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以载道、蕴情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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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试图通过解析在进行设计活动时的手法一一即注重形与义之间的关系来探讨中国当代设计，并以品物流形的家具设计为例来验证“器以载道、蕴情契形”这一造物法则可以让我们更好地把握造物艺术的本质。这一造物法则有利于改善当代中国设计“重造型、轻内涵”的问题现状，从而创造出形式、精神内涵俱佳的设计作品。

关键词：器与道 精神 形式造物设计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示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14）09―0013―02

设计艺术就是人类的造物活动，为人类需要、有目的、有计划进行创造的过程。造物设计跟随一定的时代背景、审美风格而变化发展的，它是所处特定历史时期的物质条件和精神基础产物。中国传统设计艺术在整个人类古代造物活动中最为辉煌，呈现出器以载道、蕴情契形的特征――作为功能的载体，它在实现其功能性的同时也颇具美感，并具有深刻的精神内涵。

一 “器以载道”的器道关系

中国传统造物文化的意境――“器以载道”，意指通过形态语言把精神意味与境界表达出来，通过无形与有形的结合来构成一个整体，体现的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器以载道”的哲学理念，呈现的不仅是深厚的文化底蕴，更具时代的进步意义。具体体现在造物设计中，是和谐有序、天人合一，是心与物、文与质、形与神、材与艺的多维统一。

“道”与“器”属于中国传统哲学的范畴，关于二者的内涵、关系等在哲学史上有过很多观点。《周易，系辞上》有言：“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而“无其道则无其器，据器而道存，器道相须不离的道器关系三层次，是船山在物兼道器与一体两面的前提之下的道器关系，船山实现了对传统道器关系阐释的价值”。明末思想家王夫之坚持“无其器则无其道”、“尽器则道在其中”的唯物主义道器观，他认为“道器论”的中心问题是关于道器的关系的问题：“道”是客观存在的实体，是形而上；“器”是具体的事物，是形而下；具体而言就是“道乃实有原则”、“器乃载道之象”、“道在器中、器在道先”。

二 中国传统“道器观”对现代设计的启示

“设计艺术隶属造物艺术，是按照美的规律为人造物的活动，因而它所关照的人文特性也应融入人们的日常点滴之中。”由此可以看出，造物设计作为现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现代的设计体系来自西方，强调的是科学的理性原则，重演绎、重分析采取个体性、间断性、结构性、组合性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设计方式已经显示出它的弊端，我国文化重艺术，西方文化重理性，在理性的设计中我们慢慢丢掉了我们的感性能力。

重新拾起我们的特长，在中国传统造物文化的思想智慧、造物原则中寻找打开中国的现代设计宝库的金钥匙：首先，我们必须要研究建立在民族文化基础上的设计历史，它们是当今进行设计活动时不可误读、不可遗忘的一部分。再者，必须认识到中国传统设计哲学所体现出的“无其器则无其道”、“尽器则道在其中”的唯物主义道器观与现代设计是可以产生共鸣的。我们应注重文化意蕴的提炼和表达，从“道器观”中找寻一些对现代设计的启发，并将这些启发结合当前时代背景加以发扬与创新，在实践中探索发现，在器中悟出新的道。

一个民族的设计辉煌的最终体现不是出了多少个大师与作品，而是全民的设计自信心。我国当代造物设计师在这个历史振兴与转折点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设计界太喧哗，设计师们首先要；令静、继而沉潜，先修品格，再修设计。设计师们的品格要经得起权威与经济的双重诱导，这是最难的。设计师门拥有这样一种信念“我认为是对的，就不管你是谁”，那么设计的复兴已经开始了。

设计方法上，除了走西方体系的设计道路，我们还可以去重拾我们自己的设计方法。不论是《营造法式》，还是后来的《天工开物》，他们都是我国古代先民们经过历史实践的结晶，它们以一种严格的制式给定了物件的空间格局、尺寸、材质、做法。这里面蕴藏的是历史的肯定，这些本身就是一个专门载道的器。这是我们祖传的秘籍。

三 “器以载道、蕴情契形”在中国当代设计中的运用

国内但凡做得优秀的设计，细细分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融入了我国传统文化亦或是设计的影子，也就是“物必载道”，将产品内涵化，做得不单单是一个器物，也是一种文化。

一家名为品物流形的设计公司，它所有的设计都是在践行“器以载道、蕴情契形”的法则，将形而上的意境融入在形而下的表现形式上。对于品物流形的出处，《易经・彖》有云：“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云行雨施，品物流行”的意思是，由于乾元之气的发动，得到阴气的配合，云化为雨润降于下，万物受其滋育，茁壮成长为各种品类，畅达亨通。

品物流形对中国历史悠久的传统工艺和文化遗产日益产生浓厚兴趣，并将注意力转变到创新方式上来，以期达到中西方文化和谐对话的目的。以品物流形的家具产品为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以纸伞工艺为灵感的Paper Chair――“飘”椅，这款扶手椅外壳由层叠宣纸和非传统结构制式组成。Paper Chair利用了宣纸细腻的质感和韧性，使其既具备温暖的触摸感又能提供非常好的支持力。本来柔弱的宣纸，在特定工艺下，具备和实木同样的牢固度。用柔性的纸取代钢性材质，这也是设计师在向中国传统哲学的致敬。

相似的，Luo――“落”灯的设计灵感来自于余杭传统的纸伞制造工艺，同样沿用千年的捞纸方式，用现代材质取代竹帘，进而将纸从二维世界解放出来，自然落成的肌理，仿佛雪花洒落在光晕之上，质朴而富有诗意。

云Yun――“云”盘设计也同样用到了纸。在真实的自然界，没有两片叶子是完全相同的，这是自然造物的哲学。余杭传统的造纸方式，可以帮助我们制作独一无二的盘子，捞纸过程中的随机性，创造了完美自然的艺术形态。作品没有了工业制造的气味，多了自然而然的感动。

从国内成功的设计实践中可以看出：如果我们想要走到前沿，跟着别人走、跟着坐车是不会有出路的，我们应该有创造性的思维，那就是从我们的历史当中重新去挖掘，并与当下前沿的东西结合。品物流形始终秉承以自然的态度造物的造物哲学，也正是在践行“器中载有道、形中蕴有情”的造物法则，它时机合宜地将古法意境和古法技艺融入到现代设计中，对设计进行了传统和未来相结合方面的探索，更在统一自身设计形式与设计内涵的同时，对未来中国家具可持续发展及东西方新型文化交流作出了杰出贡献。因此在设计过程中，我们亦可借鉴品物流形的设计手法，将古法意境和古法技艺融入到现代设计中，让“器以载道”的精神体现在设计作品中。

四 结语

中国设计面临严峻的考验，如何在这个符号消费的社会有自己的符号，在世界的品牌森林之中占有一席之地，成了中国现代设计师们亟待思考和解决的问题。“道器观”除了为我们指明了现代设计要摆脱西方体系的禁锢，挖掘民族文化的设计理念，更重要的是告诉我们“器中载有道、形中蕴有情”。

器与道的“无其道则无其器，据器而道存，器道相须不离”的关系正是当代中国造物设计应该借鉴与学习的。在进行设计活动时，通过深化“器以载道”的理解，践行“蕴情契形”的准则，可以让我们更好地把握造物艺术的本质，创造出形式、精神内涵俱佳的设计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