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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镇坐落于一条大川里,东边西边都是绵绵不断的丘陵山脉。镇驻地西边的山就是我们村的卧虎山,东边的山叫青龙山,卧虎山是砂质岩石山,青龙山则是青石山,就是石灰岩形成的山。镇驻地龙口村的泉水也曾闻名遐迩,**之称谓就源于此。青龙卧虎拥抱着**,真乃风水宝地。
卧虎
我家住在和庄村,因为位于**镇的最西边,故又叫西庄。小村庄依山傍水,村里人俗称西边的山为西山,也叫卧虎山,因形似一只俯卧的虎而得名。远远望去,那山的南头是虎头,虎身蜿蜒向北,确实酷似一只卧虎。
翻过卧虎山还是山,而且向南向北绵绵不断。卧虎山也就是二百多米高吧,山上有梯田,山坡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灌木和杂草,有稀稀疏疏的树但没有树林。山顶应该是封过山,因为村里人都叫做封山。封山上全是沙石,上面灌木丛丛,生长在风化的山石缝里,最多的是叫做荆棵的灌木丛。
荆棵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我没有在厚实的土地里见过荆棵。荆棵的生命力极强,耐贫瘠也耐干旱,春天发芽长叶,夏天到秋天开出一串串由白色变粉红色再变紫色的花,开在荒芜的山坡上,让人感受大自然之美,钦佩它顽强的生命力。荆花引来蜜蜂,引来养蜂人。夏秋期间,荆花丛中,蜜蜂穿梭其间,采花露酿成荆花蜜。秋收之后,荆棵落花结果,果实是一串串的。村民在收完地里的庄稼后,也来采荆棵的果,收回去后掺到饲料里喂牲口,或者沤肥。
有人赞扬松树,有人赞扬白杨,没有人赞扬荆棵,因为它既不高大又不挺拔,默默无闻地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仅靠着自大然给予的雨水和阳光,顽强的生长着。但是荆棵能生存在贫瘠的山坡上,给荒芜带来了绿色,给蜜蜂生长了花朵,让山丘不再荒漠。
那山是村里孩子们常去的地方,不是去游玩,而是去捡柴禾,剜野菜,摘野果。山上的植被不很茂盛,也很少有好吃的野果,最多的是酸枣。秋天,田间地头的酸枣枝上挂满了红红的酸枣,孩子们会冒着被酸枣枝上的刺划破手的危险去摘酸枣。我上小学的时候也领着我的弟弟等到山上去,我们摘到过叫托托盘的野果,类似现在的草莓,吃到嘴里有甜甜的滋味,还有娃娃拳,一串串豆粒大小的红果子,但吃了后嗓子会发痒。也有野葡萄,俗称酸蕊蕊,还有野生的草赤李等,很少能采摘到。
卧虎山不高,但一样有山的博怀。她那并不肥沃的土地里,一年年地生长着玉米、小麦、高粱以及地瓜,田间的地头上还有豆角、绿豆等杂粮,默默地养育了我的故乡。
听父母亲说,三年困年时期,村里的人没有粮食吃,就到山上掏蹬各种可以填肚子的东西,野菜是最好的,再就是地瓜秧、草根。茅草,一种扎根很深生命力极强而且对庄家危害很大的野草,那时成了救星,人们把茅草根挖回来晒干后用石磨磨成粉吃,连荆棵籽也采回来吃。西山用她那贫瘠的胸膛,救了许多人的命。
山上不仅种庄稼,还有瓜园。每个生产队都会选择几块面积较大的土地,种上几亩西瓜和甜瓜。到了夏秋季节瓜熟了,就会给家家户户分瓜。一年夏天,生产队在山上分瓜,我吵着要跟着爹去,刚刚下了雨,河里水流很急,爹把我背过河去。分到瓜后,一路兴奋。回到家后,我和弟弟都眼巴巴地看着那篮子里的一只西瓜和大大小小的几只甜瓜。
爹给了我们每人一只甜瓜后说:“西瓜泡到凉水里,等凉透了晚上再吃。”于是我们就盼着天黑。晚饭后,妈妈把浸泡在凉水里的西瓜切开来,看了看说“噢,是沙瓤的。”看到那熟透了的西瓜红瓤黑子,我们拿起来就吃,记得是煞口的甜。以后我虽然无数次的吃过西瓜,但总没有那次那种甜到心窝的感觉。后来上级要求以粮为纲,就不让再种瓜果了。
