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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术发展概念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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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武术如何发展是学术界热议与争论的问题,然而,究竟什么是武术发展,这样的理论问题已被具体发展建议淹没。竞技武术发展是武术发展吗?它的发展能代替传统武术发展吗?同理,传统武术发展是武术发展吗?它的发展能代替竞技武术发展吗?武术发展、现代竞技武术发展、传统武术发展三者的关系是什么?众所周知,现代竞技武术由传统武术发展而来,现在却遭到传统的否定,甚至有学者认为武术的现代化是一种“异化”[2]。脱离开现代化的走向,武术如何发展?面对这些问题,正如肖天副局长所指出的,武术发展需要理论建设。武术发展与武术概念紧密相连,有什么样的认识就有什么样的发展观。什么是武术?武术是什么?武术的本质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还存在着巨大争论。脱离开这些问题答案支撑的发展,容易在认识上形成发展的异化论;而这些问题的解答脱离开发展视角审视,则必然导致在认识上形成武术需要保护的尴尬。运用发展的眼光解读武术,是武术学术共同体研究武术概念第一指导原则,而武术发展是武术概念这种认识在实践中运用后对武术改进的结果。当前武术发展的相关研究恰恰忽视了这一点,本研究拟从两者结合的角度尝试对武术概念及武术发展做深入的理论探讨。

1起点、终点与发展的关系

发展自身蕴涵着起点与终点。众所周知,发展是指事物由小到大,由简到繁,由低级到高级,由旧质到新质的前进上升运动,其实质就是新事物的产生旧事物的灭亡[3]。发展的哲学含义中由小到大的“小”的来源是事物发展的起点,旧质的灭亡而新质产生的瞬间是该事物发展的终点。根据唯物辩证法,一切事物的发展变化都表现为由量变到质变和由质变到量变的质量互变过程[9],事物由旧质到新质的过程中量变是主要方面,由旧质到新质的结果瞬间,质变是主要的方面。起点是质产生的点,终点是质变的点,脱离开“质”规定的起点与终点毫无意义。起点、终点、发展是事物的一体三面。起点与终点既有时间的意义又有空间的意义。事物产生与灭亡的时刻是起点与终点的时间意义,产生时刻与灭亡时刻的事物是起点与终点的空间意义。事物的发展是其在时间与空间中的变化。起点脱离开发展,没有终点;发展是事物从起点走向终点过程中事物内在矛盾不断斗争的结果;脱离开起点与终点,发展变为主观臆想。起点与终点是事物时间与空间的结合体,起点到终点的运动过程因事物的发展而形成,其外在表现形式是事物“质”变化在空间上的体现。武术发展属于具体事物的发展,它的发展不仅包含着产生的起点与灭亡的终点,而且,也体现着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与质变的结果。从起点到终点的过程中,武术发展是质在量上的积累;在终点的瞬间,武术发展因量变突破了度的规定而引起质变。这种质变之后的发展已经不是武术的发展,而是新事物的发展。因此,武术发展是指武术从产生到灭亡的过程,讨论武术发展不能回避且必须限制在武术产生的起点与武术灭亡的终点之间,除此之外所言及的武术发展,势必会造成逻辑上的困惑。

2起点即终点的含义及哲学意蕴

2.1起点即终点的含义科学进展的路线自成一个圆圈。从整个事物的发展连续性来看,在旧事物灭亡新事物产生交替的环节中,起点既是新事物产生的起点又是旧事物灭亡的终点,因此,起点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点,起点与终点是同一位置标志的不同解读。就具体事物发展而言,起点的事物与终点的事物因属于同一事物而具有“质”的同一性。起点是新事物产生的点,是事物之所以为该事物内在规定的开始,脱离开这个内在规定,事物必然灭亡,新事物产生。终点既是旧事物灭亡又是新事物产生的瞬间时刻,这个时刻的事物既是起点的旧事物又是质变后新质准备开始的事物。因此,起点与终点之间是同一事物。质是一事物区别与其他事物的内在规定性,而同一事物必然有着相同的质,即起点的事物与终点的事物有着相同的规定性。在发展过程中,起点与终点之间不同时刻事物的差异主要表现为同质的不同的量。就武术发展而言,起点即终点凸显了武术在产生之初就决定了武术的质,而终点的武术与起点的武术是同质不同量,即不同阶段因拥有的量不同而有着形式上的差异。总之,终点的武术是起点武术质的完善或实现。

