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志凌 有妖气的大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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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团队没有闲人

微博上流传过一个令人唏嘘的国产动漫对比图，80后的动漫记忆VS 00后的动漫记忆，一边是孙悟空葫芦娃黑猫警长神笔马良九色鹿…… 另一边是喜羊羊和灰太狼，熊大熊二，没了。虽然这样的对比不够完整不够客观，但它所表达出的国产漫画的式微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伴随国产漫画式微的是一大批漫画杂志的停刊倒闭，国产漫画作者们投稿无门。

“有妖气”就诞生于国产漫画的低谷时期。

2006年，漫画爱好者周靖淇和三位朋友捣鼓了一个网站――有妖气。“有妖气”这个名字颇有些离经叛道，在正式场合，当周靖淇说出“有妖气”时，对方往往会一愣，然后请他解释什么意思。

“我们看到国产漫画陷入了低谷，大量的漫画杂志纷纷倒闭，漫画作者们投稿无门。”有妖气创始人、副总裁董志凌说，“这时候我们就在想，为什么有一些好的漫画无人知晓？为什么有些漫画故事很有趣，但没有杂质愿意刊载？为什么互联网上原创小说已经开始发展壮大，而漫画却没有？于是我们开始寻找解决方案，构思在互联网上搭建一个属于漫画的原创平台。”

有妖气创立之初，加上创始人，团队一共八个人，“其他都是老同事、朋友，关系比较紧密”。人少，也没严密的层级，周靖淇负责整体把控，董志凌负责内容运营，于相华负责技术。“创立之初就分工明确，创业团队是没有闲职的。”董志凌说。最初，这个平台的作用非常简单，就和许多网络文学网站一样，吸引原创作者，以及愿意看漫画的读者。因为是圈内最早的原创漫画平台，很快，许多漫画家以及漫画爱好者们开始在这里聚集。

创立有妖气之前，周靖淇在某网站工作，王曼是他美术部的同事。一次，周靖淇逛内部论坛，看见王曼在论坛上贴了一些自己创作的漫画，同样爱好漫画的周靖淇当时的感觉是：这女孩挺喜欢画，但没什么天分，浪漫的爱情故事被她画得像鬼片一样。

有妖气成立不久后的一天，编辑来跟周靖淇说：有个很有潜力的漫画作者，可以试一试。周靖淇一看简历，竟然是自己曾经的同事王曼，他说：“我看过她以前的作品，不怎么样。”但最后还是决定让王曼试试。结果王曼的作品《女儿国传奇》一上线，人气急剧飙升。这让周靖淇开始思考：做互联网漫画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每个人都可以来尝试创作漫画。传统漫画杂志的致命缺点就是存在偏见，漫画作品要符合杂志的定位，要看编辑是否喜欢，编辑认为好的作品，只是针对某一受众的作品。而在互联网上，作品面对的是所有读者，只要他们喜欢就有存在的意义。

有妖气开始强化这样一个概念――永远不判断什么作品好看、什么不好看，把裁判权交给读者。“有妖气”网站的“人气”作者身份五花八门，有网站美编、有天文台工作人员、有畜牧专业的大学生。原创漫画作者可以在有妖气上零成本原创作品，赢取读者的点击和评论。不但每个页面都有类似弹幕网站一样的实时吐槽功能，读者可以在画面任意地方进行点评和吐槽，许多人气漫画还做了配音和配乐，有“准动画”即视感。有妖气提供给广大漫迷一个低门槛的平台。“哪怕只有10个读者，你也能在这里你的作品，看到读者的实时点评，不会被杂志社的编辑砍掉。”董志凌说。

为了支持鼓励原创，有妖气网站专门制定了“原创梦想激励计划”，用粉丝的月票排名、编辑部的内部评选奖励等给作者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支持。但即使是像《十万个冷笑话》的作者寒舞这样的明星作者，一个月的固定稿费仅在3000元左右。尽管有妖气也在尝试分成收入，但由于付费阅读还没有做起来，因此所有作者都没有分成收入。

