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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东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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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农十三师全面放开棉花销售权;2005年,农十三师棉花收购全面撤销关卡;2006年,农十三师有6个团场不再上效利润;到2008年,农十三师所有团场均将不上交利润。

棉花统购统销、设卡、团场上交利润,从表象上看无疑是兵团农牧团场与市场经济对接的最后屏障,地处东天山地域的农十三师那些“超前”甚至是“冒险”的突围举措,其意义十分深远。

2006年7月28日,兵团经济工作现场观摩及经验交流大会的全体代表汇聚农二师博斯腾宾馆,经验交流的发言顺序基本上按各师的番号排除,农十三师的经验交流发言排至尾声。

农十三师政委吴慧泉走上发言席,代表们很快发现,他的发言并没有按照会议事先印制好的交流材料进行。他的发言以“少取、放权、撤卡、减肥”八个字为主题,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冲击波振荡着会场内每一个角落。

他的发言中有许多具有巨大冲击力的事实:2002年,该师全面放开棉花销售权;2005年,该师收购棉花全面撤销关卡;2006年,该师有6个团场不再上交利润,2年后,所有的团场均将不上交利润……

会后,一些植棉师的领导曾向农十三师的二位主要领导政委吴慧泉、师长徐志新质疑:你们真的将路卡撤了?也有一些师的领导感叹:农十三师的做法,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因为,上面的这三道关口,曾给兵团的植棉师、团带来太多的困惑,试图突围的也大有人在。

有专家指出,棉花统购统销、设卡、团场上交利润从表象上看无疑是兵团农牧团场与市场经济对接的最后屏障,地处东天山地域的农十三师那些“超前”甚至是“冒险”的突围举措,其意义十分深远。

兵团政委聂卫国在会议总结时十分感慨地说:“撤卡是迟早的事。市场经济已经搞了30年,我们还在设卡,说不过去。撤卡仅仅是表象,撤卡背后的意义是将职工的利益真正放到了首位。农十三师经验背后的东西还有许多,有6个团场不上交利润,这表明,该师的工业已经开始反哺农业。”

撤卡还利于民

每年秋天,每到棉花收购季节,通往兵团各植棉团场、连队的路口几乎都设有路卡,大批身穿迷彩服的民兵在执勤,成为世界上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线。这样的情景,各植棉师、团的领导和兵团职工再熟悉不过了。

尽管如此“围追堵截”,还是有职工偷越“封锁线”,把棉花销往地方上的加工收购点。

农十三师植棉团场的领导大都十分清楚这样一张“敌情图”:在他们周边,地方上各类规模的棉花加工收购点超过30家,均虎视眈眈地盯着该师收获期的2万多吨皮棉。

“我们周边就有四五家,东西南北方向几乎都有。有些连队的棉花地和地方农民的棉花地紧挨着,312国道和兰新铁路穿越农场,周边形势十分复杂。”红星一场政委李丽峰介绍说。

师宣传部部长李济源曾任红星一场副政委,回忆当年的“三秋”,他说那时自己简直就是个“武工队长”,尽领着人没白没黑地干些挖沟、设障、围堵的事。

“每年都要在农场4个主要路口设卡,投入20多人。”火箭农场场长沈自云对此记忆犹新。

“三连就设了4个卡,我曾经工作过的五连设卡超过10处。”秋天设卡曾经是火箭农场三连连长景明学的重要工作内容,守卡人还必须从连队以外雇请,本连人是守不住这道关卡的。

“就这样也守不住。年底兑现时间太长,职工有时候缺钱,连农资也倒卖。”景明学对此曾经十分苦恼。

意识到“守不住”的不仅是景明学一人。

“火箭农场周边四通八达,设卡只是掩耳盗铃。”沈自云意识到了这一点。

“硬堵是堵不住的,去堵不如去疏。”李丽峰也意识到了。

“关键是职工想把自己生产的棉花按市场价格销售出去,多一些收入。团场设卡不让职工自行销售棉花,目的是以低于市场价收购棉花,以此来增加团场积累。”吴慧泉发现,“利益”诉求是其中的症结。

兵团棉花进入市场的第一道“怪圈”就在路卡的周围。植棉团场棉花收购价格与兑现价格与市场价格脱轨,植棉职工没有得到他们应得的收益,向路卡外的“突围”和对路卡内的“围堵”长此以来成为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

