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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化:大学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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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学也开始面临着自己的命运问题。

几个世纪以来,高等教育仍不能脱离讲课、填鸭式学习、考试的僵化模式。现在,终于出现三大破坏性浪潮对其有了根本的威胁,很可能由此颠覆既有的教与学。

其一,资金危机已造成大学资金短缺,由于费用技术化成本高昂,兼之教师薪水及行政支出逐年增加,成本不断上升。再加上经济危机的影响,政府部门对大学的资助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慷慨。这使得大学内最聪明的头脑都被用在了节流这里。特别是美国大学,一些分析师预测,在20年内将出现大规模破产。

其二,一场技术革命正在挑战高等教育的商业模式。

大部分免费的在线教育爆炸式扩张,意味着只需通过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就能享受到高等教育,曾经只是少部分幸运儿享受的高等教育已经开始对所有人开放。

这些资金与技术的破坏性因素带来了第三种巨变:尽管过去大学仅教育少数优秀学生,现在他们有责任对职工的整个职业生涯进行培训与再培训。在这个风暴中,大学将如何存活?或者,他们无法存活的话,又将如何呢?

金融101

当然,大学已经将大部分上升的成本转嫁到学生那里去了。

在2012之前的十年间,美国私立非盈利大学的实际学费上涨了28%,而且仍在缓慢增长。公立大学的学费仅在2012年之前的五年中就上涨了27%。美国国内学生的公立大学平均学费如今已接近0.84万美元/年,海外学生的学费超1.9万美元/年。私立大学的平均学费超3万美元/年(2/3的学生可以拿到某种助学金)。美国学生的债务总额超过1.2万亿美元,同时有约700万余人违约。

长期来看,这种债务还是值得的。对大多数学生而言,由于能找到薪水较高的工作,仍能覆盖学位成本。但不是所有课程的投入都能得到回报,并且薪水较高也意味着在开始赚钱之前需要在学习上花更长时间。因此,美国学生注册人数在1999年的1520万上升到2011年的2040万,之后入学率开始减缓,2012年下降了2%。

至于小型私立大学,现在仍挣扎在收支平衡线上。来自信用评级机构穆迪的苏珊・菲茨杰拉德预测小型私立大学可能出现倒闭的“死亡陷阱”。前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威廉・博文则抨击“成本疾病”,他认为大学为了吸引学生在华丽的研究中心、图书馆及宿舍上投入过多了。

政治上的风向也在改变。比尔・克林顿和贝拉克・奥巴马都说过,如果大学不能降低成本势必面临糟糕的前景。当然,州政府提出的削减可由联邦政府增加对贫困学生的“佩尔助学金”部分抵消。但美国大学作为应对的方式是,它很快从学费中得到了比削减的政府公共财政中更多的钱。

在亚洲,一流大学的学费通货膨胀率在过去5年内约为5%,成功引发了中产阶级对就学成本的焦虑。拉丁美洲国家对压低学费以增加大学毕业生人数也很焦虑。在欧洲,高补贴率与低入学率同时并行,学费一直在上涨,但大学日益边缘化。1998年,英国学费仅为1650美元/年,而到2012年,已增至最高1.396万美元/年。

成本危机几乎发生在最好的时代。由于全球化和自动化减少了仅需中等教育水平就能胜任的工作。各种年纪职工对再培训和继续教育的需求都在上涨。那些职工为了在劳动力需求市场中领先,需要获得更多教育。在美国,35岁及以上学生的高等教育入学数在1990年代增加31.4万,在2000年代增加89.9万。

机器智能的进步使自动化从簿记到零售都进入了新的经济时代。新出现的在线商业模式日益威胁着那些遭受互联网风暴袭击的领域。牛津大学的两位学者认为,在几十年内,或许47%的职位将被自动化取代。不过,他们发现随着教育程度提高,替代率明显下降。

iPad是我的智慧之光

很显然,人们对教育的需求将会上升。但谁能满足这些需求?

