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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家园隐匿在台北东区的一条弄巷里。与热闹的东区形成鲜明对比的这条小巷,宁静秀气,有居民栽种在自家门口的绿色植物,也停靠着汽车,这是安安静静谨守过日的好地方。南方家园租的是一、二层的小公寓,邻居们是住家而不是什么办公室。“文学五小”之一的九歌出版社离这不远,不过她们并没去串过门,发行人刘子华顽皮地说,“他们都是比较资深的编辑,可能再给我们十年的时间就会过去串门啦。”公司的门口没有明显的招牌,却摆放着女人的雕塑,刘子华打趣地介绍,“这是林良才老师的作品,我们都管她叫门神。不过,这个好像不太适合写进报道里吧?”说罢,她自顾笑开了。
南方家园的前身是一家网络公司,成立于2005年,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为了让已经结束的《中时晚报》的们继续有一个发声的平台而成立的。网络公司成立后,建立起的“大众时代评论网”,是一个评论型的媒体网络平台,同时也经营纪录片拍摄。起初,网络平台以时政性评论为主,每天跟着时事发声,慢慢地,开始考虑向文化性转型,希望做一些比较沉静的东西而不是每天都绕着政治转。然而几年时间里,变化的不只是网站的内容,当初一起创业的朋友们也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有些去出版社工作,有些从政,坚守下来的,是有经营出版社经验的刘子华。2008年她筹备成立南方家园出版社,并将“大众时代评论网”和出版社纳入“南方家园文化事业有限公司”。
取名“南方家园”是因为南方和家园都能给人予温暖的感觉,而且刘子华非常喜欢《南方周末》的深度报道。这家由娘子军组成的公司,除了具有女性天性的柔软与温柔,对所从事的事业还有一股热烈的执着:红色是她们的主色,革命是最适合形容她们的词语。刘子华说,“红色绝对是所有色泽中第一眼被看到的颜色,我希望我们的选书,在这个年代、社会里,都是属于‘红’的颜色。而革命则是指我们希望自己是一种批判与前进的力量。”
因为选题上的坚持,因为不跟随时代的潮流,具有自己的独特性,有读者称她们的出版品都很“怪”,对此刘子华坦然接受。2010年,由南方家园出版的《江上的母亲》荣获“台北国际书展”大奖,作者野夫成为获得此奖项的第一位大陆作家,而南方家园及她们所坚持的理念也因此被更多人知晓、关注、接受。
这家年轻的公司,除了成立的时间不长外,所有的工作人员也都很年轻。刘子华说,“因为年轻,所以不会墨守什么出版规则,非常有活力;也因为年轻,要去碰撞,头破血流了才记得教训。”
也因为年轻,一切都是随意随性的。在开放式的工作空间里,伙伴们一起讨论,经历头脑风暴;下午茶是一天工作必备的“甜点”;有时候,她们会拉下铁门,偷偷聚在办公室吃手扒鸡;为了全力以赴下一本新书,找一群同人朋友一起去K歌,鼓励自己,然后继续向前冲。“下次把我们和一人出版社,还有其他独立出版人一起喝醉酒的照片给你看。”刘子华爽朗地笑着说。
我很期待,我想你也会很期待。那种浓烈、自由、随性、年轻的氛围,实在让人无法抗拒。
对话
书香:以CNEX的影展内容作为南方家园的第一本平面出版品,是出于怎样的考量?
刘子华(以下简称刘): CNEX,从字面上看是see the next,看见下一世代,这不就是文化媒体所必须承载的责任吗?CNEX是由热爱纪录片人士组成的非盈利性组织,2007年成立,希望达成每年投资十部纪录片的目标,持续十年记录华人世界的变迁,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
2008年,CNEX影展的主题叫“痴人说梦”,我觉得这个主题跟我们很像,所以就以他们其中一部纪录片的文字记录――《为十年后的华人许愿》作为我们的第一本出版品。这里面包含了我们对自己的寄望――希望能像CNEX一样有文化媒体的责任感,希望作品能表现我们对文化、对读者的用心。
书香:南方家园先有网络、影像制作,才加入出版的部分。就传播媒介的力度上来说,网络、影像的效力比出版品来得大,为什么你们仍想要有出版的部分?
刘:2005年,“大众时代网”派记者每日跟随采访“倒扁运动”,取得了第一手的资料,因此开始思考是不是可以出一本文字记录,但是我之前成立过一家出版公司,因为不堪负荷结束营业,所以这本“倒扁运动”的记录――《红花雨》最终是跟别的公司合作,请他们代为印制与发行的。直到2008年,“大众时代”开始朝文化议题转型,我亦开始思考在平面出版上是否有不一样的做法。那时,CNEX想做一本跟他们影展搭配的书,我们就接手过来做,自此南方家园成为一家结合出版、网络、影像的文化公司。
在我看来,影像和出版都是一样的,我把两者当成一体。因为我们的影像历史性比较强,比较特别,比如跟“二二八”有关,跟原住民有关。“大众时代网”注重评论,它的内容每天都在变,所评论的东西在当下可能是议题,但是过了之后就不是。就影响力来说,我觉得出版品和影像的时间会更长。
书香:您所说的“平面出版的不一样做法”,具体指的是什么?
