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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伯大和蛇有关的故事
横州校场姜家南拳传承人姜宗伯,民国二十五年(1935年)获得广西国术擂台赛壹等奖。姜宗伯又名姜伯大,横州街迎宣门人,上了点年纪的横州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姜伯大,他不但是横州街出名的拳师,还是解放初期横州诊所出名的外科医生(横州诊所后改名横州卫生院)。在过去时代的武术活动中,比武和习武人员都难免受伤,武林各派都有自己医治铁打刀和伤驳筋接骨秘方,俗称铁打药,在身体受到损伤时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那些武术师傅有很多都可以做中医外科医生。姜伯大不但在骨伤科方面出名,还能医治奇难杂症,还是治疗蛇伤和捕蛇的能手,我们在这里说姜伯大和蛇有关的故事。
解放初期,横州供销社收购山货,当时收购的山货主要有两种:一是野生动物的皮毛,另一种就是蛇,蛇由横州供销社收购后集中到横州外贸站,再由各县外贸站运往梧州蛇仓组织出口。姜伯大经常去捕蛇,捕到的蛇有的自己浸蛇药酒,有的卖给供销社收购部,有的自己配药用。他对蛇的生长繁殖和活动规律非常了解,什么地方有蛇,有什么蛇,有多大的蛇,他都能知道,积累了许多捕蛇和医治蛇伤的经验。
姜伯大师傅明天去捕捉大蛇,这消息很快在县城周围传开,适好第二日是星期天,机关干部职工放假,姜伯大既然说可以跟去看捕蛇,很多人怀着好奇心情,都想跟去看看。
第二天,姜伯大一早就到收购部,只见他头带一顶大竹帽,脚踏一双草鞋,手拿一把蛇钗,身上背着一个装茶的葫芦,另外还有一只皮袋,里面装有一瓶药酒和一些其它的东西。接着陆陆续续一共来了13个人,他们一致说要跟姜伯大师傅去看捕蛇,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姜伯大叫他们找一只最大的蛇笼抬去。
当时没有车坐,出门就是步行,姜伯大走在前面,一群人跟在后面,嘻嘻哈哈地边走边说笑,姜伯大平时习惯走路快,很快和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他只好走走停停等着大家。大约走了一个多钟头,来到了西津村的山脚,开始上山,姜伯大在山间的小路上步履轻松,有时候又停下来左右看看,待看不到什么后,提起葫芦喝了一小口茶,润润喉又继续爬山赶路,跟来的十几个人在山上走了一阵子后,已经汗流夹背,刚才说说笑笑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大家吃力地跟着姜伯大,希望尽快到达目的地。
又翻了几个山头,时间已经接近晌午,六月盛夏,头顶上娇阳似火。进入深山,山路更加崎岖难行,姜伯大过了一山又一山,完全不知劳累,不知天气炎热,一班人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在后面跟着,还不知何处是尽头。正在大家感到疲倦不堪的时候,姜伯大下来叫大家等一等。听到说叫大家等一等,各人纷纷走到树荫下,有的坐着,有的躺着,原来以为出来可以轻轻松松的游山玩水,想不到会这么辛苦,这么劳累,到现在见不见到大蛇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
姜伯大在这边草丛中看看,又走到那边乱石块里翻翻,拿着蛇钗在周围仔细察看。这里已经靠近河边,宽阔的郁江在山脚下流过,姜伯大从山腰慢慢看走到江边,在江边岩石上又看了番,然后回到山腰。这时候大家正准备吃带来的午餐,看到姜伯大回来,一个个全都站起来叫姜伯大同一起吃,姜伯大谢绝了大家的好意,坐下来从皮袋中掏出一瓶药酒,慢慢喝了几口,然后告诉大家,我们要捕捉的这条蛇已经过江了,正在吃午饭的人们还以为耳朵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这条蛇过江了?”姜伯大再重复一遍“我们要捕捉的这条蛇已经过江了。”带着我们在烈日下跑了半天,找不到蛇,现在却说这条蛇过江了,你该不是开玩笑吧?当时就有人这样想,虽然是有人这样想,但还是没有一个敢说出口,这次姜伯大师傅捕捉大蛇的事,是真是假真的有人怀疑了。吃过午饭,有人说:“下午我还有事要办,我先回去了,”又有人说我下午还要开会,不能同你们去了,当时就有先后有5个人以各种理由下山回家了。剩下的有的始终相信姜伯大是不会骗人的,有的不到黄河心不死,无轮如何要看个究竟的,大家一致决定跟着姜伯大过江。
