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终归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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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乱民全讲》作为赖声川和表演工作坊的优秀剧目,多年来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独特的戏剧结构、深刻的思想意蕴和灵活的演出形式使这部剧呈现出多重意义解读,剧中的乱民看似疯狂,看似无理,其实表象下掩藏着的是深深的无奈,这是乱民的无奈,也是平民的无奈,更是我们当下生活的无奈。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08-0002-01
《乱民全讲》是由赖声川导演、表演工作坊的演员们即兴创作的一出话剧。据说该剧脱胎于一个叫《全民乱讲》的政治模仿秀节目,倘若这是真的,那赖导可真是深得曾国藩屡败屡战之妙,只是简单的调整下次序,就可以境界全变。
话剧是舶来品,当初中国引进话剧,是抱着为万民请命,为不平立言,为先贤树丰碑,为后人劈荆棘的目的的。所以那时话剧的对白是浅显易懂的,因为他们面向的是全民,是希望能得到全民的认同。哪怕他们是在乱讲,也是希望下面的全民中有人为他们喝彩鼓掌,为他们欣然点头,“于我心有戚戚焉”。
而乱民就不同了,他们是硬埂在溪流中不肯滚动的丑石。远不如周围那些鹅卵石般圆润可爱;他们是乱风中偏要逆向生长的柏树,只能长的歪歪扭扭;他们是明明有翅膀却非要学呱呱叫,还总是在身上涂满烂泥摇摆而行的鸭子。他们不可理喻,却未必没有自己的道理;他们践踏着他们觉得不平稳的一切,却更多的时候是在践踏自己;他们在唱歌、在哭、在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快乐,为什么会拥有悲伤,为什么会知道答案但不能解决!”因为他们是乱民。所以他们总是在自说自话,却从不关心说给谁听,或是谁在听?
他们胡言乱语,装疯卖傻,指东打西,颠倒黑白。甚至他们说:“这里坐的观众,他们以为自己是观众,其实他们是演员,我才是观众。他们在演一个角色叫观众。他们用了几张虚拟的纸叫做钱;买了几张虚拟的纸叫做票;走进了一个虚拟的空间叫做剧场;在看一出虚拟的东西叫做戏。其实这出戏是他们在编,他们在演,等到曲终人散了以后,他们就会走出那些虚拟的门回到他们的虚拟生活当中。”
这个社会走的步子太大了,人类这两条小短腿越来越跟不上它的步伐,所以有些人掉队了。他们只能摸索着前进,他们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也只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们认为现在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虚拟的,是黑白的,他们无力反抗这个世界,便索性随波逐流。但内心却总是不甘地追问:“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真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他们永远无法给自己找到一个定位。“你有七年级的思想,你有三年级的倦容,你有六年级的,你有八年级的情绪管理。简而言之,你是一个乱民!你每天不确定你是谁,也不确定你要的是什么。你做了许多的计划,但是都没有把握能够实现,所以干脆就随性而活着吧!”这些本来就错综复杂的情感被导演巧妙地运用舞台、灯光、服装等手段表现出来,更给人一种莫名的悲怆。正如《最后的KTV》里的那个女孩歇斯底里般唱的那样令人忧伤又恐惧。
剧的最后一段叫《最后的KTV》,演出时剧场舞台背景显示的是一个女孩写的遗书,随着演出节奏缓缓地出现在整个屏幕上。当那个女孩选择去唱KTV来结束她的生命的时候,身后喧闹的包厢里所有人都在笑,大屏幕放下,出现了无数的文字:“我坐在KTV的房间里,准备唱我人生的最后一次卡拉OK,因为我已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你可能会问,为什么我决定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我只是觉得很辛苦。也许离开后,那种辛苦会消失。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是开心的,我想我会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天使。若我成为天使,我一定会回来保护你,永远在你身边,听你心底里说的话,再用歌声回复你。”最后,女孩哭着跑着调唱完了那首《红豆》,看到这里我流泪了,为这个女孩,也为我们的生活。那用生命唱出来的歌声是这么让人心酸,原来王菲的歌用这样声嘶力竭的方式唱起来会更有感觉,原来《红豆》也可以唱的这么决绝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我读了女孩信中所说的一切时。我被感动了。也许我们能感同身受,也能理解女孩的痛苦和无奈。可是,当我们把这一切都看透之后能做什么呢?似乎什么也不能做。我们无法阻止女孩的死,因为我们根本无法改变我们自己,更何况别人?无法改变我们的生活,无法改变这个世界,这就是我们的无奈与悲哀。也许死去的不仅仅是这个女孩,还有我们的生活,无论怎样,繁华落尽,终归无奈。乱民们无论怎样讲,讲完之后,生活还得继续,什么也改变不了,世界也会以其不变的轨迹生生不息地向前滚滚而去……
当然,每个人都会试图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向符合自己心意的地方靠拢,所以有人说这出戏是哲学的反思,有人说是对自由民主的呼喊。其实,我觉得都大可不必,也不需要过度解读。或许这中间真的有这些东西在里面,但是正如剧中演员所说“我看不出来啊!”就像演出时那个演员与观众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看不懂。”
“那你为什么又要写出来?”
“因为我想装作看得懂啊。”
参考文献:
[1]孙惠柱.中国大百科全书――戏剧卷[M].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