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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海英魂与科考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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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夫妇在考察一处令人咋舌的的濒海死亡沼泽时,历尽磨难。尤其在九死一生时,他们相濡以沫,令人感佩。在惊天动地的大海潮即将造成灭顶之灾时,一名老人无私献身,才让他们转危为安。新近,权威的科学机构认为,他们的科考成果不仅有重要的科学价值,而且促使专家们强化了“大海洋”的观念……

恐怖地带的奇遇

当今美国著名的科学探险考察夫妇西沃多和塔娜曾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他们相识于1994年春天。在一次大学生演讲比赛中,西沃多慷慨陈词:“人们只知道侈谈地球的生物数量以惊人速度锐减。可是,却不知道究竟什么生物已经灭绝了,什么生物还在苦苦挣扎,等待我们援助。这种笼统的呼吁,当然能警醒世人,可是对于拯救的物种,意义并不大。现在需要的是在地球的每个角落,特别是人迹罕至的荒山僻壤,去发现至今不为人知的物种,然后再设法保护它们。毕业后,我决心全身心地投入这项事业。”

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听众席上的塔娜。他们很快就成为好友,不久就坠人爱河。1996年两人毕业后,都在著名的生物保护机构――位于亚里桑那州的美洲生物与环境研究所工作,1年后他们喜结良缘。

出于热烈的情感和共同的事业心,塔娜不顾西沃多一再规劝,坚决要求与他同去考察。于是,他俩开始了黄金般的“科考搭裆”。他们敢于深入别人不愿去或者不敢去的险山恶水,生死与共,一次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2002年4月24日,他们来到阿根廷的拉普拉塔市,准备考察南美洲巴拉那河出海口大沼泽群中一处著名的“吃人沼泽”。

这片沼泽是典型的“险性海滩沼泽”。那里不仅硬泥浆地与湿泥浆地相互交杂,极易混淆,而且深水湿地与浅水湿地相互交叉,外观相同。更危险的是,这里的泥浆呈现奇特的表滑内粘,即表面一层特别滑,而20厘米以下的内层逐渐转粘,而且越深越粘。

他们知道,那里丰茂的水草虽然令无数陆地食草动物垂涎三尺,可是它们都不敢涉足。每年都有饥饿的小崽见到水草,不听“长辈”的阻拦,蹿入沼泽。可是没走几步就陷入泥潭。不管它们平时跑得多快,这时却使尽力量,无法脱身,而且越陷越深,直至灭顶。而在的“亲戚朋友”虽然“心急如焚”,可是却不敢上前救援……可以说,这是一块令人不寒而栗的“濒海恐怖地带”。

他们知道,考察那块濒海沼泽必须严格限定时间,因为海潮起涨时,它会被完全淹没。因此必须在大潮,特别是最高的“峰潮”到来前,返回附近的高地。

他们还知道,那处“死亡地带”在保护地球生态平衡方面的重要作用,决不亚于众所周知的巴西雨林。它不仅是“美洲之肾”,甚至是“地球之肾”。此外,它还具有极高的生物科学考察价值。

按照惯例,他们来到了位于沼泽旁的布兰卡救援中心进行登记。

须发斑白的中心主任沙逊接待了他们。以前,他们考察前到救援机构说明身份和任务后,工作人员总是非常热情。可是,沙逊的态度却平平淡淡:“既然这里的情况你们都了解,我就不多说了。要救援请打电话。”给了一个电话号码,他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人只得告辞。

翌日早上,他们离开宿营地,步行了约一个小时,翻过一块高地,这块散布着星星点点野花的美丽沼泽就展现在他们眼前了。广袤辽阔的临海世界,不见一个人影。天地之间只有他俩。而且静得出奇,只有偶然几声昆虫与小鸟的鸣声,才划破这“亘古的宁静”。

他们取出折叠式探棒,拉开后一人一根,相互搀扶,小心试探,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挪动,边走边观察。忽然,一只奇特的青蛙从草丛中跳到他们前面约3米的一片泥浆上。它瞪大眼珠,惊恐不安地望着这两个从未见过的“巨型怪物”。

他们惊愕地发现,这个小家伙居然有一条小指粗的短尾巴!

