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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邢台小里遗址出土动物遗存的鉴定与初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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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对河北邢台小里遗址仰韶时代后冈一期文化时期出土的动物遗存的种属鉴定、不同种类动物的数量比例进行了介绍,并对遗址的家养动物驯化情况进行了探讨,发现遗址存在家猪与狗两类家养动物,遗址仰韶时代先民的获取肉食资源方式为以饲养动物为主、渔猎经济为辅的“开发型”模式。

关键词:小里遗址; 后冈一期文化; 动物遗存; 获取肉食资源方式

Abstract:This article presents the information about animal species representation ,relative abundance of different animal species and the domestication of animals during Hougang I Culture in Yangshao Culture Era at Xiaoli Site, Xingtai, Hebei. The research result reveals that pigs and dogs from Xiaoli were domestic animals predominant in the animals assemblage, which suggests that people at Xiali Site during Hougang I Culture obtain meat resources mainly from domestic animals.

Key words: Xiaoli Site, Hougang I Culture, Faunal remains, Pattern of meat resources exploitation

河北省邢台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于2010年对邢台市小里遗址的发掘,发现了一批重要的遗迹和遗物,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田野工作之初,发掘者已经充分认识到遗址中出土动物骨骼遗存的重要学术价值,发掘时对这批资料尽量全部收集,但没有进行筛选。这批动物遗存共有2918件,总体情况保存较好,但是其中一些动物骨骼因为过于破碎而缺乏明显的特征,无法鉴定它们的种属、甚至部位,其中只能归入大、中、小型或不明体型的哺乳动物骨骼共计1098块,只能归于鱼类的488件,只能归于贝类的有13件,共占全部动物遗存总数的54.79%件。该遗址出土考古遗存属于仰韶文化体系中的后冈一期文化,通过对这批资料的综合研究,我们可以揭示小里遗址先民获取动物肉食资源的方式及肉食结构,同时也可以揭示当时人类对动物的利用方式等,这些信息均有助于复原小里遗址古代居民的生活全貌。

一、 动物种属

无脊椎动物 Invertebrate

瓣鳃纲 Lamellibranchia

真瓣鳃目 Eulamellibranchia

蚌科 Unionidae

圆顶珠蚌 Unio douglasiae (Gray)

巨首楔蚌 Cuneopsis capitata (Heude)

三角帆蚌 Hyriopsis cumingii (Lea)

剑状矛蚌 Lanceolaria gladiola (Heude)

多瘤丽蚌 Lamprotula polysticta (Heude)

洞穴丽蚌 Lamprotula caveata (Heude)

失衡丽蚌 Lamprotula tortuosa (Lea)

拟丽蚌 Lamprotula.(Parunio) souria

(Heude)

白河丽蚌 Lamprotula.(Parunio)

Paihoensis King

脊椎动物Vertebrate

鱼纲 Pisces

硬骨鱼纲 Osteichthyes

鲤形目 Cypriniformes

鲤科 Cyprinidae

鲤 Cyprinus carpio Linnaeus

鲢 Hypophthalmichthys molitrix luvier

et Valenciennes

爬行纲 Reptilia

龟鳖目 Testudinata

鳖科 Trionychidae

鼋属 Pelochelys

鸟纲 Aves

哺乳纲 Mammalia

啮齿目 Rodentia

仓鼠科 Cricetidae

鼢鼠属 Myospalax

鼠科 Muridae

兔形目 Lagomorpha

兔科 Leporidae

兔 Lepus sp.

食肉目 Carnivora

犬科 Canidae

狗 Canis familiaris Linnaeus.

貉 Nyctereutes procyonoides (Gray)

狐 Vulpes vulgaris Linne

熊科 Ursidae

栎熊属 Ursus

鼬科 Mustelidae

偶蹄目 Artiodactyla

猪科 Suidae

野猪 Sus scrofa Linnaeus.

