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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长大不能陪你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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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没有故事

关于陈佳贝这个人的关键词如下:智商尚可,情商还行,容貌姣好,不务正业。

年级中关于她的流传甚广的段子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她明明弹得一手好钢琴,却硬是喜欢弹《哆啦A梦》这样不入流的曲子,把辅导老师气得指天发誓再不会教她;而另一个,便是陈佳贝传奇性地成为附中唯一一个把数学卷子写满却得到零分的人。

拿到零分卷的陈佳贝,呈现出一种茫然而无辜的状态,她摇着头不住叹息说:“我真的有认真答题。”

“但你压根没理解到题意。”梁浩天攥着手里满分的卷子,恨不得将陈佳贝踢出地球。

梁浩天觉得自己一定是一出生就被衰神附体,否则不会和陈佳贝这个倒霉鬼绑在一起就是16年之久。

他们从小住在一个大院里,从穿开裆裤起就混在一起。幼儿园时,每每有小男生恶作剧地拽陈佳贝的辫子,梁浩天便跟冲锋枪似的堵在前面,把陈佳贝护得严严实实。

因为有着光辉的过往,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亲似兄妹。可谁也没料到,刚上高中的第一年,两个人便交恶起来。

其实两个人势同水火无非源于一次未遂的作弊事件,鉴于陈佳贝的数学差到人神共愤,所以不得不低三下四地哀求梁浩天传答案。梁浩天撇一撇嘴似乎想拒绝,却仍是敌不过陈佳贝锲而不舍的攻势,只好举手投降。

可陈佳贝却把梁浩天好不容易传来的答案抄错位置。

成绩单下来的那天,梁浩天觉得自己的苦心被陈佳贝当驴肝似的浪费了,而陈佳贝也觉得梁浩天小气得不像个男人。

于是两个人互甩对方一个白眼,哼唧着走开了。

而后,每有男生跑去跟梁浩天说陈佳贝真是个美女时,梁浩天就会白对方一眼:“就她,蠢死了。”

而陈佳贝也仿佛不甘示弱,对着每个花痴梁浩天的女生作呕吐状:“就他,丑死了。”

十六岁+荷尔蒙=青春躁动

陈佳贝的情窦初开显得有些匪夷所思,她在某一天突然跑去跟交恶三个月之久的梁浩天激动地表示,她喜欢上一个人。

而此刻正津津有味地读着英文的梁浩天便放下了手中攥着的书,斜睨着她,吐出一个字:“哦!”

梁浩天的反应让陈佳贝感觉很挫败,她提高声音又一次强调:“我喜欢上一个人。”

这次梁浩天仿佛终于有了一点好奇心,抬起眉毛望向陈佳贝:“是什么样的人?”陈佳贝便两眼放光的回应:“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在学校对面的网吧看见过他三次。”

梁浩天几乎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他有些同情地看着陈佳贝,16岁的荷尔蒙让她找不着北。

可他还是同意陪她去搭讪。

陈佳贝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梁浩天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念初中的时候班里一些男生是出名的调皮,老师们对着头疼,只有当班长的陈佳贝能将他们管得服服帖帖。有人说那是因为陈佳贝漂亮,但只有梁浩天知道,陈佳贝有着天生的亲和力,犹如魔法。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冬日凋敝的寒风里,陈佳贝揉一揉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梁浩天皱一皱眉毛,把外套脱给她。

“我不要。”陈佳贝伸出手推开他,蹦蹦跳跳地走到网吧的门口,而后指着大门对着的空位无比遗憾地说,“他今天不在。”

梁浩天顿觉自己被耍了。

回家的路上,陈佳贝走得飞快,当两个人面对着大院紧闭的大门时,陈佳贝飞快地朝梁浩天做了一个鬼脸。

梁浩天憋屈地蹲下身子。如水的月光下,陈佳贝利落地踏着梁浩天的背,飞快翻过院墙。她的脸上漫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潮红,而后消逝在无边的夜色里。

相同+相伴=没有悬念

至此,陈佳贝和梁浩天算是和好了。可梁浩天却仿佛突然对陈佳贝的个人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总会在陈佳贝午饭的时候例行公事般询问陈佳贝:“你知道对方的名字吗?你表白了吗?”

陈佳贝一边嚼糖醋排骨一边白他几眼:“敢问您贵庚,加入婚介所了吗?”

再问多几句,陈佳贝干脆不说话,只剩下梁浩天细数陈佳贝这些年的种种恶行,以及她顺利找到男朋友的好处。

梁浩天似乎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只见陈佳贝淡淡地回应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找男朋友吗?”

这次换梁浩天沉默了。

他开始仔细打量眼前自己相处16年的陈佳贝。客观地说,陈佳贝除了数学差些,古灵精怪些之外,也算是十分出挑的女生。初中毕业时她同他一起考进这所分数高得吓人的重点中学;她拿到钢琴十级的证书却愣是没有一丁点架子;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爱得犹如客厅里的洋娃娃……

某一瞬间,当梁浩天以为自己真的喜欢陈佳贝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些小小的不甘。

他看到的世界和陈佳贝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知根知底,近到没有悬念。

而年少的梁浩天,却希望拥有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所以他在沉默后郑重地点一点头,陈佳贝便盯住他好一会儿,而后缓慢地答道:“知道了。”

高考结束的那年夏天,梁浩天决定出国。

两家人齐齐聚在一起庆祝,觥筹交错间,多喝了几杯的梁浩天邀陈佳贝一起到院中赏月。

兴许那夜的星光太好,好到陈佳贝与梁浩天都懒得再提起某些青春里的细枝末节。

其实有很多事情陈佳贝不知道。比如作弊那天梁浩天发完答案后就被当场抓包,吃了一个记过处分,却死也不肯供出她来。

其实也有很多事情梁浩天不知道。比如陈佳贝暗恋的那个男生,其实是她虚构出来同他和好用的。

陈佳贝隐约知道梁浩天的向往,所以她最后成全了他的飞翔。

全意涵摘自《高中生》

2014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