多余的颜色,只欠些滋润。素色的衣裙不华贵至少干净,头发温柔地垂下来,配一脸浅浅的笑,我想我应该是特别的,至少在杂志社里要像一只百合。

工作起来倒也相安无事。我不是初恋的女生会因为一个男子从早到晚心神不宁。所以除了眼睛不听话地爱往他那儿瞅,一切都还正常。

陈启很忙。如果不在画画,他就是在接座机或者在接手机。对方一定是女人,因为他的声音温暖得让人心里疼。晚上常常有女孩子来找,前几天还是一个大学生样子的妹妹,这两天就换成了一个妖娆的卷发女子。杂志社的人见怪不惊地对她们微笑得始终如一。有时候我也和她们淡淡地打一下招呼,那样子好像在说,你就是陈启的女友,我知道。

这样的男人,理应桃花满身。他的心像三十层的电梯,忽上忽下,忽开忽合,装满了各色人等。这才正常,所以没有觉得痛心。

十月这么快就到了,我对工作并没有因为陈启的存在而热情不减。隐隐有些后悔,曾经那么好的不坐班的机会都让我自己白白错失,也没有见着多拿一分钱的好处费。

真是蓝颜祸水。

过完国庆开明年的策划会,会议结束后我去找陈启。我说,陈启,我不想做了。

错愕在一瞬间写到他脸上,很本能地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找了一些八杆子够不着的理由,说得自己都有些感动。陈启耐心地听我扯完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笑笑说:“林俐,要不然这样,晚上给我个面子请你吃顿饭,我们就这个问题再商量一下。”

一退出办公室,我就听他打电话给某一个“宝贝”,推托晚上加班。

下了班,一同出来,我心里居然有做贼的感觉。想必陈启也是,虽然花名在外,也不想听到办公室的人议论说这兔子竟然吃窝边草。等电梯的时候,有好几个同事,陈启低了头摆弄手机,过一会儿,我的手机提示有短消息。

电梯来了。里面人很多,我和几个同事都挤了进去,陈启在外面做无奈状:“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下一趟。”

电梯的门合上,我掏出手机来看,是一个很有小资情调的名字。他说,我们各自打车去,如果你先到,就等我。

简直就像地下党接头,我哑然失笑。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

不得不承认那个贯穿了我二十年经纬线的恩楠是一个非常不小资的工作狂。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适合恋爱的场所吃饭。每一张饭桌前都只有两把椅子,是小小的吊篮,中央的喷泉和弹钢琴的女孩子让我感觉这分明就是咖啡馆。

连菜名都叫得别具一格,什么我爱你,如漆似胶,午夜香吻,让人无从猜测菜的真实内容。只是看到价格全部离谱得可怕,我才心理平衡一些。毕竟我和恩楠还要拼命挣钱供房,这样的地方,没有来过也罢。

走出来,天已经黑了。陈启拦了的士,在我坐进去之后径直也滑进来。不等我说话,他便以主人的姿态对司机说:“去友谊路。”然后把脸转过来看着我:“本想带你去酒吧里,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去地好,免得你妈妈担心。”

那口吻,好像就知道我会允许他送我。他做事总是这样,不容拒绝地坚定和周到,在涉世未深的小女生看来,这就是一个成熟男人所应有的气质。我心想我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还和妈妈住。但是张了张嘴,终于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我家楼下道别,他很有分寸,浅浅地问一句:“一个人上楼怕不怕?”我说没事,迅速关上车门,隔着的士有些脏的玻璃和他说再见。他温和地笑笑,示意司机开车。汽车无声地碾过路灯下我长长的影子。

回过头去,心里竟然无比地苍凉。从一开始到最后的分别,谁都没有谈到一个字的工作。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职,我是不会辞了。至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

第二天去上班,一切照旧。其实本来就没有任何不妥。我自嘲地笑笑。

一上QQ,陈启的头像就开始跳跃:“林俐,你的画越来越漂亮了。”

“林俐,你会出名的。好好做。”

“林俐,谢谢你。”

陈启喜欢在每一句话前面加上我的名字,这样看上去温情而伤感。自从我来了以后,陈启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我来完成。对于漫画,我的悟性那么好,极积性那么高,可以一直不停地画啊画啊不知疲倦。

有时候陈启很忙,但是又不可能不出成绩,我就把我的画给他,署上他的名字。他接过去的时候温情地笑。杂志出来,看到越来越多的我的画都是他的名字,我想这一切大概没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动力。一直以来,我心甘情愿。

陈启的电话越来越少,来找他的女孩子也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没有了。同事们开始猜测能够让他不再游戏的神奇力量,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我只是喜欢我得不到的你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有同事结婚。我被迫喝了很多东西,白酒啤酒红酒可乐,去洗手间吐的时候,没有预兆地流下泪来。

婚礼一直都很吵,结束以后,我坐在的士里,才发现手机上有陈启的短信。

他说,林俐,老地方,我等你。

简短的语言里,有明显暧昧的成份。可是他知道我拒绝不了他。和他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回头观望。他的英俊,他的温柔,他的周到,可以成就每一个女子心底关于公主的梦想和渴望。街道在的士外面旋转,我知道我已经喝高了。一下车,就差点摔倒,幸亏被他一把扶住。

他的衬衫上是陌生男人的味道。干净而清香,有某种植物的葱郁。

我走路都需要人扶,饭是没法吃了。陈启沉默地看着我,再次把我塞进的士。

有一段路正在施工,车很颠簸。摇来摇去,陈启就把手臂从我颈后穿过去,揽住我,另一只手轻轻地攀过来,把我的左手团起来,放到他掌心里。

然后他忽然吻我。狠狠地。他的牙齿硌痛了我的嘴唇。我沉默地,机械地任他把舌头抵进我口腔里拼命吮吸,没有拒绝他,也没有任何激情的回应。

我想,他不应该这样的。我喜欢给我距离感的他,我喜欢我得不到的他。

他说,林俐,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爱上了你。

我笑笑,我只能接受比肩的伴侣,不习惯仰视。这样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我无法想象我和他拉着手到菜场讨价还价,亦不知如何在他面前尽褪衣衫展示我不完美的身材。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想象我和别的女人共享他的样子。我想了想说,陈启,我已经快要结婚了。

回到家里,我旁若无人地放声大哭。恩楠来抱我,怎么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我娶了你吧,给我生个孩子,做妈妈了就长大了。我说好。结婚生子,孝敬父母,抚养子女,一生过去,虽然平淡,并无不妥。

恩楠终于同意我可以不上班,在家全心全意为我们的婚礼做准备。我去杂志社清我的东西。在美编室门口,我看到陈启。我终生不曾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忧郁而深情的目光洞穿了我的心脏。

回到家,我把画好的书稿配图给出版社传过去,那是一幅漂亮的水彩:一个男子倒在一个席地而坐的女子温暖的怀里,背景是湛蓝的大海,还有海上大朵大朵绽放的烟花。喧哗而寂寥。

我想没有人会知道画中那个女子上衣粉红的颜色与怀中男子外套的暗褐颜色分别掩盖着我用铅笔写的两个名字:林俐、陈启。它们遥遥照应着画面上大朵大朵的烟花,炫目而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