众所周知,蛙类动物的幼体即蝌蚪有尾巴,可是在它们成长过程中,随着四肢慢慢长出,尾巴会渐渐消失。因此,动物分类学家将蛙类(包括蟾蜍)归于两栖纲无尾目。至今,人类没有发现一只成体蛙类动物有尾巴。所以无尾目以“无尾”为本质标记是科学的。

这时,他们都意识到这种一百多年来无人质疑的分类法,受到了重大冲击。这是多么富有意义的发现!

他们仍然静静地注视着它,它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机会难得,必须尽快逮住它。然而,他们实在不知这只奇蛙下面泥浆地的底细。

塔娜双手慢慢举起,猫下腰,准备跃扑。“可能危险,不要轻举妄动!”西沃多告诫。

“不,它的耐心是有限的。可能几秒钟后,就会逃走,再也找不到了。让我来!”说完,塔娜纵身一跳。“抓到啦!”她高兴得一时忘乎所以,举起手中的宝贝欢呼。

“趴着,不要动!”丈夫急忙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只见站起来的她双脚立即陷入了泥潭中,而且越陷越深,没过多久,泥浆就淹没了她的腰。

西沃多向前伸出了探路棒。可是,根本够不着,他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边探边挪。塔娜终于拉住了棒子。可是,西沃多根本拉不动。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一声,拼命一拉,妻子没被拉上来,自己也滑入了这个致命的沼泽。更糟糕的是,口袋中的手机也飞出好远。

好在西沃多还不失冷静,在倒下的一瞬间,他趁势趴直,让身体卧在沼泽上。这样可以大大减少身体对沼泽的压强。可是,由于倒地太快,他来不及脸朝上,只能俯身卧地。他果然没陷入,而且还躺在妻子身边。

“快,抱住我,将身体尽可能多地压在我身上。这样你就不会陷下去了。”西沃多说。

塔娜照办后提醒:“立即打电话!”他们都将目光伸向5、6米外泥地上的手机。

“你爬过去拿。”塔娜说完,从丈夫身上下来,可是刚一离开,又陷下去了。“不行。”西沃多急忙劝阻,“让我拖着你一起过去。”然而,要带着半身人泥的妻子一起动,谈何容易。他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直至气喘吁吁、大汗淋淋都寸步难移。

紧张得连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由于泥浆太松软,西沃多的身体缓慢下陷。原来泥水只是在胸前,半小时后已经浸没了嘴角。他只能抬头呼吸。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类似的看来必死无疑的困境,他们以前遇到多次。每一次他们都不失坦然乐观。这回也不例外。

西沃多小心地接过青蛙,在它前胸后背,全身上下,看了好一会儿,又在它脊梁上仔仔细细摸了一会儿,兴奋地说:“我敢肯定,它有12个以上的脊椎骨。你知道,所有无尾目动物脊椎骨都不超过10个。它的尾椎骨肯定没有愈合成尾杆骨。它极可能是人类至今没有发现的新物种。如果确实,那么根据惯例,我们有权任命它。我决定叫它‘塔娜蛙’。”妻子笑了:“还是叫‘尾蛙’ 好。”

突然,沼泽旁的草丛中闪出一条蛇,盯着他手中的蛙。由于塔娜小时候曾几次遭蛇咬,每次都惊恐万状。以后,她心灵深处对蛇有一种难以磨灭的恐惧。

西沃多急忙将“尾蛙”交给塔娜。塔娜将它藏在胸口衣内:“小宝贝,别动,别出声。”怪蛙好象听得懂,一动不动,一声不响。蛇慢慢游过来了。他们都看出来了,是剧毒的“美洲濒海沼泽眼镜蛇”。蛇爬上了西沃多的脸,一道凉嗖嗖的感觉。他俩一动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它。他们希望它平静地离开。蛇没有咬他们,却一直在他们身上爬来转去。显然,它不肯死心。它慢慢爬上塔娜的脸。塔娜紧张得连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也许是闷得太久了,在这生死一刻,尾蛙居然不能忍受,一下子跳了出来,而且正好跳在蛇头前面!在这一瞬间,蛇与蛙都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蛙吓呆了,蛇则没有准备。

也在这一刹那,塔娜清楚地意识到,几秒钟后,不是蛇咬住蛙,就是蛙跳远了。她豁出去了,立即用一只手抓住蛇尾,在蛇窜起咬她前,用力将它扔出。几乎同时,另一只手牢牢地捉住了尾蛙。成功啦!