然而,撤卡也并非一蹴而就,撤卡背后还有许多艰难的工作。

“这就如上台演戏,台上3分钟,台下3年功。”吴慧泉打了个比喻。农十三师党委在台下练功的那几年,其中的酸甜苦辣鲜为人知。

要撤卡,必须“先富职工,后富团场”,这一指导思想被确定后,该师党委做了几件事,一是坚决实行兵团党委确定的“顺算法”,保证职工在诚实劳动前提下的基本收入;二是把应收家庭农场款降下来,尽可能减少职工内部欠款挂账;三是收购价必须与市场价格接轨。

过去,团场做财务预算时,首先考虑的是五保金需要多少、团连管理费需要多少、团场办社会需要多少、基本建设需要多少、银行贷款需还本息多少、农机具更新维修需要多少,养地基金、育林基金、工会费、计生费等各是多少,累计后按土地等级摊到地里去,这样就造成了上缴地亩费用居高不下的现象。

这样一种“倒算法”,大部分团场领导都十分熟悉。而农十三师采取的“顺算法”则反其道而行之。

“农业总产值减去物化成本,只要有净产值,先给职工分配。也就是说只要有净产值,职工就不会出现亏损挂账。”农十三师党校将团场领导请来,开办“顺算法”培训班,吴慧泉亲自去讲课。“先富职工,再富团场,这就是‘顺算法’。”吴慧泉说。

2002年,该师规定,必须保证职工年收入不低于6000元,然后才考虑上缴团连管理费。这样做一开始确实给团场带来了不少经营上的困难,但效果却十分惊人。

以红星二场为例,2001年该场土地利费平均每亩501元,职工不愿包地,成群结队到师里上访。2002年,实行“顺算法”后,该场的土地承包利费下调到每亩318元,结果土地很快承包完毕。年底,棉花、葡萄等大宗农作物喜获丰收,职均承包收入达到1.25万元,较上年增收5000多元。

“‘顺算法’算出了职工的积极性和干劲,也算出了团场的效益。”吴慧泉对此感触极深。

“家庭农场应收账款”是兵团独有的财务科目,它实际上是团场职工历年来的亏损挂账。有数据显示,2001年,农十三师各团场家庭农场应收款高达4390万元,职工挂账多则十几万,少则几千元。

农十三师党委认识到,正确处理好职工往年累积的亏损挂账是推进农牧团场改革、调动职工生产积极性的一项重要工作。

“如果把如此沉重的负担全部压到职工身上,职工仍然会产生‘辛辛苦苦挣点钱,年底还不够扣欠款’,‘这么多的债务,永远也还不清’的想法,为了生存,他仍然会去倒卖产品、倒卖生产资料。”吴慧泉对此有清醒的认识。

为此,农十三师采取了以下措施:一是给挂账职工划出专项还账

田,即承包定额以外多划几亩地,不交利费,让职工通过辛勤劳动还欠款;二是挂账职工如果偿还一部分欠款还可以按一定的比例免去一部分欠款。此举让职工看到了希望,焕发出了干劲,同时也有利于产品的管理。

而让团场的棉花收购价与市场价格真正对接,则是撤卡序曲中最艰巨的工作。

大宗农产品订单机制的建立是农十三师棉花收购价与市场接轨的重要举措,它以市场为导向,在团场与职工之间建立了一种全新的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机制。在这一框架中,职工们不但可以获得生产领域的利润,同时也可以分享流通领域的利润。

2005年,农十三师确定全师标准皮棉统一订单价格是每公斤10.5元,确保职工的基本收入。在棉花销售环节,该师确定了二次分配的制度,使承包职工可以获得流通利润。如年终棉花市场销售价高于订单价,团场与职工按4:6分成;如市场销售价低于订单价,差价部分由团场与职工按6:4分担。

这项政策几年前已开始试行,起初职工们还将信将疑。但到年底,职工们见到在自己账户上多出的棉花款,他们信服了。他们对师、团两级的信任度也因此提高。

在采访中,记者无论是在师、团机关与领导干部交谈,还是在连队的田间地头与基层群众拉家常,他们都对师党委确定的二次分配中的“正四六”和“倒四六”算法清清楚楚。

红星一场政委李丽峰清楚记得,2003年,农场确定的棉花订单价格是每公斤10元多一点。然而,这一年高峰时棉花一天一个价,最终创出每公斤了17元的天价。在二次分配过程中,农场党委决定进一步让利于职工,将二次分配比例进一步调高,让职工更多地分享到流通领域的利润。 “团场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最大的受益者应该是职工。”李丽峰说。“手里有钱了,价格也上去了,倒棉花的自然没有了。”景明学这个路卡最前沿的“连官”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小河有水,大河才能水满。”吴慧泉知道,农十三师棉花收购开闸放水的时机很快就要来临。

