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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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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继母范文第1篇

给灰姑娘的一封信

可怜的灰姑娘:

你好!

自从你的妈妈去世后,你爸爸又找了一个既丑陋又邪恶的继母和两个自私的姐姐。她们整天让你干这个干那个,有一次,你那有钱的爸爸要出差,你的两个姐姐要爸爸买好多金银珠宝,你只要一颗小树苗,但小树苗被你那任劳任怨的精神感动了,结果变成了“许愿树”。

有一天,王子要邀请所有的年轻的女子进王宫跳舞,两位姐姐高兴地一蹦三丈高,连忙精心打扮起来,可是,无论什么高跟鞋、项链,都遮盖不了她俩那份丑陋的外表,灰姑娘也很想去,可继母恶狠狠地对她说:“家里的衣服都还没洗完,你就别去了!”说完她带着两个女儿头也不回的向王宫走去,灰姑娘伤心的落泪了。“不,我要争取机会!”灰姑娘坚定的说,她走到许愿树旁说:“求求你,让我穿上漂亮的裙子,穿上水晶鞋,去王宫,好吗?”“好吧,灰姑娘!”一刹那间灰姑娘变成了小公主,“记住,要在12点钟之前回来,不然,你的漂亮衣服就会消失!”许愿树说。“知道”这个声音渐渐远去。

灰姑娘来到王宫,王子一眼就看中了她,邀请她跳一段舞蹈,正当两人沉浸在幸福中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灰姑娘匆忙中丢下了一只水晶鞋,王子拿起水晶鞋挨家挨户的去找灰姑娘,找到灰姑娘家时,姐姐们争先恐后地去试鞋,灰姑娘一眼看到了水晶鞋,小声嘀咕着:“那是我的鞋!”王子认出了灰姑娘,说:“这位姑娘,你能试试吗?”“好!”灰姑娘爽快的答应了,她一试,姐姐们惊呆了,说:“这是你的,你就是王子要找的姑娘!”灰姑娘笑了。

王子和灰姑娘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祝:灰姑娘生活美满。

刘佳讯

2012年3月10日

教师评语: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2篇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我度过了灰色的童年。时光如白驹过隙,我和姐姐长大成人成家,各自生了一个女儿。那年冬天回老家,父亲交给我们姐妹一张照片,父亲退伍回来后,去四川当了兵,母亲千里迢迢跑去看他时,照了这张相。

当时父母非常年轻,他们并肩趴在草地上,双手托腮的父亲意气风发,如今看他饱经风霜的面容,不禁感慨“父亲也曾年轻过”。母亲头戴毡帽,手持墨镜,一脸烂漫。这样一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女子,却是红颜薄命,早在二十八年前就去了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母亲去世后,父亲将嗷嗷待哺的我送予别人。外婆家里母亲的照片都被母亲的同学哭着拿走了,父亲身边有关母亲的照片也被继母烧毁了。于是,这张褪了色变了形的照片,是父亲偷偷珍藏的母亲唯一的影像。

女儿半岁时,父亲来我家小住,生性木讷的他整天沉默不语落落寡欢。武汉的冬天特别冷,父亲除了帮我买菜做饭,其余的时间就是坐在阳台的旧沙发上,在冬日的暖阳下默默靠着看书,夜里又沙沙写着什么。

父亲不自在,没几天就回老家了,枕边留了一个本子,是父亲写的回忆:……她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有过期待,有过幸福,妊娠后期,腹部常有挪动的感觉,她都要我摸一摸,听一听,分享她当母亲的那份喜悦……在生下女儿的十天里,尽管她病得那样重,她还艰难地尽心哺育着女儿,让女儿吮吸自己的乳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痛哭流涕地读完父亲写的每一个字。1982年的寒冬腊月,母亲生下我后,由于疏于照顾而产后大出血,奶奶找来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母亲打了几针,第二天,被赶回来的父亲送到医院时,母亲已经快不行了,父亲挽起袖子将自己的血汩汩输入母亲体内,但母亲的血终究还是流干了,她在花样的年华离开了这个让她无比眷恋的人世,抛下了她深爱的丈夫和两个嗷嗷待哺的。父亲字字悲恸,他写,二十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深深自责,在忏悔中饱含对母亲的无尽思念。

我时常在夜深人静时,久久地深情凝视女儿熟睡的小脸,潸然落泪。当年,我的母亲该有多么多么舍不得她的女儿!母亲若是还活着,她该五十有二了,正好可以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了,她准是个爱笑又爱臭美的肥老太吧。现在,我将母亲仅存的容貌安放在我博客,望着屏幕上笑意盈盈的女子,我狠狠地落了一场又一场泪,这个带给我生命的女子,成了我心底遥不可及的爱,深不可触的痛。

至今,因为种种原由,我还没到过母亲的坟前,只知道母亲被葬在外婆家那边的一座山上。我难以想象当年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更不敢想象年轻的父亲妻离子散的悲恸。清明,我将带着我的小女,踏上开往老家春天的列车。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3篇

——《谈音乐》

生活的艺术,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我懂懂得怎么看“七月巧云”,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享受微风中的藤椅,吃盐水花生,欣赏雨夜的霓虹灯,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出手摘树巅的绿叶。

——《天才梦》

青罗战袍,飘开来,露出红里子,五色裤管里露出玫瑰紫里子,踢蹬得满台灰尘飞扬。

——《洋人看京戏及其他》

张爱玲的继母,民国总理孙宝琦的七闺女孙用番,因为旧旗袍,与继女张爱玲结了梁子,最会导致张爱玲的逃离。

孙宝琦从任上下来,回得杭州,祖宅破败,无法居住。拖着庞大得家族,暂住在南京西路上得哈同花园。

继母孙用番在哈同花园里,留下了青春的影像。

孙宝琦家的闺女个个嫁入豪门,把亲家们的名字列一张表,便是中国的一个政府了。

只是孙用番,有过一场蚀骨的恋情,耽误了婚期。从此蹉跎。到了三十多岁,在哥哥的主张下,嫁给张爱玲的父亲,理直气壮的做起了张太太。

那个年代,成衣业并不发达,富裕人家都是请了裁缝,住在家里,日复一日做着四季的衣衫。一匹料子,姐妹们套裁,穿出来,如同校服。孙用番的四姐孙用慧是盛宣怀家的最贤惠媳妇。孙用番和孙用慧有一张照片,姐妹两个穿着同样布料的旗袍。

孙宝琪家孩子多,单是女孩子就有14个。为了省钱,一件衣服,大的穿了,传给小的穿,依然蚀习惯,是传统。

在孙家见到一张照片。都是朴素的清水挂面,都是汽巴成新得棉布旗袍,如同才放学的女生。

孙用番嫁到张爱玲家里,也算是门当户对。

知道张爱玲的身材与她差不多,便带了两箱旧衣服。见过张爱玲继母的人,第一印象也是瘦。

继母过门前,就知道张爱玲也是一把骨感的女子,便收拾起自己穿过的旗袍,装了一大箱子,随嫁妆,带了过来。算是实对张爱玲示好。她兴兴轰轰得从箱子里拿出旗袍,在张爱玲身上比划。

张爱玲只觉得血液冲入心房,剧烈得奔涌,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单薄得脸如同一张白纸,只道头疼,匆匆离开了现场。父亲本来就荒疏儿女,有了继母的两箱子旗袍,便再也不给张爱玲做新衣裳了。逢了过年,也是在箱子里检出成色新得一点旗袍换上。

