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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梦想”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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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通过解读《太阳照常升起》的四段故事,概况出“梦想”与“现实”这一对永恒的矛盾,从而揭示出影片旨在展现这一盾下人的思维和行动被“异化”了的状态。

[关键词]姜文;梦想;现实

原来听说梦是黑白的,没有颜色。当我听到这句话以后我就不断的去注意我自己的梦,结果我发现自己的梦是有颜色的。不但1有颜色,而且,梦里的颜色更绚丽。反倒给我的感觉是――像家乡一样亲近的颜色……”这是姜文在新浪网上为自己的新作 《太阳照常升起》制作的专题片中的一段话。在电影越来越作为承担着创作者梦想实现的载体的今天,我们也可以顺从着姜文自己的思路――绚丽的梦想,去探求这部影片带给观众的丰富内涵。

影片讲述了四段故事:“疯妈”和儿子的异常生活,“疯妈”最后化为水中漂浮的衣物;梁老师因“摸屁股”事件上吊自杀;唐老师和妻子被下放,妻子和小队长有了,唐老师和小队长约定“看见天鹅绒的那天,就是你死的那天”,最后小队长找来了天鹅绒;年轻时的“疯妈”和唐老师的妻子,一个去寻找“丈夫”的遗物,一个去和“丈夫”结婚,各自有着不同的结局……这四个看似“荒诞”的故事,其实每一个都是“梦想”和“现实”的复合体。在“疯妈”的故事中,“疯妈”梦想着有双带着黄须线的鱼鞋,梦想羊可以上树,更是日夜梦想着丈夫“阿辽沙”能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然而她面对的现实是:她的疯狂给儿子带来无尽的烦恼和痛苦,而“阿辽沙”却遥遥无期(而当“阿辽沙”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时,却是e人的丈夫),最后她选择永远的消失。儿子拿着父亲的照片,梦想可以知道父亲的样子,然而现实是,在母亲、警察和乡亲的叙述中,他得到的父亲形象越来越模糊、混乱。梁老师的故事,有着双重梦想与现实的矛盾:一方面,林大夫、唐老师、梁老师三人都对异性充满了无限的向往,然而现实却是:林大夫没能用自己的方式 “拯救”梁老师,并借此说出埋藏在心中的爱意;而梁老师在唐老师反复的分析、陈述“事实”中,竟最终搞不清自己是否摸过女人屁股了,在面对诸多的“不是办法”时,最终只得选择“承认”;唐老师和林大夫扮演着半公开的“情人关系”,并从梁老师那里得到了一杆猎枪。第三个故事发生在农村,在这里,不论是下放来此的唐老师夫妇还是小队长,还有那群没人管的“野孩子”,仿佛都没有梦想。倒是那个从小队长身后闪出来的小女孩梦想着成为唐老师妻子的模样。当小队长和“唐婶”有了后,小队长面对枪口仍要知道何为“天鹅绒”。最终的现实是:生活的平淡促使妻子背叛丈夫,丈夫的思考与悔悟却仍不能放弃杀戮和惩罚。得到女性身体后的小队长又迫切想得知何为“天鹅绒”,等眼见到是块红布时,新的困惑马上取代了解惑后的愉悦,发出:“你老婆的肚子根本不像天鹅绒”的质疑。此时,约定的“枪声”终于响起……第四个故事将怀揣“结婚梦”和“了结梦”的两个女人激烈的碰撞在一起。一个是赶来结婚,满怀热情地憧憬着婚后的幸福生活,絮叨着自己经历过的“激情岁月”;另一个是来收拾“丈夫”的遗物,一言不发,甚至是面无表情的迎接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梦想过后,现实分别给了她们期待得到的:婚姻生活和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的遗物以及遗腹子。