刘:我们的平面出版里头很大的一部分,比如《老红帽》、《简吉》,它当时是属于一个重要事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变成了台湾历史不可抹灭的一部分。我觉得主流媒体对这部分的关注比较少,也比较少看到、听到不同观点的评说,甚至扭曲为政治操作,很难仅用网站去呈现,需要更深层次的内容。
实际上,就是我觉得平面出版在深度和时间的广度上是可以超越网络媒体的,我希望我们的平面出版品可以永远放在书架上,可以属于每个时代、每个人。
书香:南方家园希望打造“文创、两岸、文史艺术的阅读殿堂”,为何将关注点放在这三个方面?
刘:我们在出版的选题上很少跟着潮流走,出版品一共分为三个书系:再现 HR (Reappearance)系列:文学及经典重释,包括重要人物史集(胡适)、华文典籍现代版(心经)、报导文学、当代纯小说选集;文创者HC系列,比较属于报导型的,关注两岸华人文创工作故事及研究;观望HW系列,自由书系,翻译作品占大宗。
文创,是希望透过出版找到文化的创意;两岸,因为是未来的趋势;文史艺术,则是希望可以在书架上放很久,任何时刻阅读都非常有味道书籍。这个部分也是对我之前出版社所做内容的延续。每家出版社基本上都会有文学的部分,但是我们的选书则比较革命,比如我们接下来要做塞内加尔第一位女作家的作品。在台湾出版品市场里比较少这类东西,但是如果这些优秀的作品不被出版,对受众来说是非常可惜的。
书香:你们希望为台湾读者提供更为多元的视角。
刘:对啊,这种书一看就知道不是为了赚钱的。大陆的“国家八五重点出版计划”里面有很多书我觉得都非常棒,实际上我们出版的一些文学作品也都希望能往相同的方向努力。
书香:因为年轻在出版的过程中发生过头破血流的教训,那是一些怎样的故事?
刘:我们的书,包括印刷工法、用纸等都是不一样的,在做这些东西的时候,如果是老编辑,他的经验就派得上用场。像之前做一片纪录片,包装封面是拉页的折页,就碰到墨难干的问题。后来有一本也遇到相同的问题,因为用纸不一样,吸墨的程度就不一样。这样子的东西你做一次就积累一次经验,比起其他出版社的编辑,我们可能会因为自己摸索而累积这样的一些经验:对于纸的了解,墨的了解,对于他们两个的结合,明亮度等等,但是要得到经验就会有一些碰撞。我们的《弘一大师手写心经、金刚经》就因为一些技术性的问题耽误了一个月,本来农历年诚品要选这本书当做礼物书,可是后来印坏了,退回又重新发印。还有一本书,本来内文纸只有三种颜色,因为裁剪有错,纸厂的纸被用完了,只好找类似的纸张搭配着使用,所以最后整本书的颜色很丰富,可是也很好看,这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这些是一般传统出版社里比较不太可能出现的情况(无奈地大笑)。
书香:南方家园出书量不多,基本上保持一个月1本,这样的出书量是否会对南方的经营产生影响?
刘:我希望以质取胜而不是量,所以不希望出版品太多,我的计划是一年大概出八到十本书。这样的出书量在一年时间内,包括宣传期、行销期对南方家园来说是比较充裕的,如果一直往前冲,就会没有时间沉静下来思考往后要出什么书,我觉得这样对员工也不太好。
书出得少当然会对经营产生影响,所以现在出版界的生态是大家都拼命出书,期望能做出一本畅销的书来。不过,如果南方家园提高出书量,第一,人事成本势必要增加;第二,要准备一笔钱去做那样的碰撞。根据我们的资金和人员状况,一年出8~10本是比较OK的。当然也因为我们有一部分的赞助,可以用这种半实验性的方式经营。
书香:因为人手比较少,你们既是编辑又是企划,对新书的宣传会做哪些工作?
刘:我们也会有读书会,有些书跟活动有关,活动本身就是宣传,如果没有活动,我们会开座谈会。如果新书宣传期只有短短的一两个礼拜,我觉得这对任何一本书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我们在书刚出来的时候会做宣传,然后过一段时间再做一波宣传,会根据打书的不同阶段以及它的性质、调性做不同的宣传。
“台北国际书展”和一些独立书展也是我们宣传的主要目标。去年,我们参加独立书展认识了很多独立出版社的朋友,跟他们有一些交流,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因为大家的想法和理念比较贴近,我们比较多的是跟这样一些人交流和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