中学毕业后,包括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到山上去就是干农活了。在山上干活很累,但是融在那山野之中,与在山下的大田里耕种有不一样的感觉。春天在山上种地瓜,夏天需要给地瓜翻秧拔草,秋天就去收地瓜了。种地瓜栽秧需要水,要从山下的河里用小车推上去,秋天收地瓜,也用小车推下来送到村民的家里。我十几岁就推小车,那山不高也说不上陡峭,但有很陡的坡,推小车上山下山一样的难。推水上山,要用牛来拉车,人的艰辛不说,那牛就累得不行。推地瓜下山更难,翻车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在陡峭的拐弯处。当然,在山上干活还有许许多多的种类,比如除草,刨地,种谷子,收高粱。
我们生产队的那片山上,有几十棵树吧,除了松树就是柿子树。松树长在几条山沟里,柿子树长在山腰的地头上。柿子树有两大功劳不能不说,结柿子自然是首要的。深秋收完地瓜,柿子也成熟了,那时候树叶落得差不多了,红红的柿子挂在枝头,煞是好看。收回家来,染柿子,做柿饼,或者挂一串在房门外,让柿子慢慢地熟透了再吃。夏天在山上干活,中间休息的时候,柿子树就成了乘凉的好去处。农业学大寨的时候,一个糊涂的生产队长下令把那几十棵柿子树全砍掉了,理由是柿子树遮阴影响庄稼生长。柿子树长得很慢,那些树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树龄了,最后却毁在无知的人手里。
人怎样对待自然,自然也就怎样地反馈予人,你种树,它给你果实,给你树荫。你伤害了它,也就是祸害人类自己。
前些年,大约二十年前吧,由于科技的发展和农机的推广,粮食产量大大提高了,山下平原的大田里产出的粮食已经足够用了,山上不需要再种庄稼,村里成立了林业队,在山上载上了许多果树,桃树、杏树、苹果树、山楂树。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带着女儿沿着当年推小车的路爬到山腰,原来荒芜的山变得郁郁葱葱,果树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果子。
我对女儿说:“我还没有你大的时候,就在这条路上推小车。”她问:“那能推的上来吗?”“用牛拉上来”。于是我给她讲述了一些当年在农村的艰难和当农民的辛苦,也讲了我对那山的眷恋。
卧虎山,是我青少年时农耕的田园,在那山上,快乐和困苦、愉悦与劳累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我长大成人。
青龙
青龙山,我们村里人叫东山。那不是我们村的山,所以很少去。那年在那山上学大寨造梯田,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1972年的秋收之后,**公社的民兵加上所有的劳动力成立了民兵营,按照上级的要求,学大寨,战天斗地,整地造良田。包括我们村和龙口村、韩圣村在内的几个村是一个连,小村是一个排,大村分成几个排。我们这个连上了青龙山,在半山腰安营扎寨,荒山上造梯田。
那荒坡上除了稀稀疏疏的灌木和杂草、的青石,也有几片瘠薄的土地,还有少量的泥土散落在石头缝里。人们用石灰粉在荒山坡上划出造地的轮廓,每块地长约180米,宽约20米。这造梯田,说起来不难,先把地里和石头缝里的泥土挖出来堆到一边,再把这块荒山斜坡上里面高的地方的石头挖出来,大块的运到外面的一侧砌成石头围墙,碎石填到围墙里面,把土填回去,再从山下的大田里运来一些土补充,平整后就可以种庄稼了。但干起来可就难了,开山采石,要打炮眼,用炸药炸,用撬棍撬,用杠子抬。
