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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各地方卫视用当地的方言,这是保护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好方式,也避免了千台一腔的“普通”。从历史上看,普通话也是方言,秦汉唐时的普通话是陕西方言,宋朝普通话是河南方言和浙江方言,明朝普通话是江苏方言,北京方言做为普通话的历史也是近代的事。
“普通人才说普通话”是贾平凹在小说《高兴》借高兴之口说的一句极不普通的话,这是贾平凹夸自己呢!虽说进城也40年了,但他就是坚持他那一口乡下话,地道的陕西方言。其实你要是带着陕西方言的语感读贾平凹的《商州初录》、《浮燥》和《废都》,这三部名著的不普通处一下就凸显出来。不信,你让贾平凹从进城开始学说普通话,那他们创作就真如其名平凹了。不光贾平凹的小说是这样,你带着山东方言读莫言的《丰乳肥臀》,带着江苏语感读钱钟书的《围城》,那人物性格一下就鲜明了,语言也呈现出立体的美。
我是方言的崇拜者。父母是崂山人,我在娘胎里就被胶东方言浸润,所以在北京一出生听到父母的对话就像回到了老家。如果只爱自家的方言那还达不到发烧级。我迷恋祖国的所有方言。我11岁至13岁在云南草坝务农,我又能说一口云南话,进而把说贵州话、四川话的人当成自己的亲戚。我20岁当兵,在部队这个五湖四海相融的大洋里,那就是方言博物馆,我又学会了唐山话、天津话、河南话、湖南话。1978年我在南宁打篮球(那时我是职业篮球运动员),又能说广西话。1979年至1984年,我在西安上大学,又能说三套纯正的关中话、西府话、陕北话。1984年至1986年又在武汉二炮学院当马克思主义教员,又兼学了湖北话。
我崇拜的学者之一有赵元任,他是方言骨灰级粉丝,很遗憾,我没有听过他一次演讲川剧变脸似的变口音,但我会唱他为刘半农《叫我如何不想她》谱曲的歌。
那天看湖南卫视,偶然说几句湖南话的主持人和李谷一、雷佳等湘藉歌手对话用方言,说着说着就唱开了花鼓戏,没有一点坎儿,说话像唱,唱词就是说。难怪湘音滋养出张也、宋祖英、吴碧霞那么多大牌歌手,原来母语就是母乳,方言就像那乳汁哺育歌手成长。
相对于英国人、南非人、巴西人,我们的母语是汉语,可对于同样的中国人来讲,母语就是我们从小使用的方言。方言的语调就是音乐,那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基因,积淀着华夏各民族的智慧和情感,她也是我们原创音乐的源泉。
赵季平跟我说,在创作电视剧《水浒》主题歌时,拿着歌词反复用山东方言朗诵:“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哇。”诵着诵着曲调就淌出来了,就是定稿的“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常回家看看》曲作者戚健波是烟台人,“常回家看看”你用山东方言读几遍,那就是歌的曲调。《祝你平安》曲作者刘青是四川人,用四川话拖长音说“祝你平安”,就是歌的主打旋律。用方言读歌词这可是写歌的秘诀。老一辈作曲家、旋律大师李劫夫还在沈阳音乐学院当院长时就让作曲系的学生必须学几种地方曲艺和戏曲,那可是方言的精华。受此影响的傅庚辰、秦咏诚、谷建芬写歌流畅如长江黄河奔向大海。
我发现中央音乐学院的四大才子没一个从小说普通话。老大瞿小松是贵州的山民,说爽朗黔语,老二叶小纲是上海的贵族,说吴侬软语,老三郭文景是重庆的川人,谭盾是湖南人,都说麻辣柔湘语。这四个作曲家虽同属新潮代表,但作品风格属土木火水,差别那么大,这和他们的存在方式―――母语有直接关系。
我赞成推广普通话,这中央台履盖全国足矣。我建议各地方卫视用当地的方言,这是保护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好方式,也避免了千台一腔的“普通”。从历史上看,普通话也是方言,秦汉唐时的普通话是陕西方言,宋朝普通话是河南方言和浙江方言,明朝普通话是江苏方言,北京方言做为普通话的历史也是近代的事。
有一次我和李心草聊天,我说:“你们中国国家交响乐团每年都演《黄河》大合唱,那里的朗诵……”李心草说:“我们有,是瞿弦和。”我说:“《黄河》大合唱产自陕西,朗诵最好陕西方言,那才有劲。”说着我朗诵了一段,用陕西方言、李心草很兴奋,说下次演让我朗诵,“这才是地道的《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