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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呵护作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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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善良、真情、美好唤来春色满园;自尊、自强、自信、自立谱写壮丽诗章。”这是党的好干部,原湖南省委副书记郑培民同志生前为新宁县人民法院一位因公负伤的盲人作家散文集《人生情缘》的题词。这位盲人作家叫曾令超,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发表作品200多万字。目前,他的第10部书,将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俗话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人。那么这个成功的盲人作家背后,站着的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浪漫姻缘书为媒

1970年仲秋时节,曾令超与邻乡同是小学民办教师的蒋妹相识。那一年,曾令超21岁,蒋妹18岁。18岁的蒋妹,长得花容月貌,曾是许多年轻小伙追求的对象,与曾令超见面后,蒋妹对曾令超没有太多的好感,但觉得这个长相英俊的小伙子,却有着与其他年轻人不一样的独特气质。她不好拒绝,委婉而又礼貌地对介绍人说:“我还年轻,不想过早地谈恋爱,先与他通通信吧!”

不久,蒋妹收到了曾令超的第一封“情书”。打开一看,她立刻就被曾令超的才气所折服。

或许有缘,11月的一天,曾令超到县城给学校办事,顺便去新华书店买书。而那天蒋妹也到了县城。这样,他们在书店不期而遇了。不用相邀,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他们谈理想、谈事业、谈人生、谈文学,越谈越投机,不觉已近黄昏。那时,山区县城的乡镇大都还未通公路,交通极不方便,曾令超执意把蒋妹送到了家门口,两人才依依惜别。

一来二往,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按照当地的风俗,男方要主动到女方家订亲,而且还要带上不薄的礼物。但曾令超家很穷,订亲之日,除了灶房里挂着的几斤腊肉外,实在拿不出其它像样的东西。于是,曾令超借了10多元钱,到商店为蒋妹买了一套衣服的布料,提着家里的几斤腊肉和几斤家酿的米酒,硬着头皮来到蒋妹家。

这一天,蒋家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听说蒋妹的对象是个民办教师,家里还特别穷,又见曾令超带来如此微薄的礼物,一些人心中不悦。他们不给曾令超让座,也不给他递茶。面对这种不友好的气氛,曾令超蒙了。但血气方刚的曾令超倔劲也上来了,他对大家说:“礼多礼少,是个心意,如果你们嫌弃我家穷,我也决不高攀。”说完,曾令超就要走。

眼看这门亲事就要“黄”了,蒋妹急忙从里间走出来,恳切地对亲友们说:“大家别为难他了。订亲是我愿意的。”蒋母见女儿态度坚决,也立刻出来招呼客人。

订亲不久,勤奋好学的曾令超被推荐到邵阳师专读书,毕业后,分配到新宁县二中任教。稍后,蒋妹也被推荐去武冈师范深造。为了不耽误各自的学业,直到1975年,蒋妹师范毕业回新宁后,两人才结婚。结婚后,由于曾令超家兄弟姐妹多,在农村的父母身体又不是很好,曾家负担很重。但蒋妹没有半句怨言,默默地与曾令超共同挑起了曾家这个大家庭的重担。

1978年,曾令超调新宁县法院,任办公室主任。第二年,蒋妹也调入县城的一所学校。这时他们家已经添了一对聪明可爱的儿女,家庭经济条件也慢慢有所改观。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一切。

深情与灾难同行

1981年12月12日。这是一个令曾令超和蒋妹刻骨铭心的日子。

这天清晨,曾令超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换上一套干净的制服,提着包出了门。

他要带领法院新招收的4名干部去县人民医院做体检。厄运也就在这刻降临了。一个腰缠炸药的歹徒正搂着医院的一名收费员行凶。见此情景,身为法官的曾令超挺身而出,急忙赶上去制止。然而,亡命的歹徒拉响了炸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歹徒跟那名收费员粉身碎骨,曾令超也倒在了血泊中……

蒋妹闻讯,急忙赶往医院。躺在手术台上的曾令超,已是面目全非。见到丈夫这般模样,蒋妹急得差点昏倒在地。她绝对没有想到,刚才还是一脸灿烂笑容的丈夫,怎会突然成了这样呢?她不敢想,但现实已摆在了她面前。然而,比这更严重的是,曾令超仍处于昏迷状态,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蒋妹守在病床前,整整三天三夜未合眼,一声声的呼唤,硬是把曾令超从鬼门关唤了回来。