永远也穿不完的旧旗袍,使得张爱玲在贵族女校里龟缩着。她把继母的旧衣形容成牛肉的血,黯淡而恐怖。

她希望发校服,这样,就可以脱离里继母的旧衣裳了,可惜,学校没有实现张爱玲的愿望。

那天,站在阳台上看风景,风吹过,父亲一回头,正好看见张爱玲与继母的侧面,道:你们真像。

说完了,心虚,尴尬的一笑。

张爱玲偏过脸来看,也觉得像,觉得对母亲是一种背板,赶紧的笑笑,走开了。

张爱玲从旧家里跑出来,投奔母亲和姑姑,身上穿的,还是继母的旧旗袍。

旧旗袍象征了张爱玲家族的没落,折杀着张爱玲的自尊。

曹雪芹在《红楼梦》里,不厌其烦,写了大量的有关服饰的情节。通过对服饰的浓墨的描写,衬托出曹雪芹家族曾经的鼎盛。

譬如,以黛玉的视角描述王熙凤:

一语未了, 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 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 袄, 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 身量苗条, 体格,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又如,黛玉对贾宝玉的第一印象:

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 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张爱玲自小熟读红楼,曾经,他们合肥李家,他们南京的张家,何等的显赫,如今,却是要靠穿继母的旧旗袍来敷衍生活了,不免心酸委屈,埋首在红楼梦里,伴随曹雪芹一同悲凉了。

十四岁,张爱玲拿到第一笔稿费,五美元,她在第一时间给自己买了一支口红。她发誓,摇称为卡通画家,赚钱,买房子,买新衣服。

到了美国,张爱玲有过一段妖娆的时期,浓妆艳抹,奇装异服,不断的、重复的购置衣服成癖,都是对继母旧衣的雪耻,对自己灰色青春的补偿。

有时候,她直接穿着祖母的清朝服装去逛街,鼻子上架一付鹅黄色的眼睛,惹来行人的注目礼。

她自得,她觉得祖父祖母的血液在身体内流淌。她虽然没有赶上见到他们,但是她爱他们。他们在默默的支撑她。

她偏爱孔雀蓝。

从香港回到上海,成为公寓女作家以后,也还是缺钱。姑姑送她一块祖母留下来的软缎被面子。她拿到裁缝那里,改成了一件含有旗袍元素的连衣裙,一只孔雀从肩头斜披下来,独一无二阵势。

派对上,遇见著名影星李香兰,与她在绿莹莹的草地上合影。张爱玲低眉顺眼,慵懒里有孤傲。

柯灵回忆:张爱玲一件碎花旗袍,腋下一个布包裹,里面是手稿,一步一摇,来到福州的一条弄堂里,上二楼,敲开《万象》杂志社的门,令柯灵喜出望外。

有人特地撰文表示了对张爱玲服装的惊讶。

她去印刷厂,工人停下手里的活,光顾着看她的衣服了。时代真快,民国只是30年,清末的服饰就已经淡出了。成了孤本了。服装也是与权利、身份、地位勾连在一起的。

曾经为了答谢柯灵,她送了一段料子,亦是孔雀蓝。 张爱玲的姑姑品位不俗,旗袍领口镶皮草,下摆缀流苏,行动的时候,流速勾连出无限的妩媚。

张爱玲有一颗翠蓝的灵魂。

《小团圆》里,九莉冒险下乡探邵之雍,做了一件在路上穿的加厚棉袍:“当然拣最鲜明刺目的,那种翠蓝的蓝布。”她喜欢在他面前穿一件孔雀蓝宁绸棉袍。张爱玲对色彩有“无餍的欲望”,“永远感到饥渴”。生活中的点滴细节,到她那儿,无不化庸常为神奇,一笔一个落花。

张爱玲写过短文,透露想与好友炎樱开办服装设计社的计划。

那时,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小家碧玉,女子出门,旗袍最是常见的。

1952年,离开上海前,张爱玲最后一次的公开活动,是参加文联第一次会议。别人都列宁装了,她还是一袭旗袍,外面一件手工编织网眼罩衣。

1955年,张爱玲坐船去美国。

在往来的信件中,常见她拜托好友邝文美做旗袍,不厌其烦的交待细节,担心弄错,还亲自画了草图。

最初的香港,没有好裁缝,邝文美会得专程去北京,找以前宫里的裁缝做旗袍。张爱玲觉得了好,便是,邝文美做什么料子什么式样,她也跟着做,且自己设计,这里一分,那里一寸,才定夺的,一觉醒来,又后悔,又写信去改,如此这般,忙煞邝文美。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4篇

关键词:《家》 女性形象 男性话语 男性意识

一、引言

巴金的小说《家》是《激流》的第一部作品,也是他整个文学创作活动中的一部意义重大的作品,在20世纪30年代初发表之际就引起热烈而广泛的影响,奠定了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这是一部揭示封建大家族内部悲欢离合并不断衰败的历史的作品。在大家族中形形的男女形象中融进了作家强烈鲜明的爱憎情绪和道德倾向,具有浓厚的主观意识和感彩,正如波伏娃所言:“每一个作家在描写女性之时,都亮出了他的伦理原则和特有的观念;在她的身上,他往往不自觉地暴露出他的世界观与他个人梦想之间的裂痕。”[1]创造者的主观积极介入,必然使文本深层的叙述动机、布局欲望渗透男性意识。

二、上层年轻女性形象

高公馆内上层年轻的女性形象典型的有钱梅芬、李瑞珏和琴(张蕴华)。在作家的叙事塑造中,她们虽然都是上层女性,却又有不同的性格和自我选择,并导致她们各自的爱情婚姻和人生命运结局,也隐含了男性作家深层的叙事动机和意图。通过梅、瑞珏和觉新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婚姻悲剧叙事表现了两位在精神思想意识上深受传统男权文化和父权制规范的传统女性形象。通过琴与觉民的爱情喜剧叙事表现的是从传统男权文化和父权制度中挣脱、受现代新思潮启蒙和熏陶的新女性形象。其他的上层少女如淑英、淑华和淑贞年龄较小属于未成年人,此时的她们还未走向被充分表现与讲述的前台。

“梅兰竹菊”历来被文人雅士称为花中“四君子”,成为人们特别是男性文人托物喻志的象征,因此具有了文化品格和审美价值,成为古代士大夫传统文化精神和性格的象征。它们在古诗词、绘画等文学艺术领域成为常见的表现对象,其中,梅在四君子之首具有最令人倾倒的气质,成为孤傲高洁的象征。王安石曾吟:“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陆游的《卜算子・咏梅》也赞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经过诗人、词人如画般的点染描摹,“梅”香冷的外在形象与内在气韵完美统一,含蕴着古代知识分子文人的道德精神与人格操守。

