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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夷所思的理性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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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同时排队买电影票。甲在A电影院排队,当他到达售票窗口时,得知自己恰好是第100万名顾客,并因此获得了100美元的奖励。乙在B电影院排队,排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恰好是第100万名顾客,因此那个人获得了1000美元的奖励,而乙作为紧随其后的顾客,只得到了150美元的奖励。

那么,你愿意做甲还是乙?

理性经济学家猜测,任何正常人都会选择做乙,因为可以比甲多得50美元。可事实上,大多数人都宁愿自己是甲。他们之所以做出这种非理性的选择――放弃额外的50美元,只是为了回避那种只差一点儿就能拿到1000美元的沮丧感。

其实人类这些看似不理性的行为,从进化角度来看,都是深层理性的决策。这一点和动物类似,有的动物爱炫富,有的动物擅长于伪装,有的动物能在被利用的同时让自己获利。从某种程度来看,动物的这些决策有时候折射出的正是人类做选择的原因。

用代币换苹果片的逻辑

如果给你做一个试验,以下哪种情况会导致你产生更强烈的情绪反应:是在街上捡到了50美元,还是发现钱包里少了50美元?如果你跟大多数人一样,那么丢钱对你的影响肯定会更大。人们捡到钱时都会有点儿高兴,可丢钱的时候却极其沮丧。因为损失对人造成的心理影响比等量的收益更大。对于经济学家来说,我们产生的损失厌恶是不理性的,因为50 美元的价值就是50美元,不管是得到的还是失去的,都是一样。

不久以前,大家还认为只有人类才会产生“不理性”的厌恶损失,然而,耶鲁大学的文卡特・拉克希米纳拉亚南、基斯・陈和洛里・桑托斯做的一系列实验表明,损失厌恶可能在我们的进化体系中有着更深的渊源。他们给卷尾猴一些可以用来“购买”苹果片的代币,虽然从未上过经济学入门课程,但猴子们很快学会了如何使用代币。接着,研究人员增加了一个有趣的环节。他们给卷尾猴一个选择,可以分别向两个人购买苹果片:甲总是给猴子一块苹果片,然后跟它换一个代币;而乙总是让猴子看到两块苹果片,但只给它一块,然后换一个代币。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两个人提供的是完全一样的交易:一个代币换一块苹果片。但是,乙展示了两块苹果片却只给出一块,这让猴子关注到了自己的损失――第二块苹果片。因此,这些猴子明显更喜欢跟甲做交易,尽管乙提供的是同样的交易。由此可见,猴子其实跟我们人类一样,也痛恨损失的感觉。

假如损失厌恶曾经一直导致我们的祖先做出糟糕的决策,那么人类(以及猴子)的大脑会预设这种心理偏见吗?可能不会吧。更合理的解释是,我们的大脑之所以会预设这种偏见,是因为它在历史上促成的决策曾经提高了人类的适应性。自然选择是个相当有效的过程,因此如果你发现一种行为在人类和其他物种中普遍存在,那么最好首先猜测这是一种适应性的表现,而不要认为这是愚蠢的决策。

因此,当我们从进化成功的角度去思考时,人类做出的很多看似不理性的选择可能也就没那么愚蠢了。研究早期,人类文明的古生物学家发现,我们的祖先要面对经常性的干旱期和封冻期。当你在饥饿中挣扎时,食物储备量的略微减少要比略微增加造成的差别大得多。人类学家通过对仍然生活在狩猎、采集和简单的农耕社会的人群研究后发现,他们很多习惯性选择的目的并不是创造获得充足食物供应的最好机会,而是为了尽量避免出现食品供应不足的风险。换言之,所有人都具有避免生活水平降至危及自身及家人温饱线以下的强烈动机。如果我们的祖先不曾如此厌恶损失,而是过于冒险去追求高收益,那么他们很可能满盘皆输,也就没有机会成为任何人的祖先了。

炫富的驱动力

人类的这种厌恶损失让我们得以世代相传,随着人类及动物的不断进化,我们的选择也会从简单的生存和繁衍问题上升到另一个层次,包括交友、吸引配偶、获取地位、规避自身伤害以及互助双赢。

