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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豹》:生存危机与殖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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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鲁德亚德・吉卜林是英国杰出的小说家兼诗人,是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英国人。良好的家庭教育是吉卜林成才的基础,他的父亲是艺术学校的雕塑学教授,后任拉哈尔博物馆馆长,母亲是一位牧师的女儿。吉卜林出生于印度,7岁左右回国接受传统的英式教育,这样的成长经历赋予了他性格中矛盾的一面。吉普林的作品素以描写殖民地的异国风光而见长,其中最出色的是其短篇小说,堪称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1]他创作的优秀短篇合集《丛林之书》在世界范围内受到认可,特别是受到广大青少年的普遍欢迎。在书中,吉普林推崇“丛林法则”,他的“丛林法则”不仅代表弱肉强食,更为他推崇的精髓是奋斗、服从群体意志的高尚品质。《白海豹》作为其中一篇,受到了评论者的一致好评,它主要讲述了一只白海豹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为整个族群寻找到了安全惬意的栖息地的故事。本文从海豹的生存危机、追寻理想的坚定意志、海豹种群对殖民地的影射三方面来浅析《白海豹》的艺术魅力。

一、海豹的生存危机

在小说中,海豹的聚居地位于诺瓦斯托西纳,也就是白令海中的圣保罗岛。这里是海豹一成不变的故乡,每到夏天就有几十万只海豹来到岛上繁衍栖息,这一现象几乎从未改变过。但海豹们平静的生活下面却蕴藏着深刻是生存危机。危机来自两个方面,既有内部因素,也有外部因素。

首先,海豹群体的生存危机来自群体内部。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只,如此巨大数量的海豹同时聚集到诺瓦斯托西纳筑巢安家,因为这里的海滩是“世界上最适合海豹居住的地方”。有限的海岸空间很难同一时间满足所有的海豹,于是,生存竞争开始了。竞争对象来自所有成年雄性海豹,动物之间依靠本能的原始竞争方式一览无遗,那就是残忍地撕咬决斗。这是所有成年雄性维护自己生存和发展空间的唯一行之有效的方式,成王败寇,适者生存。以白海豹的父亲西卡奇为例,它的身上满是伤疤,那是多次恶战留下的勋章。“它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再进行一次新的战斗”,而它发起攻击时速度快如闪电,用自己的长牙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脖子,轻易不会罢手。于是,靠长牙解决问题这一不成文的规则在海豹的种族中被普遍认可,并一直奉行为标准秩序。生存空间的狭小使这些成年雄性海豹为了守护自己的领地,通常要四个月不进食,而且一直处于争斗状态。这种群体内部的消耗客观上促进了优胜劣汰,但对于海豹种群的长远发展并不是很有利。同时,海豹种群还有着巨大的惰性,当白海豹在为了寻找适应生存的新岛屿而努力奋斗时,他迎来的是其他海豹的风凉话和嘲笑。白海豹只能以武力来实现它对整个种群的引领。

其次,海豹群体面临的生存危机更多的源自外部世界,其中最大的威胁无疑来自于人类。人类为了得到光滑、柔软且韧性十足的海豹皮,对这些毫无威胁和还手之力的动物痛下杀手。小说中提到的克里克和帕塔拉蒙,他们是岛上的猎人,以捕猎海豹为生。他们每年都要成群地大量驱赶海豹到屠宰场进行屠宰,这么干已经有30个年头了。不仅是诺瓦斯托西纳,在其他的岛屿,类似的情况也在不停地上演。每当白海豹找到一处“又好又结实的海滩,后面还有海豹可以嬉戏的斜坡”,那么,远方的海面上总会出现一艘冒着黑烟的捕鲸船。一旦他们发现这里有海豹出没,就会不断出现在这里,直到将其捕杀精光为止。凡是海豹光顾的海岛,后来都成了人类屠杀它们的屠宰场。诺瓦斯托西纳虽然现在捕杀海豹的猎人较少,但他们捕杀的速度并不慢。他们以每天捕杀200只的速度,要干上两个月,这样算下来,光是他们这一伙人,一个夏天就要杀死一万多头海豹。而更多的人受利益的驱使,无疑会纷至沓来。已经有不计其数的海豹丧生在这个危机频频的生存环境中,于是海豹们迫切需要另觅安全、自由的生存环境。

二、追寻理想的坚定意志

坚定的意志是获得成功的重要保证,这是对人和海豹都适用的规律。小说的主人公白海豹柯蒂克之所以最后成功地为自己的族群发现了自由、安全的生存环境,也是得益于这一点。坚定的意志促使它排除万难,坚持不懈地寻找。

