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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背后的现实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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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马语者》一直被当作浪漫主义电影普遍为人们接受,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真情打动了许多人的心,但是,这样的理解在不同程度上遮盖了作品对现实的批判元素,不利于在更深的层面上解读电影对现实的批判以及对现代社会中人的真正关爱。

[关键词]牧场;质疑;城市;批判

《马语者》是一部根据尼古拉斯・埃文斯的同名小说改编,由罗伯特・雷德福执导并主演的美国主流电影,在中国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一般认为,电影以其独特的艺术方式,重新阐释了亲情、爱情以及人与动物、人与自然的亲密关系,被许多影评人视为反映真情世界的浪漫主义佳作。这样的理解自然有其合理之处!但是,如果以当今多元主义的视野,我们可以看到,浪漫主义并不是作品的全部,在真情至上的主调中,还隐藏着对现代社会的质疑与拷问。

毫无疑问,在真情至上的浪漫叙事中,每一位人物的选择,如“马语者”汤姆・布克、母亲安妮・迈克里恩、女儿格雷丝以及她的罗伯特,都被导演以非常理想化的方式传达了人间真情。但这不是电影的唯一。如果换一个角度看,却是理性替代真情,现实替代浪漫,是一部具有社会批判性特征的电影。何以言之?在安妮与汤姆的第一次通话中,安妮希望他到东部纽约来治疗女儿心爱的骏马“朝圣者”,“帮助人们解决有关马的问题”;而汤姆则不以为然,以为自己只能是“帮助马解决有关人的问题”。这里点明了电影的主题。那么,人有问题吗?又有哪些问题呢?

如果以传统的欣赏习惯,从历时性角度看,电影故事叙述并不复杂。一条主线,酣畅淋漓地描述了格雷丝的受伤、截肢,母女俩“西征”、给马治病、最后回到城市。母女的亲情、汤姆与安妮的爱情、嫂子一家与安妮母女的人间友情等,显示出是一个实足的真情故事。但是,如果我们以共时性的方式重新审视这个故事,折断情节链条上的因果环节,把原来连续的场景打破成无数的碎片,再重新组合,将反映纽约城市生活的场景放在一边,反映蒙大拿州牧场生活的场景放在另一边,我们便可以惊讶地发现作者对两个世界的不同态度――浪漫性淡出,现实性与批判性渐入,暗藏在真情故事背后的现实社会的理性思考自然被显现出来。

电影描写了两个生活场景,一是以美国西部的蒙大拿牧场为代表的传统社会,二是以美国东部纽约为代表的现代社会。导演调动了各种电影手法,对于前者,极尽所能地演绎出牧场发生的一幕幕人间的真情故事;而对于后者,人们羡慕的世界大都会纽约,除了个人的紧张和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外,没有更多的印象。这样的对比,传达了电影对两种生活场景的理解与评价,表现了对于现代城市非人性化的批判,提出“我们应该如何生活”、“我们的幸福在哪里”等等问题。

现代城市人的“焦虑症”来源自于现代社会。现代社会中人与环境的不协调,以及人与人的冷漠,如母女间的隔膜、夫妻间的固执、同事间的争吵都在不同程度上反映了电影的批判性。先看城市,电影以为,人们的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城市,凡是呈现纽约城市场景的,都给予了否定性的叙述。

首先,格雷丝的一切痛苦都来自于城市。格雷丝的负伤虽然起于朋友马匹受惊而至,但对她直接伤害,导致截肢后果的,则是那辆大得不能再大的汽车。众所周知,汽车是工业社会的标志之一,也是现代都市文明物质力量的象征,它的“撞击”造成的人马两伤,实际上象征着人类遭到巨大物质力量的“辗压”,实在让人们无法抗拒。格雷丝的精神伤害同样也来自于这座城市。虽然朋友的离去无法解开她心中的抑郁,但对她心理伤害更大的则是周边人的奇异眼光。这位年仅14岁的花季女少,拖着一条假肢,穿梭在人们的冷嘲热讽之中,这样残酷现实在她心理嵌入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情结。当安妮驱车,看见女儿在巨大的房屋下孤身一人,独自流泪,自然让人想到被社会无情抛弃的痛苦。巨大的房屋与孤独无助的格雷丝所形成的强烈反差,也预示着人在现代社会物质力量面前的无奈。在去蒙大拿牧场的途中,格雷丝双耳紧紧塞着耳机,在音乐中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怨恨。可见,格雷丝的确病了。截肢自然给她带来了生理上的痛苦,但精神上的痛苦则更让她在无望中苦苦地挣扎。而这一切,电影以为,正是现代社会对她无情的挤压与抛弃所致。