在男性现代作家表现中,小说《家》中的钱梅芬这位贵族年轻女子形象,其性格、气质与名字皆具有传统意象中的优雅诗意、玉洁冰清。她和大表哥觉新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他们本应拥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幸福美满婚姻,却因双方家长牌桌上的罅隙赌气而被葬送。这位善良女子命运更加不堪的是婚后即寡、孤独悒郁,她对已结婚生子的觉新无法忘情,并决然不再另嫁他人,因为她已经生长不出重新追求属于自己新生活新爱情婚姻的勇气和气魄。一个青春美丽、温良优雅的贵族女性最终在悒郁哀怨、多愁善感中香消玉殒。这个女性人物形象有着浓厚的传统男权文化思想烙印,她深受其束缚而不觉醒,完全丧失女性自我意识和自主意志,是听从命运摆布的悲观的宿命主义者。面对自己倾心的爱情婚姻她毫无抗争之意,而是被动接受家长的安排,承受无爱的婚姻和新寡带给她的精神痛苦。面对高家年轻一代叛逆者的思想开导,她感叹自己赶不上时代,主动与新世界新思想进行自我隔绝,只能在古典诗词和回忆往事中寻求安慰。因此,她读到的《新青年》中散发的缕缕新思想新意识的曙光并未照亮她的悲哀颓废的精神世界,在她见花流泪、望月伤神、凄凉孤寂的心灵深处背负着浓厚的传统阴影。她是作为表现旧的男权文化和父权制度而牺牲的孤寂悲哀的女性形象而存在的。

瑞珏同样是一个贵族之家上层年轻女性形象,是“贤妻良母”型的传统女性代表。“珏”者,美玉,瑞珏这一具传统意味的名字蕴含着她温婉贤淑的性格气质。她对长辈礼仪备至,对丈夫温柔体贴,对孩子倾尽母爱,对弟妹们呵护有加,对下人怜悯善待,就连丈夫昔日情人梅表姐她也能做到宽容大度、视如姐妹,对梅的遭遇处境给予深切同情,她赢得了大家族所有人的好感。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忍耐、贤惠有德的具有圣洁光辉的女子,在家族男性最高统治者高老太爷死后,为避“血光之灾”而被赶至城外生产最终难产而亡,成了父权制度和传统迷信无辜的牺牲品。她的生命悲剧无疑既有外因又有内因,外在环境是男权文化中的家长专制和迷信思想,自身因素是她具有和梅表姐一样浓厚的传统思想意识,自己深受其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只能任人拨弄摧残,丧失了女性的自主意识。在她身上有女儿性、妻性、母性,唯独缺少了女人性,缺少了女性自我人格。在躲避兵灾的恐怖时刻,大家考虑假如有乱兵闯入高家该怎么办时,她怯懦软弱的丈夫也已为她安排好最后归宿,在他最坏的打算和暗示中,在万不得已的绝望时刻,为保住她的清白贞洁,其生命结局只有沉湖而亡。这分明是传统男权思想意识对妻子这个柔弱女子残酷无情的扼杀。在男性形象的潜意识中,妻子对丈夫的贞洁忠诚和清白无染要远比自身的个体生命来得更加重要。几千年传统文化思想史也是一部男权思想意识和父权制度史,身处其中的女子们是未浮出地表的无名历史,也是“三从四德”等各种传统男权思想规训下的牺牲品。而对梅与瑞珏这两个贵族年轻女子形象的塑造传达的乃是男性作家以子辈身份进行启蒙、革命的文化符码,带有男性中性意识的痕迹。

在这个大家族的上层年轻女子中和梅与瑞珏走了不同道路的人便是琴(张蕴华)这个受新思潮影响的女学生。“琴、棋、书、画”乃是古代雅人四好,与传统文人士大夫的精神品格有着密切联系,是其生活艺术化的方式之一。高山流水遇知音,琴这种乐器是文人士大夫们自娱或寻求志同道合之人进行精神交流和心灵沟通的桥梁中介,也是他们高雅的日常生活中的一种雅趣与修养功课之一。在《家》中,这个叫琴的女性形象是唯一一个具有两个名字的女性形象,这两个名字恰好互为一体,她和觉慧一样也成为作家言志的表达方式,承载着男性作家的理想愿望和创作志趣。

这个贵族年轻女子因为父亲早亡母亲较开明而较少受传统男权思想的濡染和父权制的规训。相反地,她接受了五四新思潮的启蒙熏陶,因而性格健全活泼,带给人光明和希望,是追求自由解放的新女性形象。自然,由于高门大户的特殊家庭出身,她对于底层人的命运不像觉慧那样富有同情怜悯之心。在观看舞龙灯时对于舞龙灯人的遭遇无动于衷,反而为五舅的行为进行辩护,因而被觉慧讥笑为“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的“千金小姐”,这是她作为贵族上层女子思想的局限。在剪发问题上,她还做不到像许倩如那样爽朗果敢而是瞻前顾后,当现实的兵乱动荡冲击着她的生活时,她对理想、信念的追求也曾经动摇过,犹豫过、怀疑过、甚至绝望过,这也是她矛盾、脆弱的一面。她究竟是一位不断觉醒并成长的的新女性形象,在对几千年历史中无数女子沦为牺牲品的反思中,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应该是一个人,应该具有人格的独立和人的价值,这是她叛逆思想和女性自我意识的质变和升华,也是男性作家借助这一形象表达了对传统男权文化和父权制度的质疑与反叛。这一形象最终成为一个和觉慧、觉民兄弟一样的反叛者形象。正因她不甘心任他人做主、任他人摆布主宰自己命运的自主性格,她与觉民“心有灵犀”地共同捍卫自己追求的真爱。这使得她的生命结局不同于梅和瑞珏而具有喜剧意味,实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梦。

三、上层女性家长形象

在高家这个专制王国里,大家族的家长们之间有着严格的等级秩序,其最高统治者是男性家长高老太爷,而陈姨太、觉新继母周氏、三太太张氏、四太太王氏、五太太沈氏和觉新姑母张太太等人则是在高老太爷之下的上层女性家长们。在对这些上层女性形象的塑造中包含了男性作家稍微不同的道德倾向。陈姨太、四太太、五太太是一种类型,而周氏、三太太和张太太则是另一种类型。

陈姨太是高老太爷之妾,因其辈分最高也拥有很大的家长权威。男性作家对这一女性形象塑造是负面而令人厌恶的,她的容貌长相没有丝毫美感,脸部因“高颧骨、薄嘴唇、漆黑眉毛”而带有刻薄之像。她常常浓妆艳抹,带着一身香气,说话尖声尖气,走路扭扭捏捏。她是觉新奉行不抵抗主义和作揖哲学的被动应付的家长之一,也是觉慧与之坚决抗争的家长之一。她是高老太爷买来照顾自己的,她倚仗着高老太爷而生存,时常扮演着高老太爷忠心拥护者的角色。她最佳的表演就是在高老太爷病重之际发动的“捉鬼”闹剧,并遭到了觉慧的痛斥。在她的拨弄和带动下,她和其他多数家长们以避“血光之灾”的名义将瑞珏赶到城外生产并告诫觉新牢记不能进月房的禁忌,导致瑞珏的死亡,之后更是对对觉慧的出走百般阻挠。同类型女性家长形象是克安的妻子王氏和克定的妻子沈氏。她们在男性作家刻画中是极其简略的,同样具有负面道德价值,她们的容貌长相模糊不明,其内心世界的精微表现则完全空白。她们的行动却充满敌意,她们联合陈姨太对觉新这一长房进行攻击,散播闲言碎语,也是觉新极力敷衍、恭敬的对象和觉慧斗争嘲笑的对象,隐含了男性作家的主观想象。她们的愚蠢行为表现在附和陈姨太一起压制年轻叛逆一代。五太太沈氏从迫女儿淑贞缠脚以期将来嫁个好丈夫并以此炫耀,给淑贞带来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创伤。她允许淑贞和其他男孩在家中学习,但学习的内容仍是传统男权思想对女子进行的各种规训和戒律――《女四书》,在瑞珏难产死后不允许女儿前去破庙看望,令觉新心寒,显出冷酷无情的一面。而她们在更大的男性家长面前却又唯唯诺诺,四太太王氏因对丈夫克安的荒唐行径一无所知而受到高老太爷的斥责不敢有丝毫反抗。