家猪 Sus scrofa domesticus Linnaeus

鹿科 Cervidae

獐 Hydropotes inermis Swinhoe

狍 Capreolus capreolus Linnaeus

梅花鹿 Cervus nippon Temminck

麋鹿 Elaphurus davidianus Milne-

Edwards

牛科 Bovidae

圣水牛 Bubalus mephistopheles

Hopwood

小里遗址出土的动物种类包括如下:家猪、野猪、狗、麋鹿、梅花鹿、小型鹿科(至少包括两种鹿,分别是狍子、獐)、貉、狐、圣水牛、鸟、兔、熊、鼢鼠、鼠、不明小型食肉动物、小型鼬科动物、鼋、鲢鱼、鲤鱼、圆顶珠蚌、巨青楔蚌、三角帆蚌、剑状矛蚌、多瘤丽蚌、洞穴丽蚌、失衡丽蚌、拟衡丽蚌、拟丽蚌、白河丽蚌。

二、 遗址出土动物遗骸概况

考古发掘者将小里遗址分为二期,均属于后冈一期文化。从小里遗址出土的动物数量看,主要以脊椎动物为主。在脊椎动物中以哺乳动物为绝大多数。若再考虑到肉量比例,当时人获取的肉食资源明显以哺乳动物为主。

依据测量结果及比较研究,猪和狗属于家养动物,其他都是野生动物。小里遗址的哺乳动物以家畜为主。从它们各自的数量看,小里遗址一到二期的家养动物都以家猪为主,狗的数量则较为固定,但所占数量始终不到8%。

1. 可鉴定标本数

(1) 全部动物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哺乳动物标本为1976件,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72.86%;贝类标本为225件,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8.29%;鱼类标本为494件,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18.20%;爬行动物标本为4件,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0.15%;鸟类标本为16件,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0.59%。

小里遗址二期出土的哺乳动物标本为178件,占二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86.41%;贝类标本为26件,占二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12.62%;爬行动物标本为1件,占二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0.49%。

(2) 无脊椎动物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贝类211件,其中白河丽蚌标本为4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1.9%;多瘤丽蚌标本为1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0.47%;洞穴丽蚌标本为2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0.95%;拟丽蚌标本为2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0.95%;。失衡丽蚌标本为2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0.95%;不明丽蚌标本为11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5.21%;三角帆蚌标本为101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47.87%;剑状矛蚌标本为78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36.97%;圆顶珠蚌标本为10件,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4.74%。

小里遗址二期出土贝类26件,三角帆蚌标本为10件,占二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38.46%;剑状矛蚌标本为10件,占二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38.46%;失衡丽蚌标本为2件,占二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7.69%;圆顶珠蚌标本为4件,占二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15.38%。

(3) 鱼纲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鱼骨可鉴定种属的仅有鲤鱼咽齿2件、鲢鱼咽齿1件,除咽齿外其他骨骼鉴定种属较困难,不能鉴定种属的鱼骨有491件。

(4) 爬行纲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鼋骨骼4件,二期出土鼋1件。

(5) 鸟纲

小里遗址出土鸟骨骼16件,由于时间有限,尚未来得及对比有关现生鸟骨标本,未对鸟类种属进行详细鉴定。

(6) 哺乳动物纲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可鉴定种属哺乳动物总数为937件,其中猪的可鉴定标本数为428,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45.68%;狗的可鉴定标本数为69,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7.36% ;麋鹿的可鉴定标本数为37,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3.95%;梅花鹿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27,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13.55%;小鹿(包括狍子和獐)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26,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13.45%;水牛的可鉴定标本数为23,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2.45%;貉的可鉴定标本数为,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11%;狐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11%;小型鼬科动物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11%;不明种属的小型食肉动物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11%;熊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11%;兔的可鉴定标本数为5,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53%;小型啮齿动物(包括鼢鼠和不明种类的鼠科动物)可鉴定标本数为可鉴定标本数为110,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10%。

小里遗址二期出土的可鉴定种属哺乳动物总数为122件,其中猪的可鉴定标本数为60,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49.18%;狗的可鉴定标本数为4,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3.28% ;麋鹿的可鉴定标本数为39,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7.38%;梅花鹿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6,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13.11%;小鹿(包括狍子和獐)的可鉴定标本数为20,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16.39%;水牛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2,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9.84%;小型鼬科动物的可鉴定标本数为1,占二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0.82%。

2. 最小个体数

(1) 全部动物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哺乳动物最小个体数为67,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44.97%;贝类最小个体数为70,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46.98%;鱼类最小个体数为8,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5.37%;爬行动物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0.67%;鸟类最小个体数为3,占一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2.01%。

小里遗址二期出土的哺乳动物最小个体数为23,占二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63.89%;贝类最小个体数为12,占二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33.33%;爬行动物最小个体数为1,占二期出土全部动物总数的2.78%。