影片中,在前三个故事的开头,导演都明确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由此可以推断出第四个故事是前面三个故事的源头。如此看来,每个人物的命运安排也就更加清晰:“疯妈”的“丈夫”死后,她带着在火车上出生的孩子回到“丈夫”的老家继续生活,但仍旧梦想着会再见到“阿辽沙”,直到最终重归理智,选择死亡。当年无限憧憬婚姻生活的“唐婶”,在扮演“唐婶”角色20年后,终于疲倦了,和小队长有了“”。而当年曾为了得到心上人两度奋而跳河的唐老师,在婚后两地分居的生活里,又和林大夫关系密切,做着“乱七八糟”的事。最终,这桩曾经轰轰烈烈的婚姻以离婚并且附带着“人命”的结局收场。在第四个故事中,唐老师的婚礼上,梁老师尽情的拥抱新娘、拍打女性的屁股,在维族婚礼的热烈气氛下,显得狂热却不下流。然而当时间转换成1976年的时候,也许只是无意间轻轻地触碰,带来的却是“流氓”的称谓和“死亡”的必然结局。

经过上面的分析整理,这部《太阳照常升起》里的全部内容可以概括为两对梦想与现实的对立:

梦想 现实

阿辽沙 李不空

天鹅绒 女人的肚皮

以及发生在梁老师身上的――“摸”还是“没摸”――这一梦想与现实的混乱。

“阿辽沙”这个典型的苏联人名,最初作为“疯妈”丈夫的姓名,让人迷惑不解,然而那不过是因为“李不空”的苏联同事发不出“李不空”的汉语发音,索性就用苏联经典的人名――“阿辽沙”和“娜塔莎”代替了男女主人公。此后,在“疯妈”的梦想中,“阿辽沙”是那个做报告时只看见自己、只和自己握手的男子;自己的心上人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而离开自己的,但终究有一天会重新见面。然而当“疯妈”突然有一天理智重归时,发现“丈夫”是李不空,已经死亡了,永远不能回来时,她借助相片和遗物安慰不了自己的时候,她选择了死亡。梦想终究屈从于现实。

“天鹅绒”是一个和美丽联系紧密的名词――华贵、细、柔软,似乎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词语去修饰它。因此,“唐婶”会向小队长炫耀丈夫夸自己的肚皮柔软、光滑像“天鹅绒”。然而,在小队长那里,未曾见过“天鹅绒”的他想得到的只是“唐婶”的身体,对于他最终得到了的东西的价值,却根本不知晓。小队长希望得到和最终得到的,可以说同一东西――的释放。因此,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听上去如此美妙的“天鹅绒”会是一块“布”!而这块“布”又可以用来称赞女人的“肚皮”!因为,他的世界里,是被现实充满的,因此“肚皮”就是“肚皮”,是实实在在的,而和什么“天鹅绒”是没有关系的。与小队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老师,他认为妻子的肚皮是美的,赞美它为“天鹅绒”。然而,梦想中的“天鹅绒”不论如何美好,也取代不了和林大夫、打猎、和一帮野小于上山吹喇叭的现实生活。

梁老师的混乱来源于他的自持:维族热闹的婚礼上,他也会放纵热烈的拥抱新娘,“狂热”的拍打其他女人的屁股;但是当脱离了婚礼的热烈氛围,他又将自己伪装好,羞涩地面对林大夫、尴尬地聆听女性对他的表白。他不是唐老师和林大夫,能够有着自己的疯狂的“梦想”,并且能够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内心欲望。他潜意识里也有着“疯狂”的冲动,所以“狂欢”的婚礼成了释放欲望的催熟剂,但此后,他仍旧心甘情愿地做回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然而现实并没有因为他当年的放纵而惩罚他,也没有因他日后的循规蹈矩而奖赏他。一场电影之后,到底“摸没摸”竟成了一个让当事人都混沌的“莫须有”。“就是这只手……这只手……”竟成了他自己对整个事件的最终陈述。姜文将后面发生的事情做荒诞化处理:“警察局将五个摸屁股的,和五个被摸的,全都找到了,他们之间还互相见了面,他们当中没 有一个是咱们学校的”,“这个检讨当时我早就想撕了,我还是当着你们的面,把它撕了最好,不但要撕了,还要烧了”……黑暗中一个女人的一句“抓流氓”,引来了一场没头没脑的官司;又居然以“五个摸屁股的,和五个被摸的,全都找到了”做“圆满”结局;一个人前天还是“流氓”,转眼间变成了正人君子。然而,梁老师是否还能做回到从前的那个梁老师?从那个闯入他病房、痛斥他的女性口中,我们可以明确的得到答案:回不去了!一个众人向往的“梦中情人”转眼间成了众人唾弃、鄙视的对象;每个人都会看重的名誉,一场电影过后竟在黑白之间颠三倒四!于是,在现实的一团混乱中,梁老师选择了上吊。

