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秩序感在华德福教育中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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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秩序感的培养在儿童个性与社会性发展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华德福教育在人的发展三阶段理论的教育目标、教育方法和课程设置中均注重儿童秩序感的培养。华德福教育在儿童秩序感培养的具体实施中所采用的节奏、规律和重复性原则以及收放策略，能为我国秩序感教育以有益的启示。
关 键 词 秩序感;华德福教育;生命发展;节奏 规则;自由
中图分类号 G41
文献编码 A
文章编号 2095-1183（2015）07-0034-03
所谓秩序，是指各个部分或各个环节有条理、有组织地运转，使整体正常运转或保持良好的外观状态，秩序常常会给人带来有条不紊或者是和谐统一的感受。如同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在其原型理论其中所论述的，秩序的偏好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而这一现象基于从古至今人类文明的积淀，这种规律性的秩序是始终存在的。更进一步说，秩序感是人们在追寻秩序与和谐的过程中达到平衡与秩序时所产生的愉悦的感受。秩序性和协调性是开启人智慧的第一把钥匙，能激发儿童探寻世界的规律;秩序感的发展还能够帮助儿童形成完善的心理结构，促进其人格的健全;同时它能够规范儿童的行为，从而为其创造出良好的生活、社会秩序。[1]
华德福教育（Waldorf Education）是起源于德国，并在世界各地已有九十多年实践历史的完整而独立的教育体系。奥地利科学家、教育学家鲁道夫・斯坦纳（1861-1925）作为华德福教育的创立者，认为文明的社会秩序来自于人与社会、宇宙的和谐发展，所以教育应当以人为本位，唤醒人与生俱来的智慧，给自己生命以意义和方向。强调透过健康有序的教育，使儿童达到身心灵的健全发展，进而形成自我实现的理想人格。华德福教育在充分了解孩子天性的基础上，通过艺术化的教育手段，在孩子们的学习和生活中确立起内在秩序。
一、华德福教育理论是遵照儿童内在生命发展的秩序而建立的
华德福教育构建在人智学理论基础之上。该理论认为人的发展具有秩序性，以每七年为一个阶段，分别发展人的身体、心灵和精神，并通过这三种属性的发展而达到人的整体发展。同时，它认为教育活动也应该依照一定的秩序进行，它的中心是要把孩子作为整体进行培养。[2]首先，人通过身体的感觉感知到周围的世界，从而揭示其存在的环境;其次，通过心灵发展个体对世界的印象，体会现实中事物的意义，心灵可以在与外界发生作用的过程中体验愉快和忧愁、渴望和厌恶等各种情感;最后，人要通过精神去追寻关于世界的知识。具体而言，这三个部分的发展成熟且具有秩序性，它需要通过儿童和青少年时期的三个七年阶段逐渐成熟，并根据不同阶段制定教育目标和教学方法，按顺序着重点发展某一方面的能力。
华德福教育认为，在儿童发展的第一阶段（0-7岁）主要发展的是身体。此时，孩子是在不知不觉中体验他们的生命，所以此时的儿童更加容易直觉地模仿所看到的、听到的、经历到的一切事物。为让孩子在一开始就形成良好的秩序，老师和家长就需要为孩子创造一个健康、有序的环境与氛围，让他们可以效仿。
7-14岁主要发展的是心灵。此时，孩子们能在各个方面对大人的各种行为与情绪作出反应。比如，孩子们可以注意到大人们的动作和表情，注意到他们的言谈举止是否是真诚的，大人们怎么面对自己的情绪，怎么面对自己的生活。孩子们也可以观察到大人们之间的关系，他们需要从内心深处感受和体验到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有序的。家长和社会有责任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去构建这样的一种环境，并努力向着一种诚实、道德的氛围而努力。
第三个阶段（14-21岁）主要发展的是精神（或思考）。华德福教育认为，思考主要与大脑有关，涉及到以头部为中心的人的感觉系统。必须明确的是，每个阶段的划分只是基于普遍和大致的情况，每个孩子的成长都是独特的，每个孩子发展的阶段也不会以一样的实践和一样的方式进行。但华德福教育认为，儿童发展是需要经历从意志到情感到思考的秩序，只有符合人的内在发展节律，才能促进人的自由健康发展。
除了要遵循人的发展七年三阶段理论这一基本秩序，华德福教育还通过节奏性、规律性和重复性原则，以及收与放的策略来培养儿童的秩序感。从华德福教育的早期阶段开始，孩子们在华德福学校里的活动就都是以节奏性、规律性和重复性为原则的，因为生活和活动的节奏就像呼吸一样重要，重复和秩序能给儿童带来稳定感和安全感，同时儿童阶段具有的秩序和规律的生活经验能够为儿童对未来的逻辑思考奠定良好的基础。同时，华德福学校在一天、一周甚至一年的生活中，还会交替使用收和放的策略来安排儿童的学习生活，帮助其自身内在秩序的建立。另外，还有一种方式对培养儿童秩序性起到重要作用，那就是斯坦纳自编的一套舞蹈――韵律舞，它力求借助身体动作，形象、艺术化地再现语言及音乐在内心感受中的节奏、规律性，[3]通过韵律舞，儿童能在音乐和语言中学会直觉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去表现，这对整个人的内在秩序、灵魂及身体协调能力都起到了深远的作用。
（一）节奏、规律与重复性原则