大学面临着一种全新形式的竞争者――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慕课)。这些课程通过数字化模式传送,利用网页或平板电脑的应用程序进行讲授,比现有的大学拥有更巨大的优势。

在线课程的创立成本很低(建立一门新课程花费仅约7万美元),传播速度很快,学生不需要再在规定的时间和地点上课,形成有力的规模经济效应后也使学习成本显著降低。它们能够被便宜地出售,或免费提供。

哈佛商学院的克里斯坦森认为慕课是一种有潜力的“破坏性技术”,会将许多效率低下的大学逐出市场。“15年内,超过半数的美国大学将会破产,”他去年就做出了预测。

慕课,2008年开始在加拿大出现,最早是一门在线计算机课程。2012年,因为有大量令人兴奋的想法产生,这一年被称为“慕课之年”。影响最为深远的,则属三个大型慕课平台的建立:由哈佛大学与麻省理工学院共同运营的非盈利平台edX;与斯坦福大学合作的Coursera;以及由斯坦福大学在线计算机课程教师瑞恩共同创办的盈利平台Udacity。这三大平台已经为1200万学生提供课程。

慕课尚未释放熊彼特所称的“创造性破坏”的全部潜能。多数大学和使用者仍把在线教育看成传统学位课程的补充而不是一种替代。许多名声显著的学术机构(比如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甚至倾向于尽量不使用新平台。

当然,传统大学还有几张王牌:除了课程、考试和文凭之外,大学教育还创生了社会资本链条。学生在那里学习辩论、展示自己以及建立社会关系。而数字大学怎么可能提供这些呢?

目前为止,有两种方式被看作可能。edX运营人安艾特提出一种迥异于美国标准四年制学位课程的替代方案。学生可以第一年通过慕课学习,随后两年在校园学习,最后一年开始兼职工作,并同时在线上完成课程。这种混合学习的方式将比四年在线课程更有吸引力。它也能吸引那些希望将工作或照顾孩子与学习结合起来的人,将他们从规定的为配合教师而制定的课程表中解放出来。“缝隙课程”也能够受益:一门关于法国存在主义的课程能与另一所大学葡萄牙语慕课同时存在。

许多大学已经将数字课程加入到他们的课程表上。巴西的Unopar大学以卫星传输的形式,通过在线教育工具和一周一次的研讨会来提供低成本学位课程。在美国,密涅瓦大学的入学标准堪比最好的常春藤大学,但学费远低得多(每年1万美元左右,常春藤名校的学费最高达6万美元/年)。第一批20名学生已接受在旧金山的密涅瓦基础学年课程,并将在随后参加在线课程。

错误404:学位未找到

在线教育当然也有瑕疵。

加州的圣何西州立大学有一项试验项目,通过Udacity(类似翻转课堂)提供数学和统计课程,该项目去年被暂缓。

因为30%的在校学生学习代数课程时,仅有18%的学生通过在线学习。并且,随着学习内容难度增加,差距也在不断扩大。

“慕课教育学仍急需提高,”Udacity的史郎先生承认。他认为,圣荷西州立大学的试验项目表明,在大学级别的在线课程中,学生需要更多个人化的帮助。

一份关于美国慕课学生的调查发现,其中70%的人已经拥有了一个学位。如果他们要与普通院校的学生竞争,慕课必须在入门者通往学者的路上做得更好。

edX的阿加瓦尔先生则希望在假期时间提供更多课程,学生能够使用这些课程获得额外的认证,或赶上错过的课堂。

另外,批评者还将矛头指向了高辍学率:首次慕课订阅者中仅有10%最终完成了课程。

这也许无法深刻反映现状:可忽略不计的注册成本意味着许多人并没有完成课程的强烈意愿。但是,由于提供方从对完成者的认证中赚取大部分收益,这意味着维持一个合理的完成率很重要。

edX发现大多辍学都发生得很快,它与大一新生在决定追求哪个专业的学位学分前尝试很多课程非常类似。因此许多人精心设计了他们的课程,使得前期阶段相对容易。

另一个担忧是,学生可能找别人替考作弊。这很难追查。去年创办的德国在线大学iversity尝试通过有监考人员在场的现场考试消除这种可能。Coursera提供付费的身份验证服务,包括记录学生独特的键入模式。但这提高了成本。

在线课程也遭到了学术界的反对,他们担心这将加速高校教师的裁员。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迈克尔・桑德尔同意将他一些受本科生欢迎的课程放在edX上时,立即遭到了加州一个学术团体的批评。他们指责桑德尔教授支持的模式“对我们的大学造成了严重伤害”。他们争辩说,在线课程有“用廉价在线教育代替教师”的风险。另外有人担心,在线课程的主要受益者将会是桑德尔教授这样的明星,他们与其他同事的收入与名望差距都将拉大。

