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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美术博物馆藏南宋张思恭《猴侍水星神图》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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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博物馆是美国收藏中国古代绘画最为丰富的博物馆之一,与大都会艺术馆、弗利尔博物馆和克里夫兰博物馆齐名,为海外收藏中国古画的重镇。该馆所收张思恭(传)的《猴侍水星图》,是南宋仅存的一幅水星图,对研究中国南宋道释人物画的发展演变,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水星即辰星,中国古代所尊崇的五行星之一。金、木、水、火、土,加上日、月,便是七曜的由来。日月及五星崇拜,在中国由来已久,西汉以前,已有专门祭祀的祠庙,两汉时期,多据星象以占验人事,其中日月七曜尤受到重视,随着道教的发生发展,进一步给以姓氏、服色,赋予威权职掌。《云笈七签》卷二十四说水星:(北方)辰星真皇君,名启垣,字积原”,《太上洞真五星秘授经》说:

“北方水德真君,通利万物,含真娠灵,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灾滞刻掠之苦,宜弘善以迎之”。

对于水星的职掌及属性,《太上洞神五星诸宿日月混常经》作出了特定的规定:

“水,辰星之精,其性智,……识者求之,以文书术数教授与人”。

按照中国阴阳观念,水与智为一类,同属阴柔范畴,水星的形象自然也以同样属阴的女性身份加以表征,因而有关水星的形象,在许多作品中便多以女性形象出现,作手执文笔欲书写状,头戴猴形冠,以象征水星。

关于水星戴猴形冠,许多作品均保留了这一形象。《宣和画谱》曾经著录为张僧繇作品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有唐梁令瓒题榜,或传为梁令瓒作,现藏日本大阪市国立美术馆中的辰(水)星,即着猴形冠,站立执笔作欲作书状,晚唐张淮兴所作《炽盛光如来佛像》,其中女星神像,头上亦是猴形装饰,五代的几幅作品亦然。女性、有猴形装饰物出现和执纸笔便成为水星的造像标准。波士顿博物馆所藏《猴侍水星图》,大致上亦是此种造型,不过已将猴形装饰转化为一憨态可掬的黑猴高举石砚的情形,使画面极富有生活情趣,活跃了气氛,在有关《水星图》作品中,极有创见。

张思恭为南宋时人,事谊不详,工释道人物,他有许多作品均输往日本,现在日本尚有不少作品保存下来。《猴侍水星图》在十九世纪晚期由威廉•S•B从日本购得,运往美国,原被作为佛画来加以对待的,后经考证为中国五星神像,是张思恭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此画为绢本,纵一二一、四厘米,横五五、九厘米。图中画一美妇人(水星神)坐于榻上,右手以三指搦管执笔,左手握纸,作欲写的沉思之状。右边一猴高举石砚,供她着墨书写。

此件作品人物衣纹飘举,运笔劲捷有力,富有极强的质量感,线条疏密聚散,节奏分明,虽然是单幅人物,但线条韵律之优美,很容易让人想起北宋武宗元《朝元仙仗图》中线条的韵律感来,有许多地方皆精意为之,比如衣袍下垂部分以及右膝下部分,由于是坐姿,多以短小而有力的短线条写出,变化丰富、繁密,和衣袖的长线披拂,形成有力的呼应。由于衣纹线过分密集,似乎让人有沉闷之感,然而作者却将脸部及头上部分,以细线勾勒而成,头部高高扬起的装饰部分,更以疏笔轻松写出,将下半部过分密集作了疏导,尤其头上圆光,更以简捷而富有弹性的中锋笔一拂而就,更显得疏中有密、密中有疏。右下角所绘黑灰色小猴,用笔亦极轻细,笔法虚灵飘忽,将猴子身上细毛随势绘出,在笔法上与衣纹线描法有截然的不同,从而一定程度上也减缓了下部分衣纹过于繁密对空间分割所造成的压力,使整幅作品上下呼应,连贯一气。注重疏密对比,上下呼应,是此图构线造型的一个最为基本的特征,由于人物采取坐姿,作者有意将衣纹线条的密集处排在中轴线附近,且呈S型向下流动,是线条聚集处,为密处。膝部、胸部、颈部部分和头部则成为疏处,疏密对比,极富有变化和动感。

作者在用色上也注意彼此的呼应和聚散。比如黑色,作者将头发作为用墨色最多的地方加以处理,但为了避免因过重而有沉闷之感,而用头上的装饰物将之隔断,并遮没了很大一部分头发。这样,在空间处理上就显得极为透气,既沉稳又虚灵,小猴上举的砚中之墨和水星神手中所握毛笔笔头之黑色,虽然所占比例不大,但在构图上,形成了一个非常稳定的三角形,而重心在上部,就将衣纹线过分密集且重心在下作了补救。

白粉的使用和朱砂的运用,亦颇为巧妙。作者将水星神脸部和颈部、胸部及手部,均以白粉晕染,由于上部空白太多,白粉使用过大,手部白粉晕染,亦不能与之作恰当的呼应、连贯,面对这一情形,作者则将衣袖等几处以白色晕染,这样就延缓了上部用白粉过重的不谐调之感,更妙的是作者将小猴的眼睛,除黑色瞳孔外,更填以白粉,黑白分明,小猴神态顿然活了起来,呼之欲出,而此点晴之两块白色则与水星神俯视它的脸部、颈部之白色作了有力的呼应,化解白色的不谐调,使上下圆融一气,真让人叹为观止,尤其白块的比例大小,更对全幅有莫大的影响,其他诸如朱砂的使用,亦是如此。此件《水星图》,在历代同类作品上,是一件颇为值得称道的的作品,张思恭将前人图像式绘制转向人物造型上来,成为一张非常精美的仕女画作品,不愧是精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