2.2起点即终点作为理论预设的原因当前武术多样性的存在样式,以及多样性存在之间因各自生存空间的拓展而造成的紧张张力,致使武术发展的前进方向因多种可能性而失去发展的向度。面对这样的问题,不仅需要从理论上厘清不同存在样式之间的关系,而且,需要追寻什么是这些样式存在的灵魂,即武术未来发展的主线———向度。正如纳尔逊•古德曼所言,世界是被构造的,而构造世界的方式是多样的[11]。当下武术自身这个实体的表现样式是其从产生发展到现在的结果,不同视角对这个结果审视后的运用是造成发展多样性的根源,而武术“自身”的发展已被发展的多样性所遮蔽。武术自身的发展与武术是什么的认识紧密相连,对武术是什么的认识,究竟是从用的视角对当下这个结果审视并解答,还是结合产生之源来认识这个结果是什么?这需要理性的深入分析。武术发展预设了在发展过程中武术的“质”具有连贯性与同一性,笔者认为,未来武术发展走向是在起点的武术是什么这个内在规定下,由量向度的限度逼近的积累过程。因此,就武术发展过程中的同“质”性而言,起点即终点。

2.3起点即终点对武术发展的启示武术从产生之初,已经具有了自身作为存在的内在规定。这种内在的规定性不会因为武术发展到某阶段由于形式的不断变化而脱离这种质的规定性。如果武术发展脱离这种质的规定性,武术已经灭亡并变成另一新事物,此刻武术发展的命题已经毫无意义。武术是什么的回答,应该从其产生之源来思考,这有利于破除武术不同发展阶段的外在表现形式对认识武术造成的束缚。武术发展是武术从产生之初到灭亡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起点与终点之间任何阶段武术的外在表现形式因含有质的量不同,必然有着不同的存在表现样式,但任何样式的武术都服从于其从产生之初所具有的内在规定。如果以当下的形式表象为武术,那么,在这种形式没有产生之前必然没有武术。当下武术概念与武术史存在着这样的矛盾。武术发展是武术从产生到灭亡过程中内在规定的延续,这种内在规定要求武术发展过程中必须具有同“质”性。然而,当下武术的本质是什么?或者说武术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存在着巨大争议。产生争议的根本原因是把武术这个随历史发展而不断变化的事物脱离开历史的纵向比较,而以当下时代所显现的功能样式与同时代的其他具有相同功能样式的事物类比认识。而起点即终点的发展理论,恰恰是在当下武术本质争议较大的情况下,把武术是什么放在起点去认识,使起点的武术与当下时代武术发展的产物这两者结合并贯通,即当下的武术是起点的武术发展而来,两者具有相同的“质”。确切地说,武术未来的发展是在这种质规定下进行的量变。总之,起点即终点的发展理论,突破了用某阶段的武术功能样式与同时代功能样式事物类比的方法认识武术的局限性,提出了起点的武术与当下武术同质的认识方法,为未来武术走向确定了内在规定。

3武术发展的向度

3.1武术发展的两个维度武术从产生之初到灭亡的过程中包含着两方面的发展维度:一方面,是武术自身历时性的纵向发展;另一方面,是不同阶段武术自身在当时的空间中被运用的横向发展。发展的哲学含义强调事物自身的历时性变化,但不能忽视事物在发展过程中的不同历史阶段怎样被运用。历时性变化与空间性运用构成了事物发展的两个维度。事物自身的历时性变化是事物“体”的发展;事物自身变化过程中不同阶段存在样式在空间的运用是事物“用”的发展。如果把武术比作一项产品,那么,不同时代产品的销售或使用是横向“用”的发展,产品因市场反馈的不断改进是产品纵向“体”的发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21],当下武术的既成形式也应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引入武术“体”与“用”的术语,目的是把武术自身与武术发展变化过程中的“既成形式”做出区别,认识武术必须超越武术既成形式的束缚。武术的“用”是不同既成形式被认知后在时代中的运用。基于此,本文把武术发展的两个维度简称为:武术“体”的发展与武术“用”的发展。

