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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明代文人的书房室内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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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宏观来看,室内设计包含空间组织、平面布局和装饰处理等方面,反映着相应时期社会物质和精神生活的特征。明代“儒雅相尚”的社会风气使文人把高度修养的生活情趣投放在室内设计的行为中。这种古代知识阶层自我参与设计的行为,是自主意识的增强和普遍化的表现。

关键词:室内设计;陈设;文人

中图分类号:J5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8-0061-02

提及室内设计似乎是一新兴的学科,但是人们有意识地对自己生活、生产活动的室内进行安排布置,却是伴随人类文明的发展而同步发展的。在明代,文人士子关注物质环境的质量,室内设计的意识增强,独立的自主的为自己的生活进行设计成为一种社会风尚。在明末清初,随着园林建筑及其室内家具的进一步发展,出现了一批涉及室内环境设计的理论性著作,如计成的《园冶》,文震亨《长物志》,李渔的《闲情偶记》等。

清人伍绍棠云:“有明中叶,天下承平,士大夫以儒雅相尚,若评书品画,瀹茗焚香,弹琴选石等事,无一不精,而当时骚人墨客,亦皆工鉴别,善品题,玉敦珠盘,辉映坛坫。”明代“儒雅相尚”的社会风气使文人把高度修养的生活情趣投放在室内设计的行为中,尤其是在书房的布置和陈设上。

一、书房设计是社会风貌的反映

(一)文人是设计者和使用者

明中晚期文人的书房以独立的形式与住宅相分离。文人对书房设计的参与将诗书绘画中的审美观念、笔情墨趣渗透到陈设物的制作中,将用具提升到了与诗书绘画同流的精神高度,使明代“书房文化”尽显文人的优游姿态。

明代戏曲家高濂有传奇《玉簪记》、《节孝记》及散曲作品遗世,在他的杂著《遵生八笺》中,设计了两张床。一张是两宜床,多功能设计,冬夏两季可用。另一张是欹床,高低可调,既能读书休息,又能花下卧赏,体现了当时文人的雅趣和才智。

文人“口授工匠使为之”直接完成了书房陈设的设计。他们创造了“文人家具” 大书橱,书箱,琴桌,提盒,备具匣,欹床,湘竹榻,天然几等,增加了用具的品种。另外文人在书房的陈设物品上题诗,钤印,又提高了它的艺术内涵。正是因为文人的直接参与,使这些用具上渗透了深刻的文人意识、美学观念、哲学思想和浓厚的文人气质。

(二)社会风貌影响着书房设计的格调

家具尚紫檀、红木等,文房用具尚古雅精巧者,挂琴尚有断纹者。据桐西漫士《听雨闲谈》:“大而屏风、桌椅、窗书架、小则笔床、茶具、砚匣、书籍、无五色陆离,难以形容,真古来未有之奇玩也。”明代的社会有着一股很强的攀文附雅之风尚,使得陈设在书房之内的物品有着高雅的气质,简洁中蕴含着端庄和典雅,挺拔中充溢着清丽和隽秀。

明代崇文,中国传统的文人士族文化在这一时期很典型,所以体现在文人书房的室内设计上,是一种物化的表现形式。无论是在空间布置还是装饰工艺上都体现出传统文人文化特有的追求,自然而空灵,高雅而委婉,透射出一股浓郁的书卷气。

二、文人书房设计的特色

(一)功能:“实用艺术并重”

《鲁班经匠家镜》载屉桌的高度为“二尺五寸”桌面的长短阔狭随宜。这种用于书房的屉桌较长桌相比要实用的多。李渔也主张充分利用抽屉来收藏日用品,他认为“若抽屉一设,则凡卒急所需之物,尽纳其中……所谓容懒藏拙之地是也。”李渔在《闲情偶记》中,反复强调了造物的实用功能 “人无贵贱,家无贫富,饮食器具皆所必需。”他认为,这些珍奇古玩的材料虽然美,但用这些材料制成用品却不是尽善尽美的,其主要原因就在于脱离了实用,脱离了生活。李渔自己所设计的暖椅就是一只多功能椅。“可享室暖无冬之福……砚石常暖,永无呵冻之劳。”此暖椅,构思新巧而缜密,功能虽多而不烦琐。