可是,由于双手脱抱,用力过猛,塔娜迅速下陷。西沃多急忙翻过身拉她,却没拉着。2秒钟后,泥浆就已经没到了她头颈,但她全然没有顾及自己,只是高高举起蛙:“快过来接住!即使我被活埋了,也要让它留下!”

西沃多拼命向她爬去,但是由于泥浆太滑,速度不快。爱妻没救了!然而正在这时,塔娜不再下陷了。她惊喜万分:“踩着硬地了。真的!”奇迹在最后一秒出现了!西沃多抱着她的脖子,大喜过望,如在梦中:“真是一场虚惊!”

“不要高兴得太早。可能只是一块石头,让我看看硬地有多大。”说完,她将蛙交给他。她拉住丈夫,一只脚站稳,一只脚试探。没多久,她又喜又悲:“是块石头,只有一个凳面大。我的运气太好了。快打电话!”

西沃多小心翼翼地爬出沼泽,找到电话,立即联系。沙逊只是回了一句:“我们尽快赶到。”

现在,他们只有耐心等待。两人默默无语,相互对视。这时的夫妻相见真是独特之至:一个站着,全身上下都是泥浆,一个只有泥浆上面一个脑袋。

塔娜知道丈夫一定很焦急,笑着打叉:“我在洗泥浆浴,是不是?听说这种时髦的洗浴对健康很有好处。是吗?”

“当然。”西沃多明白了爱妻的用意,也笑着说,“好在这条蛇没有再来干扰,它大概是吓坏了。亲爱的,我真服了,你一下子怎么变得这样勇敢!”

忽然,他们停住了笑:分明都听到了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大海波涛声。西沃多极目远望,天边出现一道翻滚而来的银色水线,“哗……”,伴随着大风,第一波大海潮来了。

“快闭上嘴,屏住气。水过去后会退下的。”西沃多提醒。

湍急的潮水冲过西沃多的腿和塔娜的头时,飞溅起一道道高高的水花;退回后,沼泽的泥水大量增加。西沃多觉得脚下的泥地一下子松软多了,马上就要下陷。尽管他不愿远离她,可是也只能一步步后退,直到站在硬地上。可是没多久,脚下硬地又变软了,他只能再后退。

以后潮水会越来越大,怎么办!

海潮的轰鸣格外震耳

同时,他们听到了天边传来直升机轰鸣声。救星来了!西沃多双手挥舞,机上人员发现了。他们在沼泽边的高地着陆后,救援人员沙逊和亚德尔跳下飞机,带上救身绳,快速赶到西沃多身边。这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风也更猛。

他们将救生绳准确地抛到塔娜身边。塔娜从泥中艰难地伸出手,拉住绳。

这时,第二波又冲来了。潮水过后,塔娜不见了,原来,积水已经没过了塔娜的头部。“快拉!”西沃多急得惊叫。塔娜被拉离了脚下的岩石,头部又露出了水面。他们知道,这时绝不能停拉。一停,她就会被淹没。他们将塔娜拉到身边。由于脚下的泥地已经变得十分松软,拉的人都深陷泥潭。塔娜的大腿也陷没了。四人一时都动弹不得。他们在急风暴雨中,听到远处传来更大的潮声。时间不等人!