周边的盈利是趋势和方向

网上关于有妖气的报道中，对于其投资的说法都是“2009年6月，得到盛大文学的资助，有妖气开始商业化运作”。再以“有妖气 盛大文学”做关键词查询，对于此次合作的描述也都是寥寥几笔。“这个说法有偏差，投资是来自盛大集团。我们跟盛大集团的关系更近一些，盛大文学和我们都是独立运作的，没有什么交集。”董志凌纠正了网上的说法。

虽然有妖气的商业化运作是在得到盛大文学的投资之后，但盛大文学并不是有妖气的第一笔投资来源。“其实有妖气平台搭建之前已经有投资了。我们做了评估，要做成网站，资金、时间、人员投入都是蛮大的，不是几个人的团队可以承担的。我们花了一些时间来筹备，在资金和人员到位之后才启动。”董志凌说。

对于启动资金的来源，董志凌没有细说，但可以得知的是，这笔资金并不多。而在网站建立之初，为了积累资源，有妖气的经营重心就是聚集国内原创漫画的作者。众所周知，当时国内漫画产业式微，原创漫画作者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为了扩大、稳固作者队伍，有妖气把大部分资金投入在对漫画作者的奖励中。“网站支出都是用在作者的培养。我们在做原创漫画的时候，大环境挺糟糕的，大量的作者没有任何收入。为了支持他们，我们在这个方面投入的力度很大，占到全部支出的一半以上。”董志凌说。

随着《拜见女王陛下》、《十万个冷笑话》等人气漫画作品的增多，有妖气网站每日的访问量已经突破千万，原创漫画作者的数量也早已超过了一万人。但有妖气的收入并没有打着滚地增加。有妖气的收入却一直“比较困难”，营收主要来自站内广告、游戏联运平台和VIP增值服务，但规模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尽管作品已经形成了相当大的影响力和覆盖面，却没能生发出相应的变现能力。“当时我们停留在漫画的阶段，现在我们开始往下游走，下游产出的收入、反馈更多。”董志凌说，“整个产业链被打通了，内容创作的积极性、投资都会进来。”

2010年6月，寒舞绘制的《十万个冷笑话》漫画版在有妖气上独家连载，一年时间在故事/搞笑类的漫画中冲到月票第一位，至今点击量已达到12.25亿。有妖气的高层也注意到这个漫画，董志凌说：“当时我们也很奇怪，这样的画工为什么如此受欢迎”。团队专门开会讨论后认为这种无厘头和吐槽的风格特别讨喜，所以决定把它改为动画，做一个新的尝试：“就是因为漫画太简单，太粗糙，动画化的价值能够得到提升，而且后来它在搞笑类的排名是最高的。这些都是成为优秀动画的基础。”

《十万个冷笑话》横空出世之前，有妖气网站只是一个漫画圈里小有名气的国产原创漫画网站。在只有漫画时，《十万个冷笑话》有300万个“粉丝”，但做成动画后，“粉丝”数迅速增长到3000万。并且，动画也带来了更大的经济效益。第1集播出时，片尾广告告知，欢迎企业投放广告。第11集播出后，广告商已经多到让有妖气“挑挑拣拣”。不到1年的时间，实现了大逆转。“我们想到过动画化后效果会不错，但没料到会有这么好。”对于《十万个冷笑话》的火爆，董志凌也没有预测到。

在每集《十万个冷笑话》的片头，“有妖气”三个大字都在极其显眼的位置出现。在2013年年底有妖气又推出治愈暖冬系的动画《馒头日记》。“有妖气出品”在三次元世界的影响力绝非昔日可比。