这可能是正确的:讲课生动的教师总能比讲课平淡的教师更有吸引力。现在与以往不同的是,学生能更多去分享这些有意思的课程。

应得的学位

慕课平台主要通过毕业生感言、完成课程会提高得到工作的几率等方式吸引新学生。

许多潜在学生都因无法保证在线获得的认证能否得到学位而推迟进入其中。随着数字课程越来越多地与现有的课程交叉,这种情况将开始改变。

麻省理工学院4500名学生中,半数以上都参加了慕课,作为他们课程的一部分。加州的约翰肯尼迪大学主要招收成年学生,他们已经开始接受edX认证的学分。

但是,很多大学还没有这样做。原因可能在,很多大学的学生能够在任何签署了《里斯本公约》的53个国家中不同大学之间转移学分。这个公约是为了促进学生在欧盟国家之间内部交流而设立的。

所以最理想的情况是让欧洲大学接受慕课学分,“不管是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学习方式取得的知识、技能和能力”,都可以进行交换。但西班牙IE大学校长Santiago I?iguez认为“欧洲短期内不会接受新的学位授予形式”。不过也有人比较乐观。iversity的直接管理者Hans Kl?pper指出,由于慕课对所有人开放,学生很容易评价其质量。一旦大量的学生都开始完成课程并呼吁认可,他相信欧洲大学就很难拒绝认可其中最优秀者。

与此同时,第二代慕课正在尝试复制传统大学的课程。佐治亚理工学院、Udacity已经与电信企业AT&T合作,开设在线计算机硕士课程,收费0.7万美元,同样的在校课程收费则达2.5万美元。麦肯锡教育咨询公司的经营者Mona Mourshead看到了一个关键点:“只要雇主能以平等地眼光来认可它,那么慕课硕士学位就能有市场,其他人也会坚定地跟随。”

在市场上,尽管许多公司也提供在线课程(比如,谷歌已经推出一门如何解释数据的在线课程),但现有的大学仍然是主要提供方。

为了鼓励大学把最好的教师放在在线的课程中,在线教育公司必须给他们提供一些经济激励。edX说它能够“自我维持”,但没有提供其收入的任何细节。《高等教育纪事报》去年报道,edX让大学使用他们的平台,以换取该课程产生的首笔5万美元,以及未来收入的一部分。另一种模式则是在大学开立一门课程时收取25万美元“生产补助”,以及未来每期课程的使用费。Coursera 对每位学生仅收取30至100 美元的认证费用,其自2012 年起收入就约为400 万美元。

许多人在尝试建立另外的商业模式。去年,Udacity经历了突然的“转变”,宣布免费模式结束,自此之后将对专业在线培训收费。

尽管立足于在线的课程比校园课程便宜得多,但他们仍然留不住有雄心的学生,除非他们能复制在优秀大学里的那些互动交流。让教师提供数字研讨会,提高互动水平可能有助于此。更多细节的在线反馈可能也有成效。但这些都需要成本。

因此,更多不同类型的慕课生态系统很可能会带来不同的价格层次,从基本的免费形式到更昂贵的定制模式,不一而足。

无法在线上做到的

大学最不可能输给在线竞争者的优势是,其拥有卓越名望的研究机构及较低的“学生-导师”比率。对常春藤联盟、牛津、剑桥之类能在学位之外为学生提供社交机会的名校而言,这是个好消息。水平仅低于常春藤大学的学生对成本上升更敏感,因为投资大学的收益相对更小。这些大学可从扩大在线学习率中获取利润并降低成本,同时为部分仍在校园内完成教育的教师进行奖励。

根据新泽西州肯恩大学吉姆・勒曼的说法,最易受伤的是那些“输出美国教师、中层管理及行政人员的中等学术机构”。它们更有可能被在线课程取代。实力更弱的社区大学也是,尽管这些与本地雇主联系的学校的抗风险能力尚未得到证明。

从2012年第一波慕课浪潮起,反对意见集中在他们的失败与商业模式收入不稳定上。然而,如果批评家认为他们能对慕课的进展免疫,他们很可能大错特错。无论怎样,在线课程能够快速调整内容和传达方式,而传统大学他们却无可救药面临大额成本和严重效率问题,以及从公共财政中获得资助的机会日渐稀少。

在英国天主教主教约翰・亨利・纽曼1858年出版的《大学的理念》中,他总结到:后启蒙时代的大学为“通过广泛的国家领域,以个人交流的方式进行思想沟通的地方”。在借助网络、个人交流几乎无所限制的时代,这个理念仍启发着我们。但是,他有一个警告:没有个人交流,高等教育可能变成“一座冰封、石化、铁铸的大学”。这是在线高等教育新浪潮应避免的。

作为一种对高成本、高负荷运转的高等教育的替代,在线教育更可能蓬勃发展,而不是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