总之,这一类型的女性家长形象包含有作家的负面价值和道德评判,也是作家所憎恶嘲笑的对象。其实,她们既是家长制的执行者和帮凶,同时也男权文化和父权思想的受害者,她们在家族的最高统治者高老太爷面前同样失去自己应有的女性尊严。

另一类女性家长形象是大太太周氏、三太太张氏和琴的母亲张太太。相比陈姨太和四婶、五婶而言,这些女性家长们对年轻一代的态度相对要温和宽厚些,更具有母性特征。这种母性特征是“作家借助女性形象的母性化塑造来舒展男性渴望受到关怀、庇护的柔弱心怀,这种柔弱具有男性作为人的生命真实,是男性立场但非男权立场的言说”[2]。

周氏是高家长房中觉新的继母,与《红楼梦》中王夫人属同一种类型。她和觉新一起支撑维护着长房地位,应付着来自陈姨太和四房、五房明枪暗箭的伤害和攻击。由于特殊的地位,她待觉新三兄弟既有母性的关爱,亦有作为后母的顾虑和放任。觉新与梅的爱情因她和梅母亲牌桌上的矛盾而导致二人的悲剧。在鸣凤要给冯乐山做妾时,她从内心同情怜悯鸣凤,并不情愿将侍奉自己这房多年的年轻丫鬟送给一老头子。然而,作为高老太爷的儿媳妇,她却不敢违抗高老太爷的旨意和命令,只得狠心地要鸣凤顺从,违心地做了高老太爷的帮凶。在觉民的逃婚行为方面,她也屈从高老太爷意志,和觉新一起要觉慧交代觉民的下落,并对觉慧的目无尊长和觉民的反抗家长产生不满。在瑞珏搬到城外生产的问题上,她最终同意除三太太之外的其他男女家长们的决定,而没有为瑞珏辩护并要觉新遵守不能进月房的禁忌。在瑞珏死后不久,这位继母还死守着不能进月房的禁忌,而后来又对瑞珏之死心生难过和悔意。在觉慧的离家出走问题上,她也最终没有十分坚决阻拦。这位女性家长既有温和母性的一面,也有受父权文化思想毒害而显得无情的一面。琴的母亲张太太是所有家长中比较开明的一位,尽管她也是旧式思想但相对比较开放,她极力忍住亲戚们的流言蜚语让琴进学堂成为一名知识女性,在目睹梅的悲惨结局后最终同意琴和觉民的婚事。因此,作家对她们的刻画显然要比陈姨太之流复杂些,而道德批判的力度显然比陈姨太之流有所减弱。

四、底层年轻女性形象

在高公馆这个家族组织中,既有上述的上层年轻女子形象和女性家长形象,同时作家也塑造了以鸣凤为首包括倩儿、婉儿、喜儿等在内的底层年轻女性形象和她们的不幸命运,表达了男性话语对第二性的底层女性弱者的人道主义式的愤慨同情。

鸣凤是浓墨重彩表现的一个,她是底层年轻女性形象的代表,也是底层人物不平则鸣的形象代表。她出身低贱卑微,女童时就被死了妻子的父亲卖掉来到高公馆受奴役,成为失去自由的女奴,吃苦流泪成为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她有着秀美动人的容貌、聪慧善良的心灵和刚烈自尊的个性,是一个温顺纯洁的美好形象。正是这种美好形象和弱者地位引起了高家二少爷觉慧的同情心和保护欲。“男人梦想自己是一个施予者、解放者和救世主时,仍渴望女人服从;为了唤醒睡美人,睡美人必须昏睡不醒;若有被掳的公主,周围必须有妖魔鬼怪。”[3]高觉慧对这个美丽年轻的婢女怜香惜玉的方式是凭着青春期冲动对她表达了自己的朦胧爱意。通过对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奴精神世界的“内心透视”,传达出男性作家的全知视点叙事,这就是不平与屈从、积极和消极、反抗与宿命的矛盾交织的想象与幻想表达。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有颗不甘屈从命运摆布的心灵和灰姑娘心态,她渴望自己拥有同样优厚的物质梦想,更幻想有位英俊年轻的少爷将她从底层中拯救出来,改变她的不幸命运。而美妙幻想与无情现实在她心中冲突时,她又开始消极苦闷,一切皆命的宿命观使她看不到光明与希望,甚至产生悲观厌世情绪。这是一个有着女奴意识的底层女性形象代表,也是同样失去女性自主意识的典型代表。

觉慧这个高家少爷对她的朦胧爱情和娶她做三少奶奶的承诺带给她无限希望和快乐,爱情成了她全部生存的寄托和精神支柱。她怀着热烈的希望和幻想被这位少爷拯救出命运的泥潭。尽管她明白他们之间不平等不对等的社会身份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和障碍,她还是将这种被拯救的希望降到最低,只要能在他身边陪他,侍奉他,成为他一生的专职奴隶已心满意足。她对自己钟情的觉慧口口声声称“三少爷”,深刻反映了两人所谓的恋爱关系中的不平等关系。最终,这位女奴的爱情幻梦还是被他人轻易打碎,没有任何自我选择的权利。而那个她最崇拜并将被拯救的期望寄托在他身上的高家三少爷觉慧在她最需要的时刻没有体会到她的痛苦和无助,使她彻底断绝了生存的希望和信心,最终在湖水中找到自己命运的归宿。她的希望和幻想,她的不平与反抗以失败的形式结束,使这个底层女性的悲剧形象更加意味深长。与其相似命运的姐妹们婉儿、倩儿等,她们的归宿也并不比鸣凤幸运。婉儿被迫代替鸣凤嫁给冯乐山,她受尽老头子和老太婆的双重折磨,成为底层不幸者悲惨境遇的一个。倩儿这个还在做着高家女奴的少女偷偷地为鸣凤和婉儿祭奠烧纸,也许同时是对自己未知命运的祭奠。

五、男性话语与男性意识

以上三类女性形象,无论其身份地位如何,在男性作家的想象中,其实都是男尊女卑的父权文化秩序中可悲可怜的被客体化的一群。在男性视点叙事中,贵族之家的上层年轻女性美丽善良如钱梅芬和李瑞珏仍逃脱不了悲剧性命运,这也是“中国现代男作家在进步、革命的名义下,悄悄转换、延续传统男权文化观念而制造的强大而虚假的女性镜像之一。”[4]琴这个有着新思想的光明的女性形象,显然也是作家按照自己的男性意图和希望期待来塑造的,作为新女性形象的她又何尝不是男性作家向传统父权制度宣判死刑的自我拯救的替代品?被革命和新思潮启蒙唤醒的包括许倩如在内的新女性们的未来前途真的如讲述的那样坦途光明、前程似锦吗?

