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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语境下的狂欢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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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狂欢”作为巴赫金文化诗学的核心概念,在今天已经散化到日常生活之中,已赋予它新的内涵。在狂欢仪式上人们不是袖手旁观,而是生活在其中,人们暂时从现实关系中解脱出来,相互间距离消失,秩序消失,等级消失,从而产生一种乌托邦式的人际关系:亲昵化。在当代中国文论存在“失语症”的情况下探讨狂欢诗学,意义非常深刻。

【关键词】狂欢 失语症 亲昵化 虚拟性 游戏性

“狂欢”是俄国现代文艺理论家巴赫金文化诗学的核心概念。巴赫金通过考察古希腊、罗马,欧洲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民间节庆风俗,提出了狂欢化诗学理论。巴赫金通过对民间狂欢节文化的研究,揭示出狂欢和文学之间的渊源关系,指出文学作为人类的一种活动,与生活是息息相通的,它来源于生活。狂欢在今天已经散化到日常生活之中,已赋予它新的内涵。如化装舞会、集市活动、婚礼、葬礼、洗礼仪式、丰收庆典等等。在这些狂欢仪式上人们不是袖手旁观,而是生活在其中,人们暂时从现实关系中解脱出来,相互间距离消失,秩序消失,等级消失,从而产生一种乌托邦式的人际关系:亲昵化,即在日常生活中由于等级屏障产生的严肃、疏远、僵化、甚至敌对的人际关系,却在狂欢广场上产生了相互随便而亲昵的接触,人们又回到“动物”时的没有等级,完全平等的亲昵关系之中。这时候人和人的交往不是君和臣,官和民的交往,而是完全平等对话的亲昵关系。亲昵化的本质是人和人的平等。

21世纪的今天,随着中国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革命性转型,中国文化也经历着巨大而深刻的变动,面对商业大潮的迅猛推进和全球化浪潮的汹涌澎湃,在当代中国文论存在“失语症”的情况下探讨狂欢诗学,意义非常深刻。全球化语境下的狂欢诗学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一、狂欢的无等级性、宣泄性、颠覆性、大众性

原苏联文论家巴赫金将狂欢化追溯到酒神文化,发掘了狂欢化诗学的价值,从某种意义上挑战了传统文学体系。在巴赫金那里狂欢性就意味着无等级性、宣泄性、颠覆性、大众性。欧洲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狂欢节,不是由某个特权阶级来组织的,这是民间性的活动,是完全独立于教会与国家(但为他们所容忍)的真正的全民广场节日的象征和体现。在狂欢节中所有的人都是参加者,“在狂欢节上,人们不是袖手旁观,而是生活在其中,而且是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其中,因为从观念上说,它是全民的。在狂欢节进行当中,除了狂欢节的生活以外,谁也没有另一种生活。人们无从躲避它,因为狂欢节没有生活界限。在狂欢节期间,人们只能按照它的规律,即按照狂欢节自由的规律生活。狂欢节具有宇宙的性质,这是整个世界的一种特殊状态,这是人人参与的世界的再生和革新。”[1]狂欢节就其意义来说是具有无等级性、宣泄性、颠覆性、大众性。

二、狂欢的虚拟性与肉体的回归

尼采指出了艺术和现实的审美―虚构性质,在电脑普及的当今社会,网络空间把这种性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并且这种由网络空间夸大的性质在不断地现实化。尼采用日神来隐喻人赋予世界和人生美丽外观的精神本能。他认为日神精神的状态是“梦”。它把人带入美丽的幻想世界,使人感受到审美的愉悦,依据梦景来体味人生,从而不去追究世界和人生的本来面目。它使人沉浸于梦幻般的审美状态而忘却人生本质。就网络来说,大众文化逻辑使人们在电子艺术的虚拟时空中寻求感性冲动,在审美客体中投射自己的欲望,以对虚拟物象无所不能的操纵来满足自己的白日梦。在这里,人们将最初的感官刺激转化为概念,一环接一环地转化和产生能指,便出现了现实的串联。网络中出现的唯美纯情的校园爱情小说一时间众语喧嚣,风靡全球。网络歌曲、网络爱情也随之普及而越来越程式化和合法化。网络空间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且是一个横向交叉的网状世界,盘根错节,不断转化,可变性替代了稳定性。网络的这些特点随着网络艺术价值的外化侵入现实的肌体―有人把人们生存基础的不稳定性和不断建构的特征描述为生活在“流沙”、“蜘蛛网”、“随水漂流的船”之上。

