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莺莺传》中莺莺的艺术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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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莺莺传》是唐朝诗人元稹创作的一部传奇，讲述了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悲剧，作品中的莺莺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大胆而强烈。本文将从唐代的社会背景和女性主义等方面来论述莺莺的形象。

关键词：《莺莺传》；社会背景；女性形象；女性主义

作为中国真正意义上最成熟的文言小说，唐传奇的成就无疑是显著的。有“中唐三大传奇”之称的《莺莺传》《李娃传》《霍小玉传》，对后世的影响极为深远，崔莺莺更是被千古风流说到今。莺莺作为一个突出的文学形象，历来为文人津津乐道。莺莺的故事更是在文学家的笔下历时不衰，以至于后世出现了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王实甫的杂剧《西厢记》，使得崔莺莺的艺术形象不断地得到发展，莺莺和张君瑞的爱情故事也得到了人们的广泛接受和认可。以致鲁迅先生说：“唐人传奇遗留不少，而后来煊赫如是者，惟此篇及李朝威《柳毅传》而已。”《莺莺传》主题实在不算多高，无非是一个始乱终弃并为之辩白的故事，以诗入文也非元稹的独创，张|的《游仙窟》已开先河。鲁迅对其做过较为中肯的评价：“虽文章尚非上乘，而时有情致，固亦可观，惟篇末文过饰非，遂堕恶趣。”因此，就艺术手法而言，似乎也难说其出于《李娃传》之上。相较之下，崔莺莺这一形象就至关重要了，有人视其为“唐传奇最美的女性”，绝非溢美，一语道出了女主角在作品传承中的重要作用。

一、莺莺生活的时代背景

小说的开头便告诉了我们故事发生在贞元中，历史上的王朝中，唐朝的政治和社会风气都是比较宽松的，这就为很多人提供了入仕的机会，在这个朝代里，女性的地位也得到了提高，唐朝的贵族妇女多有参政习惯，即使一般女性，也有外出经商者、诣阙进诗者、与男子自由交往者和出外游乐聚观者，受到的限制较其他朝代为少。特别是武则天当政后，女性的积极性更进一步提高，思想意识也更加开放，他们追求自由，更追求爱情的自由，女性意识不断地得到复苏、发展和肯定，她们身上体现着唐朝文化的开放性与兼容性，具有独特的魅力。我们来看一下唐朝的统治者对女性意识觉醒的贡献：唐太宗时令寡妇再嫁，突破了正统妇女贞节观的限制，挖掘了妇女在人类自身繁衍、发展生产等方面的社会价值和意义，使其本原性得以充分的复苏；武则天当皇帝，冲击了正统的男尊女卑观念，妇女的自然天性和社会能力得到在整个封建社会前所未有的释放，唐朝妇女自身能力上的进取性，有了空前的高涨，从而其女性意识得以大幅度的彰显；唐玄宗一方面限制妇女干政，以巩固皇位，稳定社会秩序，另一方面又给妇女在婚姻、社交等社会生活方面的自由，这种相对开放自由的妇女观显示了唐朝盛世统治者的自信开放、务实进取的性格。唐朝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开放性，使得唐朝妇女在其思想观念上有了极大的宽松感，在其日常生活上就显现其不同于以往朝代妇女的行为特征。另外，唐代女性大多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能诗能文，故事的主人公莺莺正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成长的。

《莺莺传》产生于唐贞元间，也就是唐宪宗年间，可以知道当时的妇女的意识已经得到激活。因此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莺莺表现出了对爱情的积极主动追求，表现出了其大胆的行为，在张生“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后，即写了一首题为《明月三五夜》的诗，约张生在晚上约会，内容为：“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 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在这首诗中，莺莺表明了她的态度与主动，她在诗中说让张生在西厢等待自己的到来，但张生误会了意思，在张生莽撞的闯进莺莺所住的地方后，莺莺义正言辞的“训”了张生，但最后又主动地去了张生的房间。从这里面我们看到了她的内心处于矛盾之中，青春女子追求爱情幸福的“本我”和面对现实的“自我”在激烈的斗争着，这些看似矛盾的行为正是其心中波澜起伏的呈现，但凡思想不是太古板者都会理解这位怀春少女的。最终，在“情”与“理”的交锋中，感情占了上风几天后，红娘捧莺莺而至，虽自荐寝席，却“终夕无一言”。可以说，即使这时候，莺莺的内心也还是极不平静的。可是，既然动心了就予以行动，全心全意地付出，其情深可见。

