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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阎连科小说《风雅颂》对《诗经》精神的解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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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颖颖,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摘要:本文主要从“小说故事的层层解码”探析小说与《诗经》精神的内在联系。小说《风雅颂》对于《诗经》精神的解构以庙堂之痛和民间之痒为切入点,从叙事线索“城市――乡村――诗经古城”加以阐释,以此揭示现代文明下人类对于精神家园的无所归依感。

关键词:《诗经》精神;解构;道德失落;无所归依

一、《风雅颂》与《诗经》的联系

阎连科的长篇小说风雅颂》,单名字就会让人联想起《诗经》,“小说原有的名字就叫《回家》,只是朋友看了初稿都说不妥,便由朋友挖空心思又水到渠成地替我改成了《风雅颂》……难免有些附庸风雅之嫌”①。此外小说全靠《诗经》结构起来:主人公生在《诗经》发源地是研究《诗经》的教授,文中有散失的《诗经》遗篇以及湮没的诗经古城;每一卷都以“风、雅、颂”编排,其中的诗歌成为每一卷中章节的标题,而且阎连科也对所引用的65首诗歌作出自己的注释。

二、小说故事的层层解码

1、庙堂之痛――《诗经》的传统精神在城市的失落

“作为一本暴露学界以及社会怪现状的小说,阎连科的讽刺意图呼之欲出”②,作者在第一章就奠定了全书的基调:杨科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完成了《风雅之颂――关于精神的本源探究》,他认为“《风雅之颂》是一部伟大的专著,它重新揭示了一部经书的起源和要义,为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重塑了精神家园与靠山,其中的每一个字都贵如金玉,掷地有声”③;而当他拎着这部伟大的著作回家时,迎接他的是妻子和副校长在床上的荤景。而这一章的标题是“关雎――当诗经遭遇一对狗男女”,讽刺意味呼之欲出。

《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④是《诗经》中最为著名的恋爱题材的诗歌之一,孔子曾称赞“《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⑤,宜为《诗经》之首。而当《诗经》遭遇一对狗男女,现实给了传统精神一记响亮的耳光,《诗经》精神在现代文明城市中遭遇的尴尬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是传统精神在课堂的失落:“原本文科还是重中之重的古典文学课……可在不知不觉间,以《诗经》为代表的古典文学课成了这个社会的木乃伊,除了研究再也没观赏和使用价值”⑥。其次是遭遇的出版尴尬,“他们说《风雅之颂》太有价值了,可这年月的现实是,最有价值的书最是没有人看”。另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高校无人问津的《诗经解读》在精神病院的病人以及天堂街的小姐中间却引起热烈的反响。最后当杨科第三次回京时,他的《风雅之颂》已经被妻子篡改窃取出版为《家园之诗》。至此,《诗经》的传统精神在城市中遭遇的尴尬达到顶峰。

我们不难理解为了突出这一尴尬,作者所运用的各种讽刺乃至夸张的手法,“当杨科被指认为疯子可以理解为精英文化的异化,而杨科《诗经》研究的学术成果被窃则暗示着传统文化的失落”⑦;《风雅颂》背后不仅是阎连科叙事的一种时代焦虑,更深的是对于精神家园无所归依的挖掘。

2、民间之痒――仁义道德的自我解构

杨科在经历绝望后变得一片颓然于是踏上了还乡之路:作为《诗经》发源地的耙耧山脉,本应像诗歌所述那样淳朴的乡村却早已被现代文明的不良风气所浸染:杨科在旧历新年和十二个在旅馆里开大会,兴致勃勃地大讲《诗经》,所谓的仁义道德在们“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吟咏中达到高潮然后轰然倒塌;乡民们在看到杨科摸了孩子的头顶后,孩子学习成绩上升,便争相去求杨科;在发现没有奇迹以及得知杨科去天堂街和们鬼混后,便以此为借口再一次哄抢了他的家,此时《诗经》中本应温情脉脉的乡情变得无比狰狞。