影片中,“疯妈”死了、梁老师死了、小队长死了(他的“死”未必是以死亡的形式存在:也许正如唐老师放下手中的枪时说的“你已经死了”。这种死亡或许是被判了死刑,却又不执行的一种折磨与惩罚),他们的死的共性在于:都是在回归现实后被迫选择的。“疯妈”是在理智重归后,被忠贞的爱情所杀死;梁老师是被混乱的现实和已经丧失的名誉所杀死;小队长是被激情过后的伦理道德所杀死。也许,唐老师和他妻子也都死了――惩罚e人后被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甚至罪行所杀死。他们生前也曾经有各自的“梦想”:一份美丽的爱、和爱人结婚、清白的名誉,等等。他们的梦想,可以用激情、动人、完美等无数美好的修饰词去形容;然而当梦想归于现实之后,“现实”却只能被称作“现实”――有美丽动人的一面,也有残酷无情的一面。

因此,《太阳照常升起》描绘了人们在“梦想”的支配下或幸福、或激情的生活过,但又终究要回归到现实无情的怀抱里的“真实”状态。貌似不经意的死亡或生存,却日日发生在我们的真实生活中。但是,在表现这一切的时候,导演姜文却并没有躲藏起来,而是通过故事、音乐、镜头语言,面对观众,讲述自己的所知所感。影片中,“疯妈”用圆石头砌成的“白宫”,只听从“疯妈”驾驶的一块绿草地,缓缓流淌着的《美丽的梭罗河》歌声,铁道上鲜花丛中呱呱啼哭的婴儿,周韵光着脚板在红土地上大步流星,一轮红日从天际跃然而出……这些美丽的景色、奇特的景致、e出心裁的想象,流淌的是导演对于电影和生活的梦想。但他又不沉湎于“自造”的美感中不能自拔,而是让故事本身去讲述现实的真实状态。就像姜文自己引用的《圣经》中的一段:“一代走,一代来,大地永存。”他自己解释为:日头升起,又落下到它升起的地方――太阳照常升起。

影片最为可贵之处在于选取了“梦想”与“现实”在针锋相对状态下的人的思维和行动如何被“异化”这一角度。虽然,梦想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对立已经不是什么多么独特的视角了,但是这一角度的选取对于当代中国观众来说还是有着重要的意义的。从当代世界电影的发展来看,好莱坞电影的成功运作已经越来越多的侵占着中国广大的电影市场,其惊险、刺激、娱乐功能在很大程度上满足着电影消费者的娱乐心理。然而对于承受了从计划经济时代向市场经济时代转型的普通中国民众来说,他们需要的是双重的心理抚慰:一是梦幻式的,一是现实性的。而前者是好莱坞电影可以满足的,而后者的满足则需建立在本土电影对于国民内心充分的了解的基础上。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姜文有意识地开掘了隐藏在中国观众内心中对梦幻与现实的双重渴望,并将之以对立的形式、生动有趣的电影语言呈现在观众面前,在此意义上讲,这是一部值得肯定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