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戈平 在人生的融汇贯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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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28日18:00,由文化部中外文化交流中心和2008中国美业时尚周组委会联合举办的“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美业华表奖”颁奖典礼举行。著名化妆师毛戈平以在化妆领域取得的杰出成就荣获“中国美业最具影响力人物”大奖。
让技术走向艺术想象
当毛戈平出现在新天地的星巴克门口时,他穿着黑色衣裤,短短的头发染了金黄颜色,尽管这点金黄色面积不大,颜色也不明显,在所谓时尚会聚的新天地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神秘的黑色和时髦的金黄色的搭配却让成熟和活力完全融合得不留痕迹。在摄影师的镜头面前,毛戈平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活力和激情,热烈地和摄影师讨论着光线和色彩,拍摄间隙时不时地对着窗玻璃整理衣衫和头发,仔细地查看自己的脸,对自己十分在意。这张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笑起来时完全舒展,且声音清亮高亢,虽然他没有在表面上过于另类,却在骨子里透着个性。
采访开始,毛戈平就十分爽快地主动“汇报”他的近况和他的人生。比如他在《武则天》和《火烧阿房宫》一夜成名家喻户晓以后突然从影视化妆圈中撤退,从中国最高文化中心北京撤退,一退退到杭州,在杭州如画的风景里思考过去和将来,好比一个人攀到了一个颠峰,发现前面已经无峰可攀,却又不甘心就此停顿,于是决定走下山去,去寻找另一座山,再从山脚开始攀起,此时唯一拥有的是曾经攀登的一点资历和经验,在心里更多的是一切从零开始的挣扎和矛盾。毛戈平说当他决定彻底抛却影视化妆的规范而决定向艺术进军,让自己的技术从规矩走向艺术想象的时候,他没被人少骂过。说到这里毛戈平笑了,摇着头,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惶恐,这份洒脱和沉着让他和所谓的“时尚”有了一点点距离。
让中国的化妆艺术走向世界
毛戈平说他重新攀登的第一步是出了一本非常精美的化妆作品集,然后是毛戈平形象设计艺术学校和毛戈平化妆品有限公司,他拿出一叠反转片,上面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是模特陈娟红,而男人也是她,只不过经过了他的手。对于这简直是魔术般的改变,笔者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毛戈平笑了,说这就是他的作品。然后他拿出他在拍照时用的一盒粉,非常精致,盒盖上是毛戈平的拼音缩写。笔者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他为何要从一位艺术家变成了商人,毛戈平的神色没有为这个问题有任何改变,平静地说:“我是一名化妆师。”至于缘何会有“生意”,他说:“我要让我们中国的化妆艺术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他要出堪与外国同行媲美的作品集,为的是要让外国人也看到中国的化妆艺术照样可以登堂入室。所以他要培养学生,要把自己的一切教给别人,让更多的中国人将中国自己的化妆艺术发扬光大。所以他要出自己的化妆品,在没有别人做过没有经验可学、没有任何宣传、遭受了只认外国品牌的商店的无数冷遇之后,终于在上海和北京的顶级商厦里站住脚。毛戈平承认这一切走过来真的是很难很难,但他说他控制不了,推着他走的是责任,他忍受不了中国人没有自己的化妆品和化妆艺术。说这些的时候他简直浑然忘我,动作幅度很大,语速很快,普通话夹着浙江话,全然忘记了是在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仿佛只是在对一个朋友说说真心话,有牢骚有无奈,转头看着新天地里来来往往的时尚男女,说:“你晓得我在香港听见别人说在马路上一看化妆就知道谁是中国人的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啊!”
对人生真实的感恩和珍惜
笔者安静地听着他的诉说,他说当年他曾经被浙江省越剧院从少艺校招去唱越剧,然后服从领导安排改行学化妆,跟的老师自然是越剧院里的化妆师傅,学的自然也是中国戏剧的浓墨重彩。第一部担纲化妆的电视剧还是按照戏剧改编的《杨乃武与小白菜》,女主角也还是唱越剧出身的陶惠敏。提到这些往事,毛戈平笑称自己是“苦出身”,没有一点遮掩。所有的成功来源于爱好和刻苦,但毛戈平还是觉得很幸运,说是抓住了很多机会。
毛戈平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太太是当年艺校的同学,孩子已经8岁了。毛戈平笑着说很多同行想不通他怎么会结婚,时尚界里像他这样“传统”的男人实在少,好几位还穿着裙子招摇过市。毛戈平听了直撇嘴,说他很爱惜自己的形象,因为他没钱为自己的事业请形象代言人,只能自己担任,所以他不想出也出不了那个格。说这些的时候,毛戈平的眼睛里是一个男人对人生真实的感恩和珍惜。
对于这样一个爱惜形象的男人,犹豫了很久,笔者终于把年龄的问题问了出来,他说他1964年生人。笔者立刻在心里释然,因为一切终于是可以顺理成章了，他其实骨子里是60年代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每一个人都有时代烙印,当一个人想要说出跨越时代的语言时,他必定是会露破绽的,要么是做作,要么是轻薄,但是毛戈平却真心实意得甚至过于直白,因为他45岁,正是那个传统依然占据生活态度并且影响人的一生的时代的人。
45岁的毛戈平其实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一个典型作品,在塑造着别人的时候已经塑造了自己。心底是崇高得真实却在如今已经很稀有的理想,头发上却染着一点点金黄色。抛却了中规中矩走向艺术,却总在寻找“传统和艺术的完美结合”而不是“出离得没有规矩方圆”。在面对了笔者2个小时后终于还是眼睛里不揉沙子,忍不住说:“你要化点淡妆。”是一双45岁的专业眼睛和一颗20岁坦率的心灵。这是个传统与现代、理智和激情交汇的男人,在45岁的时候优化着传统,规范着激情,在此之前他曾经攀登到颠峰,那是一种极致,但如今,他站在了人生的融汇贯通处,在张扬里有收敛,在压力中可以游刃有余。毛戈平皱着眉头说他很难表达什么叫传统和现代的完美结合,什么叫用现代的手法来表现中国特色,他说他还不能总结出来。其实每个人都很难总结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自己的作品,毛戈平也一样,他追求的东西他已经非常接近,几乎是已经做到了,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毛戈平简介
中国化妆史上创下辉煌业绩的国家著名化妆师, 自1984年从事化妆工作以来, 先后为40多部电影、 电视和20多名舞台剧进行化妆造型设计。尤其是在《武则天》、 《火烧阿房宫》剧中创造了一个个美丽神话, 而蜚声国内外, 被赞誉为魔术化妆师, 在此之前, 中国还从未有过一位“幕后英雄”在台前拥有如此高的知名度和广泛赞誉度。
毛戈平还在时装、 生活、 广告、 摄影、 MTV领域的化妆与设计中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获得了“金像奖”、 “国际杰出学术贡献奖”、 “中国世纪杰出成就奖”等无数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