3.2武术发展向度的规定从“体”、“用”分开的角度看,武术“体”的发展,是指其从产生之初到灭亡的过程中,武术在环境与时代不断变化中自身由简到繁、由低级到高级的过程,体现着哲学中发展的含义。在这个过程中,武术所显现的“体”因改进而有着巨大的显现差异性,这种差异性是武术“体”发展的可见变化;武术“用”的发展,是指其从产生之初到灭亡的过程中,它自身在改进后不断被最大化的运用于实践,是武术这个事物自身价值在不同时代被完全展现的过程,正如不同历史时期武术有着不同的价值。从“体”、“用”一源的角度看,武术发展就是武术“体”产生后促进“体”在时代中运用,时代对“体”运用要求的提高反过来促进武术“体”的发展。在体用发展相互促进中,实践是体用链接的链条,也是武术发展的内在动力,而时代的发展变化或应用范围的深化是武术发展的外在动力。因而在某种意义上,时代的发展及运用的深化是武术发展的催化剂,而人是武术发展的建构者。武术发展的“体用论”,囊括了武术发展的所有可能形式,脱离开武术的“体”与“用”就没有武术更没有武术的发展。当然,没有“体”就没有“用”,武术“体”的发展是武术“用”的发展的基础,因此,武术“体”的发展是武术发展的主线———向度。当下武术发展过于看重这个既成形式的功能及其运用上,在认识上忽视了这个既成形式仅仅是对武术静态性的理解与表现。武术体用发展论有利于深入分析当下武术发展中正在发展的是什么、忽视了什么?有没有因“用”的发展而忽视了“体”的发展?有没有因某一视角用的发展遮蔽了其他视角方面用的拓展?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从历史中发展而来的武术,在当下时代中的既成形式(武术语词指称的对象)是什么?这个对象是怎么被运用?只有在厘清当下武术“体”的既成表现形式及对这种形式的运用后,才能进一步探讨在此基础上武术“体”如何发展。

4武术概念当下的对象及其对象运用

4.1武术概念对象的失范武术概念对象因发展而在学术共同体中失去规范。什么是武术?这是对武术概念外延的提问;武术是什么?是对一定思维对象的认知结果,这两个问题通过相互规定构成了武术概念。当前武术概念研究中过多的研究了武术概念的定义方式及定义结果,忽视了先有对象后有对对象思维结果的概念逻辑。由于每一个武术概念研究者在没有明确陈述自己思维对象的条件下进行了武术认知结果的表达,致使当前这种研究方式引发了这样的困惑:武术概念定义的内涵是建立在什么思维对象之上?或许武术概念对象在武术学术共同体中因自明而不需要特别陈述,这是对上述质疑的最好反驳,也是众多武术概念研究在方法论上成立的前提条件。而这种前提条件成立的预设,直接导致了当前武术外延仅有划分的结果,而缺少具体的外延对象。以武术划分为传统武术与现代武术(现代竞技武术)为例:传统武术的外延是拳种,现代竞技武术是套路、搏斗,这两类对象很难在逻辑上被统一为武术的外延。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划分方式,其划分结果中的对象必须是相同的对象。拳种是传统武术,传统武术是武术,因此,拳种是武术;套路或套路运动是现代竞技武术,竞技武术是武术,套路是武术。拳种是武术,套路或其他运动形式也是武术,这种逻辑结果迫使你不得不思考,拳种和套路(或其他运动形式)怎么能成为一个同质的类?拳种的运动形式中包含了套路、功法、搏斗等运动形式,而运动形式仅仅是拳种这个事物整体中的一部分。就此而言,拳种与这些运动形式不是同质的类,这两者之间,要么拳种是武术,要么这些运动形式是武术,两者只能选其一。但客观事实是,武术对象已经与发展中新认识形成的产物混为一体,而失去了自身的明晰性。