莺莺生活的那个时代给了她追求的机会，给了她自由的权利，唐朝风气的熏陶下，莺莺表现的是那个时代的女性的心态。但不幸的是，在唐朝科举制度的影响下，很多读书人在考取功名后，为了能在上层社会站稳脚跟，便依附于达官显贵，这样“如或达士略情，舍小从大，以先配为丑行，以要盟为可欺”，很多妇女被抛弃，她们与丈夫贫困时相偎依，而丈夫显达了却与她们决绝。这是在科举制度下，对女性的一大不公平，所以也就产生了莺莺的悲剧。张生在未考取功名前与莺莺爱得难解难分，但一旦科场得意，便给莺莺寄去了几乎算是“分手”的信，并且对朋友说：“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蛟，为螭，吾不知其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J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可以看出入仕的读书人对阻碍他们仕途的女子的心态。

二、唐朝妇女女性意识的复苏与彰显

在前边我们已经讲过，唐朝的社会制度对女性地位的提高起到了积极的作用，那时的女性豪爽刚健，绝不类南朝娇羞柔媚和两汉的温贞娴雅。例如：唐朝女性在家庭生活中拥有一定的法定继承权，女性可以单独为户主，具有较为独立的经济地位，在社会生活的许多方面发挥着作用等等。唐朝妇女在本原上的复苏性表现更多地体现为性意识上的复苏，以及生活作风和生活方式上的追求两性自由交往。女性可以像男人一样在公共场所出入，女性地位较高，贞节观念淡漠，使唐人婚姻呈现出历史上少有的开放特点。他们可以再嫁，可以和丈夫“离婚”，《唐律，户婚》对离婚有三种规定之一便是“协议离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可以看出唐朝对女性的尊重。所以在这个人人都心劲很高的唐朝，女性的意识不断地复苏与张扬。她们敢于在社会上和男人们一争高低，敢于在社会中表达自己的意愿。即使被男子或丈夫抛弃，也可以根据法律再次改嫁他人。这在唐律中我们可以看到其规定。

《莺莺传》中的莺莺在被张君瑞当做“尤物”抛弃后，也给张生回了一封信，虽知道自己已被弃，但还是在信中叮嘱张生“千万珍重，珍重千万”“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慎言自保，无以鄙为深念。”（《莺莺传》），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莺莺光辉的人性和和淳朴的人格，莺莺最后也另嫁了别人，张生也另娶。正是唐朝的这中对女性的尊重，莺莺才能活得另一种人生。在得知张生要抛弃自己后，莺莺并没有向《霍小玉传》里的霍小玉那样的为情而亡，而是处理感情哀而不愤、怨而不怒，这种态度令人惊叹不已。女性主义研究曾把传统女性分为四种经典类型：祭品、牺牲者；妖女、、女魔；贞女、女巫、疯子；地母、母亲；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无非是其中的变体。 可是却很难将崔莺莺进行归类，似乎是处于边缘地位。有人提出“崔莺莺这一美丽的形象不仅符合当时封建士大夫的审美要求，更是中国完美女性的代表，是一个具有普遍美学意义的女性形象”言之有理，后来者为其不惜将传奇移植、改写、改编也就不难理解了。莺莺作为唐朝女性的一个代表，具有一定的时代意义。她代表了女性意识的觉醒和女性主义的彰显。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所爱的人，与张生的爱情是一个悲剧，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不为感情所累，反而劝张生“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为嘉”，莺莺作为一个受害者能有如此胸襟，可见其女性意识的萌发，不把自己的一生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这也反映了唐朝女性的地位与心态。

当世人知道张生抛弃莺莺后，“时人多许张为善补过者”，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也揭示了唐朝社会的腐朽。但莺莺这个可爱的女性历来受到人们的喜爱，特别是王实甫的杂剧《西厢记》，更让人们认识了莺莺，更为她的爱情故事赞叹不已。作为一个社会比较开放的朝代的女性，莺莺的形象已超越了自身，她的影响将会更大。这个完美的女性的光辉将会历久弥新。

参考文献：

[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王艳．唐传奇中最美的女性――崔莺莺．陇东学院学

报，2005

[3]唐传奇鉴赏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3.02.

[4]唐传奇新探卞孝萱著.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11

[5]中国小说史略．鲁迅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6]中国小说史略．鲁迅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