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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董寿平(1904~1997年)先生离开我们已整整十年了。徜徉于先生的画意之中,浓浓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看黄山云落云起,赏翠竹姿态婀娜,观古松虬龙探海,品梅兰傲骨幽香。不经意问,在深深的陶醉之余,心灵为之颤动、震撼。
“历经沧桑,饱饫辛酸,怀璧斯戒,粗粝自甘。”这是董老1994年6月对自己90余年人生历程的概括。早在1929年,一次赈灾义展上美国朋友的一句话,激发了先生立志为振兴中国绘画事业奋斗的决心。他出于对家族、对民族文化的忠诚,对世界文化进步的关注,在继承和发展中国书画艺术方面作了漫长的、坚韧不拔的探索和创新。
先生以复兴传统中国画为己任,满怀豪情,一生淡泊名利,无意仕途,一心埋头学画。先生学画,博览群书,狠下画外功夫,遍观古代名迹,饱览名山大川。他讲究画品,认为要高,人品也必须要高。文如其人,画也如其人。其笔下的山水、古松、老梅、翠竹、幽兰,无不反映出他深沉的内心与沧桑巨变的社会、自然的有机融合。
作为董寿平美术馆的一名工作人员,有幸可与先生的书画作品日日相伴。最喜先生的红梅,浓淡相宜,扶疏有致。无论是朱砂红梅,还是墨梅,都格调高雅,繁中有简,简中有繁,繁而不乱,简而有据,故数十年来誉满中外,有“董梅”之美誉。赵朴初先生题诗云:“不取暗香,奇馨暇被。不怜疏影,繁花吐蕊。一片丹心,朝霞无际。身饱雪霜,春来天地。”在赞誉先生梅画的同时,以梅寓人,称赞他虽饱经风霜,仍丹心一片。
先生的墨竹也是我的最爱。风中,它们迎风摇曳,姿态婀娜,婆娑起舞;晴日,它们枝叶挺拔,疏落有致,欣欣向荣;雨中,它们枝梢低垂,叶片下偃,苍翠欲滴;雪中,它们枝叶下垂,寒气袭人。先生画竹,行笔如飞,纵跳自如。他曾讲:“画竹的过程,就是如何将具象美与抽象美和谐统一的过程,也是画家本身与所画之竹融为一体的过程。人即是竹,竹即是人,要做到人画竹而竹化人,人与竹俱达到‘物我两忘’的意境之中,才能画好竹。画竹完全是一种精神的寄托、情感的宣泄。笔下之竹是似竹非竹、非竹似竹的理想中的竹子。”先生所画墨竹,赢得海内外普遍赞赏,获得“寿平竹”之赞誉。
竹、梅之外,亦爱先生所绘山水。这源于董寿平美术馆正厅悬挂的一幅《黄山云海》图轴。画面气势宏伟,云雾升腾,缥缥缈缈之间,山峰若隐若现,感觉此时的黄山并不是静止的黄山,倏忽间,云还在涌,云后的山峰也仿佛即将呈现在你的面前,这应该就是先生曾多次提到的“意境”二字吧。他曾说:“我是看黄山,不是画黄山,看黄山后创造黄山。”著名画家刘恪山先生曾说:“董老是在把握了黄山的灵魂,捕捉了黄山的声、光、色、形的凝聚点之后,终年累月进行艺术的再创造,努力展现画家心中的黄山意境。因此,他画黄山而非黄山,非黄山而是黄山。山,意境清远,奇峰突兀;云,渲染得宜,层次分明;松,一改前人用线之法,以湿墨点擦,显其苍润氤氲。因此,观其黄山山水画,往往使人先觉气势磅礴,渐觉山谷生风,风动而云起,云随风涌而成雾,雾随气变而峰现,确有身在画中游之感。”他的山水作品没有雷同之感,每幅都耐人寻味,欣赏起来是一种特别的享受,因而赢得“黄山巨擘”的美誉。
听前辈讲,董老画松,更有大手笔、大气魄。无论巨幅或小幅,都不起稿,激情所至,奋然挥笔。先生先用焦墨画出主干及小枝,再手执两管,画出松树的针叶。他画针叶时,多用焦墨,摁动笔尖,稍稍停顿即快速就势往外放,或往中心收。再用板刷笔蘸淡墨,由中心向外涂刷每组针叶。又往中心稍着浓墨,使之自然渗化。这样一笔不苟地经过多道程序之后,墨松便华盖亭亭,郁郁葱葱,别有风韵。
数十年的生活体验和绘画创作,先生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他曾概括出四字要点,即“理”“情”“态”“趣”。所谓“理”是基于客观事物发展变化的自然规律;“情”是事物具有的共性和个性;“态”是客观事物在不同情况下的千姿百态;“趣”是事物之间相互联系以及在美学上获得的生动活泼的意境。他博采众长,融会贯通,在继承中国优秀绘画技法和理论的基础上,善于吸收西方绘画技法和有益于自身发展的东西,不断创新,形成了自己苍劲古朴,富有时代感的画风,将中国的文人画推向一个新的境地。画家范曾撰文称:“关于文人画,吾姑祖陈师曾先生早有高论。以余管窥锥测之见,以为所谓文人画,必须具有文人之识见,文人之襟抱,文人之情趣。只有那些学养丰富、内质卓绝的人物,才能当得起文人画之雅号。每每面对董寿平先生的作品,无论是崔嵬的黄山、碧翠的修竹、清幽的蕙兰和傲骨的寒梅,我都能感受到心灵的颤动,在陶醉之中,我们分明悟到了文人画的真髓。”
美丽古雅的晋祠,融水色山光与文物古迹于一体。董寿平美术馆,则是晋祠风景区内的一颗璀璨明珠。董老作为山西人,200余书画作品无偿捐献给家乡人民,“言可经纶行可表,画品人品照后人”。他深厚的学养、高尚的品格、坦荡的胸怀代表着东方永恒不变的精神。这种精神,通过先生的笔墨得以渲染升华,这种精神,也必将激励后人奋发向上,开拓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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