那些贵族之家的上层女性家长们的形象塑造或妖艳或端庄或模糊难辨,态度或敌意或狡黠或温和,她们同样是男尊女卑的几千年男权文化和父亲制度的受害者,她们在子辈面前可以摆出家长架势和家长权威,甚至成为男性家长的帮凶和害人者而极力压制年轻一代,而她们在高家最高男性统治者高老太爷面前同样丧失了自己的女性尊严和女性自主意识,同样遭到权力更大的男性家长的斥责和控制。在对她们形象的塑造中也融进了作家鲜明的主观道德评价和男性意识。

底层年轻的女性形象与贵族女性相比更加可悲。她们遭受的是男权文化和父权制度中社会等级身份和爱情婚姻的双重痛苦。在爱情婚姻关系中她们仍处于不平等的奴隶地位。她们天然的弱势地位和奴婢身份反衬了有着人道主义思想的叛逆者形象优越的男性心态和强势身份,也成为男性作家控诉传统父权文化和制度的有力道具,“女性或于苦难中沉沦,或获得拯救,表现的往往都不过是男性对女性世界的价值判断或想象性期待,而不充分表现女性自身的生命真实与生命欲求。”[5]文本外鸣凤的现实原型翠凤的果敢抉择或许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总的说来,这些女性形象是作为文本中的客体对象而存在的,她们处于被言说的客置,为男性作家所预设,体现了作家的布局欲望。作家曾说:“我所写的便是我的眼睛所看见的;人物自然也是我自己知道得最清楚的。这样我虽然不把自己放在我的小说里面,而事实上我已经在那里面了。”[6]男性作家以缺席的“在场者”身份对这些女性形象的容貌、言语、心理、行为和命运进行男性话语控制和道德评价,失去了对她们自身的生命逻辑和微妙心理趋近本真的文学表达。她们既是男权文化和父权制的牺牲品,同时也是男性作家借助男性话语表达对传统男权文化和父权制度的反叛控诉的形象化载体。因而,这些女性形象在创作者的男性话语和男性意识中必然成为“弑父”创作意图和主题的二重牺牲品和“他者”形象。

注释:

[1][3]西蒙娜・德・波伏娃著,陶铁柱译:《第二性》,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236页,第175页。

[2][4][5]李玲:《中国现代文学的性别意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88页,第23页,第3页。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5篇

————《佛蛰瑞黑暗生物词典>

我并不憎恨所有的占卜师,只憎恨其中的一个_预言我命运的那一个.他在我出生满一个月的时候对我的父亲说,我注定回经历一场带来无穷毁灭的恋爱.据说当时这位游历各国有着媲美古代先贤预言能力的占卜师说出这翻不祥之辞是,挤满宾客的大厅顿时充斥着震惊和恐惧.而我那身为伯爵的父亲花岗岩般的面容上找不到一丝可以称为动容的表情.第二天,我被送进了森林边的修道院,同时被禁止同任何女性接触-------包括我的母亲.

于是,伯爵少爷自由自在多姿多彩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真正意义上的扼杀在摇篮里.我的世界因为修道院高耸的围墙而一览无余.

父亲似乎很满意把我放在这里.在他眼中,那些身披黑衣,双目低垂的,挂着淡淡禁欲的忧伤的沉默修士们,无疑是拯救他的儿子(甚至还有他)免于毁灭的天使.人们说开始时他常来看我,在我模糊的记忆尽头,也确乎有一个衣着高贵面容威严的男子.后来,他有了新奇子,渐渐很少来看我.再后来,我的弟弟出生了,我终于没再见过我父亲漂亮的四轮马车.

不过每月我都会见到阿尔法,我父亲的侍从,骑着白马,带着长剑,披着兰色的斗篷——每一样都是我羡慕的——停在修道院门前。这时,院长会亲自到门外从阿尔法手中接过一直沉甸甸的羊皮口袋,同时一悲天悯人的口气说,“愿上帝救救这个孩子。”

不过我保证他心里并非这么认为。要是上帝真的救饿离开这个鬼地方,院长恐怕会伤心损失了一只回叮当作响的羊皮口袋,

阿尔法送完口袋,向院长微微行礼,就掉转马头。我看见他帽子上的羽毛在风里一飘一飘。

墙里的岁月像静止的水。日复一日我与经卷、修辞、拉丁文和贺拉斯为伍。因为我的身份,很少有人来招惹我——既不干涉也不过问。无论是从前那个流着鼻涕的小鬼,还是现在这个面容阴郁的苍白少年。大家都很忙碌,所有人在各自的轨道上精确的运行。有时我回觉得奇怪,我明明看见这修道院很小很小,为什么我会觉得它无比空旷。

不过,无人问津也有它的好处。墙里的生活也算得上自由自在。我在修道院开始了我的冒险生涯。在储藏室寻找各种古书,观看那些神秘又精美的插图,偶尔还能找到一两本早该被烧毁的作品;在图书馆搜索年轻修士偷偷藏匿的美味佳肴,满足我那小小胃袋无尽的欲望。我多在厨房不见光的角落偷听副院长和心腹同样见不得光的谈话;我在花园的蔷薇丛后面窥视看门写实和村里姑娘秘密的约会。

——在那些没有月光的夜晚,常常有一些无知健康的年轻姑娘,来着里寻求物质和肉体的满足。

不知道如果我那一心逃避命运的父亲知道这些,会不会觉得好笑。

我注定会经历一场带来毁灭的爱恋。

我母亲在我出生一年后就死了,郁郁而终。这是我唯一知道的有关母亲的事。那些古老诗歌中的母亲,那些温存的抚摩和疼爱的眼神,全都和我无关。她生下我,她死了。如此而已。没人敢和我谈起母亲,女人,爱情和我的命运。也许我父亲除外。我四岁是问国他有关我母亲的事。我不记得当时他说过和作过什么。我只记得那之后我发誓我不会再谈起她一个字。

然而,有些夜晚,风精灵在黑暗中自由舞蹈。我的意识会脱离空间和时间的束缚。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中的人和事,会以一种模糊又奇异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我仿佛看见了哪个决定我命运的宴会,那些美酒佳肴,那些镶着海蓝宝石的银盘,缀着蕾丝的束腰长裙,短者水晶酒杯的侍从,我年轻的母亲,威严的父亲,还有那个编织我一生命运的占卜师。我看见他们在交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想努力看青他们的面容,这是,那些原本模糊的脸孔就会在一瞬间扭曲成修士的嘴脸。

幻觉消失。夜风依然呼啸。我转过身,向北塔走去。

北塔是一个天文台,现在一荒废不用。它孤单的耸立在围墙之内,很少有人去。正因为这我喜欢在那里消磨时间。不过也可能刚好相反,因为我喜欢去所以才渐渐没有人来。不管怎样,我喜欢这里。北塔很高,我可以站在上面俯视墙外我不能触摸的绿色。我可以看见乡间的小路,天空尽头的云朵,阳光撒下一片灿烂。

但我更喜欢在傍晚来到北塔。裹紧了黑袍靠着石柱坐下。夕阳已不见。晴朗的天空呈现一种静谧的紫罗兰色。然后是淡蓝。然后是湖蓝,直到有如一片深渊。

那时,月亮也会升起来。红色的月亮。当它升到天顶是,却变成近乎银白。星光暗淡,只有月散发着柔和的光。清冷的,高贵的,矜持的,幽雅的光,静静流动在我的身躯。

远比人类高贵的月。

有时我就这么坐着看着它,不用担心它跑开。就这么坐着什么也不做,享受那种从未有过的安详与宁静。我开始对着月说话,我把我的故事告诉它,我的年轻的母亲,威严的父亲,我被上天诅咒的命运,我的功课,我的房间,我的冒险。它会听下去,一直听下去——不会厌倦我,不会背弃我,带者银色的光晕和清冷的表情,直到黎明。