沙逊立即用对讲机通知高地上的直升机飞来。直升机在他们的上空放下绳梯。绳梯只有7米长。直升机必须下降到7米。这是个非常冒险的举动,因为直升机要在狂风骤雨中保持这个高度非常难。人上绳梯时,大幅度摇摆会造成机身剧烈摇晃。

在硬地上空,直升机驾驶员可以放心调节机身。因为调节不成,可以降落。可是,在沼泽上空绝对不能落地。然而,现在除了“梯救”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驾驶员按动自动放梯仪,绳梯准确地放在他们中间。这时,大潮冲来了。回潮后,水已经淹在他们的胸口了。机长抓住了绳梯的末端。这样可以减少人上梯时的摆幅。

由于风太大,只能一个一个上。谁知道,越后上,越危险。然而,他们都让别人先上。

“我是主任,听我的。女士优先。”说完,他不容分说,拉塔娜上梯。时间紧迫,只能从命。可是她像是被泥浆吸住了一样,拼命用力,也爬不上去。西沃多急了,忙抱住她,用力拔。她终于上了梯。结果,西沃多又深陷了不少。

由于绳梯摇晃厉害,加上没经验,塔娜虽然拼命爬,还是上得不快。真是急死人!

“你上!”塔娜一上机,沙逊就对西沃多说。

他想让,沙逊严厉地说:“你是我们救援的人,当然你上!”

西沃多不再分辨,可是他也无法自拔。沙逊用力抱拔,他才上了绳梯。沙逊自然又深陷不少。

又一阵大得多的潮声由远及近。沙逊和亚德尔都听出来了,最高最大的“峰潮”快冲来了。“快上!”沙逊对亚德尔喊道。亚德尔没有动:“您先上!”

“不要让!否则,我们都得死!我命令你上!”说完,他立即抱拔亚德尔。亚德尔含泪上了梯。

终于轮到沙逊上了。沙逊拼命用力,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自拔了。亚德尔想下梯帮他,沙逊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混蛋,你找死!”

驾驶员喊:“抓紧绳梯,不要松手!我升高,将您!”

沙逊紧紧拉住绳梯。直升机开始升高,机上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门口。

正在这时,峰潮到了。排山倒海,势不可挡!巨大的浪头,一下子淹没了沙逊。直升机遇到了阻力,难以爬高,只能加大马力。机身一下子升高了,可是人们发现绳梯下方已经没有拉着的手了……

人们含着热泪大声呼喊,可是见到的只是一片。沼泽已经完全被淹没了。

机上一片哭泣。塔娜更是泣不成声:“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主任在这里干了30多年。明年,他就可以退休了……”亚德尔哽咽。

塔娜和西沃多发现,年轻的驾驶员尽管泪流满面,却一直默默无语。

亚德尔轻声说:“主任是他的父亲。”西沃多夫妇顿时大惊。

这名青年竭力控制感情,既悲怆又自豪:“昨天父亲对我说,他最景仰的人是世贸中心大厦遭袭击后,葬身火海的纽约市消防局局长,因为将近40年来,除了因公殉职外,这名局长从未设想,会以别的方式离开人间。现在我要说,父亲,您是我最景仰的人!”

人们一片沉默,心头充溢着庄严肃穆。海潮的轰鸣声格外震耳……

4月26日,西沃多夫妇回到了研究所。由于小心保养,这只奇特的青蛙安然无恙。他们将考察与发现过程上报该所专家委员会。4月30日,在成果评审会上,专家们一致认为,这个发现意义重大。于是,西沃多夫妇命名它为“沙逊蛙”。

经过反复研究,2003年2月,美洲海洋动物学会认定,“沙逊蛙”确实是一种人类至今未知的动物,它由某种青蛙长期变性而形成。美国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克利夫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它变性的原因很可能是巴拉那河出海口大沼泽群特殊的地理与气候条件长期作用造成的。”他强调:“人类对海洋的认识,以前常常集中于‘洋面海中’。近年来,‘大海洋’的观念逐渐树立,‘大海洋’的重要范围是濒海地区,如人迹罕至的濒海沼泽,特别是险性沼泽。”

2003年3月上旬,一个专家组考察了这片吃人沼泽,又发现了一些动物变性的迹象。它们在科学上很有价值。于是专家们认定,西沃多夫妇的这次发现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