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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风骨(散文诗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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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风骨(散文诗组章)

石桂霞

大漠光环―一胡杨

1

大地摊开掌心,摊开现实与梦想。

而胡杨以曲体之姿,守候在沙漠广裹且久远的博大之乡,飞翔于亘古轮回的季节。

以更胜精耕细作而起死回生,此情绵绵,它们更像一部史诗:淡泊、悠长。苍凉的天空由此记载,比雄鹰更拒酷寒的身躯,长歌永咪。

相信风信子的花语:“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

2

起风了,披件外衣:到处都是叶子,到处都是金色,到处都是日月旋转的光芒;到处都是酩酊的醉态:妩媚、张扬、艳丽地装束十月。

沙漠干涸的咽喉,风雨蛰伏的呼吸无法埋没身体力行,黝黑粗糙的顽强,时间敲打铁骨不灭的名字:胡杨。注定要沿着西部的名字,在经久不衰的传说中,挺起岁月存放在死神无情手中的一根草芥,或上苍冰冷目光中一弯瘦月,挥动袖中伺机翻覆的雷电。

无际的金色在十月的怀里放纵,我伸出一只试探的手,向它即将剥离的皮肤逼近:顽固不化。离开身体的碎屑,面对强硬杀戒竞也扼守如初。

破落的表情,伤口出那一抹仿佛痛苦的纹理:抖索。停止下一次因好奇而感觉得到的疼,测量一樽生存的年轮:一千年,再一千年,又一千年,被数字堆垒着风起云涌的春花秋月,它潮湿地穿越,缝合着沙漠伤口,蓦然铺开一卷柔软丝绸。

3

风像一抹粉黛,轻轻地在细草间漫游,解开罗绫,掀起裙摆,任神清气爽扑面而来。

那些洼地,那些水面倒影,窥视谁在丛林深处?传递无与伦比的美。

或许,真是灵魂有约,在这个深秋来临之时,与我撞个满怀。让矜持的荒漠也感到心跳和眩晕。

注定再一次走近胡杨,以芦苇临风不定的样子,徘徊成大自然里摇曳的一叶,隐遁在千年不朽的细节里,轻点一抹炫目的金黄,避开灌木丛生的杂乱,描绘胡杨的曲高和寡,让我独自敬仰,也独自点亮沙滩某一处岁月的灰暗。

4

我清贫的目光跟随,沙枣、红柳、梭梭草摆脱困境的家圊……两只家犬,更迭惊慌的狂吠。不要被惊世骇俗的神态表情诱启沉默,不要打破片刻无语的寂静,和一群保持鸣叫的飞鸟。就像泊在尘土中的脚印,一行猎奇的行走,沿生命不灭的神话和冲动,它正是我想象的风骨和渴望的那样自若。

四季的农场,棉花的白,在诗句里反复地晾晒。也有雪,落上心头那一刻苍凉。

一束特别的惊艳最强烈的震撼,天空将自己梳妆呈一面镜子,没有皱褶和照耀不周,只有英姿飒爽的朴素者,迎面而来;在平凡的边缘,只有诗意的栖居,静听天簌之音;只有不朽的时间,才能让它安妥灵魂。

荒原英姿:红柳

1

邂逅相遇,正是盛夏颔首金色余晖之时,炎风吹不散捕获意外的惊喜。

纤弱的腰肢由依依而垂的江南水乡转身,挥动绿嫩似春的酥手,一意孤行,离别苏杭三月的绵绵春雨。红妆素颜,只身乘西风,倩影翩然。多少心悦诚服,多少莫衷一是,终是决择了清心寡欲,归心寂寥淡然的沙漠戈壁,似丛丛幽兰,不慕波澜,沉吟千年暗香。

2

无法称量风骨的重量,更无法估测爱恋大漠的尺度。

一片深入浅出的血迹,这赋予青春和生命经久不衰。像一群长年守望田园的朴实农妇,像一群哺育了子女的麻雀,自己高歌自己的收获,却听到天外呼叫:红柳!红柳!

打开游人的惊叹,像一个人的爱,一生隐藏在心里无法说出,目光,无法从身体最柔和的线条上移开。那就用触摸过最爱的人的手触摸身体,让体温成为一脉相承的心跳,呼吸成遥想中周庄的蝴蝶。

折一枝,做夕阳缓缓遥寄的锦书,打开字字句句掩不住的飞跃思绪,像打开荡漾着碧波的清泉,绿色和红颜落进西部的渊源,已经不再是孤独的背影和黑白底片。有一群舞者,直接喊出一座青山一片森林。让我身披,一条河流这些来自泥土和万物生长的阳光。

3

沉浸在想象里文字,被暮霭收藏又在午夜悄悄盛开一些朴素的叙述,今夜精神的失语者,披在身上的落叶和遍体风雅,小小笔尖写下了辽阔。

如何华丽动感的形容,不及让自己成为荒原上最红最亮的一抹。毅然决然地走向天涯,走向大漠,绝唱,年年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