2004年,农十三师在部分植棉团场撤销了路卡。2005年,农十三师决定在全部植棉团场撤销路卡。吴慧泉起初还不放心,专门去原先的重要路卡暗查,一是看看路卡到底撤了没有,二也担心棉花外流。

2005年棉花收购期结束的时候,吴慧泉心里终于踏实了。农十三师的棉花不但没有流失,还收到了师以外的棉花2.3万吨,仅加工增值就有1800多万元。

放权企业归位

农十三师棉麻公司已从人们的视野中悄然消失多年了。它的大部分职能已转至该师天元供销有限公司,在公司的组织结构图上,“棉麻部”一词还能勾起人们对棉麻公司的联想。

“棉麻公司还在,但已经是一个壳,主要承担着与农业发展银行部分贷款业务的对接。原来的棉花收购业务目前均由公司的棉麻部承担。”天元公司总经理海东升解释说。

2005年,棉花销售收入只占天元公司主营业务收入的30%,农资销售所占比例最大,高达50%。而果品、日杂等产品的销售收入正在逐年上升。“我们现在去团场收购棉花,只是一个普通棉花客户,价格上没有任何优惠。”海东升说。

这场变革始于2003年。此前,农十三师棉麻公司曾在一个棉花销售困难的年度巨亏,农十三师党委痛定思痛,决心对棉花流通环节动一次大手术。

长期以来,各植棉团场没有棉花销售权。棉花销售权完全掌握在师棉麻公司,一些植棉师还规定,团场擅自销售棉花,将给予主要领导撤职处分。

师这一级为什么长期死死抓住棉花销售权不放呢?是团场不会直接销售棉花吗?显然不是。“这里面有一大块利益所在,每年师这一级禁止团场销售棉花,把棉花全部统一起来由师棉麻公司销售,银行贷款利息则由各团场承担,团场得到的棉花售后款远远低于市场价,师棉麻公司的销售价减去给团场兑现价,便堂而皇之地变成了师棉麻公司的利润。”吴慧泉分析。

“师棉麻公司出现的‘利润’,并不是在流通领域形成的,而是依靠‘看不见的手’行政干预产生的,实际上是对团场职工利益的掠夺。”吴慧泉一针见血地指出。

另一方面,对团场而言,它的基本属性是企业,应有人财物、产供销的权力,植棉团场的主要产品是棉花,连自己生产的产品都无权销售,哪里还谈得上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呢?

2002年,农十三师将棉花销售权还给了团场。2003年12月,农十三师将原有的5大流通企业农资公司、棉麻公司、土产日杂公司、物资公司、进出口公司及其下属的13家小公司改制重组为一家新型物流企业――天元供销有限公司。

农十三师的棉花销售至此打破了原棉麻公司“一统天下”的销售格局,转变为多渠道销售。

“棉花收购放开后,最初团场压力很大,因为原来只需要几个人跑市场,现在所有的人都要跑市场。”红星二场场长贾瑞强对此体会极深。

而2005年还在柳树泉农场场长任上的沈自云,也因此对棉花价格的起伏有了更加准确的把握。他对本场职工和地方农民的售棉心态均了如指掌。2005年,农十三师植棉面积最少的柳树泉农场仅多收棉花就有4000吨。

棉花收购权的放开也促使更多的团场到棉花市场中“试水”。

2004年,红星一场第一次尝试外收棉便尝到了“甜头”。这一年,他们外收了5000多吨棉花,“市场价格的杠杆作用将地方的棉田变成了我们自己的棉田,他们种棉,我们销售,红星一场在加工领域新增的产值就有1000多万元。”李丽峰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而对海东升和他的天元公司来说,棉花收购权的放开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原来的棉麻公司,长期当官商、坐商成了习惯。它躺在团场身上,棉花收购不费力、销售不太费力、盈利更不费方,被人称作“神仙”般的企业。

猛一下被推向市场,海东升和他的天元公司一时还摸不着方向。

2003年,天元公司收购、销售皮棉5000吨,只占全师棉花产量的四分之一。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想减少“中间环节”的客户往植棉团场跑,签走了一笔笔合同。

不得已,天元公司只有放下“老大”的架子,在价格平等的基础上,以优质服务取胜。经过努力,海东升和他的团队凭借着一股执着的精神和一种真挚,渐渐让一些走失的客户回到了天元公司。

