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中:他们必将是中国艺术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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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ld Art：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是2005年成立的吧?
吕胜中：2004年开始筹备，2005年成立这个专业的时候，院里边跟我聊的时候，因为我那个时候已经上50多岁了，并不是在教学第一线冲锋陷阵那个年龄，当时觉得没有充分思想去准备，但是听到学校对整个事情构想，我觉得比较感d趣的是关于实验艺术在西方艺术教育当中并不是一个专业术语式的话题，他渗透到全部美术教育当中，在中国可能有所不同，而且这个在西方目前这个教育结构当中并没有很好完成半个世纪实验艺术经验的梳理，中国人有客观的立场，有可能对这个梳理更清楚，这个对于我说一个诱惑，因为我愿意去做这个事情，是一个学术探索的事情，比较有d趣。我觉得这个起点也比较有意思，它是建设一个事情，而不是仅仅学习西方现成的经验。
我对这个起点很有信心，它的确建设这个事情，也显示了中国人要站在国际文化担当责任这么一种态度，所以比较有d趣。我开始接这个事情做很艰难，有五六年时间应该来说积累一些经验，在这个期间全国艺术院校普遍形成一种实验艺术教学的事实，并不是仅仅讨论这个专业应该不应该存在的问题，而是讨论应该怎么做好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学校召开这样的会议特别有必要的。因为这个专业非常健康有序的发展，一定不是一个学校的事情，是美术教育的事情，开这个大会主要通过搭建一个平台，大家谈论这样一个问题，怎么使他更好发展。另外艺术教育这一话题，把这个事情当做大家共同的事情，比如说资源共享，教材，课程建设等，这样有一个协作的可能性，将来在学术上在中国有很大的力量普遍性，各个学院一种拼劲把这个建设好。中央美院这个会议期间有一个展览，这个展览名词叫“和而不同”，它是第二届实验艺术文献展，第一届是在2006年做的。
World Art：就在中央美院里面举办的?
吕胜中：对。第一届主题“源于生活”。第二届叫“和而不同”，其实大家应该会知道这个题目这个内涵，在中国这个艺术教育当下一个结构当中，它有一定特殊性。比如说，在国外艺术院校可能不会去专门设立所谓实验艺术一个专业。在中国不一样，所谓小传统这一块教学是多少年形成的艺术经验，而且在中国乃至全世界审美叙述当中，它还是有效的。我个人感觉，中国没有必要向国外那样，把造型学院的国、油、版、雕等都废除了，把写实那种工作方法也都不要了，完全没有必要了，它依然可以很好建设，另外现实所谓一套西方、欧洲写生传统，不光是西方传统了，起码是人类文化共同遗产，中国人有责任替大家保留下来，所以我觉得将来中国传统这一块教学依然可以存在，而且可以在当代和未来发挥它的积极作用。另外作为实验艺术这一块，在这些年教学当中，各个院校有志于从事实验艺术教学学者、艺术家，经过这么多年梳理已经形成比较理性，有学术储备的教学结构，这个教学结构目前尽管不够严实，但是他和无序状态这种散落教学碎片很不一样，它已经向比较系统化方向发展。所以这个“和而不同”应该说，并存态势下，大家可以进行，他寻找自己可能性进行一个艺术创造。在将来当代艺术新的建设当中，我觉得实验艺术教学一定会发挥它的作用。
World Art：你们组织团队去中国美院进行了调查?
吕胜中：我们系里去了全国各个艺术院校，我们是做了半年的调查，我们有十几个人组成好几个小组做一个考察，这个考察分三个大阶段，一个是网络信息，一个是文献，一个是实地考察三个大的阶段，又分这么几个板块，一个是院校，一个是专题，这个专题生成根据近30年来在院校里边由于文化艺术现状所导致一些阶段性的现象，比如说，我刚才说装饰变形一个阶段，属于结束以后。第二个阶段抽象与表现，抽象与表现出来以后，变形的技术微不足道了。到抽象变形开始以后，紧接着引发材料，90年代开始普遍性院校出现材料，综合材料，就开始出现装置这样一些做法，不是原来纯绘画，各式画种语言绘画一个状态了。这个综合材料之后，这一个阶段数码、新媒体出现了。此后，开始有了实验艺术这么一个概念了，基本上这么几个阶段。实际上我们做一个专题。
World Art：除了美院外，是不是一些其他综合大学的艺术学院也会参与这次实验艺术的展会呢?