4.2武术对象的厘定武术语词沿革是武术对象具有自明性观点的诘难。武术语词早期指的是军事,但并非反映今之武术概念[13]。在后续的历史发展中,武术语词被认为与技击、武艺、国技等语词相关。通过语词的历史沿革来确定当下武术语词指称对象,在方法上的有效性值得商榷。换一种方式,当下我们借用武术这个语词究竟要指称什么对象,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在武术没有出现传统与现代对立之前,从历史演进发展而来的什么事物,是武术学术共同体认可的要作为研究的对象,而这个对象是武术语词当下对象的“根”。在西方的坚船利炮打开国门的前“一刻”,武术并没有传统与现代的区别,它的表现形式是以“拳”的体系来彰显,即当时的武术指称对象就是拳种。在封闭的国门被打开之后,西方体育的强势激发中国本土体育的唤醒,其结果是拳种“被”认为是体育,并成为当时对抗西方体育的主要工具。“土洋体育之争”是拳种体育化的真实写照,是武术即拳种因当时的历史背景作为“用”的展现。拳种的体育化历程,是现代武术产生的根本原因。为了对拳种体育化后的产品做出区别,马良的“新武术”与“旧有武术”或“传统武术”的术语相应而生,它标志着武术的传统与现代对立的雏形形成。鉴于此,结合“武术”这个语词在学术中约定俗成的使用下,笔者认为,在武术没有出现传统与现代分野的前一刻,武术这个语词(虽然历史上并不都使用这个语词)在当前的学术背景中,指称的是拳种。在武术的传统与现代分野出现之后,拳种被传统武术这个语词规定,而武术语词的指称因传统与现代对立而悬置。这是为什么武术对象既是不言自明的,又是模糊不清的根源,也是当前武术概念研究中武术对象明晰性缺失背后隐匿的理论依据。拳种是武术发展这个过程中的阶段性产物,是连接武术历史与武术未来在当下的关节点。如果脱离开拳种这个客观实在的物质支撑,什么是武术、武术是什么的认识,只能是不同个体自我规定后的自言自语。拳种是武术,是武术概念的思维对象;武术是什么,回答的是对拳种的认识结果。而对拳种的认识必须把握这样的一个原则,即拳种是一个阶段性的产物,是一个处在准备变化的事物,是武术在当下的阶段性物质表现,即前文所说的“既成形式”。

4.3体育视角下拳种的运用在武术学术共同体中,对传统武术究竟是与现代竞技武术对应,还是与现代武术对应一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笔者认为,竞技仅仅是体育的一种功能,而拳种的体育化历程,不仅体现在竞技方面,还有健身、娱乐、养生、技击、艺术等方面。体育所拥有的功能,拳种都被深度开发,因此,现代竞技武术仅仅是现代武术的一部分。因而传统武术与现代武术相对应是逻辑性要求的结果,它们构成了当下武术发展在“体育”中运用后存在的样式。拳种被以西方体育的“眼镜”审视,审视后形成的产品与被审视的产品形成了传统与现代的紧张张力。由于传统武术与现代武术的区别是因为体育的视角对“拳种”审视后形成母与子的关系,其结果是传统武术与现代武术都被体育化。在体育视角下,拳种因丰富的运动形式而被迫成为体育,现代武术抽出拳种中的运动形式并根据体育的需要构建了其存在的内容。因此,武术是体育,它的发展就是向体育发展方向的延伸。例如,竞技武术的入奥目标、武术作为体育的文化“走出去”以及传统武术在全民健身价值中的作用等,都是武术被体育化后“用”的发展的表现样式。就此而言,现代武术不是武术发展的异化,而是武术“体”的表现形式———拳种在体育中运用的结果,是武术发展在当时历史背景中“用”发展的必然。因此,现代武术是武术发展,但属于武术“体”在时代中“用”的发展。在当时历史背景中,武术能被作为体育的主要原因是拳种丰富的运动形式。如果僵化地认为武术只能是体育,就会因历史发展中某一阶段客观环境的需要而形成的认识阻碍进一步深入认识武术的面纱。更何况武术的现代化不能停留在体育的现代化这一维度上,现代化应该是也必须是回到事物本身的多样化。更为可怕的是,拳种的体育功能开发后的功能性产品正逐渐排挤着拳种的存在。如果拳种能被体育的视角审视,那么,脱离开体育的视角也应该对拳种进行认识上的拓展,开发武术更大的存在价值,打破武术只能是体育的思维桎梏。

