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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景德镇是举世闻名的瓷都和历史文化名城。这一点,文献记载的“新平冶陶,始于汉世”,这久远的历史会告知你;景德镇得名之由来会告知你;御窑厂的遗韵会告知你;那高岭山上的风会向你述说;那东埠街头的车轮与南河的流水会向你细语。当然,还有那“重重水碓夹江开,未雨殷传数声雷”的粉碎瓷石的水碓会告诉你。那“陶舍依岸重重开,舟帆日日蔽江来”,昌江两岸的旧影同样会告知你。自然,还有全世界各大博物馆,各文物、艺术品拍卖机构,同样会告知你。
景德镇成为举世闻名的瓷都,究其原因,当然很多很多。但其中人的因素,历朝历代的能工巧匠,汇聚景德镇,是景德镇成为瓷都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原因。景德镇是“汇各地良工之精华,集天下名窑之大成”和“工匠来八方,器成天下走”之圣地,这些记载无一不说明景德镇历朝历代窑工的卓绝技艺与贡献。
民窑如此,御窑亦如是。清代著名陶官唐英,亦是一个卓绝的绘瓷、造瓷名家。
古如此,今亦如此。今天景德镇陶瓷艺术的发展与繁荣,同样离不开人,离不开能工巧匠,离不开名家大师。
目前,随着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与繁荣,景德镇陶瓷艺术的发展同样是勃勃生机。这其中,名家大师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社会各界也给名家大师很高赞誉。在这些名家大师当中,涂金水先生尤为典型。
他自身的从艺经历和发展过程充分地表现了这一点,他在总结其《“洛神赋”创作有感》一文中写道:“其实传统艺术上的陶瓷艺术,往往属于工艺美术范畴”。这“工艺美术”四字,其实理论界非常清楚:“工艺+美术”即“工”与“艺”,没有“工”何以有“艺”,“工”是“艺”的基础与前提,“工”成为“艺”,更是一种境界。这种“工”,也表现于对物质媒介性的认知与掌握,表现于掌握和运用其材料、工艺的技艺性。
这一点,其实专家们早已做了概括:在某种意义上,艺术家是用他的艺术材料、工具来感觉、体验和选择事物的。英国美学家鲍桑葵对此有精辟的论述:“任何艺术家都对自己的媒介感到特殊的愉快,而且赏识自己媒介的特殊能力,这种愉快和能力感当然并不仅仅在他实际进行操作时才有,他的受诱惑的想象就生活在他的媒介能力里;他靠媒介来思索来感受;媒介是他的审美想象的特殊身体,而他的审美想象则是媒介的唯一的特殊灵感。”而关于艺术技巧,德国经典美学家黑格尔曾经论述道:“除才能和天才外,因为艺术创作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即艺术外表的工作,很接近于手工业;这一方面在建筑和雕刻中最为重要……一个艺术家必须具有这种熟练技巧,才可以驾驭外在的材料。”
在这里有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艺术家对工艺美术的普便所需要的材质与技艺的认可与尊重,另一方面,是艺术家自身对材质掌握与技巧的娴熟应用,并且,只有将材质和技巧与艺术想象、艺术情感、艺术创作结合起来,方能创作出完美的艺术作品。在这一点上,涂金水先生有自己的见解:“作为工艺美术范畴中的陶瓷艺术,它也是由工艺技术与艺术性二个部分组成,偏废一方不行,搞艺术设计的同志,一定要熟悉工艺技术。因此我在提高艺术修养的同时,也注意向老前辈学习陶瓷工艺技术。因此,我在创作中,就多次引入不同装饰方法,如:捏雕、镂雕、浮雕、圆雕,色釉装饰,青花装饰等。
我的专业特长是镂雕、捏雕、浮雕等。这些都需粗工细作。处理得好,则事半功倍。所以我在创作中,则遵循‘艺’与‘精’的关系。也就是说,‘精工’要为‘艺术’服务。‘艺’是核心,是灵魂。所以,我创作中,坚持‘繁而不乱’、‘精而不俗’的道路。尽量摆脱作品‘匠意’。
在创作中,我敢闯,而且富有挑战性。我除了向陶瓷前辈学习外,我还专心向牙雕、玉雕、木雕、石雕等姊妹艺术学习。学习他们创作理念,学习他们设计规律,因此,就形成了我的艺术风格,也就是这种鲜明风格,引领我抱着挑战性的态度去完成作品。”
这番话,看似平淡,看似泛味,如老生常谈,但结合其作品,回顾其艺术人生,静思之,细味之,却平而有致,淡而有味,在平常的话语中蕴含着深刻的艺术哲理。我在其夫子有道中,看出性情,品出真味,不矫矜,不做作,不虚谈,不自夸,只娓娓道来,如话家常,犹如“把酒话桑麻”的兴致,表现出一位著名老陶瓷艺术家的品德与襟怀。
