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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艺市能否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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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富比拍卖行11月7日举办了印象派和现代艺术品拍卖会,拍卖的结果大大低于预期。有专家认为,美国次贷风波在引发西方金融动荡之后,如今或许已经殃及艺术品市场。那么中国艺术品市场会否受到影响呢?

11月8日,苏富比拍卖行(Sotheby's)的股价下跌14.23美元,报收于35.84美元,跌幅达到了28%。造成苏富比股价一天就蒸发超过四分之一市值的原因,就是前一天一次重要拍卖的结果大大低于预期,梵・高(Van Gogh)、毕加索(Picasso)和高更(Gauguin)以及其他具有代表性的印象大师和现代大师的作品纷纷流拍。一些分析师称,拍卖结果糟糕暗示着美国国内市场对信贷问题的担忧或许波及到了高档艺术品消费者,那么中国艺术品市场会否受到影响呢?

苏富比拍卖显示市场窘境

苏富比拍卖行11月7日举办了印象派和现代艺术品拍卖会,成交总价格达到2,7亿美元。其中印象派画家高更的风景画《早晨》以总价3900万美元创出当晚拍价之最,由中国香港商人刘銮雄买得,是拍卖会成交价最高的艺术品,但仍低于4000万至6000万美元的估价。整场拍卖虽然出现了局部的高潮,但仍难以掩盖整个拍卖的低落。

此次拍卖的76件艺术品中逾1/4未能卖出,连被一致看好的印象派大师梵高绝笔《麦田》,苏富比估计拍卖价可达2800万至3500万美元,但最终未能吸引2500万美元以上的叫价,未达苏富比定出的下限价而被收回。从整场拍卖来看,原估计最少可卖得3.55亿美元,岂料最终有20件艺术品未能卖出,总拍卖收益仅2.7亿美元,除了《麦田》外,多幅毕加索、莫内、马蒂斯和高更等大师的作品都未能卖出。艺术界都非常关注苏富比本季的拍卖会,认为这反映了美国楼市和信贷危机对艺术品市场的影响。

艺术品市场高处不胜寒

近一段时间以来,在股票、房地产、黄金、原油、矿石和农产品等全球资产市场持续飙升的同时,艺术品市场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暴涨行情。特别是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艺术品拍卖市场出现了全面复苏,从“艺术品市场研究”指数显示,最顶尖的当代艺术品的价格,今年之内上升了50%。如果从1996年的低谷开始计算,11年间则上涨了3倍。“艺术品市场研究”1985年推出的系列指数,被业界公认为是衡量全球艺术品市场及相关市场价格走势的权威指标。

在刚刚过去的10月份,当代艺术拍,卖市场仍是热火朝天。10月中旬全球两大拍卖行成绩斐然。佳士得在伦敦举行的三场当代艺术拍卖会总成交1.35亿美元,创其同期同类伦敦拍卖会总成交额之最。苏富比在伦敦的当代艺术晚间拍卖会成交额达到7070万美元,更夺其同期同类欧洲拍卖会之冠。或许有些投资者认为,稀缺性就足以构成艺术品价格狂飙的理由。但艺术品毕竟不是必需品,11年间300%的涨幅,反映出背后一个重要因素――热钱泛滥。全球长期低利率的环境,刺激大量资金寻找去处,与股市等金融市场关联度相对较小、又有其独特之处的艺术品,更成为分散风险的投资选择和热钱涌动的投机标的。有人形象地将艺术品市场形容为剩余资金的“蓄水池”。其实海外艺术品市场的高处不胜寒,早已在近期的拍卖市场上显现,几件赫斯特的作品售价低干预估,沃霍尔和巴斯奎特的一些作品甚至流拍,而苏富比的拍卖会上,赫斯特一幅估价510万美元的画作居然未能成交。种种迹象表明,投资者的狂热情绪似乎已经有所收敛。

中国艺市未现回调走势

当海外艺术品市场出现回落的时候,中国艺术品却丝毫没有出现回调的走势。特别是中国当代艺术品拍卖中,领军人物张晓刚的《血缘系列:母亲与三个儿子》在近期以396.1万美元成交(估价180万~220万美元)――这件作品的尺寸为149.2cm×179.7cm,是张晓刚1993年创作的作品,而且这件作品的人物为半身像,这在目前市场上出现的张晓刚的血缘系列作品中是极其罕见的,就在佳士得在本场拍卖之后,在网站上宣布这件作品是最高成交价后的一天,苏富比拍出的另一件张晓刚的作品就重新刷新成交纪录。