4.4文化视角下拳种的运用随着20世纪90年代文化研究热的兴起,文化视角对武术的审视开始了征程。武术是文化,更为确切的说,拳种是文化,这里没有体育视角下传统与现代的区别。这种认识不仅仅是对武术的“用”在其他方面发展的开发,更是对武术是什么在认识上的超越。“武术不是体育所能涵盖的”正是对这种认识超越的直白。作为文化的武术存在,有着两方面的表达方式:一是武术即拳种是文化,是传统文化因某一具体实践环节而凝结的果实;二是强调致使拳种形成的传统文化。武术在文化方面的运用,拳种是传统文化凝结的果实,是武术“体”的既成形式,传播这个文化果实背后所支撑的文化是武术的“用”。当前武术作为文化的发展,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式把促使武术形成的传统文化通过武术这个载体在传播过程中得到显现。因此,文化视角以及体育视角对拳种的审视,都是把拳种作为终极产品来看待,区别仅仅是拓展了“用”的范围,扩大了存在价值,但是,还是不能解决拳种自身纵向发展的问题。

4.5脱离开“用”的视角后拳种与武术的关系体育视角对拳种的审视造成了传统武术与现代武术的分野。拳种是传统武术概念得以形成的外在客观事物,而传统武术因体育视角对拳种的审视也被认为是体育。脱离开体育视角没有传统与现代之分,武术语词的对象就是拳种。无论武术是体育,还是武术是文化,其认识可能的基本条件是拳种的客观存在。拳种是武术“体”的当下表现样式,任何对拳种的审视都是武术“用”发展的体现。“武术是体育,武术是文化”这种认识是因时展的需要而对拳种存在价值的挖掘,对拳种“用”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意义,深化了武术的存在价值,也是拳种横向发展必然的体现。然而,最大化的提高其存在价值要求拳种必须对上述认识不断超越,这也是未来武术提高存在价值的必要手段。从体育、文化等视角对拳种进行审视,其结果必然认为武术是体育,是文化等。这种认识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即在认识武术是什么的过程中,产生之源对拳种内在规定性的重要性。武术是什么?是对拳种是什么的提问。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首先要抛开以当下“用”的眼光审视拳种这个阶段性产物,而是从武术产生起点并结合拳种的表现形式认识武术是什么。当下“用”的视角对拳种的审视,都是把拳种作为武术发展的终极产品进行“用”的开发,是对拳种的静态性认知,而忽视了从拳种的历史与发展的动态性来把其看作一个需要不断完善的事物。换言之,只看到成型产品的市场开发,忽视了制造该产品的原因而失去了产品改进的原发性,这是拳种发展停滞不前的根本原因,也是当下武术发展论内在矛盾的根源。从当下的时代需要认识拳种,是武术发展“用”的表达;从武术产生之源认识武术,是对拳种这个实体进行超越的必然环节。武术是什么必须是建立在拳种是什么的解答基础之上,而拳种是什么这个重要而关键的问题必须结合武术产生的起点去认识。

