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为人、我之为我的存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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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结合雅斯贝尔斯的心理学研究背景，可否把其临界境遇这一概念同心理学所讲的临界状态相结合，从而将临界境遇理解为人之为人、我之为我的一种存在状态？在这种存在状态中人应当如何体味自我的存在，如何获得自身存在的明确性，这就要靠对于我之在此之在的明确性的认识来体会。

关键词：临界境遇;临界状态;人的存在状态

雅斯贝尔斯生存哲学指向人的在此之在，其认为，“哲学关涉存在的整体、关涉人之为人、关涉一经闪现出来便较之任何科学认识都更为深刻的真理。”①亦指出，“哲学是凝聚一切的，人靠它来享有现实，才成其为人。”②人的存在在哲学中彰显，哲学在于使人依靠其享有现实从而成其为人。故雅斯贝尔斯哲学关注于人的存在。那么，人应当如何存在？在这个存在中，作为人，首先应当明晰的是自我的在此之在，即认识自我。关于人如何认识自我，雅斯贝尔斯提出，“人是以两重方式认识自己的：作为研究的客体与作为无法探究的自由的生存。”③哲学关涉人对自身存在的体认，人在哲学中认识自己的存在，这又引出了人应当如何在哲学中认识自己的存在，这亦是雅斯贝尔斯哲学所关注的。雅斯贝尔斯生存哲学关注于人作为个体的存在，个体对于个体之生命的诸多感悟。从作为个体的“我”所感悟和体会到的关于自我的在此之在出发，明晰哲学和世界的内容与意义。

一、追寻人之为人、我之为我

雅斯贝尔斯把哲学看做一门追求“存在”的学问，对于人来说，可感悟的存在无非自我及外部的存在，而在此论述的即为人的存在，故雅斯贝尔斯关于“人的存在”的学问也就是一门追求人的真实存在的学问。透过人，存在才能对自己显示出来。我之为我，作为存在者生存着的“我”，无不对自身的存在有着诸种体悟，内在自我省察到的我之为我与外界关照于他物的我，则是体悟我之存在的两个方面。对自我存在的省察表现为对于我之存在的自我之思，即对我的诸种存在的感知，“我”作为无法探究的自由的生存，是不能够为外物所感知的自由的存在。我之为我作为研究的客体则是从人的共性出发所做的研究。

“我”自有自我意识起，便以一个他物无法省察的我而存在，我的诸种感觉、记忆、情绪等构成了我之为我。他人无法体验我之为我，此种孤立自由的存在状态与雅斯贝尔斯的临界境遇关联。我之为我有内在的隐秘性，正如雅氏所说，人是某种可以认识的对象，在人种学、心理学等各角度对人都可以有些阐释，故“我之为我的在此之在”又有作为研究对象可为他人认知的特性，这导致了雅斯贝尔斯关于临界境遇的论述。

雅斯贝尔斯论述了人的此在是可以被外在的诸种不同的认知模式阐释出来的，但这些都不能真正使人了解自身的在此之在。人们局限于这些绝对的认识时，是不能把握住真正的人的存在的，亦不能在这些认识中体悟人之为人、我之为我。人对于人之为人、我之为我的认知是没有穷尽的可能的，但人作为人，不能停止对于自我存在的感知。“人的存在就在于生成为人”④，就在于人对自我之存在有所反思和体认。雅斯贝尔斯对于“人之为人的看法，即认为人不可能完全被外界所体认。人对自身的了解通常不可能穷尽所有境况，即人对于人之为人的认识是有限的，人所见到过的永远只是诸多种可能境况中的某种。

追寻人之为人，是要使人明晰被普遍性、共性所掩盖下的人的存在的本质的特殊性及此特殊性的不可体认、不可替代，使人能感受自己的心灵，感受我之为我的自由，勇敢的面对自我的存在，担当我之为我应独自担负无法回避的责任，意识到自我未曾意识到的诸多独一无二的存在境遇。体会生之种种境遇以及体悟如何在这些存在状态中面对自我，救赎自我，还我之为我一颗自性清静心。照此去发现自己存在的澄明性及存在方式，感悟在某些境遇中发生过的种种未被人意识到的情形，用这种可以获得的澄明性去为自己解答人之为人的困惑，处理人之为人所必须面临的困境。