华德福教育认为，节奏、规律和重复能够给予孩子良好的感觉与学习经历，并将它作为一切教育教学活动的基础。华德福学校非常强调有规律，有节奏的生活。这样，孩子就能知道在每个时间段将要做什么事情，从而能够在有节奏、有秩序的活动里，自然而然地融入到规范、有序的状态中。
首先，华德福学校的课程设置有其内在的秩序和规律。华德福学校的课程大致分为主课与专门课程。主课是以主题形式设置的，突出体现其连贯性、系统性。每门主课持续的时间为3-4周，这种周期循环式的学习更符合儿童身体发展的节奏，儿童在一定时间内了解并通过不断加深对该主题内容的理解，并循环往复，从而帮助儿童建立起稳固的思维体系，同时避免了繁重学习内容带来的压力与无助感，使儿童形成自信、平静的学习心态，有利于其内在秩序感与条理性的形成。专门课程指可以独立进行的课程，包括外语、手工、韵律舞、音乐、表演艺术、视觉艺术和体育等，由精通该领域的专业老师指导，每周在固定的时间授课。专门课程和主课拥有同样的教学时间。主课和专门课程的区分，是为了既能让孩子学习到专业的知识技能，又可以在整合、综合的课程中学习，有收有放、有综合有独立，不至于造成知识的分裂。
其次，华德福学校的每一天、每节课都有自己的节奏。有意识地以一种节律来工作，每天，每周，以及季节交替和节日点缀的每一年，老师们将这种节奏性的重复作为一种教学方法，就能够给予并提升孩子秩序感。[4]同时，华德福教育强调家庭要为孩子创造一个重复与规律的生活习惯。每天的起床时间，睡觉时间都应相对固定。
（二）收与放的策略
收与放的交替使用是华德福教育中用以培养儿童秩序感的另一个重要策略。如：清晨的室外活动，散步课与室内课程的交替进行;每周在食物的安排与选择上粗细搭配，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根据中国传统节气的变化来举行不同的活动，如每年的春分、秋分、冬至等都要举行聚会活动，在这几天孩子们需要静观、不语，以感受自然的变化，体现对宇宙秩序的尊敬。
而收与放也对应着规范与自由。规范通常会与老师的权威结合，与此同时，老师也会用精心准备并采用合适的教学策略的课堂来营造一种积极的、健康的秩序;自由则主要是指，孩子会被鼓励去用一种适当的步伐和水平来工作。当儿童的灵感被激发，能积极主动去探索那些特殊的技能以发展他们的能力的时候，培养儿童良好秩序的条件就建立起来了。
收与放还体现在华德福教育对待遗忘和唤起的态度上。华德福教育对那些需要规律练习的技能（外语、数学、音乐、拼写等）和新内容的引进之间作了区分。新的体验或者内容最好是放在学生经历消化之前、所学知识的过程之后。得到新的技能和勤加练习直至掌握并拥有这项能力是两个不同的过程，需要不同的节奏。
在具体的实施上，如某个主题的学习，华德福的教师一般会设计三到四周的时间，在每一次课上教授这些内容。而在认真学习了三到四周以后就不再讨论这些内容。华德福教育允许这些内容在再次提起之前被暂时停滞。因为它认为，知识转化为能力的过程中需要沉淀。知识可以在学习一段时间之后的某个阶段被重新忆起，进而在后期的主课中被最终建立起来。而这种“再回忆”或“二次整合”的经验，能帮助孩子融入到一个更宽广的背景中，是学习过程的一个重要的部分。
三、启示和建议
华德福教育在日常教育活动中采取了节奏、规律与重复性原则和收与放的策略，用正面、积极的方式构建儿童的秩序感是值得学习与借鉴的。
虽然华德福教育中儿童秩序感的培养建立在人的发展理论基础之上，遵循七年三阶段的生命发展秩序，在每一阶段针对儿童的特点采取不同的策略，从而构建起了有机、和谐的课程体系与教学方式，为儿童秩序感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但由于华德福教育关于人的发展理论具有一定的独特性，是否能够完全的适用于我国儿童整体发展状况尚不能确定，因此对儿童每一阶段的发展需求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与探索，并结合我国儿童教育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秩序感的培养与发展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儿童模仿成人的行为最终会转移到自身秩序感的建立上，结合华德福教育中儿童秩序感的培养，对儿童秩序感的培养除了要遵循儿童自身发展顺序，用正面、积极的方式进行引导以外，还需要让儿童有意识地自我约束以及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孩子需要去探索成年人给予其的边界的位置，因此作为师长，需要以一种正向的、具有建设性的方式来帮助其验证与建立。儿童在成长的过程中还需要在社会组织中负起自己的责任，因此儿童秩序感培养的另外一个重要方面是要学会在社会关系的处理中掌握自己的边界，学会处理规范与自由的关系。规范与准则的设立是为了鼓励孩子关心和尊重他们周围的人和事物，从而创造一个和谐、健康、有序和积极正向的社会环境。
参考文献
[1]易晓明，朱小蔓.初论秩序感的教育价值及其教育建构[J].教育研究，1998（7）.
[2]Ronald-E. Koetzsch.学习自由的国度――另类理念学校在美国的实践[M].薛晓华，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3][德]鲁道夫・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
[4][5]Rudolf Steiner.A Modern Art of Education. London，RSP，1972.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教科院
江苏南京 430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