2004年,天元公司的棉花销售量很快攀升了3000吨。虽然与棉麻公司鼎盛时期的销售量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海东升已感到十分欣慰,因为这毕竟是在真正的市场中创造的业绩,里面没有半点水分。

在天元公司的主营业务中,农资经营占有很大的比重,这一块既是公司业务的支撑,同时也是天元公司业务拓展的一

块“硬骨头”。地处新疆东大门的哈密地区是新疆农资经销硝烟最烈的一块地域,各路“诸侯”在这里各显神通。

海东升一方面要想着如何拓展农资销售领域,另一方面还要处理团场用于抵欠农资款的各类鲜食水果。

“师里当时给了两条政策,一是公司要由外购内销为主向内购外销为主转变,二是要把各团场抵账的鲜食葡萄和哈密瓜按当地市场价收购,再运到高价地区销售。那真是‘逼’我们下水啊。”海东升最初有些无奈,但他已没有退路。

那几年,一定有很多碰撞,有许多艰难的创业话题可说,海东升却一笔带过。我们所知道的是,如今,天元公司每年外销的鲜食水果高达2000吨,农十三师的葡萄、哈密瓜经过天元公司的购销之路,已走进北京、上海、广州、成都等地的家乐福超市。

现在,天元公司农资配送中心正通过邮政局这一独特的载体向哈密农村扩展。一些原先“死亡”的业务如边销茶销售、烟花爆竹销售、废旧物资回收等正在“起死回生”。种子销售、民用爆破物资经销、棉花加工、农资连锁经营等一批新项目即将改写天元公司的主营业务格局。

对于“放权”,海东升已经有了足够的感受。正是因为“放权”,海东升和天元公司才有可能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学会“游泳”。

从对“放权”的恐惧,到对“放权”的期盼,正是一个计划色彩颇浓的兵团企业融入市场大潮的真实写照。

少取反哺农业

3年前,农十三师师长徐志新第一次接触到“以工补农,以工促农,工业反哺农业”这些字眼时便十分兴奋。很快,他就获得了对新型工农关系进行实验的机会。

2004年2月,农十三师召开农业工作会议,赴任师长不久的徐志新到会讲话。有一句话,他至今还记忆犹新:“早晚有一天,我们的团场将不再姓‘农’。”

当时,他对团场不姓“农”的认识只有一些初步的设想,如不收团场利润,农业要有补助,没有工农界限。当时,他觉得这一天的到来还十分遥远。

然而,3年后的今天,农十三师已有6个团场不再向师里上交利润。剩余的团场,两年后也将“轻装上阵”。

2005年,农十三师工业企业形成的净利润达到1800万元,首次超过了农业。今年,徐志新预计工业利润将达到3000万元。到“十一五”末,农十三师的工业利润将达到1亿元。这个时候,徐志新酝酿已久的一个设想终于可以实现了,这就是工业反哺农业。

红山农场是农十三师免交利润的首批受益农场之一。该场副场长赵有武算了一笔账,仅承包职工直接减负就达每人740元。第一批免交利润的农场还有淖毛湖农场、柳树泉农场、一牧场、黄田农场、红星四场。

农十三师的工业为何会在近几年快速腾飞?“几年前,农十三师的工业经历了一次重大的洗牌,重建了自己的工业体系。”徐志新说,“而在洗牌和重建的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真正进行了一场产权变革。”

产权改革对大多数人来说已不是一个新名词。但徐志新在农十三师工业改革的实践中却有许多独到的体会。

――产权“多元化”不应等同于产权“多个化”,“多元”指的是多种不同的所有制形式。

――产权如何做到清晰?“一混则清”,“越混越清”。

――不控股,不当老大。

――办企业是企业家的事,让企业家来办企业。

2004年,累计亏损达4000万元的汇隆矿业公司重组后引进了一家民营企业汇友公司。汇友公司以现金出资占54%的股份,农十三师国资公司则退居至参股的地位。

还是原汇隆公司那些其貌不扬的厂房,几乎所有的生产要素都没有改变,奇迹却发生了:这家公司当年就扭亏为盈,农十三师当年就分到红利170万元。2005年,又分到530万元,农十三师当初的投资已全部收回。

这就是徐志新最初体会到的“一混则清”。所有制结构的改变,带动了企业经营机制的转变。

2004年,农十三师14家直属企业在洗牌后全面“复活”,实现利润141万元。而在重组后的工业企业股本结构中,师国资公司最多占股份46%,少的只有20%。

机制不活仍然是制约兵团工业发展的突出问题,如果解决好了这个问题,兵团工业将焕发新的生机和活力。

农十三师工业改革的经验引起兵团司令员华士飞的高度关注,华士飞评价:“农十三师办工业有一大特色,就是花钱不多、操心不多、赚钱不少,根本原因是机制变了。企业是真正的股份制,产权是真正明晰的,法人治理结构是完善的,内部的激励和约束机制是真正发挥作用的。”