小说中的知识分子于城市中被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在回归乡村寻找精神家园时却又面临同样的尴尬;《诗经》发源地的故乡象征意义上代表着传统的仁义道德,却在文化层面中成为被消解的时代景观,这意味着传统文化价值不仅不能给别人以救赎,甚至连自己都难以安身立命,解构的行为在这个层面上得到进一步深化。

3、诗经古城――何处是归程

杨科在向西逃亡五天后却意外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废墟――诗经古城,并在此纯粹、圣洁而伟大地收集诗歌遗散诗篇。从某种程度上说杨科在这一乌托邦里搜集这些遗散的诗歌的过程,也是作者试图重建精神家园的过程,而对《诗经》的解构也同时在这一建构的过程中进行。

杨科雇人对遗散的诗歌进行抄录,在拿不出工资时被骂为“骗子、疯子、精神病”,工人们甚至叫嚣半个月之内拿不出工钱就把石头砸碎运去城里卖。于是杨科再次踏上了回京之路,这一次妻子早已和别人同居,自己的《风雅之颂》也被擅长投机取巧的妻子窃取修改并发表,自己在会议上大讲发现的诗经古城却再次被人当做疯子;此时《诗经》遗散诗歌的整理和精神家园的重构在现实社会的压迫下毫无立身之地。

杨科继续回到古城挖掘整理诗歌,并把天堂街无处可去的女孩带到那里,后来一些被主流社会排斥的专家学者也都慕名而来。他们过着远古诗歌中简单古朴的生活,最后却沦落为一天一小乐,三天一中乐,一周一大乐的肉体大狂欢。精神家园的重建在肉体欲望的挤压下变得毫无意义。作者深知乌托邦的虚幻与不可靠,于是阎连科只能把杨科送上了继续逃亡的路程,小说最后结尾部分这样写道:“我就走,走得形单影只,白雪皑皑,古诗城像过眼云烟样消失在我的身后边”。

三、结语

《风雅颂》可以说是对《诗经》的一部“亵渎”之作,“亵渎”的背后是对传统道德精神的追寻与拯救。小说的线索是知识分子的“回家”与“逃离”,深层的意义是精神家园的回归。主人公在城市和乡村之间辗转的跋涉是一次次寻找救赎又一次次否定找到的救赎,“回家”的旅程最终破灭,精神家园的回归也随着破灭,主人公最后踏上了继续逃亡的路程。

阎连科曾在他的小说的序言里说写作于他来说已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常常魂灵出血,写作只是描写自己漂浮的内心,做人的无能为力。但《风雅颂》的完成不仅是对自我精神的叩问,也是对当下知识分子精神颓靡的一种诘问,更多的是精神家园无所归依的焦虑与抑郁。(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注解:

①阎连科.风雅颂.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后记,第328页

②王德威.《诗经》的逃亡――阎连科的《风雅颂》[J].当代作家评论,2009年,第1期

③阎连科.风雅颂.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页

④《诗经.关雎》,外文出版社,2001年版,第2-3页

⑤吴龙辉.孔子言行录.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23页

⑥阎连科.风雅颂.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6页

⑦李振明.“雅”与“颂”随“风”而逝――文化迷惘与《风雅颂》的象征化叙述.平顶山学院学报,2010年第3期

参考文献:

[1]阎连科.风雅颂[M].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2]南帆.夜晚的语言――当代先锋小说精品序言[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

[3]阎连科.返身回家[M].北京:出版社,2002年版

[4]阎连科、梁鸿.巫婆的红筷子――作家与文学博士对话录[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5]王光东.民间理念与当代情感:中国现当代文学解读[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6]朱东润.诗三百首探故[M].云南出版社,2007年版

[7]李山.诗经的文化精神[M].东方出版社,1997年版

[8]吴龙辉.孔子言行录[M].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