首先,柯蒂克排除了自身的劣势因素。海豹的族群几乎都是灰色、黑色的,它们自然而然地只认可这种外表。而柯蒂克却有着白色的皮肤,这就成为族群眼中的异类,它们拒绝认可它的“肤色”,甚至采取了嘲笑的态度。就连它的父母都没能认可它的“肤色”。他的母亲玛特卡经过仔细的观察后,对他父亲说:“我们的宝宝将来会长成白色的。”“胡说八道!”西卡奇喷着鼻息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白色的海豹。”当霍卢斯契基从哈钦森山上蹦跳下来时,讥讽地问他:“嗨,你,一岁的小家伙,你从哪搞来的那件白外衣?”甚至,当他跟踪猎人被发现时,连猎人都畏惧他的肤色,不敢靠近。可见,他的“肤色”成了族群嘲笑、忌惮的谈资。这对于他无疑是身份上的绝对劣势,但柯蒂克没有把这种肤色上的异象看成是劣势,反而勇敢地直面嘲笑和忌惮,“我没有搞来,他是自己长出来的”。

其次,柯蒂克克服了追寻理想中遭遇的一切置疑和困难。海豹自身对同类被杀戮已经麻木不仁,当成群的海豹被驱赶的同时,就有好几十万只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不闻不问,依旧在玩耍。当柯蒂克发现事实并向同类描述时,同类们回应他说,“这样的事一点也不稀奇”,并告诫科蒂克,如果他不喜欢,就不该到屠宰场去。当柯蒂克花费六个年头为族群寻觅家园时,得到的也只有嘲笑。甚至,最终当他终于发现家园邀请大家跟他一起前往的时候,大家的态度仍是嘲讽。有一头和他年龄相仿的海豹直截了当地说大家都为自己的领地战斗过,只有他从来没有,只是惬意地在海里荡来荡去。最终,柯蒂克不得不通过挑战整个族群并获胜来获取大家的信任。至于他的发现之旅中遇到的困难更是数不胜数。不管到哪里都是失败告终。柯蒂克也曾要放弃,但老海豹的鼓励激起了他的斗志,他凭借坚强的意志终于找到了族群的完美栖息地。

三、海豹种群对殖民地的影射

吉卜林虽然是英国人,但他出生在印度,印度可以说是他的第二故乡。他对印度有深深的依恋,对此,萨义德曾评价:“吉卜林不仅书写印度,而且还属于印度。”[2]吉卜林对印度抱有矛盾的态度,印度文明的古老神秘和文化智慧使其折服,同时,他又鄙视无力自治的“政治侏儒”印度。[3]在《白海豹》中,他笔下的海豹种群就是对殖民地印度的影射。

首先,吉卜林以白海豹柯蒂克来影射代表先进文明的英国,而海豹种群则是文明落后且无力自治的印度。这一点甚至在肤色上都具有类比性,白海豹即英国人的白肤色,而其他灰色、黑色海豹则与印度人的近黑色(棕色)肤色一致。海豹种群首先体现出一种集体无政府状态,它们为了争夺一小块哺育后代的场所而不断争斗,并且这种争斗每年都要持续四个月。它们没有设法找到更合理的方式来处理族群内部的纷争,内耗非常大。而面对自己族群被人类不断地赶往屠宰场,海豹们表现出麻木不仁的态度,只要是没有驱赶自己,就和自己无关。在白海豹试图寻找新的栖息地时,得到的回应也只是嘲笑。吉卜林通过这种方式表现了对印度愚昧落后现状的痛心疾首。白海豹柯蒂克是先进文化的代表,他有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在偶然听到海象有可能知道海中无人打扰的小岛时,他前去拜访。而由海象那里得到消息后,又开始了漫长的寻找海牛的过程。吉卜林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表现出先进文化作为引领者的重要作用。

其次,吉卜林在作品中虽然表现出对殖民主义的认同倾向,但他的出发点是殖民地,而不是宗主国,因这一点就将其称为“帝国的鼓吹手”未免有失公允。吉卜林对印度人民有着深切的同情,他也为印度人的权利而呼吁。在小说中,白海豹找到了人迹未至的优良海岛,他这一为族群着想的行为却未得到认同,得到的回答甚至是挑衅。于是,白海豹展示了他暴力的一面,他通过武力将这些愚夫横扫,这种武力的征伐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殖民初期的血腥征服。而白海豹征服后的高调行为:“你们这些海里的肥猪!谁跟我到海牛的隧道里去?回答呀,不然我又要教训你们了。”这种宣誓是对海豹群体的教化,吉卜林表现出了对这一行为的支持态度。不难看出作家的想法,基于印度人民的发展的角度,对其实施教化,是未开化的印度人民的必由之路,是引导他们走向自由的必由之路。

综上所述,《白海豹》是一部出色的励志小说。吉普林以其敏锐的观察力和杰出的语言驾驭能力,为广大读者再现了白海豹引领族群奔向自由、幸福之地的旅程。作家以海豹群体影射了当时印度殖民地的现状。通过对小说的品读,我们可以发现吉卜林身上矛盾的性格,但这并没有阻碍他成为文学巨匠,他对世界文学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

[参考文献]

[1] 王宁.逆写的文学:后殖民文学的历史意义和当代价值[J].外国文学研究,2011(05).

[2] [以色列]爱德华・萨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M].李琨,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3] Martin Seymour-Smith.Rudyard Kipling, The Controversial New Biography[M].London: Papermac,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