农十三师另一家亏损企业的复活,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几年前,一位名叫锆建军的山西老板来到农十三师,他随后与现在更名为晋太冶炼的企业结下到不解之缘。他将所有的积蓄投入到这家企业,他每床只睡5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在为企业的发展操劳。而农十三师只往这家企业派驻了一位财务监督,师国资公司参股35%。

有人劝锆建军,别这样辛苦,悠着点。锆建军回答,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能不操心吗?徐志新对此十分理解,他也从中悟出一个观点,那就是:让投资商辛辛苦苦挣大钱,而我们则轻轻松松数小钱。

这样的理念,为农十三师工业的发展开创了一片新天地。

在农十三师构建的“6条龙”新型工业体系中,金属工业、煤炭工业、化工业、建材业、支农工业和农副产品加工业均有大量的民营资本涌入。“老板一来,把钱一投,产品都有市场。而以前我们自己办工业,常常不知道市场在哪里。”徐志新感叹地说。

农十三师“以资源换资金、以产权换投资、以市场换技术、以合作换发展”的工业发展思路目前已初见成效。在其“6条龙”的新型工业体系框架中,储备着几十个项目,每年有8个项目可以上马。徐志新预言:“农十三师工业发展的黄金期就要到了。”

农十三师工业发展的黄金期自然离不开团办工业的发展。

2005年,徐志新带领农十三师的团长们走了一趟河西走廊。甘肃之行让农十三师的团长们深受启发,他们在甘肃看到,那里所有的农产品都要经过“加工”再卖出去。

“让农业变工业,让农产品变成工业产品。”徐志新将河西走廊的经验归结为这样两句话。

甘肃之行后,农十三师的团场领导被请入师党校,在那里进一步“洗脑开窍”。 甘肃之行后,农十三师很快将自己的大宗农产品一一排队,试图找到它们的转化途径。

棉花:前端有种子和滴灌肥,后端有纺织业。

葡萄:如果按现有外运能力测算,每天发7个专列,农十三师所产葡萄的外运周期将长达65天。这显然不可能,必须有三分之一的产品加工转化为干果,三分之一的产品进一步深加工,才能保证丰产且丰收。

红枣:目前已引进河南的民营资本,一座枣产品加工厂年内即可投产,届时将有7至10个深加工产品问世。

大讨论之后,农十三师师、团两级已形成共识:大宗农产品只有通过工业才能找到出路。大宗农产品找到了出路,也将带动农十三师农业发展迈上一个新台阶。

“就农业亩产值而言,农十三师将在‘万元田’上有所突破,发展一批6000元田,巩固一批3000元田,逐步消灭1000元田,进一步致富职工群众。”徐志新对此充满信心。

红星二场场长贾瑞强兴奋地告诉记者,今年2月,他们已与石河子大学、康地种业公司达成协议,在棉花种子产业化领域将进行紧密的合作,目前已引进8个新品种。他还神秘地告诉记者,亩产值超万元的大田就在红星二场。

哈密东昌油脂有限责任公司有望在短期内成为农十三师油脂行业的领军企业。它由山东的一家民营企业与火箭农场共同出资组建,山东客商提出60%的控股条件,火箭农场欣然答应。此后不久,这位山东客商又在火箭农场投资兴建了一家纸板厂,火箭农场主动参股,双方出资比例与第一家合资企业相同。

就在记者采访火箭农场场长沈自云的时候,又是这位山东客商打来电话,要求与沈自云面谈。沈自云压抑不住内心地喜悦,告诉记者,这位山东客商将在火箭农场投资建设一家3万锭的棉纺织厂。

而师领导最为关注的一块,就是如何消灭亩产值低于1000元的农田。红山农场副场长赵有武告诉记者,他们已在去年那次甘肃之行中找到了答案,大、小麦的深加工大有文章可做。

农十三师工业发展的热浪随处扑面而来。可以预见的是,徐志新3年前所说“团场将不姓农”的那一天将很快到来。届时,农十三师“农业产业化”“工业反哺农业”带来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及其在全师引起的变革,将不仅仅是“突围”,而将是“乘胜追击”,将带来更加喜人的效益,更加壮阔的前景。

题图摄影 马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