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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皮杜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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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美术馆,不是纪念碑,而是一场庆典,一件都市里的大玩具。

在19世纪中叶,法国巴黎弥漫着经世致用的科学精神,拉普拉斯、拉格朗日以及拉瓦锡这些科学殿堂闪闪发光的名字是这一时期巴黎人的骄傲。除了闻名世界的科学院外,这个曾经臭名昭著的城市在拿破仑三世大刀阔斧改造之后,还因为一个菜市场而闻名,这个菜市场是当时整个欧洲独一无二的大型城市中央菜场,几乎满足了整个巴黎的蔬菜、水果、副食和肉类的供应,法国文学家艾米尔•佐拉形象地称之为“巴黎的肚子”。

1969年,喂养巴黎这个大胃口的大食匣,被当时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第二任总统下令拆除,这个人就是篷皮杜。今天的人们习惯于盖棺定论地称他为一个城市改造的极端主义者,篷皮杜下令拆除中央菜市场是为了建造一个能够供巴黎人享用的艺术中心,他的革命性举措,不仅给巴黎做了一次大手术,而且还成就了一个能够和艾菲尔铁塔齐名的、代表法国与巴黎精神的景观建筑―篷皮杜艺术中心。这个伟大的作品让篷皮杜的名字广为流传,并在他死后的30多年里成为现代与当代艺术的关键词,世界上思想活跃的艺术家与虔诚的现代艺术爱好者都热烈地向往着那里的自由气息。

2007年1月31日是艺术中心诞生30周年的纪念日。蓬皮杜中心的负责人表示,他们希望跨越国界,把蓬皮杜所体现的现代艺术理念传播到不同的国家。一年多来,蓬皮杜文化艺术中心一直在与新加坡、中国香港和上海有关方面就建立一处新址之事进行协商。去年法国方面郑重宣布蓬皮杜中心已与上海签署了协议书,计划在2007年底完成第一步改造工程,对外开放。上海,这座流光异彩的城市正在展开她热情的怀抱,准备迎接着世界现代艺术的精美盛宴。

以篷皮杜的名字而命名的艺术中心,自诞生以来世界各地共有1.8亿人次前来参观。当人们在这里感受着现代艺术的自由气息时,不知道是否思考出这个外表貌酷似“炼油厂”的博物馆,是凭借怎样的精神与信念把自己构筑成这样一个能够充满未来感的艺术殿堂。篷皮杜在二战以前曾经当过教师,后来成为戴高乐的幕僚,又成为法国总统。根据他的老部下法国第一任文化部长办公室主任贾克•里戈回忆说,“我们提出什么,篷皮杜同意什么,虽然有时会嘟哝几声。”在文化上,这个总统是绝对的开明派。在蓬皮杜担任总理和总统期间,他重新开放了巴黎歌剧院,并且邀请超现实主义先驱夏加尔重绘大厅天顶;不仅如此,他还扶持国家人民剧院,放松电影审查,让银幕出现的画面更加大胆;让艺术品抵税法案出笼,使博物馆得到大量藏品,篷皮杜艺术中心实现了让文化与科学并存交合,相互丰富的激荡。

值得记下一笔的事件是,蓬皮杜在1972年曾经策划过一个《72-72展览》。在预展那天,或许是出于总统安全的考虑,共和国保安部队进行干预,这下子可犯了法国艺术家的大忌,一些雕塑家纷纷游行反对“蓬皮杜的展览会”。结果展览会不到几天就关闭,左派生气,讥笑,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还留下一大笔亏损。这次事件或许给总统蓬皮杜敲了一次警钟。蓬皮杜对当时的导演让•吕克•戈达尔非常偏爱,他说在其影片《中国女人》中看出了法国1968年事件的苗头。1968年事件迫使戴高乐在公民投票失败后辞职下台。艺术与政治,可能是蓬皮杜一生都在思考与求索的两个问题。21世纪随着冷战的结束,全球化的浪潮不断升温。2003年到2005年中法文化年的启动,不仅好节目不断,而且政治与文化的两个问题似乎也在新世纪得到了更加和谐的融合。