我慢慢习惯于白天睡觉而在夜晚爬上高高的塔楼。修道院里没人注意我几点起床——也许院长除外,他偶尔回训斥我几句。只是那时他的眼里只有新来的主教。

墙里的日子像静止的水,处理那一抹银色的涟漪。

夜晚变得箱约会一样。我会在整个傍晚躁动不安,想着月的样子,想今天我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一生中第一次,我想抓住写什么,决不放手。

在这个高墙围城的世界,一切都是黑色的,只有银色的月光让我感到这世界上我并非独自一人。

命运,如果真有命运的话,那也是不能违抗的命中注定。

十七年前,我父亲把我送进了修道院。并且禁止一切女性与我接近,包括我的母亲。

如果他是想断绝我对人类的爱情,他作到了。

我不,我不爱任何人,我不爱人类。

我只爱,在一切归于平静时,天空洒下的清冷月光。

我爱上了月亮。

有时我回在黄昏中穿过邪道员长长的走廊。那些面容苍白的黑衣修士依然和我擦肩而过。我回突然感到一阵快乐的颤栗,因为一个最甜美隐晦的秘密。不与任何人分享,只属于我的秘密。

我知道诗人喜欢用女性来形容月亮。这是罪恶的。如我所说我并非没见过女人。把那些愚蠢又丑陋的生物和我的月亮相提并论简直是一种对美的亵渎。

月亮,最高贵的神诋,最冷酷的情人。

一种失落感渐渐包围了我的心。我只能站在北塔源源地望着它,默默地爱慕它。我无法碰触我的恋人。不能听它说话,不止到它是否也看见我,是否用和我一样热切的目光看着我。是否回在梦中六下我的位置,是否回在清晨入睡前和我倒一声早安。

我的恋人,不要永远用那种冷漠的表情对待我。即使你如此高贵幽雅,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月,如果你怜悯我,就请告诉我你也一样爱着我。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一定在呼唤我,用我所不懂的方式。

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不要知识远远地看着默默的等待。

我寻找着。

找到了。

有一种血液,带着你永恒的可因。那时你和一个种族流传千年的契约。

那是我幸福的所在。

同样一个夜里,满月的光辉照耀着大地。我偷来看门人的要是,穿国那扇多少个夜晚通向幽会的木门。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从未想过从这里逃出去。也许,修道院高高的围墙只在爱情面前行同虚设。

在森林里,我遗言认出了它,那双和普通的浪一样的绿色眸子里,有着和我一样对月的爱恋。

牙齿扣上了手臂,并不深,但血依然六了出来。我看见我的血滴在那头狼灰白的毛衣上,我向它微笑。

一种从未有过的热情,从我心中升起,潮水般排击着我的心脏。那是被拥有的感觉,那时被爱的感觉,而我已用血液将它记忆,致死才会消亡。

召唤在耳边响起,我抬头妄想音色的月亮,感觉爱情想我走来。

几天后,修士在临终发现了混水不醒的我,将我带了回去。我没有被吃掉,这对我来说,不仅是幸运,更始一种幸福。

谁也不知道,我成了狼人。

出乎意料的是,修士们并没有询问我为何失踪,以及为何丢失了我所有的衣物,他们只是高兴找到了我,特别是在我活着的时候。

这一切很快有了答案。一个憔悴的老人突然冲进我在修道院的小屋抱住我痛哭不止。我费了好大劲才明白这个把眼泪和鼻涕粘在我衣服上的人就是我那有着花岗岩般面容的父亲。他几乎嘶哑着嗓子告诉我,我弟弟前几天坠马死掉了,我的继母悲伤过度也一命呜呼。那妇人死前突然良心发现说出了我出生的秘密。原来当年哪个占卜师是我继母雇佣的。所谓的不幸命运只不过是她成为伯爵夫人宏伟计划中的第一步。

“奥斯卡,我的孩子,原谅我。”

我看者对面哪个称我为孩子的男子。

我说,这些都不重要了,爸爸。

当天,我被那个曾经出现在我记忆尽头的马车接回父亲的城堡。我走下马车,阳光绚烂的有些刺眼。我不禁用手揉我的眼睛。

老伯爵,我的父亲,开心地像那到糖果的小孩子。

“你会喜欢这的,奥斯卡。”他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了修道院的腐败空气,或者因为我本身体质的变化,到城堡的第二天我就病倒了。父亲很着急。毕竟他已经失去 过一个儿子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几天,后来热度终于退了,几天后我可以下床行走。

我在城堡里慢慢走着,我发现这和我在修道院走廊行走并无区别。高墙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颜色。

有时我回在整个下午看走廊的油画。我的祖先从画框里静静地看着我,表情酷似黑衣服的修士。

我也看到了我母亲的画像。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和记忆中那些偷偷溜金修道院的乡下女子不同。我看着她深棕色的头发和天蓝色的眼睛——我所继承的头发和眼睛,有那么一瞬我想,如果没有哪个荒谬的谎言,我是不是不会离开这,她是不是也不会死,我们是不是可以像最平凡的模子那样过平静的生活,她是不是可以教我去爱人类。

然而,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走到卧室外的阳台。向上望去,头晌是深渊般晴朗的天空和我的情人永不老去的俊美容颜。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作为伯爵唯医德继承人留在他身边,彼此都渐渐习惯。一切都平常不过,除了每月总有几天,我会告诉我父亲,我回修道院看看。

没人注意到,那些日子,都是满月。

我父亲对哪个谎言一直耿耿于怀。为了在次证明它的错误,他决定给我找一个妻子。一周之后,拉尔侯爵和他的千金出现在我父亲的承包。这位年轻的小姐有着轻盈的体态和一头金发。她穿着白色的绣花长裙向我微笑。一瞬间我想起修道院花园中那些丑陋的肢体。

当天晚上,我父亲把我叫到书房。

“她是拉尔侯爵的女儿,独生女,叫菲比。”

“她将成为你的妻子。”

“菲比。”我轻轻重复着,窗外,下弦月正悄悄升起。

“是的,父亲,她将成为我的妻子。”

婚礼如同两家的地位一样盛大的恰如其分。我的新娘身披白色的嫁衣显得格外妩媚动人。黄昏的时候,晚宴还没开始,我离开宾客站在阳台,稍稍透口气。

“累了吧。”

我回头,我的新娘站在我身后,娇艳无比。

“菲比,”我叫着,“是月亮女神的意思,对吗?”

她微微笑了一下,“是的。月亮是迷人的。你觉得我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我看着她,也笑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这日子是我特意挑的。

我把脸转向天空,看着夕阳最后一点余烬即将熄灭。呼唤响起,我知道那是我的挚爱。

我深吸一口气,回身看者我的新娘,然后,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看向金碧辉煌的大厅。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6篇

这是身居草堂的孔明先生,睡到很晚了才起床,看上去很像一个怠惰懒散的闲人。从他那不同寻常的口气来看,又绝非等闲之辈――一个俊杰之士就这样出场了,一出场就带着不同寻常的气场。而张怡微的小说《试验》中的主人公侯心萍,只是大上海一个普通的老年人,连晨间做梦都是很平常的催促父亲早起上班这样的小事。醒来后,听到的依然是惯常的嘈杂喧闹的市声,或者说,这市声也是她生活的背景。就连动一下,也是一个老年人常见的病如影随形。她的梦里梦外,尽是些细杂琐碎的事。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就这样出场,开始了她一天的生活,小说的基调也由此奠定。小说叙述的基本内容,不外乎是指涉广大的普通民众平凡而简单的生活。

《试验》用了五分之二的笔墨来讲述心萍的身世,父亲,童年,继母,戒指,等等。铺垫了很多,但重点还是在说给继母“养老送终”这一件事。就是继母这样一个“促狭”的人,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不爱她的继女,却终归还是有人给她养老送终。心萍自己也是不用担心的,她还有儿子――中国人就这讲究,养儿为防老。她担心的是儿子循齐,他五十岁了,没有成家,没有儿女,将来他能依靠谁?