我很快地学会了打炮眼,而且技术娴熟。打炮眼是两人一伙,一个掌握着钢钎,一个轮锤砸向钢钎。那都是很难掌握的活,打锤自不用说,抡起锤来打到铜钱大小的钢钎顶上,要稳准狠。掌钎同样难,掌得要稳当,还要来回撞钎子把炮眼里的岩石粉撞出来。与我搭伴的是比我大两岁的陈兄,以前在瓷石矿上干过这活,我就是跟他学会的。一开始总是他训我,“又没打准,震得手疼。”要不就是“掌稳了,你看钎子抖了。”后来的好了,也同样训他,其实也就是一边干活一边调侃。我们合作的很好,是我们那个连里打得最好的。证明就是别人一般每天打2米多(每个炮眼的深度从三四十厘米到半米多不等),我们能打三米多,最多的一天打到接近4米,当然按劳记工,得到的工分也多。我后来自己揣摩着练会了左右开弓,练会了移手举锤,回手落锤,这样打既省力又出活。我这样写出来可能不是很明白,要想让我做一个示范动作,现在我肯定打不了了。我体会到,即使干力气活,也需要动脑子。
由于活干的出色,我被评为学大寨 先进个人。那些梯田建好后,青龙山上的这个连召开总结表彰大会,让我作为先进个人的代表发言。我写好了发言稿,拿给村里的书记看,书记挺满意地说,“写得不错,写了你自己,也写了我们排,说明我们不是一朵花,是一枝花。”一朵花和一枝花的评价至今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还写了别的人也干得很好,包括陈兄。那是我第一次在几百人的面前对着麦克风说话,不到十分钟就把稿子读完了。会后陈兄评价说:“你那稿子写的不错,可惜念得不好,声音太尖了。”
这年冬天,我们几个村的人在那青龙山上造出了十几块梯田,每块5亩左右,确实让荒山变成了良田。
这两年为了几个项目,也为了那浓浓的故乡之情,回**的次数多了。今年7月初回去的时候,镇上焦镇长和龙四村的王书记陪着我上了青龙山。我们先去看龙四村正在开发的生态园,偌大的一片山坡上,种上了各种树木,业已成林了。山上打了几眼水井,修了一个水池子用于储水种树。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扶苏。行走在山上,只觉得满目青翠、舒心悦目,空气也非常清新。
王书记告诉我们:“我想把这片山头搞成一个生态园,再多种些树,把路修好,把这里变成可以来爬爬山,来看看树木,来休闲的地方。”我们开车上去的那条路还坑坑洼洼地不好走,王书记说:“就这条路还有围墙,已经投了几百万了。”
我三句话不离本行,从生态环境保护的角度给他提了些建议,我说:“不光要开发,一定要把生态保护搞好,保护好了才能开发好。还有,种树要注重多样性,让各种各样的树木和谐的生长在一起。”其实,王书记正在做的就生态保护啊。
同去的张处长也提出了一条很好的建议:“你建的围墙要留出生物通道,让各种小动物自由进出,同时还能排水泄洪。”
在山上,我又看到了一丛丛的荆棵,开着紫色的花。在一处平坦之处,有一对年轻夫妇在养蜂,酿的就是荆花蜜。
看到他们搭建的低矮的草棚,焦镇长问他们:“你们就住在这里吗?”男人回答说:“荆棵开花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看着蜜蜂。”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在把蜂巢里的蜂王浆挖出来。男人又说:“荆花蜜的质量和营养都是蜂蜜中的上等好蜜,这蜂王浆也是最好的。”看到他们艰苦的生活条件,我们想到,好蜜来之不易啊。
我想去看大寨田,我们就转到了当年修梯田的山坡上,那些梯田依然躺在那里,但是有几块梯田的堰头已经变样了。梯田周围也种上了许多树木。梯田里有的种着庄稼,有的种了果树。
我没有找到我曾经参与修筑的那块梯田,因为多数梯田都被围了起来,看到了龙四二排和韩盛排修的两块,堰头上都有一块石碑,其中一块上面刻着这样几行字:“大寨田 **公社三连 长184公尺 宽21公尺 计5.8亩 韩盛排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建”(另一块上写着长170公尺 宽20公尺 计5亩 龙四二排)。
从大寨田到生态园,从征服自然到恢复生态保护自然,人们的观念转变了,山也在变,变得更加翠绿更加生态了。我企盼着,家乡的山都变得树木成林郁郁葱葱,都变成生态的乐园,这一天也许不会很远了。
我在那里拍了几张照片,当年掌钎打锤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