二、 临界境遇作为一种存在状态

雅斯贝尔斯在其生存哲学中提出“临界境遇”这一概念，大抵是与其作为一名精神病理学家的背景知识密不可分的，其心理学研究背景必然为他在其生存哲学中提出临界境遇这一概念产生了奠基作用。

临界境遇是否与此种作为人的一种非正常的存在状态的的临界状态相连，是否将这种个人的非正常的“我之为我”的存在状态从个人的意识中扩展、转移到了“人之为人”的状态，即将某种属于人的不同寻常的遭遇放在人之为人之中，将处于病理状态中的人在自我存在所面对的某种难以承受的遭遇同我们每个正常人的生存相连呢？亦可作如下论述，临界状态下的人是一类我们所认为的精神非正常的人，他们处于病理状态，处于无法处理自我与自我关系，以致在这种自我纠缠的状态中与自我决裂，导致了对于自我完全无意识的状态。对于自我责任、义务、权力甚至自我意识的完全放逐式的崩溃状态。使他们走向临界状态的遭遇，并不是常人不会面临的，只是常人在面对这种境况时，有能力自我救赎以使自我意志不被摧毁。

临界境遇是可能使人步入临界状态的各种遭遇，但是否会使人步入临界状态，就要看我之为我如何面对临界境遇。雅斯贝尔斯在其生存哲学中关注临界境遇，大抵也是希望人能认清人之为人所要面临的无法逃避的遭遇和痛苦，认识这些的目的是希望人能通过内心的强大而自我救赎，对于这种救赎的力量的来源，有神论无神论者各有看法，雅斯贝尔斯更倾向于上帝给予存在以自由而来的超越性。面对痛苦能坦然面对、自我救赎的状态使人脱离了可能的临界状态，这可能就是佛教中所讲的“自性”，中国传统文化中“修身养性”、“炼神”“炼心”等所追求的或许亦为这种面对痛苦遭遇时可使自我从自身获得救赎的慎独自为的境界。

雅斯贝尔斯提出临界境遇的概念，举出临界境遇的情形，为人之为人、我之为我指明了如何面对临界境遇，亦指明了面对临界境遇时他本人所赞扬的和鄙弃的态度，这种态度明晰了人之为人、我之为我如何面对诸种临界境遇。

在我之为我中，作为个体的我不得不面对诸种好的或坏的存在状态，面对这些可能的存在状态，我之为我应当有能力去与自我的存在相处。雅斯贝尔斯在其生存哲学中阐发了诸多对于我之为我的现世生存大有裨益的思想。对于人之为人、我之为我如何处理诸多可能的临界境遇有着诸多启发和引导。

人须必明确认识到当痛苦的临界境遇到来时人应该如何澄明地面对自我的生存。在面对自我的生存时不应该混沌地得过且过，逃避可能使自我在其中有所反思的孤独痛苦的种种临界境遇。人之为人、我之为我在自我的存在中无不面对临界境遇。在这些可能的临界境遇中，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言，人应当无畏地面对自我的存在。临界境遇阐述种种特定境遇下人的存在状态，为人的在此之在提出了明确性的要求。人之为人、我之为我应当在可能的临界境遇中体悟自身的在此之在，在自我的存在状态中澄明自我的存在。在面对临界境遇时，以我之为我内心自由、独立的强大力量与可能出现的临界状态无畏地相抗争，这便是人之为人、我之为我所应当追寻的一种存在状态。（作者单位：兰州大学）

注解：

① [德]卡尔.雅斯贝尔斯等，《哲学与信仰――雅斯贝尔斯哲学研究》，鲁路译，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262页。

② [德]同上书，第262页。

③ [德]同上书，第305页。

④ [德]同上书，第312页。

参考文献：

[1] [德]卡尔.雅斯贝尔斯，《哲学与信仰――雅斯贝尔斯哲学研究》，鲁路译，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

[2] [德]维尔纳.舒斯勒，《雅斯贝尔斯》，鲁路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