心萍始终没有主动说出这件事情,然而从小说的题目和刻意安排的饭局来看,一个对生活别无指望和希冀的老年人,显然有着这样一种深深的隐忧。当嗣聪提出要让侄儿循齐将来也为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时,心萍觉得他们夫妇简直就是有备而来,这一天打的几桌麻将不过是铺垫,甚至几十年大家坐在一起打麻将都是为着这一件事。尤其是当嗣聪劝侄子循齐要找一个女朋友,好歹要成个家这件事,让心萍觉得甚是难堪,“彻底地感觉膝盖、背脊一阵椎刺的冷洌”。从表面上看,是儿子多年来不愿意让别人提及自己的婚事,不然就不肯回家吃饭。对于一个当妈的来说,似乎老了没有什么指望,就是希望儿子能回家来。而事实上,她内心最大的隐忧在于,不成家没有子嗣的循齐将来靠谁来养老。这才是她不愿意说出的更大的伤和最大的痛。也正因如此,心萍才把别人好心的劝慰当成是揭伤疤,让她难以忍受。这一点,从她和雪雁交往越来越亲密的情形中也可以得到印证。她指望将来雪雁能待循齐像亲弟弟一样,在他年老的时候,能照顾拉扯他,让他有个依靠,甚至说白了能有人为他养老送终。“在雪雁认了她做过房姆妈,星星叫了她声外婆之后,循齐就是雪雁的弟弟了。心萍牵记的是这件事情。从新妮过世那一年,她给星星的红包也越包越重。”对于循齐这样的独生子女来说,纵然新妮只是堂妹,但除了她,在平辈之中就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人,更没有后辈。因此,心萍只能把心思和钱财花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却和她家有着亲密关系的外人,也就是星星身上。就连嗣林起初都不以为意,到老了才发现,“心萍那么依赖雪雁,倒也希望她们感情越来越好,多少是个依靠”。嗣林八十多岁了,已到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的年岁,他希望心萍将来能依靠着雪雁,心萍又指望儿子循齐将来能依靠着雪雁。他们都是为了能老有所依而刻意地要好,用心地相处,因此和雪雁家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当雪雁说“只要我在,就会帮循齐的,侬放心”,而“心萍和嗣林要的就是这句话了。”

心萍给继母养老送终,嗣聪夫妇女儿早逝,无人养老,最后要靠侄子循齐,没有子女的循齐则要为四个老人养老送终。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没有子嗣的循齐最后怎么办?

这是心萍说不得、碰不得的心事,也是当前社会的现实问题。

如今的社会,独生子女越来越多,有的独生子女现在也已经进入了人生的暮年。一对夫妇只要一个孩子,这或许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可是问题在于,这样的家庭有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比如像心萍和嗣林的儿子不娶,嗣聪和贞依的女儿早逝,又比如雪雁和前夫离婚后,他们也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又要外出求学,等等。诸如此类的家庭问题应该如何应对?这些人将来养老送终的问题如何解决?除了进养老院,是不是还有更人性化、更具温情的模式?

可喜的是张怡微的《试验》关注这样的社会现实,毫不避讳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还给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答案或可供参考的模式。

在小说中,三个家庭三代人,亲的远的,有血缘关系和没血缘关系的,最后聚到了一起,组成了有老中青的家族。小说的名字叫《试验》,作者似乎在存心试验这样一种特殊的家族模式,相互之间依靠的不再是单一的血缘关系,而是相互的牵绊,相互的关爱,相互的付出。相互之间的真情和爱,成了这种新的特殊家族的黏合剂。这可能是现在以及未来很多家庭将要走的模式。

心萍有意要进行这样一个家族的试验,早早安排了这个用意增进感情的饭局。于是我们看到,多年来回到家里往往沉默寡言的循齐,因为星星的到来而有所变化。作为一个热情率性的新时代青年,她毫无顾忌的言谈,让循齐一反往常地变得开心起来。另外,“不仅心萍,其实嗣林也有点感动。他甚至有些泪眼模糊,强忍着一股鼻酸。嗣林忽然觉得,心萍这个家族试验,也不是不可行。”就连一向都有些自私自利、有些做作的贞依,虽然有些不自然,“暂时也没有想好怎样处理自己一家和星星一家的关系,但她也看出苗头,这个女孩子恐怕以后会成为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一脉温情之力。”由此可见,小说中的“试验”不乏意义――起码它能暂时抚慰在世者的忧伤和忧虑。

《试验》的艺术特色也值得注意。对于一个七十岁的人来说,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生活再平淡,也还是有一些故事的。小说中的主人公心萍便是如此。她年轻的姆妈早逝,爸爸娶了后妈,后妈又是如何待她,生了儿子,又是如何早夭,最后父亲又得了痨病,她靠人资助上学,最后在无奈中嫁了人,又受婆婆的闲气。她和弟媳不睦几十年,继母和自己儿子女朋友父亲的插曲,儿子不娶,侄女又早逝。这些事件,都不算惊天动地,但也够足够曲折。小说在叙述中却有意淡化了这些故事的情节,正是因为这样的处理,才显示着作者的高明之处――她目的明确,根本不是为了着意要讲述故事,道出一个人的人生传奇供人们津津乐道拿来消遣的同时博得一点同情,而是特意地为着要阐释一种社会现象而来写这样一个小说。

说到底,伟大和磅礴不是生活的底色,平淡真实才是生活本身。对于小说而言,要真正能够写得出生活的平淡和真实,却又是最难的。小说《试验》刻意淡化故事的情节,从一些简常的事情入手。小说的开头便从心萍做梦开始,到晨起后因为这一天安排的一顿饭开始了她一生的回忆,所写的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这种写法如话家常,散淡随意,却韵味悠长,耐人寻味。皆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的生活里,蕴藏着一些朴素的人生道理,容易让人产生共鸣,也使小说显得厚实,有生活的底蕴。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7篇

“好啊,那么……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

“这个已经听过了啊……”

“呵呵……我的这个故事是你们绝对没有听过的。过来吧,孩子们,让我慢慢讲给你们听,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的开头正如每个人所知,美丽的公主,檀木板乌黑的头发,白雪做的肌肤,血样鲜艳的红唇,引发了继母的妒火。可惜人们只看到了白雪的遭遇,却忽略了那个更加不幸的女人。

“魔镜啊魔镜……了什么?我怎么会去让那个猎人杀死白雪啊!哦……那个可怜的女孩……我到底做了什么……”

宫殿最高的房间里,年轻美貌的王后扑倒在宽敞华丽,缀满蕾丝花边的大床上,将头埋进上好的丝绸被单里,一边颤抖一边啜泣。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看见上面沾满鲜艳的液体,红色的血液一直流到地上去,慢慢的淹没了她。她尖叫一声,倒回那张大床去。

这时,从挂在墙上的一面古香古色的镜子里传来一个魔魅的女声,声线略微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吾主啊……您难道忘记了以前的屈辱了吗?忘记了那些曾经嘲笑与羞辱您的蝼蚁了吗?”