由于此处不是渡口,没有渡船,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一条打渔船,剩下的人加上姜伯大一共9个人,慢慢渡江。这边江的更徒,行走更加困难,姜伯大一边观察,一边慢慢的等着大家。在一个圆形的山顶上,姜伯大不断用蛇钗拔开山上的野草,仔细观察,这山顶上刚好有一小块平地,生长有几棵松树和柔软的筛箕草,山腰一直到山脚下长满了平人高的野茅,姜伯大叫大家来先坐下来休息。在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晌午,在山上跑了大半天,实在是累了,大家都躺在树下休息。姜伯大用蛇钗在山头上划了个圈子,叫大家不要走出圈外,然后一个人下山,走到半山腰,掏出皮袋里面的药粉向四周施撒,等到他在周围山腰把药散施放完回到山顶,除了两个人坐着打瞌睡,其它六个人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姜伯大也累了,他掏出药酒喝了几口,也侧身靠在树下闭目养神,就在姜伯大刚休息不久,突然有人惊叫起来:“蛇,蛇。”叫声立即惊醒了睡着的人,只见有几条蛇从山下上来,有的已经到达山顶,最先到达的两条银环蛇,到山顶后开始环绕在圈子外面转,接着上来的其它蛇也绕着圈子转,圈子里的人个个都被傻了,只觉得手脚发软,不知如何是好。姜伯大叫大家不要怕,只要不走出圈外,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说归说,怕还是肯定的,圈子外面的蛇越来越多,而且条条都是毒蛇,哪能不怕,万一有什么不测,这条小命岂不是乌呼哀哉?一群人拼命挨近姜伯大,有的人用颤抖的手拉住姜伯大的衣服,有的人背上已湿透了冷汗,后悔不该来这地方,大家都不敢出声,究竟姜伯大能否保住他们的性命,大家心里实在没有个底,姜伯大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山下来的蛇,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只见山下的野茅草从山下到山上两边分开,又听到沙沙的响声,这响声越响越大,接着看到一条两米左右长,比茶杯口还大的孝蛇从山下上来。这条大哮蛇浑身黑色,举起三角形的蛇头,口里吐着火红色的蛇信,两只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圈子里的人。看到这样恐怖的场面,一群人更是紧张到极点,连大气不敢透,紧紧挨在姜伯大身边,姜伯大用蛇钗把大孝蛇的头拔下,大孝蛇的头被拔下后,跟着其它蛇环绕着圈子转,等大哮蛇绕了二圈后,叫人帮手把蛇笼盖打开,那里有人敢动弹,更不说去帮手了,还是姜伯大自己把蛇笼打开,他看准大蛇的头,用蛇钗把蛇头钗住,这蛇头是被钗住了,可是蛇身却疯狂地摆动,拍打着地面,蛇尾碰到蛇钗,最后牢牢地卷在蛇钗的木柄上,姜伯大用手抓住蛇头,迅速地把蛇钗和蛇头放进蛇笼里,蛇头在蛇笼里被放开了,蛇身却还在外面卷着蛇钗柄,失去控制的蛇头抬起了来,眼看就要从蛇笼里钻出来,如果蛇头从蛇笼里钻出来,那么多人在那里,后果将不堪设想。姜伯大临危不惧,左手抓住蛇钗,右手在大哮蛇的尾部轻轻地揉了一下,大家还在惊魂不定中,大孝蛇已经浑身疲软,乖乖地跌落在蛇笼里,这十分惊险的一幕整个过程还不到十秒钟,接着姜伯大把那些较小的蛇分别抓起来,用小刀割取蛇胆,把蛇胆放在装有药酒的瓷瓶里,再在蛇的伤口上撒一些药粉然后放开,就这样,十多条蛇的蛇胆很快就取完了,伤口上撒有药粉的蛇一条条地下山去了。