除了动画的推出，有妖气还与淘宝动漫联手，推送最具人气的动漫作品的衍生品。《十万个冷笑话》的福禄娃背包、福禄娃雨伞、哪吒胸肌鼠标垫、蛇精女王大人的立体硅胶护腕、太2真人钥匙链，还有《馒头日记》的冬日同款围巾等等，衍生品出炉的速度跟动漫作品同步更新。 “周边延伸产生的的收入是我们最期待的方向。比如海外电影票房只是电影收入很小的一部分，但国内电影票房是电影收入很大的一部分。我觉得周边的盈利是一个趋势和方向。” 董志凌说。

好的作品可以以一敌百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短信提示音时笔者满头黑线，完全无法hold住抽搐的表情，冲小伙伴大喊：这尼玛什么铃声啊？小伙伴翻了个白眼，答曰：滚去看《十万个冷笑话》。于是笔者跟着度娘的指示滚去某视频网站看了《十万个冷笑话》的动画，又滚去有妖气看了《十万个冷笑话》的原作。心中只有一个呐喊：这尼玛画的什么玩意儿啊？！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每月一集每集五分种的超拖沓节奏，《十万个冷笑话》动画自上线后持续走红了一年，人气不断攀升。第一季完结时，整部动画的点击超过10亿，各种广告和赞助也纷至沓来。2013年《十万个冷笑话》正式启动大电影的制作，在众筹平台上筹得超过130万的资金支持。“一些‘三次元’的人开始注意漫画、喜欢漫画，它已经成功了。我们的优势就是内容。相当于现在做产品的企业，产品好是本质。我们在本质上下功夫，挖掘到行业里挖掘到更多好的作品。好的作品可以以一敌百。”董志凌说。

《十万个冷笑话》已然成为有妖气最闪亮的标签。别说群众们，连有妖气团队都没想到。2010年《十万个冷笑话》在有妖气网站上线。虽说有妖气的原创漫画也并不讲求画工精美，但《十万个冷笑话》的简单粗暴还是让人惊倒。《十万个冷笑话》并不是唯一。在传统漫画行业看来，有妖气的作品在画风画质上显得过于粗糙，与制作精美、画质超赞的漫画杂志、单行本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但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有妖气有自己的思路：在互联网世界，高质量的画风画质不再是最主要的，漫画家应该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是画面那么渣还能让你看下去的人。而漫画除了要有好内容，更要有好推广和好运营。“我们应该属于互联网圈，而不是动漫圈。跟动漫圈不算太熟。在艺术上我们尊敬传统漫画行业，有妖气没法跟他们比，所以我们闭嘴。但是在商业运作和推广上，我们更擅长。”董志凌说。

《十万个冷笑话》的成功毋庸置疑，但对于有妖气来说，它只是个个例。“相同类型的东西可以重现，但当时的环境、细微的因素是不可以重现。中国很难有第二个《十万个冷笑话》，但它可以引导一些新的方向的产生。”董志凌说。

有妖气的办公地点从东四十条搬到了宽街附近创意园区内，据说是因为“人太多，后来坐不下了”。四位创始人的平均年龄不超过30岁，而其他工作人员中“最年长”的也不过是三十出头。

采访过有妖气创始人们的一位媒体小伙伴说，有妖气的“巨头”们都好不爱说话啊，尤其是CEO周靖淇，“感觉我们不是在用同一种语言对话”。只有董志凌得到了“聊得还不错”、“还挺能说的”的评价。然而，采访董志凌还是让人很想哭。他的态度特别配合，可他对每个问题的回答时长都不到1分钟，更别提主动发散、多给爆点，想让他多说几句感觉像是在逼供。聊起创业经历，董志凌没有任何唏嘘感慨，也不善于讲故事，他讲有妖气的创业经历比网上的报道要枯燥一万倍。可反倒是这种style，让人觉得和有妖气的气质很相符。“在工作之前，在大学里就在搞跟动漫相关的。我本身很喜欢动漫、互联网，也想创业。有妖气对当时的我来说，是爱好和创业的结合体。它是我当时的梦想。现在来看，我一步步走得还是比较顺的。”董志凌想了半天，最后这样总结了自己的创业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