这时的曾令超除了痛苦,就是绝望。但蒋妹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丈夫,除了用女性的柔情抚慰着曾令超那颗伤痛的心之外,同时也默默地用女性的坚强承担起家庭的重任。

时值严冬,身子虚弱的曾令超躺在医院病床上手脚冰凉,蒋妹就把丈夫的脚搂在怀里,用自身的体温为他添温增热。没钱买牛奶,她就把还未完全断奶的女儿放回娘家带养,提前断了奶。这样,蒋妹每天端给曾令超的是一杯散发着清香的“牛奶”,喝着这甘美的“牛奶”,双目失明的曾令超,又哪能想到这“牛奶”是妻子身上的乳汁?有这甘汁滋润,有蒋妹的细心照料,曾令超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好起来了,然而,原本羸弱的蒋妹却一天天地瘦了。一天,曾令超从护士无意的谈话中获知,他每天喝的“牛奶”,竟是从妻子身上挤出的乳汁时,他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妻子消瘦的脸庞,不禁失声大哭:“我伤残了,你为我掉了一身肉,你的身体可不能垮啊!”夫妻俩抱头痛哭。此后,任凭蒋妹怎样规劝,他也不喝这种“牛奶”了。

不久,曾令超在蒋妹的陪同下,到广州进行角膜移植手术。结果手术失败了,曾令超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此刻的他,一想到黑暗将从此陪伴他度过一生,那种痛苦真是比刀割还难受。为了不拖累妻儿,他向蒋妹提出了离婚。当蒋妹明白曾令超的用意时,不禁泪如雨下,断然拒绝了他。一连几个月,曾令超无法说服妻子。于是,他一反常态,摔碗砸杯,还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恶语相向,以期造成夫妻感情破裂,达到离婚的目的。明事理的蒋妹,又怎能上当?一计不成,曾令超又生一计:绝食。不管蒋妹怎样安慰,怎样对他好,他就是不吃不喝。这样过了两天,蒋妹急了,只好让一对儿女跪在地上,哀求曾令超吃饭喝水。虽然曾令超看不见儿女下跪,但从稚子的哭声中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可怜样子,一贯心疼儿女的他,只得妥协。曾令超没有了办法,只好把“气”发在蒋妹身上,含着泪对妻子动手,蒋妹好几次被曾令超打得脸青鼻肿,但蒋妹硬是不松口。

蒋妹怕他轻生,每天上班前,便将家里的菜刀、剪刀之类的东西锁进柜子,还搭起楼梯把电线吊得老高。实在放心不下,就请来了曾令超的弟弟,一天到晚跟着他。但曾令超还是要离婚。一天,他叫弟弟,由他口述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等蒋妹下班回家,他就逼着蒋妹到离婚书上签字,见蒋妹不答应,他就急得用头撞着墙面,大吼道:“我已是废人一个,除了吃就是在家里等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配作丈夫,不配作父亲,我何必活在这世上,让我去死吧!”蒋妹见状,拼命地扑向他,声泪俱下地说:“你不能死,孩子不能没有爸,我不能没有丈夫,在别人眼里,你是个废人,但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全部,我们家的主心骨、顶梁柱!即使你成了一块烂木头,我也要背到底。”说完,夫妻两个抱头又大哭了一场。

从那以后,曾令超彻底放弃了离婚的念头。生活的重担,就要由蒋妹一人来承受,买米、扛煤气罐等本属男人的事,就压在她那副娇弱的身骨上,羸弱的肩膀支撑起了一个家。

无忧无怨当“秘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艰难地挪动着步履,三年过去了。1985年阳春三月的一天,曾令超家阳台前的一棵树上,一只喜鹊在“喳喳”地叫个不停,那嘹亮而自信的声音,啄破寂静的天空。蒋妹上班走后,曾令超独自一人在家,他摸索着打开房门,心想:喜鹊到,客人到,莫非今天还有客人驾临我这寒舍?曾令超正想着,客人果然就到了。来者是曾令超大学的一位同窗挚友,某地方报社的一位总编。几年未曾相见,那位同学没料到曾令超因为受伤,已变得面目全非。

