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不罚”是行政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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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物价局近日宣布，于3月底起在全市范围内展开的商品明码标价专项整治活动，将采取“首次不罚”制度。这一监管市场商品价格的新措施尚未实施，就遭到了不少市民的质疑， 有关法律界人士也认为，作为执法主体的物价局，如果查到某商家有明显违反《价格法》的行为，仅因其是第一次就采取“首次不罚”的做法，那么物价局本身就违法了。 （据3月27日 新华网报道 ）

所谓“首次不罚”制度，根据杭州市物价局相关人员的解释，就是对违反价格法关于商品明码标价规定的经营者，在物价部门第一次检查发现时，不直接罚款，而是先教育，并帮助经营者健全包括明码标价管理在内的价格管理制度，提高其诚信经营意识，体现监管整治的人性化，同时对于那些再犯而受到处罚的经营者来说，也会心服口服。与质疑观点不同的是，当地的商家业主对这项制度表现出了积极的支持。

质疑也好，支持也好，不同的利益期待或许注定会有不同的态度。但从法律视角进行审视还是十分有必要的，毕竟专项整治活动的内容是执法，前提是“有法必依，执法必严”。那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法律是如何规定的。

我国价格法第四十二条明确规定：“经营者违反明码标价规定的，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可以并处5千元以下的罚款。”由此可以看出，对于违反明码标价规定的经营行为，法律规定了三种后果，即：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和罚款。责令改正是一种强制纠正，是让不合法的经营状态转变或恢复到合法的经营状态，这与“首次不罚”的目的一致。因此可以说，“首次不罚”制度中所采用的执法方式，法律上的依据只能是“责令改正”。但责令改正，没收违法所得和罚款在这里不是选择关系，而是并列关系，是针对违反明码标价规定的一系列执法措施，除了罚款是“可以”，即这项处罚措施具有选择性外，责令改正和没收违法所得都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必须执行。

既然不标明价格是违法行为或违法事实，那么经营者销售未标明价格商品的“所得”（销售利润）当然也就是“违法所得”，依法属于应没收的范围，物价部门只责令改正而对违法所得不予没收，显然不符合价格法的规定，属于有法不依，执法不严，是一种行政不作为。

良好的动机必须以合法的方式去实现，法律对违反明码标价规定的执法内容有着十分明确的规定，物价部门只能依法行事，而不能依自己的主观愿望擅自改变执法要求。如果“首次不罚”仅指“不罚款”，尚说得通，因为法律规定的是“可以”，而非“应当”或“必须”。但从杭州市物价局相关人员的解释来看，“首次不罚”同时也排除了“没收违法所得”，这样无形中就使所有“首次”背后的违法所得变成了合法所得，而且理由仅仅是“首次”。

“首次不罚”是否合法的关键，在于法律规定的是“可以”罚还是“应当”或“必须”罚，也在于是依法可以“不罚”还是依执法主体的意志可以“不罚”。把握这两个标准，对“首次不罚”的合法性作出判断也就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