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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译佛经与汉语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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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阿育王(约公元前273年一前232年)统治时,佛教从恒河中下游地区传播到天竺(当时中国称印度为天竺)各地,并不断向四周扩展,终于在西汉末年、东汉初年逐渐传人中国。据史书记载,佛教在西汉哀帝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传人中国内地。东汉初年,汉明帝夜梦金人,身长六丈,绕殿飞行。明帝次日询问众臣,博士傅毅奏道:西方有神,其名为佛,正如陛下所梦。于是明帝派遣蔡悄、秦景等十多人出使天竺,求取佛法。行至大月氏国(令阿富汗一带),正好遇见在当地传教的天竺高僧摄摩腾、竺法兰。永平十年(公元67年),汉使梵僧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千辛万苦,回到洛阳。天竺高僧开始时下榻于鸿胪寺,这是负责外交事务的官署。次年,明帝又命于洛阳城西雍门外三里御道之北修建僧院,供僧人长住。这一僧院就是白马寺。之所以取名为白马寺,一是为纪念白马驮经之功,二是纪念最初下榻于鸿胪寺。白马寺建立以后,许多僧徒相继在此翻译佛经,如摄摩腾、竺法兰翻译的《四十二章经》就是第一部汉文佛经。东汉末年以后,外国僧人和我国西部地区的僧人来到中原地区的日益增多,他们翻译出了不少佛经,天竺的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同时被介绍到中国。随着汉译佛经的兴起,佛经在中国得到了广泛传播。

最初的佛经翻译,一般都不是由一个人所完成的,而必须要由几个人合作完成。据《出三藏记集》,汉灵帝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天竺竺佛朔口授,月支支娄迦谶“传言”,“授与”洛阳人孟元士,张少安“笔受”,四人共译《般舟三昧经》。所以《般舟三昧经》的译者虽然是支娄迦谶,但孟元士在“宣梵为汉”(即口头把梵文译成汉语)的过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月支高僧竺法护早期译经有《须真天子经》和《正法华经》。《须真天子经》的参译人,除竺法护本人外,还有“传言者”安文惠、帛元信,“笔受者”聂承远等;《正法华经》的翻译,帛元信与天竺沙门竺力共任“参校”、“重校”,另有“劝助者” (赞助者)六人。“传言”一职,支娄迦谶是自任,竺法护则是安排安、帛二人,可见早期的佛经翻译“传言”者不一定就是译主。“传言”的职责,既可以是像支娄迦谶一样“宣梵为汉”,也可以像安、帛二人一样参与译主竺法护初译文字的酌定,再“传”给“笔受者”。可见,早期的“传言者”要兼通汉语和梵语,才能充分理解梵语佛经的原本含义,并用准确的汉语翻译出来。

到了后来,译经程序有所简化。像竺法护所译的《净律经》,是由西域寂志“诵出经本”,竺法护宣译,聂道真笔受;《魔逆经》则由竺法护本人“争执梵经,口宣晋言”,聂道真笔受,没有“传言”,也没有“参校”。《普曜经》的参译人也只有笔受者康殊、帛法巨二人。

正是因为早期的佛经翻译经过多人之手,口耳相传,使它不可避免地使用了当时不少的口语词;又因为佛经原文中的某些词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汉语词语,同时翻译者想保留佛经原文的内容和形式,因而也自创了相当多的词汇。这些词汇随着佛经在中国的传播,影响也日益扩大,对汉语词汇的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来有些高僧因为汉语水平特别高,例如唐代玄奘的译经,译文精美流畅,文言色彩浓厚,但是其中能够反映当时语言状况的口语词却较少。

