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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背后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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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苏童最新的长篇《黄雀记》中,小说处处充满了隐喻。本文尝试从文本出发做具体探讨,解读人物的悲剧命运和自我救赎,了解作家的创作初衷,从而能更好地理解苏童和他的新作品。

关键词:苏童;黄雀记;悲剧命运;叙事角度

苏童自1983年从事文学创作至2013年发表《黄雀记》,恰好30年,而他本人也正好是五十岁知天命的生命节点。苏童以来一直很重视中短篇小说,在很多场合,苏童都说过写作短篇小说时的享受和愉悦,而长篇小说写作给予苏童的感受,他自己过去的表达往往是疲惫、痛苦和困难。下面本文将尝试从文本出发做具体探讨,解读人物的悲剧命运和自我救赎,了解作家的创作初衷,从而能更好地理解苏童和他的这部新作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部《黄雀记》,处处可以看到隐喻的色彩。从这本书的书名似乎可以隐约看出情节中永远有一只看不见的黄雀,那是人物无可把握的命运,永远让人感觉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读完了苏童的这本新作,字里行间充斥着一如既往的小人物、小地方的叙事风格和节奏。背景还是香椿树街,每个人庸俗的日常生活中都隐藏着肮脏甚至罪恶的因子,保润、柳生、仙女或白小姐的生活也不外如此。苏童偏爱悲剧,笔下的香椿树街故事,多数是灰暗的,他说,“几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一座火柴盒式的工房阳台上眺望横亘于视线中的一条小街,一条狭窄而破旧的小街……这是我最熟悉的南方的穷街陋巷,也是我无数小说作品中的香椿树街。”这也是作家描写香椿树街时所想要呈现的状态。

十年之中,“柳生夹着尾巴做人,已经很多年了”,同时替保润照顾精神病院的爷爷;白小姐已经堕落,前是公关小姐,后与与庞老板的使她有了身孕。十年之后,保润出狱之后,命运又再次出现转折。白小姐住进了保润家,柳生娶了别人,而保润在柳生的新婚之夜却又做了背后的“黄雀”:胳膊上刻着“君子”“报仇”的他在醉酒后杀死了柳生,上一次是命运的冤枉与捉弄,而这次是他将自己再次送进了命运的泥潭。白小姐自杀未遂后生下婴儿消失,只剩下保润的祖父抱着安详的婴儿。所有故事的结局:柳生死了,保润完了,白小姐走了。

了解这个故事的结构,必须理解小说中保润、仙女(白小姐)、柳生这三个人物的复杂关系。小说的三个部分分别为“保润的春天”、“柳生的秋天”、“白小姐的夏天”。根据故事的情节和人物的命运,先做一下简单的解读,把“春天”理解为“情窦初开”和“欲望滋生”的隐喻,把“秋天”理解为“性格成熟”和“责任担当”的隐喻,把“夏天”理解为“青春美貌”与“社会巨变”的隐喻,但小说里没有“冬天”。“冬天”是什么隐喻呢?是属于哪个人物的呢?作家没有给我们提供答案,这是一个具有美学意义的空白。苏童说,“所有的幸运都是侥幸者的幸运,命运给的好处需要偿还。”笔者想要猜测“冬天”就是等在所有人物后面的那只黄雀,它象征着不可把握的悲剧命运。

保润是故事最重要的主角,他的悲剧命运最让人难过和感伤。青春懵懂,他代人受过,度过十年监狱生涯;阴差阳错,命运的嘲弄,最终他可能还是要回到监狱度过余生。第一次牢狱之灾父母没办法帮他,第二次的时候母亲早已放弃了他。

柳生是游移不定的徘徊的小市民形象,他的悲剧是另一种让人扼腕的叹息。青少年时期的他帅气轻浮,因为欲望了仙女,却栽赃给了保润;十年期间,代替保润照顾祖父,在井亭医院谋求生意,他身上善良和市侩在拉锯。十年之后,三个人再次相遇,他企图还债谋求心安,都是他一方面没办法和白小姐结婚,另一方面在他认为他已经还清保润的债务时遭遇杀祸。

白小姐的命运是一个女性弱势的悲剧。15岁的仙女美丽张狂,爱憎分明,因而在不经意间刺痛少年保润,也给自己招来祸害。案中她是一个受害者,同时也是保润的施害者。从一个少女变成女人,十年之久,她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十年之后,她曾经发誓不会再回到这个小城市,但命运不可捉摸,她似乎必须回来,必须结束三个人之间的孽缘。无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内心中的债务无法避免,这就是白小姐的状态。

三个主人公都是受害者和施害者的双重身份,他们的悲剧与性格有关,也与时代有关,但是,他们都被黄雀在后的命运捉弄了。

保润的祖父是这个故事的发起者。祖父的生命老朽而顽强,他在晚年时不停地去照相馆拍遗照。他孜孜不倦地到处挖“手电筒”和“祖先的两根白骨”,被家人当做“丢了魂”而送进精神病院。苏童说,“祖父有关死亡和生命的遗照,一开始似乎无来由,但其实背后有隐意。他最后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老人,甚至是一个连灵魂都没了的老人,死亡对他不足惜。他唯一困惑的是没了魂。对来世的恐惧,应和了很多中国式老人对生命、对生活的看法。”祖父的挖掘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寻根”的举措,但荒谬的或者是作家有意设置的却是他的行为却被香椿树街的人们理解为“失魂”。

在这里也不得不说,看护祖父的保润在医院成为打结捆人的高手,打结本身是另一个富有隐喻色彩的意象。作家自己也说,“打结,是关于捆绑和束缚的隐喻,隐喻漫长的政治社会。无论是社会底层还是乡村居民,整个民族都是被绳子捆住手脚的。这中间有对漫长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社会政治的隐喻。”优秀的作家试图在故事背后折射出一个时代的变迁。

再回到祖父这个形象,他似乎也说整个小说隐藏的线索。他年迈而长寿,他看似游离于两男一女之间,作家说,“但他可以说是小说的幽灵或者光线,是整个故事的色彩。”他是整个故事的式的“见证者”,在故事结尾,白小姐的那个红脸孩子代表生命的延续,超现实的幻想,祖父抱着红脸婴儿也是富有象征意味的。作家说,“我想给婴儿以希望:他离开了蒙难者的母亲,到了安详的老人怀里。”

“南方屹立在南方,香椿树街则疲倦而柔软地靠在我一个人的怀抱里。多少年过去了,我和这条街道一样,变得瘦弱而又坚强。”苏童说。事实上,苏童在有意构建自己的“香椿树街”文学世界的同时,包含着对故乡南方小街的一片深情,用苏童自己的话说,“我爱这条街道,因为动情,才会津津乐道地去表现它。”苏童一直在小说创作中笔耕不辍,“那部伟大的作品永远是未完成时”,期待他更加优秀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