人们常说,文如其人。其实,艺亦如其人。
凡熟知涂金水先生的人,都知道,从外表看,他确实传递给人们一个信息:一个普通又普通,平凡又平凡的年近古稀的老者。所不同的是,他表现的那份率真,那种淡定,那种从容不迫,那种谦和,那种真诚,那种大气,那种执着,都表现出一个对社会充满着希望,对人生充满着热爱,对真善美充满着希冀和向往的一位著名老陶瓷艺术家的人格魅力。
传统的批评向来把“格调”与“品味”之类美学词汇,给予绘画、雕塑、油画等纯艺术种类,而很少以此品评陶瓷艺术作品。我觉得,陶瓷艺术作品,同样有格调,有品味的问题。这不仅仅在古代的陶瓷艺术中有,在当代的陶瓷艺术品中表现得也十分突出。其实,在某些传统观念中,把工艺美术(特别是瓷器)往往称为“下里巴人”之作,当作“君子不器”的工匠之物,这本来就是极大的误区。
我想,这个误区正在被突破,这个观念正在受到冲击。可以毫无疑问地说,陶瓷艺术品是有格调和品味之分的。
所谓的格调,是指在艺术作品中表现出来的美学品格和思想情操。它与品味,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这两者的区别表现为:格调是一个从作品价值的两极(如高低、雅俗)把握作品不同属性的范畴,品味则是从作品中再细分出差异、层次和等级的范畴,如所谓的逸品、神品、妙品、能品或上品、中品、下品之分;格调更多涉及作品内容,品味更多涉及作品的审美趣味、艺术追求和表达方式。
在陶瓷雕塑包括镂、捏、雕作品中,同样有着格调和品味问题。人们不能把镂、捏、雕作品统统贬为工艺品,贬为“工匠之作”。其实,涂金水先生的镂、捏、雕作品,便是有高格调、高品味的作品,这最突出的,便是其令人叫绝称奇的《洛神赋》与《呤赏春秋》等作品。这些作品,邓白先生已作高度评价,此不赘述。我想说的是,人们可以比较一下,同类题材的其他人创作的作品,包括同时代作品与历史遗留的作品,人们可以发现,涂金水先生的作品,是那么地富有情调,富有艺术性,格调高雅,材质、工艺、艺术、审美完美统一,达到几乎出神入化的境界。
涂金水先生的作品给人如此印象,原因当然很多,但我依然强调和重复前面的话,艺品如人品,艺如其人。
他在给我的信中写道:“在创作中,我尽我所能,汲取他人和姐妹艺术之所长,创作出属于我自己的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镂、捏雕作品。这当然更有挑战性。”
“时空把我拉回到50年代末,我从景德镇陶瓷学院雕塑班提前毕业,分配到当时的江西省轻工业厅景德镇陶瓷研究所工作,主要任务是继承,学习景德镇镂雕艺术,老师是杨秦川先生。众所周知,景德镇陶瓷镂雕最高水平的代表,就是瓷雕龙船。的确,陶瓷龙船那精美绝伦,玲珑剔透的艺术效果,真是令人叫好,我们要为当时用瓷质制作龙船的徐顺元、杨秦川、张新喜等老师们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对景德镇镂雕艺术做出的贡献,表示钦佩。”
他的作品和他的来信,以及他整个的艺术人生与艺术成就,给我一个强烈而鲜明的印象:他是有精神追求、有气节、有节操的人,是有使命感、有责任感而懂得感恩的人。他力求在继承传统,学习前贤,“以笔墨当随时代”的意识,刻苦钻研,不断进步,将祖国的优秀的传统艺术推进到新的高度,创造更高的境界,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艺术精品。
由此,我想到,凡是其艺术创作有格调、有品味的人,一定是有精神追求和使命感、责任感的人,而这,往往决定了其艺术作品的高低与雅俗。
这在当下唯利是图、唯名是举之风较盛的陶瓷艺术界,是一幅良药和清醒剂。
人们常说,好人有好报,功德圆满。这一点,也是让涂金水先生深感欣慰的。他年过古稀,夫妻恩爱,出入相随,执手白发相守,笑看人生,自又是其人生一境界。他儿女双全,且儿女事业有成:其子涂志浩,志存高远,如今已是省级大师,其以崭新的艺术风格崭露于陶瓷艺术界,前途无可限量;其婿龚保家,目前是景德镇陶瓷学院年青有为受人称道的陶瓷艺术家,亦是前程似锦。涂老先生每每看到孩子们如此,自是喜笑颜开,一种精神的满足让人羡慕不已。
我与涂老先生相友善,在我成长与发展过程中,他曾给与我无私的帮助与扶植,我自是难忘。同时,这也表现出其扶植青年的胸怀与情操,同样表现出其人格魅力,为我树立了学习的榜样。
在涂先生的作品集出版之际,谨作此文以记之。
陈雨前:景德镇陶瓷学院中国陶瓷文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