雄性缎蓝亭鸟是天生的建筑师,它会小心翼翼地搭建一个精美的草亭。这会花费它数周的时间,建成的草制城堡可能会比它高上几倍。在草亭完成后,它还会精心装饰自己的府邸和庭院。

你也许会猜想亭鸟修建这个草亭是因为这会成为它们的“家”,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草亭根本就不是鸟巢,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吸引雌鸟。在花了几个月时间修建并装饰草亭之后,雄鸟就会耐心地等待雌鸟,雌鸟也会定期前来视察。在雌鸟仔细地检查完宅邸的大小、对称性和装饰后,雄鸟还会在前院表演华丽的舞蹈,富有节奏地闪动带有缎面光泽的羽毛,希望吸引雌鸟停留更长的时间。如果雌鸟觉得满意,就会与雄鸟,之后雌鸟会飞回家抚养孕育的后代。季节过后,雄鸟也会回到它从前的单身公寓,彻底抛弃那个修建了几个月的草亭,来年再修建一个。

缎蓝亭鸟修建草亭只是动物王国里炫耀中的一例。纵观众多物种,我们可以总结出关于炫耀的两个要点:第一,如果你看到一只动物在展示它色彩艳丽的羽毛,跳着富有节奏的舞蹈或是唱着优美的歌时,十有八九都是正当季节;第二,如果你看到一个动物在炫耀自己,那么它很可能是雄性动物。在很多物种中,耀武扬威的都是雄性,因为对于大多数物种(包括人类)来说,雌性都是买方市场,所以雄性必须推销自己。这是因为雌性要繁衍后代,它们投入的成本比雄性要高得多――无论是鸟类孵化鸟蛋,还是哺乳动物怀胎哺乳。

因此,大多数物种中的雌性在选择雄性配偶时都非常挑剔,如果想被选中,雄性就必须积极竞争。

进化生物学家认为,炫耀是雄性拥有“良好基因”的标志。如果一个雄性动物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有资源去建造、装饰并维护一个大草亭,这说明它的基因非常好。

那么,人类的炫耀性消费是否与缎蓝亭鸟建草亭一样,都有类似的进化功能呢?如果是,我们可能会有两个发现:第一,当吸引配偶的动力越强时,人们关于炫耀性资源展示的倾向也就越强;第二,这种动机特别容易引起男性的炫耀性消费,而不是女性。

在一项测试中,心理学家吉姆・罗尼让男性受试者填写了一张调查表,为他们的一系列特质打分。其中一部分男性一起做同样的问卷,另一部分男性则和几位迷人的女性在一个房间里填写调查表。罗尼发现,在有女性的屋子里,这些男性认为自己在事业上更有进取心,并会把“获得财富”选为自己非常重要的事情。尽管那些女性根本没有跟他们说话,甚至也看不到他们在问卷上写了什么。

研究表明,激活男性的择偶型次级自我不仅会使男性更重视财富,而且还会让他们更原意公开炫耀自己的财富。当择偶型次级自我休眠时,男性和女性在消费倾向上并没有区别。然而,在唤醒人们内在的择偶型次级自我之后,就会引发一场冲动的购物――这仅限于男性。欲望的火焰被点燃后,男性进入炫耀模式,他们开始追逐奢华的汽车、炫目的手机、昂贵的假期,以及任何能够用来炫耀的产品。

寄生物种的阴谋

欧洲布谷鸟拥有独特的叫声,布谷鸟闹钟的声音让它闻名于世。不过尽管如此,布谷鸟也绝不会获得最佳父母奖――大多数鸟类都会耐心地趴在鸟蛋上温暖和保护它们的孩子,而布谷鸟会直接把自己珍贵的后代放到陌生的鸟巢里。为了欺骗别的鸟类替代自己抚养幼鸟,布谷鸟会狡猾地把毫无戒备的宿主巢中的蛋搬走一只,再换上一只自己的蛋――这只蛋看上去通常跟被偷走的那只很相似。

