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戏新编 再现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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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9月13日,莆仙戏戏迷协会一行人包车来我团观看大型传统莆仙戏《白兔记》的首场演出。归还途中,各自心潮澎湃,津津乐道,连夜在网上留下了由衷之言:“莆仙传统戏大部分都是宋元南戏遗本,能流传几百年就足见其生命力之顽强,是莆仙戏曲的精华所在。传统戏传承的不仅是表演艺术,还有音乐与戏文等。这些都是莆仙戏繁衍与发展的基础。只有把最根本,最有价值的技艺传承下来,才能在将来伺机发扬,否则一切都是枉谈。在现阶段,一定不要好高骛远,急功近利,要沉下心来传承传统戏。继承就是最大的贡献……”看到这里,我眼角湿润,剧团上下这段时间的日夜辛劳,不懈努力,没有白费,能够得到广大戏迷和观众的认可和支持,我们深感欣慰……
南戏剧本今知其名目者有二百四十多个,但剧本大多已佚,全本留传至今的只有“戏文三种”与“明初五大传奇”等十多本,且犹多经明人改编。莆仙戏传统剧目有五千多个,手抄“戏薄”八千多本,从莆仙戏保存下来的传统剧目中,经与徐渭《南词叙录》《永乐大典戏文三种》和钱南阳《宋元戏文辑》记载的宋元南戏的名目、故事、佚典进行对照,发现其中保留宋元南戏原貌或故事情节基本类似的剧目有八十多个,其中有本可查的《目连救母》《张洽》(即张协状元)《王十朋》《刘知远》《蒋世隆》《杀狗记》等五十多个。鄙人此次的《白兔记》就是根据传统本《刘知远》改编而来。
一、改编传统戏《刘知远》的意图。
08年,我有幸参加了鲤声剧团保护莆仙戏传统剧目的抢救工作,相继组织排演了《吊丧车椅》《咬脐打猎》《草鞋公追子》等九个莆仙戏优秀传统折子戏,为诸位老艺人精湛娴熟的技艺折服,为莆仙戏丰富多彩的科介惊叹不已,为传统艺术薪火难以相传倍感惋惜。使之清醒认识到继承传统、保持剧种艺术是当前莆仙戏发展的首要任务。因此,根据我们剧团自身演员的条件和培养对象,选择了传统戏《刘知远》进行改编。为年青演员创造有利条件,传承莆仙戏优秀传统艺术,展现自我,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平台;为大家进一步研究、认识莆仙戏这一中国宋元南戏遗响――“南戏活化石”的独特文化价值和艺术魅力创造有利条件;为下一步莆仙戏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奠定良好基础。
二、剧本的改编及风格体裁。
传统本《刘知远》不论是主体思想、人物形象,还是矛盾冲突、情节安排,基础都比较好。但改编如同修复文物,须尽量保留原剧的精华之处。所以就不能随意乱改,而要忠实地表现出原作的思想、人物、故事、语言特点乃至艺术风格的“神韵”。我便对原作反复熟读研究,仔细分析揣摩,做到融会贯通。准确把握原作基调与风格,在确定整体叙事框架、情节走向和基本人物关系、冲突方式、重要人物形象的人格定位、主要性格特征和命运轨迹的整体把握下,对剧本重新进行艺术构思。便删去了原作中“岳府招亲”这条与剧情主线、主要人物无紧密关联的场子和角色,把刘知远投军作暗场处理,免得剧本冗长拖沓。删去原作“知远首出”的情节,改成“成婚遭嫉”,起到首尾呼应,前后团圆的舞台效果。增加 “送子赴边”这场戏,为充分展现莆仙戏老生“三节弯”科介提供了有力空间。更把主要精力放在文字的润饰上,精雕细镂,锦上添花,使其更臻完善。如此一改,不仅人物形象突出鲜明了,故事情节凝练集中了,矛盾冲突激烈尖锐了,艺术结构更加完整严谨了。使剧作的思想性、艺术性有了一个大的飞跃和升华。
整体剧作是一个悲剧,但又不失丑角插科打诨的喜剧色彩。
三、剧本的矛盾冲突及主题。
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戏剧冲突是戏剧的灵魂,是戏剧主题的基础和情节发展的动力,是社会生活矛盾在戏剧艺术中的集中而概括的反映。这部戏人物关系极端的戏剧性和尖锐化:一是刘知远与李三娘――夫妻关系,新婚燕尔与瓜园离别、投军招亲与为奴不嫁、变泰发迹与苦难生活、天各一方与阖家团圆;二是赵老与李三娘――邻里关系,却好善仗义,处处帮衬,急人之难,不辞辛劳,千里送子;三是张丑奴与李三娘――姑嫂关系,嫌贫爱富与深明大义、为谋家财与为救夫君、凶狠残忍与受尽折磨、终遭报应与脱离苦海;四是咬脐郎与李三娘――母子关系,多年离散与一朝相会、相会井边与难以相认、倾诉苦水与悲情聆听、托其带书与转交书信。虽然情节并不复杂,但戏剧冲突却表现得婉转曲折、跌宕多姿。
剧本是通过对李洪信夫妇贪婪残忍的揭示、批判,控诉了造成妻离子散、民不聊生,几经升迁,万众离乱的社会现实。揭示出酿成李三娘精神肉体上受折磨的社会根源。
事实上,改编不是照搬照抄,是一种再创造,是向戏曲这一传统艺术重新学习的过程。在改编的过程中,我也发现传统戏与新编剧目的风格截然不同。前者以表演推进剧情,充分体现了戏曲的本质是表演艺术,以歌舞演故事。而后者则以剧情附带表演,很难看出剧种特色所在。难怪许多戏曲行家把一些不错的戏曲剧目说成是“话剧加唱”,这个中奥妙只有多看传统戏才能渐悟出来。
作者简介:
郭景文,男,1982年出生,现任仙游县鲤声剧团编剧。改编莆仙戏宋元南戏名剧《白兔记》参加福建省第二十四届戏剧会演获剧本奖。现代小戏《排污记》、《苦酒》入编《莆仙戏现代文明小戏剧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