(2) 无脊椎动物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贝类的最小个体数总数为70,其中白河丽蚌最小个体数为3,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4.29%;多瘤丽蚌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1.43%;洞穴丽蚌最小个体数为2,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2.86%;拟丽蚌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1.43%;不明丽蚌最小个体数为6,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8.57%;三角帆蚌最小个体数为4,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5.71%;剑状矛蚌最小个体数为47,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67.14%;圆顶珠蚌标本为5,占一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7.14%。

小里遗址二期出土可鉴定种属的贝类最小个体数为12,三角帆蚌最小个体数为1,占二期出土可鉴定种属贝类总数的8.33%;剑状矛蚌最小个体数为6,占二期出土可鉴定种属贝类总数的50%;失衡丽蚌最小个体数为1,占二期出土可鉴定种属贝类总数的8.33%;圆顶珠蚌最小个体数为4,占二期出土可鉴定贝类总数的33.33%。

(3) 鱼纲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鱼骨可鉴定种属的仅有鲤鱼和鲢鱼,其中鲤鱼最小个体数为2、鲢鱼最小个体数为1,其他不明种属鱼类最小个体数为5。

(4) 爬行纲

小里遗址土爬行动物中只发现了鼋,一期出鼋最小个体数为1,二期出土鼋1最小个体数为1。

(5) 鸟纲

小里遗址出土鸟骨骼16件,由于时间有限,尚未来得及对比有关现生鸟骨标本和咨询相关鸟类研究专家,未对鸟类种属进行详细鉴定。

(6) 哺乳动物纲

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可鉴定种属哺乳动物最小个体数总数为69,其中猪的最小个体数为40,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57.97%;狗的最小个体数为4,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5.8%;麋鹿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1.45%;梅花鹿的最小个体数为6,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8.7%;小鹿(包括狍子和獐)的最小个体数为8,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11.59%;圣水牛的最小个体数为2,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2.9%;貉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1.45%;狐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1.45%;小型鼬科动物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1.45%;不明种属的小型食肉动物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的1.45%;熊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的1.45%;兔的最小个体数数为1,占一期哺乳动物总数的1.45%;;小型啮齿动物(包括鼢鼠和不明种类的鼠科动物)最小个体数为2,占一期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总数的2.9%。

小里遗址二期出土的可鉴定种属哺乳动物最小个体数总数为23件,其中猪的最小个体数为9,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39.13%;狗的最小个体数为2,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8.70% ;麋鹿的最小个体数为2,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8.70%;梅花鹿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4.35%;小鹿(包括狍子和獐)的最小个体数为7,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30.43%;水牛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4.35%;小型鼬科动物的最小个体数为1,占二期哺乳动物总数的4.35%。

三、 遗址动物群研究的几个问题

(一) 家畜的研究

1. 小里遗址的猪

(1) 家猪与野猪的区分

罗运兵的研究表明,从距今近9000年前的贾湖遗址一直到战国时期的中行遗址,家猪M3长度平均值不断减小的趋势非常明显,而这种趋势可以理解为家猪饲养业的不断发展,家猪的形体逐渐缩小直至稳定;至于现生的野猪牙齿与全新世早中期的野猪相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其牙齿尺寸的变化明显是驯化的结果,而现生野猪M3长度平均值一般在41毫米左右。他根据国内外的野猪的第3臼齿的测量数据提出,把M3平均值当作区分家猪与野猪两个群体的标准是可行的,并且基本上可以认为M3平均值小于39毫米的猪群中已出现了家猪①。但同时,他还强调,这并不否定大于这个值的猪群中也有可能存在家猪;而且不排除南方地区野猪种群的平均值可能更小一些。另外,雄性与雌性在第3臼齿尺寸上存在较明显区别,所以猪群内部性别比对我们的判断也有一定影响。所以他提出的标准是针对群体而言的,具体到某一个标本、或少量的几个标本,完全凭这个数值来区分家养还是野生是有很大风险的,要给出一个绝对数值来划分家养与野生个体比较困难。

