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拉蒂艺术歌曲的音乐特色及演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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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文章通过对斯卡拉蒂艺术歌曲的《如果弗洛林多忠诚》《紫罗兰》音乐特色及演唱处理，阐述了声乐学生对演唱作品须深入了解的必要性，阐明了声乐技巧应服务于内容，并证明声音的美好与真实感人要以前两点为基础，从而焕发出活生生的情感，赋予歌曲声音闪亮的形象。
【关键词】斯卡拉蒂艺术歌曲 《如果弗洛林多忠诚》《紫罗兰》 音乐特色 演唱处理
艺术歌曲源于19世纪音乐学和诗学的巧妙结缘，具有较强的表现力和欣赏性，其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使众多音乐家推崇备至，进而成就了大量伟大的传世之作。
一、作者与作品介绍
谈到艺术歌曲，不能不谈意大利作曲家斯卡拉蒂（A.Alessandro Scarlatti）（1660―1725），他的两首闻名于世的意大利古典艺术歌曲《如果弗洛林多忠诚》和《紫罗兰》，将巴洛克多样化的音乐风格运用于康塔塔精致高雅的音乐形式中，使音乐形式和内容浑然一体，成为声乐教学中常用的经典教材。
斯卡拉蒂是意大利歌剧史上那不勒斯乐派的创始人，自幼钟情于音乐，一生共创作了115部清唱剧，115部歌剧，600多首有通奏低音的康塔塔、弥撒曲等教堂音乐，以及协奏曲、室内乐、管键琴曲和不少的声乐曲。斯卡拉蒂还是一位音乐教育家，著名的那坡里音乐学校便是他的另一旷世之功，包括其儿子、孙子在内的诸多音乐家皆出于此。
《如果弗洛林多忠诚》是一首结构为完全再现的复三段式的小咏叹调，典型范式咏叹调。为了适应各个声部要常常进行较多的移调处理。呈示段常见的调性有bA、bB、bE。 笔者选取了周枫、饶余鉴、徐朗编写的《意大利歌曲108首》（上册）中的曲谱；呈示段主调为bA大调；八三拍子，不均匀的节拍形态、优美的小快板或是快速的中板都对应着女主人公的彷徨、急切心态；共105小节，除附属结构，三个段落的规模都比较均匀，如加上呈示段和再现段各自的补充句，整体小节数是31+34+31。
乐曲开始有6小节的引子，引子与声乐的第一句是完全重复关系。呈示段为7至30小节，分为三句，第一句的大山形旋律形态以及打破三拍子的重音移位奠定了乐曲的情绪基础，“如果弗洛林多忠诚，我就会爱上他”。这两句歌词实际是女主角的中心思想，斯卡拉蒂主要以重复的手法将其做强调；在中间部分稍有扩充，完全终止于bA大调的主和弦；调性整体明亮色彩代表着歌者内心即使对弗洛林多的心意存在疑问，却又是充满着希望；歌词的不断重复和旋律重复表示不断的自我否定和肯定的复杂心理过程。
中间段建立在呈示段的属调bE大调上。中段音乐的旋律进行有以下几个特点：频繁的转调、弱起的节奏形态、音程的大跳进行、锯齿形旋律进行、歌词的改变、节奏型重音的移位和变化、多乐句段落，还有分裂、模进手法的运用、出现离调和弦、补充句。中间段的调性上，主调是bE大调（41至52小节），中句短暂的转到f小调（53至59小节），第四句前半句转回bE大调，后半句转到平行小调c小调上，终止于68小节。在本段中，大量的强音记号等音乐形式的使用，与文学作品中对人物命运的刻画相得益彰，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和对神明权威的怨愤起伏交错，配合歌词都展示出女主角为了自己心中所爱而所作的付出，也加剧了感情的深度。歌词是不同于呈示段的重复式两句，而变得更加激烈，“就会爱上他”与呈示部呼应，与伴奏之间一唱一和，就像自言自语一般加强了歌曲主旨。
再现部是对第一段的完全反复，被斯卡拉蒂称之为范式咏叹调，虽然与首段是相同的旋律，但演唱者在感情处理上不应完全相同，全曲在渐慢和强音中结束。
