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乱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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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回老家过春节。那是在乡下，有农田，有宅院，十分自由。我一天到晚跟着堂哥到处乱跑。

那时，乡里的孩子很流行玩一种“炮”，一根“炮”很小，比火柴还短，在盒子边擦燃后，往远处一扔，落地后会发出一声巨响。我和堂哥很喜欢玩这个，因为它可以吓人。

记得有一次，我和堂哥点燃那“炮”去吓人，被家长批评了，便决定去炸菜。我们先选好了一棵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包菜，然后抽出一根“炮”，擦燃后迅速扔到菜里面，连忙跑开，回头望着那棵菜。忽然，一声巨响，我们跑上前去看，只见那棵菜的叶子全撑开了，有些地方乌黑乌黑的，还有些地方像破旧的衣服一样穿了好几个窟窿。整棵菜就像一朵花一样“灿烂”地绽开着。我们哗的一声笑开了。原因是：一、为我们的成功破坏而欣喜；二、为菜被炸开后那可怜的模样而幸灾乐祸。那天我特别高兴，甚至觉得自己很牛。

第二天，我和堂哥又开始捣乱了。我们把目标转向了隔壁家养的白鸭。从隔壁人家围墙上的洞可以看到，那几只鸭全身的毛都是白的，走路时屁股扭来扭去，又慢，眼睛还一副目光呆滞的样子，好似爱理不理人的模样。我看到它那么傲慢，便决定吓它们一下。我擦燃一根“炮”，使劲一扔，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过围墙，落在鸭圈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里面的白鸭全张开翅膀不停地乱跳，嘶心裂肺地叫着，好像给人逮捕了似的。我看着这可笑的场面，心里十分高兴。

后来，这件事被大人知道了，批评我和堂哥说，用炮吓鸭子会让它生不了蛋的。我有点同情白鸭了，但那“捣乱”的趣味不停地吸引着我，使我放弃了良心选择了快乐的欲望。

第三天，我又去吓鸭子，这次堂哥没有来。当我刚沉浸在“捣乱”的喜悦中时，隔壁家的狗发现了我。我急忙逃窜，那狗在后面紧紧追着我不放，我紧张极了，不知怎么办才好。最后我跑回了家，才歇了口气。

后来，我再也不敢去放“炮”捣乱了。

当时的我觉得那种“捣乱”十分有趣，因为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欺负弱小者。但后来，我开始怜悯那些被我肆虐的小生命，后悔当初自己欺软怕硬的举动，责怪自己没有一颗同情心。

（指导老师 杨勤）

本栏插图黄咏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