吕胜中：我们考察选样美术院校是一定的，另外加上清华美院，带有很专业性质与设计，与工艺美术传统有关系。另外是我们选择综合性院校当中艺术分院或者是系，比如，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复旦大学有视觉艺术学院，还有地方性的山东艺术学院。在艺术院校里像北京电影学院有美术系。我们想通过这样一个考察中国美术教育当中有关实验性和实验艺术专业教学有一个普遍了解，这样对这个会议会有集中话题去谈有效的问题。
World Art：我在一些资料上看到，提到实验艺术系是中央美院民间美术系“华丽转身”，您怎么看?
吕胜中：我个人了解，我原来是研究民间艺术，而且我个人艺术创作也与中国传统有关系。学校让我做这个工作也是因为我有这个两个方面的经验。我有面向传统一个深度，另外个人艺术创作也参与当代，这让我做这个事情会觉得比较合适，至于是不是民间艺术一个转变，一定不是的。
可以肯定的说，中国当代艺术建设应该充分利用传统资源，这一点不必否认，这个传统资源应该说不止是民间艺术，它是传统文化的全部，甚至不光是造型样式一种继承，从文化方式都应该对我们新实验艺术建设发生作用。我们同学都从来没有上过传统美术的课，但是我们有一些考察。
World Art：您怎么平衡创作和教学一些关系呢?
吕胜中：我从2004年做实验艺术教育这个事情以后基本上没有很多精力去做个人创作，我个人觉得既然它有意义了，我会跟个人做一个作品去比较。个人作品有意义，可能对我个人是很好的事情，可以让我变得更丰富了，但是我觉得这个教学也可以使我更丰富了。很多学生在那里继续从事一个事情，比我个人做一个作品更有价值。当然学生作品的成功并非是我个人的，但是我觉得做艺术和做教育，从质量上没有什么这个事情应该做，那个事情不应该做。所以我后来心安理得了，觉得踏踏实实做好一件事情就是一个精彩的人生。
World Art：我看过您学生的毕业展作品，有些作品很不错。您怎么看待这个“和而不同”的展览?
吕胜中：这个展览我还是觉得很重要，它的重要性在于标志中国艺术的转折性，其实中国所谓前卫艺术或者是当代艺术，其根本性的经验还是“85美术运动”，基本工作方法上没有很大的改变，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大部分从事实验的艺术家，都是摸索着，看着西方的经验在做。从某种程度来讲都是业余的，没有一个科班的过程，尽管学院出身，却都是自学的。我们说“85新潮”的时候出来艺术家，大部分都是学院毕业的，应该来说他们都是学院叛逆者，他们不满足学院里边这些知识，所以他们要革命，要改变。现在这次展览有很大的不同，他们都是学生，都是在校期间的创作。有人都已经毕业快十年了，但是他们毕业以后作品可能比这些作品更好，有一些变化，但是我们还是选择他们在学校时候的作品，因为这些是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作业和创作，这些作品应该是课堂生成的，有了这种在学校科班这样一个经验和背景，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讲，他一定不是学院叛逆者，学校的老师是让你这样做的，或者我们共同完成一个使命，这个情况和798、宋庄自由艺术家群体有本质上的不同。他们更多是从个人出发，从个人表达出发，从自己方法论角度出发，从理性角度出发去寻找他们对今天一个表达。他们作品没有一个把他们整合起来整体去看这样一个成果。外界看我们毕业展览确实有d趣，但是批评确实还存在的，很少有人能够做这个东西的客观分析，以原来批评经验好像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这次“和而不同”的展览，这么一个整体的、有跨度的成果推出，是近些年来很重要的展览，也给人一个新的视觉感受。
另外这些青年学生必然是中国未来艺术的主力军，他也必然改变中国艺术面貌，他们就是中国将来艺术风景。所以我觉得，从某种角度来讲，它和中国美术馆的1989年的前卫艺术展，我觉得他们是姊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