其次,安妮的浮躁与焦虑同样来自这座现代都市。安妮,这位纽约《采访》杂志的编辑,精明、干练,在与人相处中,处处表现出强烈的支配欲望,是现代社会女强人的代表,但在导演看来,她同样是一位需要治疗的“病”人。作为职业编辑,安妮生活在一个尔虞我诈的世道中,争议、、诽谤等等。她那种不可停止下来的生活,正如她所说的,一旦停止下来,就要被抛弃这种现实的压迫感,使她妻子与母亲的身份在不同程度上失缺――她不是一位好妻子,也不是一位好母亲!现代社会的各种诱惑让她失去了女人的天性。公司里的、谎言,永不停止的电话,处处表现了现代社会对人的异化。在旅馆,导演对安妮接电话时永不停止摇摆的那条腿的特写,以及手机铃声对“朝圣者”的惊动,都在某种程度上表现了导演的批判意识。在医院,面对女儿截肢的现实,心急如焚的母亲面对医生照样下班的无奈,也显示了城市人的无情与冷漠。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无疑预示着人的生存空间的狭小,正如汤姆所说的,我离开城市是因为感到城市“太小”。

可见,在格雷丝与安妮那儿,电影告诉我们:城市的生活并不幸福!

与之相对的西部蒙大拿州牧场,却是另一番景象。人与人、人与动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牧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关爱。湛蓝的天空、无边的草地、远眺的群山、飞奔的骏马、激情四射的马头琴声,与纽约城中的高楼大厦,人与人的隔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语者”汤姆是理想的化身,集中体现了导演对城市的态度,并开出“帮助马解决有关人的问题”这一治疗各种城市病的有效药方。这位嫌弃城市“太小”又“逃到”牧场的人,成为应对城市病的有效武器。辽阔的牧场,成群的牛羊,膘悍的骏马,急促的琴声,使他激情四射,处处进发出生命的火花。他的善良与平和,他对亲情的关爱,对爱情的阐释,对马的解读,以及对自然的理解,都体现了作者在他身上所赋予的人格魅力与人间真情――这一切一切的理解都走到城市的反面。他第一次到安妮母女居住的旅店,猛然见到几分木讷、面无表情、守着电视机、拖着假肢的格雷丝,便立刻读懂了安妮千里迢迢,带着女儿与“朝圣者”来到偏远牧场的真正动机。他善良的眼神有效地读出了格雷丝那忧郁的表情中所深藏的伤痛,同样也读出安妮内心深处的精神渴望。面对别人提及何时能治好“朝圣者”,他却总是回答“这取决与朝圣者自己”。这种与马平等对话,正表现了对马的尊重与理解。当“朝圣者”受惊狂奔后静下来,汤姆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的一幕,在琴声中,牧场的山、牧场的草、牧场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当“朝圣者”缓缓走近汤姆的时候,的确让人看到了希望。在它的帮助下,格雷丝无论在生理或精神上都遭受严重创伤的少女,再一次跨上“朝圣者”。“朝圣者”恢复了往日的俊逸,欢快的琴声又重新点燃了少女生活的勇气。她举着双手,仰望天空,与“朝圣者”拥抱,与自然拥抱。电影肯定什么,否定什么全在不言之中。

牧场上的其他人物,嫂子一家的善良,主动为她们提供“旧屋”,家庭的和谐、情趣的生活方式,小牛仔荡着高高的秋千,牧场人们的欢歌笑语,都体现了和谐与安宁的生活,这与在城市里的冲突、谎言、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总之,蒙大拿州牧场是“和谐”的,城市中人与人的隔阂消失了,人的伪装也撕了下来,人人脸上都绽放着灿烂的微笑!牧场对人、对友情、对动物、对自然的理解,除了真诚外,还是真诚!电影在这里告诉我们:这里的人是幸福!

现代都市是人类进步的直接产物,是文明的象征,但在人们享受着物质文明的同时,它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问题。《马语者》从表面层次看,表现了牧场中的人间真情,但在其背后,却隐藏着对现代社会病的思考,隐藏着对现代都市中违背人性一面的质问与批判,同时也提出医治城市病的药方。当然,我们也得说回来,在现实生活中,城市也有许多美好的地方,牧场也不都是人间的真情,但是电影的选择与演绎正表现了导演对城市与牧场的理解与态度。电影中对城市与牧场的区分,一方面传达出对人生活与幸福的理解,同时也表现了电影对现代文明社会中的种种非人性的质问与批判。也许,这才是《马语者》为我们提供的一份真正的理性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