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如:尤伦斯不会撤出中国当代艺术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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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8年底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之后，中国当代艺术一直没有缓过劲来。除了个别顶尖艺术家作品价格依然坚挺外，大多数都有一定程度下跌。2010年春，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巨鳄尤伦斯在香港苏富比春拍上抛售了106件重要藏品，随后又有其收藏的34件当代艺术品现身北京保利春拍，一时间，国内颇多议论，“抛售论”、“尤伦斯要抽身而退”这样的传闻不绝如缕。近日，适逢香港苏富2011年秋拍来京预展，苏富比当代亚洲艺术部主管林家如女士接受了本刊专访，为我们解读了她眼中的中国当代艺术种种现象。

不是最后的甩卖

尤伦斯藏品的专场拍卖《蜕变一当代中国艺术的革新与演化》仍是2011年苏富比秋拍的一大焦点，因为此前尤伦斯公开声称，这是他收藏的“最后一次公开拍卖”，“甩卖论”再次出现。相比春拍中尤伦斯专场，这次拍品的数量有所精简，为92件(春拍则是105件)。

与春拍不同的是，本次专场不再主推89及90年代初期重要艺术家的代表作，而是把方向指向了装置、摄影与影像作品。如后最具才华的先锋艺术家陈箴1992年创作的《神判》(估价400万至600万港元)与1998年创作的《无间断的声音》(估价120万至180万港元)，凭借对物料与工艺的高敏感性，以及哲学家的人文理性，他的作品向来拥有牢固的物理基础，又散发着神秘的光彩，深具人文性。还有邱志杰1999年创作的《唐诗十首》录像及水墨作品(估价35万至45万港元)；林一林于1995年以影像记录的其具有重大意义的行为表演《安全渡过林与路》(估价8万至12万港元)等经典作品出现。

苏富比当代亚洲艺术部主管林家如表示：

“开设录像单元的理由有两条，录像形式在年轻艺术家中采用较多；在内地、亚洲的该种类艺术品市场价格偏低，平均价格约在2万美元，有较大的升值空间。”

今年香港苏富比春拍尤伦斯专场空前成交的景况至今还历历在目：105幅作品全数拍出，总成交4.3亿港元，大幅超出事先估计的1亿至1.3亿港元，且无一流拍。虽然当时的“抛售论”喧嚣尘上，但良好的成交行情和势头也给诸多当代艺术藏家吃了一颗定心丸。也正是由于春拍大好的行情，林家如对于此次秋拍的尤伦斯专场充满信心与期待。

林家如并不认同抛售与甩卖一说，从她与尤伦斯夫妇的接触了解上看，她认为尽管这两年尤伦斯拿出来不少优秀的中国当代艺术作品进行拍卖，但他仍保存着该板块最多和最出色的作品。林家如表示：

“作为一个收藏家。不断买入和卖出自己的藏品是极为正常的一件事情，在春拍时有许多谣言说他要撤出中国，这个说法需要澄清，尤伦斯先生不会撤出中国，他是希望能够继续且长期的支持中国当代年轻新锐的艺术家。释出作品是一个调整，毕竟他拥有的作品数量很大，需要精简有重复性的作品。如曾梵志《最后的晚餐》，依然保存在尤伦斯夫妇的手中。”

未来性是当代艺术的优势

当代艺术在中国是一个新生的艺术种类，尽管进入拍卖领域的时间不久。自身发展也只有短短几十载，但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却是它的未来性与易解读性。林家如表示：

“从投资的角度看，当代艺术作品的市场价格相对较便宜。今年秋拍我们的专场里最便宜的作品仅有2万港元，最贵却高达5800~港元，在宽广的价格范围内，客人有更宽泛的选择。当然客人也会有投机心态，如果2万的东西能涨到20万甚至更高，将是一件十分令人振奋的事情。所以作品的未来性是当代艺术最吸引人的地方。另一方面，现在创作最活跃的艺术家大多都是50年代生人，他们的年龄与生活环境跟现阶段的许多藏家是相同的，这也是为什么一批大收藏家看到张晓刚、曾梵志等人的作品时，会特别有感觉。觉得亲切、生动，画中描绘的与自己的成长经历相符，容易看得懂，这便是当代艺术的易解读性。”

与此同时。当代艺术也存在有不确定性，也会出现20万元买的作品，最后上拍只卖出10万元的情况，这种不确定性使得当代艺术品不像古代或传统艺术品那样，只要保真，价格会一直上扬。

生活题材是当代艺术新热点

林家如认为，近年来当代艺术的关注点已经逐渐转变到生活题材上。当代艺术之所以称之为当代艺术，是它所创作的背景就在当下，创作的题材就是当下社会的生活，当下发生的事情。才会不断被藏家接受。“起初外国人接触中国当代艺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他们觉得这些带有符号化的艺术作品耐人寻味，所以非常喜爱，重点收藏。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当代艺术并不是存在于一个既有的模式里的，可以天马行空，总是张晓刚和刘野，即便是再经典的作品，客人看久了也会失去新鲜感。当代艺术要与当下的生活息息相关。现如今，生活题材是当代艺术现在的重点。”

韩国当代设计试水中国市场

香港苏富比2011秋拍，不仅仅在尤伦斯专场上力推装置艺术和影像艺术，在常规的当代艺术专场上，试水性地推出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单元――“沉思简约主义：当代韩国设计”。林家如介绍，韩国以尊重传统而又积极创新的思维，向世界输出了不少优秀的当代设计，奠定了设计在文化、政治、社会及思想等层面塑造国家未来的重要角色。苏富比推介了一系列极具感染力、实用性和启发性的韩国设计师高水准的作品进入拍场，想通过这些作品在市场上的反响看待多元化的作品在当代艺术专场上的表现力与生命力。这个主题由4件韩国设计师作品组成，其中木制照明装置《生之光》估价仅3万至5万港元；韩国弘益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崔棵勋的《余象07―244》，是其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估价25万至28万港元。

在林家如看来，优秀的设计师们比艺术家们更艺术家，首先是他们的作品已经具有概念性。其次，设计师的作品与生活群体有强烈的互动性，作品更加贴近现实生活，她说：“韩国的艺术家在做三维方面有很大的优势，他们的雕塑做得极美，尽管也有评论人认为韩国艺术家的设计过于工艺化，但他们在固有的某些方面有中国雕塑家可以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另一方面，艺术和设计本来就息息相关，以我最喜欢的日本设计师吉冈德仁来说，他是著名的家具设计师，本身也是一个策展人，他的创作作品概念性十足，作品多在谈论媒材元素之间的互动性，加上他的作品很多都是限量版设计，所以更加弥足珍贵。设计师常常在思考其设计作品对现代人生活的影响，这比较宏观，而艺术家创作则相对个人一点，主观一点。另一方面。设计师对创作媒材使用比某些艺术家更擅长，所以，优秀的设计师会比艺术家更艺术家，而设计和艺术的界限也会越来越窄。”

警惕当代艺术炒作风

林家如在谈及内地市场的当代艺术拍卖时表示，内地当代艺术发展的大势良好，只是有少数拍卖公司对艺术家及其作品的炒作过盛。她指出，如果不是真的喜爱收藏当代艺术，最好不要进入这个市场，毕竟这不是最能快速获利的投资方式，还有一定的未知性，炒作之风只会扰乱当代艺术市场的正常发展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