当然,明代书房陈设物的这种实用功能并不仅仅局限在中国古代造物“致用为本”之上,它还需满足文人的特殊需要。晚明文人创立了新的评价设计品的审美尺度,即“文心匠意”,这主要追求为艺术形式上“古”、“朴”、“俭”、“雅”的审美格调,崇尚“凡器必有用”的价值观,要求设计充分体现设计师和使用者的精神面貌。

书房的功能有读书、鉴古、听琴,更甚者是修行养性所用。高濂《遵生八笺》之“燕闲清赏笺”对各类器物的陈设法和赏鉴法分别进行了阐述,所涉及的器物包括古铜器、玉器、瓷器、历代碑帖等。不仅具使用功能,还能够怡情悦性。所以,在基本的实用功能之上还需服务这一功用。明代许多文人,在书房内放置一两张禅椅。“惟背上枕首横木阔厚,始有受用。”坐面宽舒,可以盘足后靠,手有所伏,颊有所托。血气运行,筋骨舒畅。这样的物使坐者身体和情感都受用。

(二)位置:“错落有致、各有相宜”

文震亨在《位置》一篇中,阐明了室内陈设布局的原则:“位置之法,繁简不同,寒暑各异,高堂光榭,曲房奥室,各有所宜,即如图书鼎彝之属,以须安设的所,方如图画”。斋中长桌一,古砚一,左置榻床一,榻下滚脚凳一,上置古铜花尊,或哥窑定瓶一。壁间挂古琴一,中置几一……”屏几在明展较快,或隔断,或障目,或围合,或集中,可移可折,可围可组,室内室外皆宜。家具组合形式繁多,体现出与陈设使用紧密相连的特性。看似随意的搭配,却位置得法。各个物件的位置决定了书房大致的格局,划分了不同的功能区。

如书房内瓶花的插放,从这一小的设计行为上,便能看出明代文人独特的审美情趣。从位置的摆放来说,它的大小与所放置的空间比例关系以及协调性都至关重要。屠隆《考余事》:“堂供须高瓶”“山斋充玩,瓶宜矮小”他强调容器的大小高低应考虑到放置的环境对瓶花功能的限制。沈复“视桌之大小,一桌三瓶至七瓶而止,多则眉目不分,即同市井之菊屏矣。几之高低,自三四寸至二尺五寸而止,必须参差高下互相照应。以气势联络为上。若中高两低,成排对列,又犯俗所谓‘锦灰堆’ 矣。”瓶花作为文人书房内重要的装饰性元素而存在,它当然不仅有改造环境的作用,同时也须接受环境因素的制约。

(三)装饰:“宜简不宜繁”

文人强调书房在造物设计和室内装饰上,要体现简洁自然,反对繁琐堆砌。那些质尚明洁、不尚矫饰的室内设计品,是在传统的纯艺术类型之外的一种更贴近明代生活的审美观察对象。

周京南说“中国文人雅士的书斋,突出的特点是以金石古玩作为点缀,烘托出安宁幽静的气氛,反映出古代文人所追求的是一种与世无争、优先安逸的生活目的。”而宜简不宜繁,宜自然不宜雕斫的设计思想,正是文人通过书房的室内设计所展现的一种高雅的生活格调。

李渔对以人为的繁琐堆饰,而破坏造型的整体美的设计是嗤之以鼻的。他认为,所有的事物,简明就可以继续创新,繁琐就难以持久。

明代书房物件的造型、装饰以及室内陈设等方面,追求古雅简洁之风,如:斋室几榻“必古雅可爱”;形如小鼓,四角垂流苏之坐墩“精雅可用”;方桌须“大方古朴”;相反,如追求雕琢,斧斤外露者,则为不雅或俗式。如:书架“方木竹架及朱黑漆者,俱不堪用”;书桌“狭长混角诸俗式,俱不可用,漆者尤俗”;可见,文人的书房室内设计装饰是以推崇自然古雅,反对繁雕缛饰为主导思想的。

任何历史时期的室内空间组织、平面布局和装饰处理,必然与同时期社会的物质生产水平、社会文化和精神生活状况联系在一起。明代文人自主参与书房设计,是社会儒雅的文人文化对物质生活形态的渗透,使文人雅士在书房这个物质形态的环境里诗书案犊、堰仰坐卧等普通日常中体味到恬淡闲适的生活情趣。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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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漫士.听雨闲谈[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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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邱春林.设计与文化[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7.

[5]沈复.浮生六记[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5:28.

[6]黄卓越、党胜元.东方闲情[M].南昌:白花洲文艺出版社1995:4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