一班人看了姜伯大捕蛇的全过程,虽说是有惊无险,因魂惊未过,依然感到心跳脚软,姜伯大开始收拾东西叫准备回家,但有的人因为脚软还未站得起来,有人还在不断抹身上的冷汗。
太阳下山时回到收购部,大孝蛇一过称,足有七斤半重,姜伯大说,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一般的蛇都比较轻,如果是冬天捕捉这条蛇,一定会超过八斤以上。供销社领导征求姜伯大意见,这条大孝蛇的价格怎么算,姜伯大笑着说,今天我的收获亦不算小,取得了很多的蛇胆,既然没有这种规格的定价,那就按三——四斤的收购价格算给我就可以了。
当晚,供销社领导邀请姜伯大同大家一起共进晚餐,席间大家谈起白天捕蛇的事,大家都说不去不知道,去了真是大开眼界,增加了很多见识。有人问姜伯大,你怎么能知道那个地方有那么大的蛇?又怎么知道它过了江?美观伯大说:“平时除了捕蛇,我还经常去采集新鲜蛇蜕,蛇每年都要脱皮一次。蛇脱下来的皮叫蛇蜕,又叫龙衣,是一味有祛风、解毒、去翳作用的中药,我经常去采集新鲜的蛇蜕回来配药。现在,正是蛇脱皮的季节,有蛇蜕的地方一定有蛇,从蛇蜕能判断出蛇的种类和大小。前两天,我到乡下出诊回来,看到山上有很多蛇蜕,其中有一条很大的孝蛇蜕,所以我知道这里一定有一条很大的孝蛇。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条蛇过江的,因为蛇越大需要的食物越多,为寻找更多的食物,它会扩大活动范围,蛇的水性好,过对岸寻找食物也是一种可能。另外,这样大的蛇身上的鳞片一定是又大又硬,它在地上爬行时,一定会留下痕迹,从蛇鳞片形状又可以判断蛇的前进方向。我从山腰发现蛇的鳞迹,一直是往江边去的,到了江边没有看到它往回爬的鳞迹,因此,我判定这条蛇是过江了。”又有人问姜伯大,你是怎么能把蛇引上山来的?为什么蛇上山后只在圈子外面转?你割取的蛇胆是做什么用的?问到这些问题,大家都停下吃饭,望着姜伯大等着他回答。姜伯大笑着对大家说:“你们是请我吃饭,还是请我来回答问题的?”这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地说:“吃饭,吃饭,吃饱了再讲。”姜伯大喝了几口酒后对大家说:“刚才你们问到我是怎样把蛇引上山的?俗话说“引蛇出洞”,要想蛇出洞,必须要有蛇饵,这蛇饵是我多年来研究出来的,近水知鱼性,近山知鸟音,我把这些蛇饵在山腰上撒放,蛇必定会从蛇洞乖乖地出来。至于蛇上山后为什么绕着圈子转,而不敢入圈入,那是我的蛇钗柄中间是空的,里面装有雄黄,我用蛇钗划一圈,就是用雄黄均匀地撒了一圈。人们常说,一物治一物,糯米治木虱,不管多毒的蛇都怕雄黄,一般家庭端五节在房屋周围撒下雄黄,就是防止有蛇入屋,民间故事《白蛇传》中法海和尚就是用雄黄使得白素贞浑身难受的。说起蛇胆,我是拿回来制蛇胆川贝陈皮末的,陈皮生时刮净里面的组织再风干,把蛇胆涂在陈皮上令其干透,再加入川贝研成粉末。这种蛇胆川贝陈皮末对气管炎特别有效,气管炎的病人常服蛇胆川贝陈皮末,咳、痰、喘的症状会得到缓解和消除。蛇是老鼠的天敌,过多捕杀蛇类对农作物不利,所以,那些不算大的蛇,我都是割取蛇胆后放还。”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听姜伯大讲有关蛇的故事,晚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还有人提出一个问题:“今天我们看到你把蛇头放入蛇笼后,蛇身还在外面紧紧地卷着蛇钗,而蛇头失去约束后,又想从蛇笼钻出来,正在这最危险的时刻,我们看见你在蛇的后半部位轻轻揉了下,大蛇就全部跌进蛇笼里,这是什么把戏?”姜伯大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把戏,我是在蛇的排池孔周围揉了下,这样蛇就会全身麻痒,再也无力缠住蛇钗柄,疲软地跌入蛇笼里。这就像人的腋窝和足底等部位怕人搔是一个道理,这不是什么功夫,是功多手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