5武术产生之源———技击

5.1技击含义的规定技击是一个多义词。古义有四方面:1)指搏斗击刺技术[10],后指武术[14];2)指考选与训练的步兵[6],强调人;3)以勇力击斩敌者[16],强调搏杀;4)拳术[7]。在现代用法上,其含义因古义的多义性而更加复杂,有技击性、技击术、技击技术、技击类体育项目等多种用法。姚建军等通过研究认为:“技击是用来与敌人搏斗的熟练的身体活动能力。技击首先是熟练的身体活动能力,只有满足进行搏斗的过程,才能成为技击”[19]。在学科体系下,搏斗的过程及搏斗的能力各自需要专用的惟一术语,而不是借用技击这个语词去指称多个现象。在任何学科中,相关概念必须是彼此联系的,并且联系于一个概念网络,依靠这个概念网络,它们才能依次得以理解。技击语词的含义无论有多少,作为武术学科中的一个概念,它应该与武术相互蕴含,互相得到自我理解。武术是什么的回答,如果脱离开技击含义的规定,就是脱离开了认知的背景或参照系,导致武术是技击,技击是武术的循环论证。本研究在结合古义的基础上,以技击是人与人之间的攻防格斗的现象(通俗讲即搏斗的过程)为参照背景来认识武术。技击是一个社会现象,存在于任何社会形态中,存在于任何地域中,存在于任何民族中。从原始社会到现在没有一个社会形态不存在这种现象,从东方到西方,没有一个地域、一个民族能抹杀这种社会现象的存在。不容否认,技击一直伴随着人类的生存繁衍而存在。从有无规则来看,技击可以表现为有规则的体育赛事或君子之间的技艺交流,也可以表现为无规则的街头斗殴或生死搏斗;从技击参与人数的多少来看,技击可以存在于个体之间,也可以存在于一与多或多与多之间;技击既有可控制的一面,又有不可控制的一面。可控制是双方妥协或共赢的结果,是主观努力的表现,并不是任何人总是处在技击之中,恰恰是主观性努力导致的客观性结果。不可控性是技击双方其中一方不妥协的结果,社会中不时表现的技击冲突是主观努力失败的客观表现。总之,技击是一个社会客观存在,这种客观存在是武术自身继续存在与发展的客观保障。

5.2武术与技击的关系有学者认为,武术的本质是技击[18];有学者对技击是武术的本质提出了质疑[15];同样,从分层的角度对武术本质进行分析,却有两种不同的结果:一种认为,技击本质是武术区别于其他中华民族传统体育项目的特殊本质[5];另一种认为,武术的初级本质是技击术[20]。还有学者认为,技击性是武术的本质[8]。技击、技击性、技击术都可以表达武术的本质,这种现实足以表明,武术与技击有着巨大的关系,但与技击相关的多样性本质表达,恰恰反映了学术界对技击含义的规范性缺失。中国武术史认为,武术最根本的特征是技击性,研究武术的产生,可以从技击的发生开始[4]。“武术的产生可以从技击的发生来认识”值得深入推敲武术与技击的关系。或者对上述问题这样反问:如果没有个体间的搏斗会不会有武术?仅需要直观认识就能得出结论:没有个体间的搏斗就没有武术。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理解,武术是因个体间的搏斗而产生。这里必须厘清这样的事实,先有个体间的技击后有武术,技击是因,武术是果。认为武术就是技击,抹杀了武术与个体间的搏斗的差异性,这种差异性正如笔与字的关系,不能因为字是笔写的,就认定笔就是字,字就是笔。当前武术与技击在认识上的同一恰恰是导致武术研究中诸多问题争论不清楚的根源。技击是武术产生的客观原因与条件,而原始人类因生存需要而促使了武术的萌芽。没有技击就没有武术,但是,能因此说武术的本质就是技击吗?在唯物辩证法中,原因和结果之间的关系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对立的表现是:原因就是原因,结果就是结果,二者不能混淆和颠倒;统一表现在因果存在以对方为条件且在连续性上表现为因果转化。基于此,不能因武术是由技击产生,就认为技击是武术的本质,更何况有技击未必有武术,如西方就没有体系化的拳种。如果说西方有武术,恰恰抹杀了武术在产生过程中其他(必要)条件(传统文化)所起作用造成的差异性。不同历史的民族由于地域、文化等原因会对技击这个事物有不同的认知方式,形成不同的认知结果,产生了完全迥异的处置方式,沉淀了不同的经验。武术的惟一性恰恰在于中华民族对技击的认知与解答方式的独特性。因技击而形成的武术是对技击的超越,这种超越正如在庖丁解牛中所获得的启示一样。

