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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闹几乎是河南在国展上获奖最多的书家了,特别是兰亭奖创作第一名的成绩让更多的人从此记住了他。他说在生活上他安于现状,而在艺术上,他是个不懈的进取者。2006年9月,米闹接受了本刊记者谷松章、樊利杰的专访。
谷松章(以下简称“谷”):您刚刚参与了全国草书展的评审,作为最年轻的评委之一,您有什么感触?
米 闹(以下简称“米”):非常荣幸能够参与首届全国草书展的评审,作为最年轻的评委之一,而且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工作,心里的忐忑和紧张是不言而喻的。首先的感触是,老评委们在工作中的敬业精神、工作作风以及他们自身的人品素质能够深深地感染我,从中学到很多珍贵的东西。张海主席在就这次评委组成原则作说明时,特意告诫此次吸收的新评委要虚心向老评委学习,在工作中锻炼自己,逐步提高判断能力和鉴赏水平。除此之外,老评委们丰富的评选经验、敏锐的艺术眼光和公正平和的心态,都令我从内心里肃然起敬。其次,由于每天评审都要接触大量投稿作品,其中不乏精品力作,从中感受全国行草书创作的最新成果和动态,对自己的眼界和创作能力都是一个提高。
谷:从首届行书、草书展的评选来看,形式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您对此怎么看?
米:书法创作注重形式感无可厚非,尤其在如今的展厅时代,即便作品的点画质量再高,结体再到位,也总要通过一定的形式去表现,而如果表现形式过于平庸,则可能使作品本身的艺术魅力大打折扣,吸引不住人们关注的目光,所以我认为在书法创作当中,在注重作品的艺术内涵的同时,其表现形式方面的用心也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凡事都有个度,书法创作毕竟是通过自然书写完成的,它的情趣和格调也应是作者在经意不经意之间的自然流露,如果对作品的形式过于讲究,势必会冲淡书写本身艺术含量的比重,使作品的创作流于工艺化的倾向,因而我觉得注重作品的形式感应该适度。比如在纸张材料方面的选择,以及打朱丝栏等,能起到突出作品艺术特点的作用,因为这些手段毕竟只是个装饰,其目的还是要为字本身服务,假如一味地追求作品的形式感,便有可能是本末倒置了。
谷:好多书家成名后就走向大城市发展,您在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拥有广泛的影响之后,仍然留在焦作,是怎样考虑的呢?
米:对于城市的大小,我是这样看的,城市固然有大小之分,然而大有大的好处,小有小的优势,大城市适合创业,小城市宜于生活,各有其利弊,不能一概笼统地认为大城市就一定好、小城市就一定不好, 当然大城市各种各样的机会可能会更多一些;同时,作为人来说也是有区别的,每个人所起的作用并不一样,好比象棋里的各种棋子,将、相、帅尊贵可鞠,车、马、炮威风八面,然而棋局作为一个整体,不能仅仅指靠这些,还有其他的工作需要其他的棋子去担当。如小兵小卒,尽管地位卑微,但同样不能没有,它也是这个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具体到书法创作、书法组织、书法队伍,其实道理也一样。我是一个普通的书法作者,通过学习和努力,正逐步得到书界认可,各级书协组织和老师们对我也关爱有加,我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条件也在逐渐改善着。作为一名最基层的书法工作者,也许不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成绩,但这样的工作终归有它的意义。岗位虽小,只要兢兢业业,同样可以把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正如兵和卒,别看不起眼,一旦冲过界河,发挥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另外还有人的性格问题,我这人不太喜欢折腾,有些安于现状,而且也不喜欢过那种“漂”的生活,总觉得还是一步一步来得踏实。当然从内心里讲,我也向往大城市的锦绣繁华,甚至还梦想将来住到一海滨城市去领略海光天色,但也许要等机会。我主张顺其自然。
樊利杰(以下简称“樊”):您在1993年我刊举办的“第二届全国青少年书法银河大赛”中获得一等奖,这是不是您第一次获得全国大赛的一等奖?在《青少年书法》杂志上隔一段就能看到您的作品,可以说杂志见证了您的学书历程,您对本刊有什么印象?