“不……我怎么会忘记……可是……可是……可是我从来也不想对白雪动手啊……那么可爱又漂亮的孩子……”

“吾主,只是一个白雪就让您受不了吗?您要想站在顶端,您脚下就要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这个道理,难道您不明白吗?请您看着我……”

年轻王后顺从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那面镜子。她本来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绿色的光芒……

“以汝之灵魂献于吾,吾将实现汝之夙愿……”

“实现……我的夙愿……”

“是的……汝之夙愿……”

我们可怜的年轻的王后,从此变了一个人。她做事手段毒辣,毫不留情。魔镜控制了她,她成了一个无辜的傀儡。

“魔镜啊……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着魔的王后长久地坐在镜子前面,手指滑过镜子上精致的花纹,神情暧昧专注,仿佛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脸庞。

“王后啊,您在这儿是最美,可是山那边的白雪公主,比你还要美丽一千倍。”

魔镜唤起人心最原始的欲望,对于美的渴求,在魔镜中变成罪孽。这罪孽,将带你去往深渊。

柔软的丝带,用五彩的金线织成,阳光下闪烁着钻石的光芒。丝带慢慢勒上你漂亮的脖颈,让你去到那没有空气的地方;纯金打造的梳子,每一根梳齿都由最有名的匠人打磨。把金梳子轻轻插入你浓密的头发,让你梳妆的时候离开人世,毫无痛苦;罕见的毒苹果,半红半白,红的像是你娇艳的唇瓣,白的像是你冰雪铸的皮肤。只要抿上一小口,就让那香甜的气息陪伴你飞到云端之上。

最美的女人,现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失去了呼吸。谁也不能唤醒她。矮人们把她装进水晶的棺材,像标本一般的陈列。

“魔镜!你控制我!你竟然控制我!!”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扫掉地板上,瓷器碎裂的声音,真是动听。王后举起金色的烛台,对着魔镜,尖声叫道:“你这个恶魔!我要毁了你!”

“哈哈哈哈!毁了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我亲爱的殿下。”

王后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镜子里浮现的那张苍老的面孔,是她吗?岁月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刻痕,皮肤早已不见当年的光泽,它们松松软软的堆在那里。像一滩烂肉;眼睛变得浑浊,印出死神巨大的镰刀;牙齿松动,随时会脱落,留下一个黑黑的洞,仿佛在嘲笑她的衰老。这样可怖的面容,是她吗?怎么可以是她?!

“不要啊啊啊!!!”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再也拿不出刚才的勇气,她瘫在地上,似乎用完了全部的力气。“我不要变成老太婆!我要青春永驻!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抵御时间的魔法吧。求求你……”

“当然,吾之主人啊……一切如您所愿。”

美貌又回来了,哦,甚至更加的美丽。就像是白雪的美貌,移植到她的身上。

“哈哈……哈哈……我杀了白雪公主了!我杀了她了!从此以后,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就是我了?!哈哈哈哈!我将永远保持年轻的面容,我的美貌,将写进历史,被人们永远传说。哈哈哈哈……”

年轻美丽的王后疯狂的大笑着,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翠绿的颜色。谁也没有注意,有苦涩的泪水,一滴滴落入厚厚的地毯中,烧出灼热的伤痕。

王后疯了,她整日坐在镜子前,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一遍遍欣赏自己美丽的容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直到一封请柬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是白雪的婚礼请柬。英俊王子无意中救活了棺材里的白雪。结局皆大欢喜,王子与公主,注定会在一起,那么所谓的恶人,也会受到她应得的惩罚。彻底被魔镜控制的王后惊慌失措,她又一次向魔镜寻求庇护,这次魔镜却沉默了。它需要一个更加新鲜的灵魂,这个女人的灵魂,已经枯竭了。于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她被迫穿上烧的火红的铁鞋,在白雪的婚礼上跳舞,直到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去了。

白雪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用镶金的扇子遮去了盈盈的笑意。乌黑的眼睛,深邃的像是通往地狱的洞穴。魔镜被搬到白雪的房内,又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坐在镜子前面,对魔镜问道:“魔镜啊魔镜,谁,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孩子们,该去睡了哦!”

“诺姐姐,这故事一点也不好听!那个魔镜太坏了!故事太残酷了,根本就不是童话嘛……”

“孩子们,你们要记住:童话,很多时候并不是给小孩子们看的。去睡吧,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伊诺笑的神秘极了。

年轻的继母范文第8篇

如果说孩子是爱情是果实,那我只能算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坏果子.

爸爸是个暴力倾向者,喜欢用拳头说话,妈妈又是个暴力者喜欢用棍子发泻.只是他们的对象不一样,爸爸的拳头指向了妈妈,妈妈的棍子狠狠砸在了我身上.

早婚注定了不会美好的,在爸爸的暴力下,妈妈无奈的选择了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跳进了那深冷冷的河里,留下了我一个人哭泣.在和妈妈遗体告别的附在她耳边说;"妈妈我不恨你,妈妈... ”我哭的很悲伤很悲伤,邻居们纷纷说着;这孩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挖.那年我才5岁.

时间就这样过了2年,我该背去书包和同龄人一起去上课了,可是我感觉我和同龄人不一样.学费是奶奶出的,无情的爸爸那时候根本不去管我的死活.

从小我就特别自卑,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被人们嘲笑或者可怜.我无时不在渴望着我能够过上和同龄人一样的生活,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没了父亲的关爱,奶奶又要忙着去打工,7岁我就要学会自己做饭,那个和我一样高的灶台我够不着,每次都是搬了把椅子垫上才稍微高出一个头.我心里想;我要长高,我要不搬椅子就能够的着灶台.可是,那时候对我来说一个月也未必吃的到一块肉.几乎明天都是咸菜.有时候真的咽不下去了就干脆不吃.又背起书包晃晃悠悠赶去几千米远的学校.有时候走在路上就快要晕倒了,眼泪每次都不争气的在眼里打转我硬是忍住了.咬紧牙继续走,直到家里,一切依然还是那么空洞.我怀疑这是不是我的家?可是事实上这的确是我的家.

童年就这样过来了,残忍的后妈和那比继父还狠的亲生爸爸不断的伤害我,伤害我的自尊,和那幼小的心灵.那时候我把一切希望放在了死去的妈妈身上,我要为妈妈争气.因为有这样一个信念,我的成绩总是班上前几名.只是这样的家庭使我的性格变的自闭,我没几个朋友.也许是我害怕和他们交朋友吧.那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好好读书.

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艰苦,我很快就要上初中了.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爸爸和继母把我赶出了家门.原因是我用了家里的电和水却不交钱,最后我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

十几年的辛酸就那么一刹那随着眼泪流了出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坚强下去了.我已经彻底崩溃了.

我问自己那是我的家吗,我的亲爸爸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

奶奶依然要去打工,奶奶发过誓要全力培养我上大学.可是奶奶只是一个普通的不再普通的老人,辛苦的打工.我好心疼啊.好几次我都想告诉她我不读了,我去养你我长大了.事实上,这样的生活早就把我的身体搞垮了,瘦的象棵草一样,风一吹,就站不住了.

初中3年就是在外面过的,我一个人独立的生活,坚强的咬紧牙,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来.

奶奶一直在我背后支持着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有所成就,那样她就满足了.

难过的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堪,我只是父母早婚的失败品,我彻底的被他们抛弃了.被伤害了.这十七年过来,我的痛苦是谁也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