5.3武术的萌芽———技击后的“反思”武术源于古代狩猎和战争,是搏斗技术与经验的总结[12];传统武术是中国古人千百年实战实践的经验与规律的总结[1]。在原始社会,人类因生存需要,不得不对刚刚经历的技击进行反思,目的是为防止技击发生或发生时能更好的生存下来,这种反思的结果促使技击的经验初步成型。但是,技击的经验不仅仅体现在对技击中有用技术方法的提炼,它还融合了生产、生活、军事战争等实践中有利于在技击中制胜的任何经验。

6从起点到拳种的发展———经验系统化的过程

在原始社会,人类因生存需要不得不进行技击,为了在技击中最大化的保存自己,本能的对技击过程进行反思,反思的结果是,开始对技击有所认识并对技击中有用的技术或方法进行提炼,从而形成为下一次进行技击提供了准备性素材,并在生活中不断演练,演练后的结果再次运用到技击中进行实践检验,在这样的反复进行中,逐渐对技击的本质规律有所认识,并积累了一定的生存经验。随着时代的发展,技击的表现方式不断丰富,对技击规律的认识与实践后的经验日益深入和精细,在技击之前的实践准备也更加精细化与科学化。但是,由于这种经验的私有性、地域间因交通不便利性形成的封闭性以及生存需要导致的保守性等因素,致使这种经验只能在一定区域内一部分人中交流传递,通过这种形式,经验逐渐凝结形成具有不同地域特色的拳种。可以认为,起点的武术与拳种都是对技击反思并实践后的经验,其差别表现在拳种是对起点而来的实践经验逐渐系统化并凝结成知识体系。拳种是一种系统化的知识,这种知识整体上主要回答技击是什么、技击的本质规律是什么、技击有哪些危害性、如何正确的面对技击、如何获得技击能力、获得技击能力的程序与途径是什么、如何在技击中驾驭这种能力、如何在生活中控制这种能力的乱用等问题。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系统化的知识不仅仅体现在上述问题中,而且,对拳种的解读也必须回到它的发展历程中,才能理解拳种博大精神以及民族传统文化凝结的优秀果实的含义。拳种对人的全面发展(智力、体力、智与体的融合)所起到的作用已经被低估了,正如王芗斋在答记者问时所言,技击本系末技。通过系统化知识追求所收获的,其中能技击的技术是最次等的。技击与武术是具有因果关系的两个事物,武术是对技击认识并实践后经验知识的逐渐积累,这一点任何武术习练者都无法否认,而拳种是这种知识累积后体系化的显现。拳种没有产生之前,这种知识也必然存在,只是没有形成一个系统化的事物。正因为武术是一种经验积累而凝结的知识,那么,当下时代经验的认知补充就是武术本体发展的关键一环,也是拳种发展的必然。因此,笔者认为,武术是中华民族在哲学的指导下对技击认知并实践后形成的系统化知识,其中,哲学对技击的诠释是武术与其他由技击产生的事物的根本区别。中国传统哲学对技击解读的独特性保证了武术在世界的惟一性。换言之,从地域性的角度而言,武术是一个专有名词而不是普遍名词。武术是知识,是对武术本体有形的相的超越,破除了武术发展的形式障碍,使传统武术对武术发展的封闭走向开放。