除了中国当代艺术品之外,中国传统书画市场也没有出现回调的趋势,像伦敦苏富比2007秋季艺术品拍卖会上,在“Mu-Fei收藏中国绘画”专场中,则推出了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品及少量近现代书画的拍品共计120件,成交率为90%,总成交额为4622.652万元。特别是一些中小名家的精品之作更是拍出了内地市场上都见不到的高价,像梅清的《黄山十景》成交价格为273.999万元、文嘉的《山水》成交价格更是达到了228.459万元这些都创出了画家作品的拍卖纪录。

在人民币升值和流动性过剩的背景下,中国艺术品正成长为房地产、股市之外的中国投资“第三极”。成熟市场的经验证明,艺术品市场与股市、楼市的走势正相关。这一方面是由于支撑三大投资市场走强的背景一致;另一方面,楼市、股市的上涨也对艺术品市场具有推动作用,股市的财富效应会带动高端艺术品投资,居民自有住宅比例的提高,也会带动对装饰用艺术品的需求。加上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艺术品,还能享受到升值的回报,在短时间内还是能独善其身的。

艺术品吸引力才是关键

对于当前的市场状况,艺术品贷款公司――艺术资本集团(Art CapitalGroup)首席执行官伊恩・派克近日在接受有关媒体采访时表示:“很多曾踊跃购买当代艺术品的华尔街人士现在都在担心失去工作和奖金,而当你的财务状况受到威胁时,你停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购买昂贵的艺术品。艺术品市场目前显然处于最高点,我预计会出现回调,但它会非常有针对性,针对的是价格已经过热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派克表示,市场不会大幅下跌,因为国际买家的市场比10年前广阔得多。

其实在当前“次贷风波”的阴影下,并非所有的拍卖都是波澜不惊的。当地时间11月14日,纽约苏富比一扫上周印象派作品拍卖失利的阴霾,其当代和战后艺术品拍卖登上历史成交量顶点。苏富比推出71件作品,总估价2.99亿美元,其中6件没有易主,总拍价达到3.16亿美元。和佳士得当代和战后艺术品拍卖一样,金融市场最近的动荡对拍卖没影响,有13位艺术家创下纪录。当代艺术部主任托比耶司说:“我们正经历全球追求高品质艺术品的潮流。”曼哈顿交易商菲利普在拍卖结束后表示:“周二晚佳士得拍卖时,我们还怀着忐忑的心情,今晚则心情大好。”美国当代艺术家杰夫・昆斯的一件雕塑作品创下艺术家个人作品拍卖纪录,而英国艺术家弗朗西斯・培根的一件画作《斗牛》以4600万美元的价格易手。另外雕塑《悬挂的心》出现在推介书封面上,亮丽的红色特别醒目。它约3米长,1600千克重,昆斯用10年时间制作完成,估价在1500万美元到2000万美元间,最终以2356.1万美元成交,刷新前一天《宝石(蓝色)》雕塑1180万美元纪录,也是在世艺术家中最贵的。

看上去比较矛盾的拍卖成交价格,实际上却是艺术品市场变化的一个缩影。众所周知,梵高在1990年变成了绝对的市场明星,他的《加谢医生的画像》成为全球最昂贵的作品,同时也制造了最具投机性的泡沫标志。但今天市场的热点已经开始完全变化了,从近期的拍卖成交价格来看,市场的成交热点已经从印象派开始向当代艺术开始转换。对于投资者来说,面对着忽涨忽落的书画拍卖成交价,首先关注的不应该是对于作品进行分析,而是应该对于价格的产生进行分析。

美国经济学家哥德哈伯指出:“如果你用美元数量测量一个艺术家的生产力,你会发现,最引人注意的艺术家最赚钱。”他认为,艺术的目的就是吸引注意力,成功地吸引注意力是艺术存在的全部意义。这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影响艺术品价格的决定性因素,实际上并不仅仅是艺术品本身所具有的艺术价值以及艺术品的存世数量,而是艺术品所能吸引的注意力。虽然从表面上看,影响艺术品拍卖价的直接因素是买家的购买力、卖家的保留价和艺术品的供求状况等因素。但事实上,决定艺术品拍卖价的深层次因素却是艺术品的吸引力、炫耀性和投机性。此外,系统性风险和随机性因素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