然而,骗局还不只是如此。小布谷鸟孵化出来后,它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巢中其他的蛋都推出巢外,使自己成为唯一的幼雏。等其他幼雏都消失后,它的养父母就会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予这唯一的孩子。被骗的养父母一般是体型较小的苇莺,它们似乎注意不到自己抚养的是只冒名顶替的幼雏,而小布谷鸟很快就会长到苇莺的两倍大。这期间,慈爱的养父母会夜以继日地辛勤觅食,满足小布谷鸟贪得无厌的食欲。

布谷鸟是一种恶毒的群居寄生物种,它辗转利用其他鸟类的适应性倾向为自己的利益服务。不过寄生现象在动物世界并不罕见,事实上每种成功的生物都会吸引到各种寄生物――水蛭、乞丐、偷渡者、操纵者都想分享其进化的成功。人类同样不能无视寄生物的存在,我们身体上的寄生物从微小的单细胞有机体到其他人类,不一而足。

同类寄居者常常以各种投机者的形式藏匿于我们中间,他们或披着宗教的外衣,或打着宗教的幌子,或西装笔挺、道貌岸然。但这些恶人并没有把“蛋”藏在我们的“巢”中,而是蓄意偷窃我们巢中的“蛋”。

想想前纳斯达克主席伯纳德・麦道夫,他炮制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诈骗案,骗走了投资者180亿美元。就像布谷鸟利用其他鸟类的适应性本能一样,麦道夫也利用了其他人类。作为一个高端犹太人俱乐部里备受尊敬的会员,麦道夫将俱乐部的其他成员作为诈骗目标,包括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埃利・威塞尔和莫特・楚克曼,还有叶史瓦大学和美国犹太复国主义妇女组织。麦道夫以内部人的身份向信赖他的人提供“特别的投资机会”。

在所有物种中,成功的生物和寄生物之间都存在竞争,我们的各个次级自我之间也在相互竞争,这就会让外人伺机从中渔利。无论是伪装成乐于助人者、有爱心的政治家,还是友善的企业,这些操纵者都会拿人类的古老智慧对付我们,伺机从我们的进化需求中牟利。

大多数人都不想跟“利用”扯上关系,但利用并不总是单向的,有时被利用者也会得到回报。小丑鱼逡巡在海葵有毒的触角周围,利用海葵来保护自己的安全。作为回报,小丑鱼会帮海葵吃掉危害它健康的微寄生物。小丑鱼得到了安全和食物,而海葵得到了必需的清洁服务,从而实现了双赢。

在其他情形下,利用者对被利用者可没有太多好处。例如当甲虫想去更好的牧场时,就会附着在野牛的背上搭个便车。生物学家称这种单向的关系为“共栖”,其中一方受益而另一方既不受益也不受害。印鱼和鲸鲨之间的紧密联系也体现了这种关系。印鱼的头部长有吸盘,它们借此吸附在鲸鲨身上;鲸鲨吃东西比较粗心,当食物从鲸鲨口中飘走时,印鱼就会离开鲸鲨的身体,食用那些漂浮的海鲜残渣。在这种吸附关系中,印鱼获益,而鲸鲨既没有受益也没有损失。

但是,有时利用者也会损害被利用者,例如蚊子或虱子会吸食哺乳动物寄主的血液。生物学家称这种关系为“寄生”,即一方受益而另一方受害。大多数寄生物的贪婪是有天生限度的,因为寄主的存活是寄生物自身福利的保障。如果寄生物过于贪婪,寄主就会死亡,例如病毒过于活跃就会杀死它们赖以生存的生物体。

跟动物一样,其他人类对我们的利用也可以是互惠性的,例如时装广告利用人们对美的自然反应吸引我们去关注新的产品,而这可能会增加我们的魅力。在有些情况下,人类寄生虫对我们的利用可能会让我们稍有损失,例如服务生告诉我们某种更贵的红酒更有益健康,而实际上的好处就是他能多拿一点儿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