小里出土的猪下颌骨第3臼齿长度在39毫米以上的有6个标本, 39毫米以下的个体有16个个体(图一)。从测量数据来看,下颌M3长度在39毫米以上的个体其中很可能是野猪个体的可能性较大,下颌M3长度在39毫米以下的个体很可能是家猪,但是我们也同样无法对具体的标本是野猪还是家猪个体进行绝对断定,下颌第3臼齿小于39毫米的个体存在野猪的可能性也存在。但无论如何,这些个体中大多数应该为家猪,存在少量的野猪。

(2) 猪的死亡年龄及相关问题分析

家猪骨骼的年龄判断一般根据骨骼的关节或骨骺的愈合状况以及牙齿的萌出替换次序与磨蚀状况以及进行研究。我们整理的小里遗址出土了大量带牙齿的上下颌骨,也有大量的游离齿,这二者我们都做了记录,但我们对动物的死亡年龄的判定主要根据这些颌骨的牙齿所提供的信息。

我们对小里遗址的猪骨牙齿萌出次序对应的年龄主要参考的是I.A. Silver的标准②。关于猪的牙齿的磨蚀状况,我们根据国际通行的格兰特(Grant)所设计的牙齿磨蚀级别(the tooth wear stages,简称TWS)记录体系③对小里遗址出土的猪牙进行了详细记录。采纳上述牙齿萌出和磨蚀级别的记录方法后,我们可以据此可以推测家猪的年龄结构,国内外学者据此制订了各自的年龄判断标准④。虽然牙齿的萌出时间相对比较稳定,但不同时代不同地区的遗址家猪臼齿萌出和磨蚀的级别对应的年龄有一定的变化范围,因此,要具体遗址具体分析,考察所研究的遗址猪的相关牙齿萌出和磨蚀的组合频率及最大变化区间。具体操作的方法李志鹏曾有专文论及⑤,依此方法我们制定了对小里遗址家猪的年龄判别标准(表一)。在分析时我们主要根据标志某一年龄阶段的牙齿的萌出状况来确定与之在同一下颌骨齿列中其他的磨蚀级别所对应的阶段。

根据上文确定的判定猪死亡年龄的方法,我们对小里遗址出土的猪的死亡年龄分布进行梳理(表二)。我们在对猪分析时只对下颌骨做了分析。

从上述各期统计结果来看,小里遗址未成年就被宰杀猪占大多数, 其中1岁到2岁死亡的猪占绝大多数,2到3岁死亡约占1/3(图二),这大体符合以家猪为主的猪的死亡年龄结构。但是根据测量结果表明,小里遗址中有一定量的野猪,这可能使得群体猪的死亡年龄略为偏成年,因为家猪一般在2岁以后生长缓慢,再饲养肉食回馈率与饲养成本不相称,因此家猪死亡年龄多在2岁以前。但是古代养猪的情况较为复杂,这其中的具体细节还需要今后进一步撰文细致讨论。

2. 小里遗址的狗

中原地区作为家畜的狗,依据迄今为止的认识,最早出自河南舞阳贾湖遗址,距今9000年左右,主要依据是有11条狗被分别单独埋葬于墓地和居址。贾湖遗址以来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出土的狗颌骨、牙齿的测量尺寸数据已经得到了归纳⑥。

经鉴定,小里遗址一期出土的狗骨骼共计74件,包括:尺骨4件,掌骨7件,肱骨3件,股骨1件,寰椎1件,枢椎3件,其他椎骨5件,胫骨4件,距骨1件,盆骨1件,桡骨6件,上颌骨9件,下颌骨10件,头骨及头骨碎块6件,下颌角13件,游离齿4件,其他肢骨1件。最小个体数为4个。二期出土的狗骨骼共计4件,包括:肱骨2件,尺骨2件。最小个体数为2个。

一般认为狼的上齿列长(颊齿列长,C―M)介于95.0~107.2毫米⑦,而家犬的齿列小于狼的齿列。通过测量可知,遗址中出土狗的头骨的齿列长度均小于狼的齿列,均不到70毫米,故这些头骨应属于家犬。