《紫罗兰》这首歌曲是最有代表性且流传最广的。它选自康塔塔《皮罗与德麦特利欧》，以紫罗兰为载体，展现女性之美。歌曲结构巧妙、内容典雅。其中，乐段体的曲式结构是乐曲的显著特征。持续变化的乐段与稳中有变的乐句，一方面强化了音乐主题，另一方面凸显了音乐的特征。这首歌曲有A大调和bB大调两个版本。笔者的谱例选取周枫、饶余鉴、徐朗编写的《意大利歌曲108首》为bB大调。4/4拍，小快板的速度使得音乐情绪明快、活泼。乐曲整体为带再现的三段曲式，贯穿着三部性原则和回旋原则，从传统的曲式分析上来说是两种原则的交混。
呈示段可分为三个乐句，开始有三小节短暂的引子，之后是4至19小节的主体，其中最能展示歌曲特征的则集中出现在13至17小节，在这一部分中，演唱者通过一问一答的特殊形式与钢琴伴奏相映成趣。另外，乐句中有两个重要的动机A、B。动机A是八十六节奏的前休止，表示轻快细腻的情绪；19小节结束在g和声小调上，形成调性高度的对比和色彩的转换，抑或可以理解成为整个第一乐段的阻碍终止。
轻快活泼的主题音乐复出在中间乐段，很明显是为了展示一种全新的开始，变化重复的表现手法也是对主题音乐进行深化与发展的特殊考虑。在内部伴奏和声乐处理上稍有变化地重复了呈示段的后半部分，在38小节处仍结束于g和声小调上。可以说中间段的材料完全来自于呈示段，所作的变化处理是将呈示段的两个重要动机加以运用形成两个带有一定独立性的部分，可以是以重复为主、发展为辅助的手法展开来的中段。
最后乐段用了缩减的手法，体现的是三部性原则，应该是对呈示段的材料进行再现，概括浓缩了全首音乐主题，并颇为巧妙地综合集中了先前出现过的音乐材料，再次以清新明快的风格落在bB大调上，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二.《如果弗洛林多忠诚》的音乐特色及演唱处理
典型范式咏叹调《如果弗洛林多忠诚》，从结构上看，歌曲堪称完全再现的复三段式小咏叹调，唱出女主人公对弗洛林多热烈的爱情，演唱风格俏丽活泼且不失单纯，只为展现其在众多追求者中的独特性。另一方面，女主人公又对弗洛林多的忠诚充满怀疑。爱情与忠诚的千古矛盾实际上是心理状态的外露。斯卡拉蒂通过唯美的歌词和反复的旋律赋予歌曲独特风格，细致入微地刻画了女主人公犹豫彷徨的心理状态。三拍子节奏歌曲音程在优美轻快中递进上行，清晰连贯的吐字与收放自如的气息是对演唱者的高标准要求，气息随旋律巧妙驿动，节奏与韵律变换有致，此处，为保持乐句的连贯性与逻辑性，换气再次显得十分重要。
多年的教学实践证明，《如果弗洛林多忠诚》对于克服声音障碍、规范统一声音、迅捷安放好声音的高位置、通畅气息、稳定声区，以及训练机能、克服紧张情绪等大有裨益，是一首极具艺术性和技巧性的的教学曲目。初学者往往混声状态不健全、上场易紧张，更应该有针对性地练习此曲。
在演唱《如果弗洛林多忠诚》时，应尽量打开且放下喉咙，建立混声管道歌唱，特别注意下丹田气息的支持、横膈膜的铺开，以及使每个音每个字节在管道内有统一感，声音的高位置（头声）安放将带来真正的混声，禁用大白声或真假打架的声音，声音的致远、长久、收放、强弱全赖于此。但有了混声、管道、气息支持、高位置等，只是刚有了人声乐器即声乐的状态，真能感动人的还要经久练习，最终形成富有乐感的表现声音。
演唱者应有良好的气息，支持吐字清晰连贯，随着旋律线条的收放，该连则连，该断则断，千万不要随便乱换气，否则会使乐句失去连贯性与逻辑性。钢琴伴奏与演唱部分是融为一体的，所以，每一次间奏时，演唱者的内心都要默默唱着，形成此起彼伏的呼应关系。斯卡拉蒂的这些作品流畅自然朗朗上口，旋律优美而富于变化，情绪起伏不大，感情真挚细腻又耐人寻味。
三、《紫罗兰》的音乐特色及演唱处理
该曲为bB大调，4/4拍，小快板的速度使音乐情绪明快、活泼。乐曲整体为带再现的三段曲式，贯穿着三部性原则和回旋原则；该曲是巴洛克晚期和古典前期的作品，当时的曲式结构没有完全定型，所以这样的乐曲中体现着许多作曲家所考虑的原则；这首歌曲中主要体现了两个原则：三部性和回旋性。从歌词和终止等划分较为偏重于三部性的三段曲式；如果从材料的运用来说，回旋的原则也是行得通的。