7武术作为知识的意义

武术是知识,使拳种没有产生之前的武术与拳种贯通,为拳种的后续发展规定了方向,同时,在认识上突破了拳种可见的外在形式束缚。体育视角使拳种的运动形式被放大,导致学会拳的运动形式就是学会了武术的谬论出现,忽视了运动形式仅仅是“心手相应”的必要手段,而不是目的。“心手相应”是心与身体即精神与物质的同一、统一,是内与外整合如一的和谐表现。心为了应付外在瞬息万变的环境,必须有一个应对的手段———变化规律的掌握,而拳理就是对这种规律的认识结果。拳理锤炼思维能力,思维能力对外界环境刺激后的输出结果需要心手相应的执行来体现。因此,拳是人获得认识环境、适应环境、解决环境中冲突矛盾能力的手段。从追求智力与体力的高度合一达到顶峰的这种能力来看,拳仅仅是渡河之舟、指月之指。学武术不是学拳的有形的运动形式,而是通过拳达到人全面发展的能力。武术是知识,是研究技击的知识。对“武术就是技击,练习武术就是为了技击”的观念提出诘难。由某种原因而产生的事物,与事物产生之后被用来做什么之间,有着重大区别。因技击而产生的武术,其在社会中的作用已经完全超越“为了技击”这种功能。学习武术不仅仅是练(练只是武术知识实践中的一个环节),更重要的是从几千年来中国人为生存在技击中积累的经验知识中去获得智慧,这种智慧完全可以用在实践环节的任何领域中。武术是对技击研究的知识,把“武术能不能技击”这样问题的争论,扔进无意义的鸿沟之中。“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能不能技击的永远是人,作为知识的武术永远不能技击。武术是对技击研究的知识,把用“能不能技击来判断是不是武术”的标准击得粉碎。从知识的角度解读武术,有利于为武术学科的建立打下坚实的基础。武术作为学科成立的前提条件,是它有自己区别于其他学科的独特研究领域以及方法论,而不是附着于体育学科之下的民族传统体育。武术是对技击研究的知识,表达了武术学科是对技击这个社会现象规律把握的学科。武术是知识,使通过武术这个传统文化果实传播其背后的传统文化成为可能。武术是体育的认识有着发展的必然,但这种必然因与体育求同而抹杀了武术的独特性与优秀性。武术是文化的认识,容易导致传统文化遮蔽武术这个文化,忽视武术是因实践需要而对传统文化的因地制宜的活用结果。因此,作为知识的武术,既是对武术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的历史性深刻回答,又在这种解答过程中使传统文化得到理解。

8结语

武术发展不仅仅是不同视角对拳种认识后在不同领域运用的横向发展,更是武术这一事物自身不断完善的纵向发展,后者是武术发展的向度。武术是什么,有两类截然不同的认识视角,即从当下“用”的角度审视武术与从武术产生之源认识武术两种。从当下“用”的视角对武术的进行认知,是武术“用”的发展,其审视的对象是当下武术表现的样式(或既成形式);从武术产生的起点认识武术,是对当下武术表现样式认识超越后武术“体”的把握,是对武术“体”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不同表现样式的武术的质的连续性的肯定。而当下武术发展的研究,从静态性的认识视角集中表达了拳种的如何运用,以及运用后形成新产物的发展问题,忽视了认识拳种的历史与发展的连贯性与动态性。武术是什么的回答必须从历史的纵向考察,而不是简单地针对拳种这个历史阶段性结果显现的表象(尤其是运动形式)做静态型的描述。拳种是起点武术在走向终点武术的过程中当时武术对象的显现形式,而武术是什么应该通过拳种去追寻与认识。把技击作为认识武术的参照背景,以经验是知识作为条件,武术是知识的认识形成。因而武术是知识,正是对武术发展的动态过程中本体把握的结果。基于此,笔者认为,武术是中华民族在哲学的指导下对技击认知并实践后形成的系统化知识。作为知识的武术,是由武术的起源所决定,就起点与终点的同质性而言,新时代对技击认知后的经验融入到拳种这个知识体系中,具有武术发展不可逾越的规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