老同学对曾令超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时也鼓励他拿起笔来,走他爱好的文学之路。

但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尤其是对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更不可想象。曾令超首先面对的是写字时,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的间隔距离,试笔之初,常常是字与字重叠,行与行之间重叠。为了帮助曾令超克服这一问题,蒋妹就买来一块塑料薄板,然后在薄板上精心割出均匀相等的横格来。这样,曾令超写字时就按照格子摸索来写。但是,就是这样,写出来的字还是“天书”,无法辨别。为了认识丈夫写的这些“天书”,蒋妹就教曾令超从简单笔画的字开始进行练习,她站在一旁,认真研究他走笔的规律,努力去认识他写出的字。但这个认识的过程对蒋妹来说,却走得异常的艰难。记不清多少次,曾令超辛勤写出来的一叠稿子,拿给蒋妹誊写,而她因辨别不清仍感茫然时,心浮气躁的曾令超也急得大发无名火:“你真笨!我写得这样清楚的字,你竟然还说不认得,气死我了。”这时的蒋妹,总是擦擦眼泪,说:“令超,别急,慢慢来,我一定会认得的,一定会认得的……”

经过整整3个多月的磨炼,蒋妹终于认得了曾令超写的“天书”。于是,蒋妹除了教书上课、备课,带儿女、干家务之外,又多了一项工作,认曾令超写的“天书”,然后替他“翻译”、誊清。为此,她常常忙到晚上12点也休息不了,睡眠时间往往一天不足5个小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蒋妹替曾令超也无怨无悔地当了近一年的“秘书”,但投出去的稿件,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这时的曾令超也有泄气,写着、写着,就会发火、摔笔,对蒋妹大叫着:“我写的这些稿,你到底帮我寄了没有?”蒋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丈夫,只好说:“令超,你别焦急,慢慢来,练笔总还得有一个过程吧。”

一天,蒋妹收到一封退稿信,编辑还特意在信封里夹了一份报纸。蒋妹灵机一动,回到家,善意地对双目失明的曾令超撒了一个谎:“令超,你的文章见报了,这是样报。”“在哪里?在哪里?”曾令超一听,高兴得踉踉跄跄地摸索着走近蒋妹。蒋妹连忙递过报纸。曾令超把它紧贴在脸上,喜悦之情充溢心头。蒋妹看在眼里,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从这以后,曾令超又充满了自信。这时的蒋妹,也照样给曾令超誊稿、邮寄,她坚信收获的日子总会到来。

1986年夏天,那位同学再次来访。他给曾令超提议,要他多读些古今中外名著,不要急于求成。

这时的蒋妹,身上的担子又多了一份,除了替曾令超誊“天书”之外,又承担了曾令超的“家庭教师”的任务,替曾令超读书。为了丰富他的知识,蒋妹还为曾令超订阅了十多种文学报刊。一有空闲,她就替曾令超读书、读报。就这样,曾令超借助蒋妹的眼睛,在很短的时间里,啃完了几十本中外文学名著,阅读了近百本文学期刊。他学会了强记,500多首唐诗宋词,只用了三个多月时间,就能背诵;他还参加了许多期刊举办的函授学习。然而就在蒋妹挤出一分一秒为曾令超读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声带越来越嘶哑,发音越来越困难,在曾令超的催促下去医院检查,结果是声带里长了个瘤,必须去长沙动手术,幸好手术一次成功。但医师嘱咐她:住院绝对禁声10天。蒋妹住了5天就溜了,第七天就给丈夫读书了。据不完全统计,10多年来,蒋妹给丈夫念读的各种作品、报刊、文章、教材达到1000多万字。她就像一只啼血的杜鹃,不惜自己的生命,打造着丈夫的文学事业。

曾令超没有辜负妻子的一片苦心。

1987年11月上旬,蒋妹收到了《中国劳动报》寄来的一份报纸,打开一看,是曾令超的组诗四首发表了。曾令超写的“天书”终于变成了铅字。蒋妹的心情不亚于那次撒谎,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不久,曾令超发表的《我心中的神像》,获得湖南省地市报副刊一等奖,全国报纸副刊二等奖。

从此,他的作品在全国各地报刊如连珠炮一般地轰响,并接连不断地获得全国性的大奖。

1993年,他的近20万字的长篇处女作《一个女人的调动》由花城出版社隆重推出,社会反响很大,旋即获得全国首届奋发文明进步图书奖。至今他已出版了诗集《铸造太阳》、长篇纪实文学《警魂雄风》、散文集《人生在世》、《灿烂的明灯》、《人生情缘》、《人生爱旅》、长篇小说《跋涉光明》、《朝阳》等9本书。因此,他先后被湖南省作家协会、中国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并被评为国家一级作家。1999年,曾令超全家被评为“全国五好文明家庭”。2003年,曾令超被评为“全国自强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