在希腊神话中，紫罗兰被刻画成主管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在与情人依依惜别时流出的晶莹的泪珠而催生出的爱情之花。紫罗兰象征着永恒质朴的美与爱，西方艺术史中，紫罗兰成为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的常用载体。既然是歌唱爱情而非花朵，就涉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沟通。《紫罗兰》的钢琴伴奏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伴奏与演唱水融，明快起伏且充满了问答感与唱和感，很好地表现了爱情男女主角之间的美妙交流。紫罗兰的娇羞与爱情的含蓄相映成趣。比如，钢琴的首拍，着重刻画了美丽的紫罗兰娇艳欲滴的自由生长，犹如亭亭玉立、俏皮娇羞的少女。第4小节一拍后，轻快的歌声、如波浪般缠绵的旋律与不断变换的音程继续向前推进，节奏委婉而富于韵律，让听者进入充满寓意的文学意境中，演员的表情与眼神紧紧跟随，优雅伶俐的演唱风格令人如沐春风。间奏停歇、旋律犹在，高低强弱收放自如，对于演唱者来讲，能否合理的换气成为最大的考验，因为控制不足会使声音、语气等失去逻辑性。
另外，全曲结束时亦很重要，最终还要返回bB大调，这与bB大调骨干音――属音与主音频频交替看似矛盾，实则是歌曲的精妙所在，以g和声小调进入转调乐段中途，要保持欢快明朗的旋律主线。声音高位置安放，气息沉稳而进出自如，吐字亲切明丽，决定了能否很快适应旋律和意蕴。
良好的语感会是良好乐感的直接表现，比如乐曲19小节，尽管结束在g小调上，但很快熟悉的主题又轻快地再度复出开始了第二乐段，目的是为了更加强调语感，使音乐主题进一步深化，将歌曲内容更为故事化。
总体上看，许多后半拍不能滞后也不能抢前，与钢琴伴奏的配合显得非常重要，间奏切勿拖泥带水，注意把握钢琴伴奏与间奏旋律之间的微妙关系，对有向上音程旋律的地方，要注意喉位的稳定。对声音力度、色彩的控制要衔接自然，弹性更为重要，其中，渐慢的两个地方：第30小节和结尾处第50小节，尽管节奏变缓，但演唱风格应自然转换，否则将使歌曲在此处有突兀感，恰当把握速度是对演唱者的挑战；在教学中，经常会拿第34至35小节作为演唱案例，如果采用花腔旋律，一定要通过气息的积极滚动自然推送声音向上保持律动、连贯而均匀的线性感，如果单纯为了高音而拎气挤嗓，则会造成前后声音表现不协调。第三乐段集中浓缩了全曲的精华部分，使用了前面的大部分演唱技巧，表现手法更为创新和富于韵律感，最终结束在bB大调上。
结构和谐活泼、曲风高贵典雅，将紫罗兰花的精神气质融入艺术歌曲的清新寓意中，目的是为了升华出一种人生哲理：自律为人、莫贪奢妄求。很多演唱者采用俏皮的声音和表情进行演绎，这无可厚非，因为艺术歌曲的美往往体现在通过富于感染力的演唱风格传递独特的思考：特定时代男女拥有着特定的精神气质，而歌曲对主题的表现则充满了独特的时代感，使人身临其境。文艺复兴所倡导的心灵解放、人性自由融入歌曲，在那个没有完全脱离宗教束缚的时代，展现出了人们渴望个性自由的美好理想。
结语
斯卡拉蒂的声乐作品是巴洛克风格的代表作之一，有助于提高声乐技巧和音乐修养。声乐作品表现力丰富、情感真挚、旋律自然、语言亲切、结构规整、句法清晰、技法精湛、音乐华美、创作形式稳定、音域合理适度，强弱变化不大，所以并没有带来特别强烈的戏剧性。本文通过对斯卡拉蒂两首艺术歌曲《如果弗洛林多忠诚》《紫罗兰》的演唱分析，因音乐艺术作品内容的不同而采取了不同的作曲手法，表现出与众不同的风格，营造出华丽多变的人声画面。用声乐的技巧为词曲的内容服务，生动地表现出作品的真实含义，描绘出真实但丰富多样的情感世界。学习斯卡拉蒂的声乐作品对于促进声乐学习有着积极而不容忽视的现实意义，其作品值得我们珍存和研究。
参考文献：
[1]尚家骤.意大利歌曲集[M].人民音乐出版社，1955.
[2]王宪林.意大利古典声乐曲集[M].人民音乐出版社，2000.
[3]周映辰.西方文化中的音乐简史[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作者单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