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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过往的青绿往事像舞台上的水袖,飘忽流转,只是短短一出戏里的恩恩怨怨。
那夜,她捏着于林立的手慢慢走着,他的手很用力,她的手一直在调整姿态。
她一袭浅绿白花长裙,下摆的蕾丝边随风摇晃,和乌黑的长发一起应合,让她宛如一个从云中走来的绿仙子。她想自己现在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时期,饱满而又娇鲜。
她手心里全是汗,她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和心动,只能和他一起走。她了解他多少?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响,她下意识地护了一下胸口。而于林立是那么淡然地笑,他似乎像是走进一场旋转千百遍的舞会。她倒是希望他一样慌乱,至少,可以让她觉得他和她一样的涩。可是他一路都在淡然地笑。
到了于林立的家了。
夜色恰好降落,于林立带着她来到宽大的阳台上,眼前一大片郁郁葱葱的不知名的树,树下是绯红色的月季,五月的风让她陶醉。
“夜来了。”于林立低语着,他的双手轻轻摩着她的脸,又绕过她的脸,绕到肩后的长发里,他轻轻地让手在里面游移着。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在他的灼热气息里想向后退,他迅速用一只手挽住她的腰,她无法后退,只有闭上眼睛等着,他的唇就轻轻靠上。她心情复杂地迎接。
“这是我的初吻,林立。”她在心里说道,她的舌尖被他的舌尖来回戏弄缠绕着,男人特有的淡淡烟草的气息在她的嘴里弥漫着,她起初是被动贴着,后来她感到身上一股躁热,她开始主动配合去享受这个吻,她的心里有一些浅淡的清醒,熟谙风月四个字在她心里徘徊了一下,她就觉得嘴里的热气使她的思绪渐渐成了一团麻。
于林立的手试着去拉开她的拉链,她又突然清醒,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不,林立,不能这样,留着以后好不好,如果你是真的要娶我。”
“亦同,都什么年代了,学校里的女孩子我看谁都比你开放。现在男女谁看重这个呀。”于林立握住她的手,又试图去拉。她也去拉,但拉不过,他是男人。他已经拉开背后的拉链了。
“亦同,放松一点好不好,那是一次美好的过程。相信我,我会让你满意的。亦同,毕业了我们就结婚,迟早的事。亦同。”拉链已经拉开了,他的手快速地绕到前面,握住了她的右胸,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内心里最后一点不坚决的拒绝和清醒已经彻底云散了,她的手不由自由地就抱住了他。她在心里挣扎着想说放开放开,可是她的身体却散发出一股热烈的渴望,她只好又紧紧地抱着他。他的手如此神奇,他轻轻地抚着那颗细小的花骨朵,又用嘴找寻她的嘴,她觉得全身都绵软了,她更紧地抱住他。他一把把她从腰际抱起来,来到那张宽大的床上。
她犹如一条光滑的鱼呈在他面前,她闭着眼想像着,桔色的灯下,她就是一条鱼。
“在春天里爱,在五月里进入,月季注视着我们,亦同,你不觉得这很美吗?”于林立喃喃细语,富有磁性的声音滑过她的耳边,滑过唇,滑过胸前,他停留了片刻,用嘴去吮吸,她只能又低低地叫,她的所有感觉都绷在弦上,所有神经似乎都在全心全意等着即将到来的爆发。
突然他就进入了。
巨大的痛楚过后就是一股奇妙的,她紧紧抱住他,直到最后,她和他都是浑身的汗,他躺在她身边喘着气。
“你真美。”他一只手还在抚着她的身体。
她心情复杂地坐起来,穿好衣服。看着床上星星点点的红发呆。
“没事的,放心好了,这种床单我们家多的是,一次性的。来,再躺会。”
一股恶心突然涌上她的心头,一次性的,什么意思?
“于林立,你究竟交过几个女朋友?”
“放心吧,不多,但你是惟一一个躺在这张床上的女孩。”于林立略带些疲倦地说,他快要睡着了。
她坐在一边看着他,心情复杂,但还是满心欢喜。她想自己是有些爱上他了,女人真是奇怪的东西,把身体交给谁,就自己先背上爱字。
也许这样做是对的。她轻抚着于林立肌肉发达的上身。于林立在迷糊中笑了一笑,又翻了个身。
于林立是另一所高校校长的公子,他能否给自己得一个留S市的指标?
于林立却再也没有约过她,有时在偌大的校园里碰上了也只是笑笑说很忙,完全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不过他却给她一个保证,毕业后一定留在S市。
失望之余,她想毕竟留在S市不容易,何必一定要再进一步得到他的人呢。
后来她留在S市了。离校前她主动去找于林立,想谢他一声。
于林立正在和一个女孩说话,看见她过来,便走了过来。
“是你女朋友吗?”
“算是吧,另一个学校的。”
沉默片刻,于林立说:“亦同,我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才没有再约你。”
“是吗?不过也谢谢你。好好对她。”
“放心好了,如果决定娶她,我不会轻易动她一个手指头。”于林立看着不远处女孩的侧影深情地说。
她心里一沉,眼前闪过那条一次性的床单。什么意思?她一时发愣,于林立说了声再见就和女孩走远了。
她不想再见也再没有碰见过于林立。
她结婚了,又很快离了,因为她不是处女。离婚时她想起于林立的话“放心好了,如果决定娶她,我不会轻易动她一个手指头”。她有几分明白但是不甘心。
再结的时候已经28岁了,是一个离了两次婚的男人。她实在是疲惫了,来来回回的相亲,她想凑合一下。
可那个男人望着她很白皙的面容说:“你还是很漂亮,可惜离了婚。现在的男人不管自己是不是,都希望找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女孩子在婚前守身如玉,那是对爱情最神圣的态度,是表明她在等一份真正的爱。如果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孩子,他就会这样想的,他也会让她的妻子在婚前完完整整。不过我现在这样子,也只能无所谓了,能将就一下就将就一下。你说呢?”
她看着这个将近五十岁的歇顶的男人,潸然泪下。
她第一次明白了自己是真真正正地输在了一条一次性的床单上――几句披着爱情外衣的话,让她用她短暂而宝贵的换了一份工作,却搭上了她后半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