另外,家犬下颌体的底缘呈弧形,而狼下颌体的底缘较平直。小里遗址出土的狗下颌骨下颌体底缘呈弧形,当属于家犬。

(二) 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

小里遗址出土的鱼类、爬行类、鸟类的骨骼遗存在全部遗存中所占的比例自始至终均非常小,而且变化不明显。贝类则始终占有一定比例。哺乳动物可鉴定标本数在各期出土全部动物中所占的比例始终占主导地位。哺乳动物的最小个体数在动物总数占所占比例虽然在遗址一期略次于贝类,但单个个体的贝类提供的肉量远无法和哺乳动物相比。可见,哺乳动物在小里遗址出土全部动物遗存中所占的比例从早到晚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小里遗址仰韶文化时期先民的肉食结构以饲养的家养哺乳动物和狩猎所获得的野生哺乳动物为主,辅以捞取贝类,捕捉爬行动物、鸟与鱼为肉食补充。

小里遗址出土的家养动物可以确认的有狗、猪,其中猪始终占哺乳动物的一半左右。其次为各种鹿,包括麋鹿、梅花鹿、狍子、獐,鹿类始终在遗址先民获取野生动物占绝对多数,野猪也占有一定的比例,偶尔捕猎狐、貉等小型食肉和如熊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可以看出小里遗址仰韶文化先民以家畜饲养作为获取肉食资源的主要方式,而以捕猎鹿类为主的野生动物为重要的肉食补充。

袁靖先生曾提出,中国新石器时代的居民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经历了由完全依赖于自然环境提供的动物资源(依赖型),到开始开发某些野生的动物资源,把它们作为家养动物(初级开发型),再到主要依靠这类开发的动物资源获取肉食(开发型)这一系列生存活动行为的变化⑧。小里遗址明显属于“开发型”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

河北地区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为南庄头遗址,年代为距今约1万年左右,袁靖先生等对遗址1987年发掘出土的动物遗存进行研究,发现该遗址出土动物以野生动物为主,约占哺乳动物总数的91%,已经出现家养的狗,狗约占哺乳动物总数的9%⑨,明显属于袁靖先生所说“初级开发型”的获取肉食资源方式。

磁山文化时期经过动物考古学研究的有磁山遗址,该遗址距今约8千年左右,野生动物数量占哺乳动物总数的半数以上,狗和猪都为家养动物,但在哺乳动物中都不占绝对优势⑩。磁山遗址磁山文化时期先民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虽然也属于袁靖先生所说的的“初级开发型”,但家养动物增加了猪。

可以看出,邢台小里遗址后冈文化一期时的先民已经在徐水南庄头遗存时期、磁山文化时期的家畜饲养经济基础上有重大的发展,家畜饲养业开始成为当时人们获取动物资源的主要方式。这与黄河中游地区新石器时代获取肉食资源方式的发展阶段是一致的,即到了距今约7000~5000年的新石器时代晚期,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主要以家畜饲养活动为主,渔猎活动为辅。说明在黄河中游地区的不同亚区或小的地理单元古代人类的动物经济(包括渔猎经济与畜牧经济)的发展具有较大的共性。

注释:

① 罗运兵:《中国古代猪类驯化、饲养与仪式性使用》,第27~29页,科学出版社,2012年。

② Silver, I. A, The ageing of domestic animals. In D. R. Brothwell and E. S.Higgs (Eds.), Science in archaeology: A survey of progress and research(2nd ed.). New York: Praeger Publishing, 1970.pp. 283-302.

③ Grant A, The use of tooth wear as a guide to the domestic animals. In Ageing and Sexing Animal Bones from Archaeological Sites, edited by Wilson B., Grigson C.& Payne S. Oxford: British Archaeological Reports British Series 109, 1982 .pp.91-108.

④ a.袁靖、杨梦菲:《水陆生动物遗存研究》,《桂林甑皮岩》,第301~302页,文物出版社,2003年。b.马萧林:《灵宝西坡遗址家猪的年龄结构及相关问题》,《华夏考古》2007年第1期。

⑤ 李志鹏:《殷墟孝民屯遗址出土家猪的死亡年龄与相关问题研究》,《江汉考古》2011年第4期。

⑥ 袁靖:《中国新石器时代家畜起源的问题》,《文物》2001年第5期。

⑦ 中国科学院中国动物志编辑委员会主编,高耀亭等编著:《中国动物志・兽纲・食肉目》,第49页,科学出版社,1987年。

⑧ 袁靖:《论中国新石器时代居民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考古学报》1999年第1期。

⑨ 袁靖、李君:《河北徐水南庄头遗址出土动物遗存研究报告》,《考古学报》2010年3期。

⑩ 周本雄:《河北武安磁山遗址的动物骨骸》,《考古学报》198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