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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妮 对未来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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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曾妮的邀约要从两个月前说起,通过电话联系到她,得知她要在10多天内做出展览画册以及赶工画画,忙着举办她回国后的第一次展览,便不得不将采访暂时挪后。但是曾妮并没有忘记此事,其间还邀请我去参加她在成都域上和美艺术馆的展览,与我讲谈她在创作上的想法,终于,在半个月前我们开始了这次正式的交流。

“时空漂移:2017曾妮纸本水彩作品展”已经分别在四川大学美术馆和成都域上和美艺术馆成功举办。办展览既是曾妮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也是她从美国学成归来的一次成果汇报展。从去年12月份回国后,她几乎每天都凌晨三四点才睡,早上八九点就起,坚持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最后只留了十来天的时间设计和制作画册。为了促成这次展览如期举办,所有的事情她都要自己事先做好打算,累到几近崩溃,原则是只要不被累死就好。

长江边上的故乡

在曾妮的近作中,不乏看到很多关于家乡题材的抒情和表达,创作上也由早前的花草题材转换为对现实环境的思考,这是她很大的改变。其中代表作《长江山水图》更有一种黑色的权威符号,凌驾于已然暗淡的风景之上,不免有心理的双重压力和凄惨之感。

“去年6月份前,我还在到处旅行,走亲访友,跟着美国的老师一起做些事情,那个时期的创作也还没有什么灵感。突然间听报道,长江发大水了,我虽身在美国,心却在家乡万县,看到受灾场景不免伤心落泪。长江早已遭受破坏,大洪水的肆虐更让她雪上加霜。”

每年曾妮从重庆回万县的途中都会经过石堡寨,看到这个景观就意味着她离家还有30分钟路程。石堡寨是个很漂亮的十二层塔楼,坐落在石山之上,洪水到来之后,整个塔楼紧贴水面,像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了。曾妮将它们画了下来,还配了一首诗:曾经的仰望变成平视,众人的赞美中我看到你的残骸。美国的艺术批评家古德曼读图后写到:山上被放置了几个很脆弱和危险的亭子,暗示人和自然的关系是任意而暂时的。”“有趣的是,我其实只画了石堡寨其中一个亭子,而他认为我画了好几个,原来是把亭子周围的草丛灌木都看作是亭子的形状了,兴许是我当时画得太入迷,甚至忘记自己是谁,我连同草丛灌木都变成了亭子。”

40岁离开中国

“之前在中国,我被朋友包围,而到美国后,既没有确定的身份认同,艺术上更找不到北,我尝到孤独的滋味,自然也看到很多阴暗面,将我的忧患意识一下子激发出来,我也突然就发奋了,从一个享乐主义者变成了苦难的体味者,我把自己的作品和人类的命运、家乡的变迁紧紧联系在一起。”

她既憧憬巴黎、伦敦、意大利的浪漫,也喜欢大美国的包容,最终选择去美国访学还是因为孩子更喜欢美式教育。“把自己放在一个寂寞孤独的空间,年龄又到了一个能够忍受寂寞孤独的时候,我于是顺势而为,虽然这并不容易,不仅要读书画画,帮导师做一些艺术项目还要照顾我妈妈和女儿。而在祖国,一直是妈妈照顾我的生活,在美国就完全颠倒过来。自我感觉很忙很充实,但和其他孩子每天打卡上班的家长比起来我还是比较自由的,于是常常帮其他家长接孩子。在美国,劳动力真是太珍贵了,我因为被需要还是感到十分得意。那刻起,我才意识到在中国的时候过得太幸福太轻松了。早些年,我爸爸看我总是画些享乐的内容,旁敲侧击希望我涉及苦难的题材,而我一直进入不了那种状态,现在想想也是时机未到,孤独到一定的时候,就自然会酝酿出来了。”

看来地理位置的改变才真的能带来心理上的改变。早前曾妮画花草树木,满足于绘画本身的快乐,在美国的时候就完全改观了,绘画不再是写实加唯美,而是重构与表现,把思想观念自然而然带入作品中。

曾妮的父亲是一位颇有造诣的书法家、画家,父亲对她的影响非常早,但是一直没有一个契机把这种影响打开和放大,直到这次美国之行。“我真的感到很奇怪,好像我爸爸的苦和痛一下子传染给了我,在他离开我们10年之久的今天,我身上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油然而生,不再是一个小女生单纯地享受绘画,而是用手中的笔来表达内心深处的思考,甚至画画的手感都不一样了。我以前喜欢到处玩儿,喜欢寻找快乐追求享受,不太专注于自己的艺术创作,现在则特别珍惜画画的时间,追求艺术上更大的进步,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也找到很多乐趣,我独处,跟自己较量,超越自己,然后受到大家认可,这种快乐是巨大的。”

永远长不大的少女心

提到曾妮,周围的朋友对她的印象一定少不了活泼、热情,甚至是可爱。她可以玩斗地主、打麻将,也可以去爬山、游泳和跳舞,那种活泛的精气神令很多人羡慕,即便在办展览最辛苦的时候,她也能保持良好的形象和灿烂的笑容。

小时候去春游,凌晨1点钟要醒一下,2点又醒一下,起来看时间到没有,说起组织去玩,别提多兴奋,想想穿什么漂亮衣服,要怎么展示,就激动得不得了。爱打扮,爱拍照,曾妮自认是个自恋的人,“我觉得自恋不是件坏事,艺术家经常就得面对独处的时候。像梵高,弗里达画了不少自画像,和自己做朋友,沉淀自己、寻找自己,自恋无疑是多情、敏感、热爱的代名词,这应该是一个艺术家本该具有的特质。”

“小时候我喜欢画小卷发,口红什么的,老师觉得我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美术成绩得分并不高,老师喜欢那种用直尺比着画出来的天安门,那都是90高分,所以我没有受到特别的鼓励。直到中学时期,回到了我爸妈身边,经常跟我爸爸一起画画,我喜欢画小女孩、鸽子、橄榄枝之类的,我爸爸就使劲鼓励我说‘大师啊!画得好’,之后就开始参加很多少儿比赛,每次参赛都能得一等奖,因为有爸爸亲自指导,得到了比较系统的美术专业训练。”

“双何”老师

在她的生命中,除了父亲还有两位老师一直对曾妮的人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位是著名艺术家何多苓,另一位是四川大学艺术学院的何工教授。

我爸爸去世的那年,他的学生在德阳孔庙为其做了一个回顾展,当时我请这两位何老师过去参观。他们一般凌晨两三点都还没睡,但是那天都六点就起床,九点准时赶到,令我非常感动。从那以后,双何老师仿佛对我产生出某种责任感,经常和我沟通交流。有段时间我很懒,几年也没什么新作品,但是他们还是提醒我说,“曾妮,麻烦你能不能用功一点,画一点什么,想不想去欧洲或者其他地方参加群展?!”这真是常人不大容易得到的提携。

在曾妮的画展开幕式上,何工教授评价道 “曾妮极具天赋”――虽然这个评价是何工20年来逢人必说的话,在这种鼓励和认可下,曾妮的艺术之路走得既充盈又自信,“p何老师对我的影响非常大,他们不管我有没有用功,始终没有抛弃过我,随时提醒我不要离艺术太远。”

曾妮说,最近很多陌生人都为她鼓掌,好像到处都是“天上掉下的馅饼”。5月底去北京办展, 6月中旬去重庆,7月再去美国做展览。成都两次展览后,好像给她的人生打开了一个新的方向,与我谈起她的作品的曾妮便神采奕奕,我看到了她身上那股永远使不完的劲儿和对未来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