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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漂泊生活中的胭脂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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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地处扬子江下游,靠水吃水。2004年我成了一名船员,报酬不低,但却要长期呆在水上。船是一艘私营的采沙工程船,不久后因为长江黄沙禁采,我们不得不离开故乡,到了鄱阳湖。

水手漂泊的代名词,也和歌中唱的有些相像,经风历浪对于我们而言不算什么,可是每当夜深人静,这些男人的寂寞又有谁能懂?

鄱阳湖就在美丽的庐山脚下,船员们没有迁客骚人的闲情逸致,一旦有机会上岸玩耍,大都是直奔市区,胡吃海喝,然后乘着酒兴各自去找自己的乐子。生活简单的人需求也简单,吃饱喝足,找“小姐”就成了船员们最大的乐趣。

我不喜欢这种酒后的玩乐方式,或者干脆说,我舍不得用钱。每当想起在家为生活辛苦操劳的妻子,就于心不忍。于是,我成了大伙眼里公认的吝啬鬼。

有时,看着他们这些成了家的人还和那些“小姐”们互留电话,假惺惺地在电话里情意绵绵,觉得实在恶俗,我情愿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他们原来也常拉我一道去玩,但都被我拒绝了。

一天晚上,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是个黄色小笑话,可能是谁不小心发错了。因为实在无聊,我顺手在收件箱里也找了个差不多的发过去。谁知不一会儿,对方的短信又过来了,于是我躺在床上又发了一个过去。

一来二去,我们开始用短信聊天,我知道了对方是个女孩,叫小霞,是当地农村来市里打工的,原是发短信给一个朋友,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也告诉她,我是个外地来这儿讨生活的船员。

可能小霞打工比较轻松,她开始每天不停地增发短信。因为身在异乡的孤独,我也乐于接受这种排遣方式。于是,和小霞发短信成了我生活的主要节目,假如哪天没收到她的短信,心里就没着没落的。

年底,工程船靠港维修。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霞,其实也是一种暗示,如果她真的对我也有点感觉,那么按我们现在的熟稔,应该是可以见上一面了。

果然,小霞说请我上岸后找她玩。

当晚,我怀着兴奋的心情和大伙儿一齐上了岸。吃过饭之后,他们照旧去玩他们的老节目了。

我一直在公园门前徘徊了很久,小霞才出现在我面前,她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还要时尚。

我们聊了会儿天,小霞不时痴痴地笑着,看来对我没有反感。午夜,我忐忑地开了房,小霞竟没有丝毫做作地跟我一道进了房,一切水到渠成。

压抑已久的生理欲望让我狂乱而又勇猛,小霞的也告诉我,她很享受这份。事后,她在我的脖里上深深地吮吸着,久久不放。

没有想到一场完美的相遇竟然如此简单。虽然结婚已经有几年了,但是我觉得小霞在床上带给我的快乐竟然超过了妻子的许多倍。

第二天,我不舍地和小霞告别后回到了船上,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想,可能是我不一样的精神头让他们感到诧异吧。

谁知,大张走过来抬起我的脸,对我的脖子上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我蒙了,不明白他演的是哪一出。

这时,大伙儿爆发出一阵狂笑。野牛拍着大张的肩膀笑着说:“怎么样,要请大伙儿海吃一顿了吧?”

在大家的笑骂声里,我搞清了一件事:我做了一回赌具!小霞是个“小姐”,我的电话是野牛给她的,让她主动和我聊天,拉我上道。

我一时回不过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小霞真是小姐,那么她为什么不要我的钱?

野牛听我这么一问更是笑岔了气。原来那天上岸之后,大张对我和小霞“好”上没把握,说我可能真的很正经。而野牛却说我只是怕花钱,如果不花钱我肯定就范。于是,野牛就动员大伙儿和大张打赌,他们先“帮我”将钱预付给了小霞,让她只要保证在我的脖子上吮下一个他们所说的“胭脂痕”就算交易成功了。为此,大张得请大伙儿一起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刹那间,羞愧淹没了我所有的喜悦,我恨恨地看着野牛。野牛看我可能真的有点恼火了,忙过来拍着我的肩说:“兄弟,别生气,你也没吃亏不是?回头大张请喝酒我敬你一杯!”

那天的酒局我没去,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里生闷气。拿起镜子,脖上那块淤紫色的“胭脂痕”刺目地伤害着我的自尊,我恨野牛的恶作剧,更恨自己没出息,但最恨的还是小霞为什么会是个“小姐”!我以为的完美遭遇竟然是一个圈套,只是一个“小姐”在床上的表演而已!

那一刻,我决定永远忘记那个叫小霞的女子。

日子还是单调地过着,我心中的愤恨也渐渐淡化,但越来越占据我思想的却已不再是妻子操劳的身影,而是小霞一声浪过一声的叫唤,甚至是她给我带来嘲笑和耻辱的那些亲吻。

欲望是一个恶魔,一旦被唤醒它就无时无刻不在膨胀。有时,我甚至幻想大伙儿说的只是一个故事,小霞也不是“小姐”,只是因为和我一样在异乡孤独寂寞才和我走到一起的。就算小霞真是个“小姐”,对我应该也有好感,不然,她完全可以拒绝野牛他们的胡闹。

野牛和大张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有机会就去寻欢作乐。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我的心里竟也涌起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凭什么我就要这么清苦地守着?船上生产的时候,有时会从运力船上捞些小外快,这些钱,除了上次和小霞开房用的,我还是一分没动地存着,已有3000多元了,其实用上一点应该没事,我这样劝着自己。

理智终于还是没能战胜欲望,我又一次踏上了去市区的路。当然,我是一个人去的,虽然我知道我终究也是堕落,但还是不愿和野牛他们为伍,因为我的心里还有一丝残留的恨意和恐惧,我不想再招人耻笑。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出来玩过,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我需要的地方,再说,我仍然贪恋着和小霞那样配合默契的欢爱。我只有先找一个便宜的小宾馆开了个房间,然后,又一次拿起手机,将短信发给了小霞。我能感觉到我发短信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内心翻腾却又隐隐期待。

小霞很快就来了,她脸上挂着坦然的笑容打消了我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没什么,只是一场交易罢了,我们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尽兴之后,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房顶,脑子里一片空白。小霞偎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本来是个好人的。”

一句话激起我心里那深刻的悲哀,我一把抱住了她,像是寻求一种慰藉,又像是在释放自己的委屈。

小霞亲吻着我的胸口,还是吮出了一块硬币大小的吻痕。

良久,我缓缓地松开她。我没有问她这种交易的价格,我在考虑应该给她多少钱才算是一次公平的交易。

门骤然被敲响,我的思路被打断,小霞慌不迭地穿着衣服,我怔怔地意识到:出事了!

查房的警察将我和小霞一起扭送进了派出所,小霞一路捂着脸在哭,我感觉到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虽然还没有付钱给小霞,但是的事实已经发生。我无力狡辩,只有打电话求野牛和大张凑足了罚款将我赎出去。

走出派出所,野牛和大张在不停地和我说着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回到船上,我没去在意大伙的神色,结算了工资,把钱还给了野牛我就背着包回家了。

我没敢将这事告诉妻子。

那段水手的日子将永远成为记忆,“胭脂痕”也早已消失,只是,留在我心底的某一处伤,却无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