从东汉以来,汉语从佛经中汲取了大量的借词。这些借词有一般的常用词,也有不少熟语。常用词,是某一个时代最常见的词,也就是出现频率较高的词。如果我们把古今汉语打通而不局限于某一时代的话,可以看出其中来自佛经的词语仍然不少,例如以“魔”为语素的词就有一大批。魔,梵语mara的音译,最初译作“磨罗、魔罗”。梁武帝认为“字宜从鬼”,故专作“魔罗”,省作“魔”。“魔”意为杀者、能夺命者、障碍等,凡一切扰乱身心、障碍修行的事物均可称为“魔”。以“魔”为语素的词语主要有:魔子、魔女、魔国、魔民、魔军、魔界、魔宫、魔障、魔道、魔事、魔戒、魔网、魔缘、魔病、魔境、魔乡、魔鬼、魔力、魔掌、魔法、魔术、魔窟、魔方、魔头、魔系、魔缚、魔棍、魔杖、魔难、魔怪、魔母、魔媪、魔怔、魔火、阴魔、死魔、妖魔、业魔、心魔,病魔、着魔、人魔、恶魔、邪魔、群魔乱舞、邪魔外道、妖魔鬼怪、走火人魔、自在天魔等。这些词中有相当一部分在现代汉语中一直都在使用,属于高频词。

汉语中其他借自佛经的常用词还有不少,如佛、塔、寺、僧、尼,钵、禅、和尚、尼姑、菩萨、观音、罗汉、浮屠、舍利、袈裟、因缘、因果、世界、报应、现在、现实、现世、悲观、平等、圆满、真谛、体会、信心、实际、佛法、功德、执着、三昧、三世、轮回、弹指、体验、法宝等等。其中的单音词又可以跟其他语素组合成很多双音词。例如《汉语大词典》中收录了以“佛”为第一个语素的词即“佛”形式的词175个,其中大部分都与佛教有关,较常用的如:佛士、佛子、佛日、佛心、佛母、佛光、佛事、佛陀、佛性、佛堂、佛眼、佛种、佛慧等。

民间的日常口头用语中也有大量从佛经用语中转化而来的词语。如对人身体的贬称,有所谓革囊、皮囊、臭皮囊、屡囊、尿屎袋、皮袋等词。追根溯源,这些词的最早源头还是在汉译佛经。西晋竺法护翻译的《普曜经》卷四《出家品》:“菩萨遍观,顾视其妻,具见形体:发爪髓脑,骨齿骷髅,皮肤肌肉,筋脉肪血,心肺肝肾,屎尿啼唾,外是革囊,中有臭处。”又,西晋法炬与法立共同翻译的《法句譬喻经》卷四《喻晶》:“女人之好,但有脂粉,芬熏众华,沐浴涂香,着众杂色衣裳,以覆污露,强熏以香,欲以人观,譬如革囊盛屎,有何可贪?”佛教强调人身不净,故求解脱。这些词语及其所表达的思想对后人是有影响的。

熟语又叫习用语,是人们常用的定型化了的固定结构,是一种特殊的词汇单位。由于熟语的性质和作用相当于词,因此我们把它作为词汇的一部分来看待。熟语包括成语、歇后语、谚语。与佛经有关的熟语中成语最多,上面有关“魔”的词语中已经列出了几个,又如:一心无二、一无所知、一无所受、一无所损、一尘不染、一厢情愿、四大皆空、刀山剑树、不可思议、不知不觉、不二法门、如是我闻、行住坐卧、苦海无边、牛头马面、牛鬼蛇神、大彻大悟、刀头舐蜜、称心如意、借花献佛、光明正大、善男善女、劫后余生、天女散花、天花乱坠、唯我独尊、超凡人圣、人生如梦、梦幻泡影、电光火石等。现在最大型的语文工具书《汉语大词典》以及各种各样的成语词典对于汉译佛经中的语言词汇都重视不够,许多成语的例证过晚,其实如果检索汉译佛经,可以大大提前不少成语的时代性,并且对这些成语的意义也将认识得更清楚。

还有许多歇后语,虽然不是直接来自佛经,但跟佛教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如“老和尚念经――句句真言”、“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等。有不少谚语也与佛教有关,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