众所周知,当下正是一个审美时代。电子媒体迅速发展,广告、城建、包装等等体现了无所不在的审美。可是,过度连贯性的审美只能导致我们感知的疲惫和麻木,产生审美疲劳。同理,过度的网络经验的蔓延也导致人们选择逃避,寻求网络以外经验的再确认。首先是相比网络艺术的完美,现实的缺陷成了一种魅力。在网上发展得再完美的恋情终究要落入凡世;网络小说以非纸质出版物的发行来标榜自己;相对于电子宠物的方便快捷,真实动物带来的诸多麻烦也成了一种人性化。其次是人们主动直接从电脑终端走开。忙碌的微软公司员工即使再热心于信息高速公路的发展,也会每天从斯坦福出发驱车半小时去硅谷和大海之间的小丘看看加利福尼亚真实的日落。总之,网络经验咄咄逼人导致的正是人们试图捍卫日常生活体验;日益扩张的酒神艺术和节庆文化,虽然侍奉了一个娱乐和审美的虚拟社会,但是却把人们架空在身体之上。身体是保守而沉重的,是我们各种活动的一个条件。肉身之重和网络艺术之轻,这种抗衡已经被不断强调。网络上数字化技术作坊式的操作掌管着日神幻觉的职责,酒神精神统领着它趋赶艺术走向无限完美的同时,也不断蚕食着人们的私人想象。电子技术无所不能和虚拟形象肆意蔓延导致了人们渴求另一种在场,渴求“这一个、这一刻”的肉体回归。

三、狂欢的游戏性

日神是个体的人借助外观的幻觉到达自我肯定的冲动,在网络游戏性的互动中极易实现。计算机技术的易操作性和普及性成就了人们直接参与网络艺术创作与策划的欲望,艺术潜能从而也得到了空前的释放。“数字化高速公路将使‘已经完成、不可更改的艺术作品’的说法成为过去时。给蒙P.丽莎脸上画胡子只不过是孩童的游戏罢了。”[2]张飞穿上女人的衣裙,刘备头上长出兔子耳朵,曹操和周瑜打篮球已经不是希奇的事情――经典就这样被“大话”“戏说”们亵渎。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主要是和文学以及文学经典本身的特点有关,文学往往通过审美的方式将读者引向对人生终极价值的追问,对生命存在的形而上思考;而经过文学史沉淀的文学经典,更是以其深刻的思想性征服了一代代的读者。很难想象,那些没有引起读者强烈的心灵冲击,不能给读者提供美的享受,无法引导读者思考关于人生、世界等问题的作品,能够成为文学经典。由此可见,一旦进入网络空间,就是从稳固的世界迈入了光怪陆离的变形王国。“如果说哪里有‘存在之轻’的话,它就在电子王国中。”[3]

造成网络艺术游戏性的原因除去艺术自身的特性之外,电子媒介自身的流动性和匿名性是不能够忽视的,网民们很容易逃脱社会规范来无所拘束地游戏;相对于现实空间,社会规范在网络空间的约束性大大降低了。

总之,全球化语境下的狂欢诗学,一方面,经典意义上的艺术审美惯例消失了,尼采式的日神直观替代了冷静的体验,技术虚拟了“诗意的栖居”,在网络时代所打造的非现实的虚拟空间里,人们可以尽情的想象。在这个天堂里,一切物质的东西都要装化成精神的东西,人们不但变成原始的人类,而且可以变成天使。另一方面,人们面对网络的虚拟性、游戏性,又渴望肉体的回归。

注释:

[1] 巴赫金.拉伯雷研究[M].李兆林、夏中宪等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8页。

[2] 尼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7年版,第261页。

[3] 沃尔夫.E韦尔施. 重构美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第115页。

作者简介:孔莉(1972-),文学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文艺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