蓬皮杜的艺术品

一说到巴黎的博物馆,人们总是想到卢浮宫,很久以来卢浮宫已经成为世纪艺术经典的一个传说。而与卢浮宫同属于国有藏馆的蓬皮杜中心,收藏着超过3万件的艺术作品,马蒂斯、毕加索、米罗和帕洛克等人的野兽派、立体派、超现实派作品都陈列于此,是与卢浮宫彼此互补的一个整体。如果说卢浮宫已经积淀成艺术品的宫殿,那么蓬皮杜就是不断更新流转的当代艺术阵地。

伟大的艺术作品常常因为时间的流转而弥足珍贵,而当很多人把目光投向当代作品时,常常是不屑一顾,或许这就是卢浮宫与蓬皮杜的距离。

现代艺术品收藏和古代艺术品收藏不同,必须不断更新才能保持其现代性。每年蓬皮杜花费在购买当代艺术品上的资金大约要400万欧元。对于蓬皮杜这样一家国立美术馆来说,当代艺术品是没有经过历史和时间的淘洗的,所以说购买是有风险的,在收藏之前要经过深入的讨论来进行选择。

蓬皮杜拥有30多位藏品保管师,定期开会,通过讨论来决定在现当代艺术进程中,哪些艺术家的哪些作品值得收藏。另外,蓬皮杜艺术中心非常重视多样性,兼顾不同种类的现代艺术品,如绘画、雕塑、装置、电影(实验电影)、VIDEO等等,不会只偏重当代艺术中的某一个方面。同时蓬皮杜珍视当代艺术家的意见,艺术家总是在不断地重新定义艺术,而博物馆成为当代艺术的生动课堂。

回顾一下篷皮杜艺术中心的一些重要展览,从1979年的达利作品展到2001年的“波普的年代”,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些作品站在时间与记忆的长河中,勾勒出现代艺术的发展脉络,见证着世界风格流变的脚步。

除此之外,蓬皮杜作为一家国际性的艺术机构,不仅聚焦于法国而且向观众呈现的是国际当代艺术的生动景观,囊括了20世纪初叶至今各国的现当代艺术作品,而且网络世界的当代艺术收藏还在继续。

艺术的乌托邦

当年,总统蓬皮杜要让巴黎有一座世界上最大的现代艺术文化中心,于是法国政府对建筑项目进行了国际招标,总共有681位建筑师投标。最后,32岁的意大利人兰佐•比亚诺和36岁的美国人理查德•罗杰合作的设计中标。即使他们两人的方案在当时看来简直是“胡闹”― 乱麻一样的管道,黛青色的玻璃,纵横交错的房梁、门廊、悬柱、舷窗和烟囱,既像机械车间,又像远洋轮船,他们的方案还是通过了评审委员会的通过。这其中可能更体现了蓬皮杜的那句名言,“当代艺术就是一个矛盾体,它像数学,也像抒情诗,这不就是对我们当日世界的一种反映吗?”管道纵横的博物馆反映着人类精神世界的艺术探索同样具有钢管一样的光泽与质感。按照比亚诺的意图,一座建筑,不是纪念碑,而是一场庆典,一件都市里的大玩具。这么不可思议的方案最后被建造出来,有人说,蓬皮杜艺术中心的诞生,更像是实现了一个“乌托邦”的梦想,蓬皮杜中心也真正地成为了全巴黎人的艺术游乐场,分为8层,分别展现着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蓬皮杜艺术中心主要包括四个部分:公共图书馆;现代艺术博物馆;工业美术设计中心;音乐和声音研究中心。蓬皮杜艺术中心打破了人们以往印象中静谧严肃的博物馆气氛,而是一个让人放松身心,愉快喧哗的艺术集市。宽敞明亮的走廊里年轻人热情讨论着艺术话题,绿色植物星星点点,裹挟着田野里的一丝葱茏。每天开放10小时,从中午12时到晚上10时,餐厅咖啡室里音乐缭绕,人们总是在夜间打烊时还依依不舍。乌托邦作为人类理想国的美好愿景,或许离现实中的我们还很遥远。但是,蓬皮杜艺术中心的自由艺术气质以及全球化的拓展,或许又是在构筑一个人类精神层面的自由天堂。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建造这个中心,当年法国拆除了中央菜市场,而如今为了蓬皮杜落户上海的淮海路,又要对老房子大动手脚了。历史总是在轮回中耐人回味。是否艺术世界的建构首先也要打碎一个旧世界,再来创造一个新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