米:是的,那次获奖确实是我第一次在全国大赛上获得一等奖,而且那次获奖对我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我在此之前一直写章草,在《青少年书法》还发表过两件,一件是学的《急就章》,一件是仿《平复帖》风格,但是全国大展却屡投不中,于是便改学米芾行书,那时候学米的热潮刚刚开始,学了一段也是心里没底,正好赶上二届银河大赛征稿,就写了一张以投石问路,应该说那次获奖对我是个极大的鼓励,也坚定了我学米的信心。
《青少年书法》是我接触最早的一本书法刊物,在我眼里它是伴随着书法热的复苏和繁荣一路走过来的,特别在培养青少年书法骨干方面功不可没。我们如果回过头来翻看首届、二届银河大赛的获奖名单,就会发现众多活跃于当今书坛的中青年名家原来都是从这里脱颖而出的,由此也可以想象当年的银河大赛是何样的规模和品牌。如今,书法类刊物已然是蔚然大观,而《青少年书法》能紧扣时代脉搏,从内容到形式都在不断创新,尤其将青年版与少年版分开单列,《经典时风》等新栏目的设立,使杂志更加具备针对性、专业性和学术性。
谷:在学书过程中,您认为对您影响最大的是哪一本帖?在这个过程中您感受最深的是什么?
米:书法学习是一生的事业,古人留下的经典又是那样浩如烟海,但具体到书法的入手学习,我还是主张不要写那么多的帖,以免分散精力,反而不易掌握其用笔结体规律,有时一本字帖就可以成就一位书家,关键要找到契合点,把帖吃透,真正发挥作用。宋人赵普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其实学书法也是这个道理。
我写行书之前是学章草的,而写章草缘于在北京琉璃厂的地摊上偶然发现的一本王世镗章草字帖,当时顿觉眼睛一亮,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其实那时对章草一无所知,什么《平复帖》、《出师颂》,压根儿没听说过,但偏偏就是这么古模怪样的一本帖竟深深地吸引了我,从此之后才慢慢接触章草,并开始临习《急就章》等名帖;尽管后来是靠写行书获得全国奖,然而在我学书道路上这一段是抹不去的。所以我感到选择字帖有时也需要缘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才容易上手。
谷:您创作中使用狼毫还是羊毫,对纸有特殊要求吗?
米:我用的笔都不贵,写一寸左右的小字用羊毫,项城汝阳刘红新做的,几块钱一支,笔锋很尖,能写出较细腻的点画质感,但不耐用;写拳头那样稍大的行书则一直用荣宝斋的秀锋,纯狼毫,笔锋尖而健,有良好的弹性,且笔管纤细,手感颇佳。海宁张一兵对我用狼毫写行书不以为然,认为笔锋细而硬,毛数量少,写出字线条不丰富,建议我改用羊毫或兼毫,所以我准备下一步尝试。
用纸方面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以前写小字多,经常用色纸和绢,尽量选用不太吸水的材料,这样写出的字线条才会细腻,也能控制节奏;后来写大字多,也逐渐喜欢白色了,多用红星四尺单宣,感觉简洁实用。
樊:您的艺术风格得到大家的认可,在以后的创作中会不会出现大的风格调整?
米:我觉得一个书家艺术风格的形成是一个循环往复螺旋上升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完善自我扬弃的过程,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大家的认可,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会形成一种压力,而且不由自主影响到今后自己书风的变化;而这种风格上的变化又分为突变和渐变两种,突变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似乎表面上割断了与原先风格的联系,渐变稳扎稳打有章可循,但印象又不甚明显,必须有一个单位时间来前后对照,才会发现其差异。就我自己的情况而言,我更主张渐变,不想刻意去追求风格上的调整,事实上我采取的是一种静观其变的无为态度。虽然以行书为主,然而平时无论章草还是魏楷都坚持临习,注重多种面貌的齐头并进;尽管这几种书体在书风格调情趣方面有着较大的差异,显得互不相干各自为政,但我相信随着阅历的增加和对书法理解的加深,我会最终找到适合自己表现的书法语言,将自己笔下的几种趣味统以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