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肖申克的救赎》看犯罪人的再社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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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通过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来探讨犯罪人的再社会化问题，从主、客观两方面分析阻碍犯罪人再社会化的原因，并提出相应措施，以达到犯罪人重新回归社会的目的。

【关键词】犯罪；再社会化

中图分类号：J9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78（2014）01-269-02

电影《肖申克的救赎》讲述了一个发生在1947年的故事，银行家安迪被指控谋杀罪，被判处无期徒刑，这意味着他将在肖申克监狱中渡过余生，但事实上安迪并没有杀人。起初，安迪并不适应监狱的生活，不喜欢和他人接触，经过一个月的思考，他决定要自我救赎。在监狱中，他认识了瑞德并和他成为好朋友，也慢慢适应了监狱的生活。为了在监狱里生存下去，安迪利用自己的才华帮助了监狱官、典狱长等人，也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在监狱建起了图书馆，帮助大量的狱友获取了学位。一次偶然的机会，安迪找到了能证明自己无罪的真凶，但典狱长阴险狡猾，从中作梗，让安迪失去了恢复清白的机会，于是安迪决定逃离肖申克监狱。安迪通过艰辛成功“越狱”，领走了他帮助典狱长的没有任何污点的钱并告发了他，典狱长绝望自杀。最后安迪和好朋友瑞德在太平洋海边团聚。影片属于美国犯罪类剧情影片中的经典，片中很多情节引人深思，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情节来分析探讨犯罪人的再社会化问题。

情节一：老犯人布鲁斯在经过五十年的监狱生活后，已经完全适应了监狱的生活，用瑞德的话来说，布鲁斯“已经被制度化了”，在接到假释通知后，他没有一丝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与恐慌。在监狱，他承担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每天为其他囚犯发书，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在多年的监狱生活中，他找到了自己的监狱伙伴，被众囚犯看作是最有素养的绅士。假释对于年迈的布鲁斯而言，不是重获自由，而是去一个无法适应的社会。事实上，获得假释后的布鲁斯确实无法再融入社会，只有通过自杀来救赎自己。

情节二：一直渴望获得假释的瑞德被监禁在肖申克监狱长达四十年，经历了无数次假释拒绝后，终于获得假释。起初，瑞德的内心是喜悦的，在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地深呼吸，感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但是当他正是重新回到社会后，却发现自己格格不入，难以适应。在便利店工作时，瑞德每次去洗手间都会举手向经理请示，这让经理感到很不舒服，但四十年的监狱生活模式已经让他难以改变。瑞德也觉得自己的举止很怪异，不能融入社会，在经过一个展示枪支的橱窗时，瑞德思考着要如何通过违反假释条例来重返监狱，幸好摆放在旁边的指南针给了他新的希望。

“现行刑事司法是一部庞大的机器，吞噬并吐出大量的人。这些人轮番失去生命、荣誉、道德感和健康。因而留下不能消除的创伤，流入不断增加的职业犯罪和累犯队伍中去，一般没有希望复原。”①这是菲力对十九世纪刑事司法悲观的评述。犯罪人出狱后回归社会面临许多的困境，阻碍了他们再社会化的进程，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他们所遇到的困难，即使刑罚处罚了他们的罪行，也只是实现了报应的目的，无法预防他们不会再次犯罪，所以帮助犯罪人重归正常的公民生活，远离犯罪也是刑事司法的责任之一。

社会化，是指一个人获得自己的人格和学会参与社会或群体的方法的社会动过程。②社会化使得人由自然的人转化为社会的人，其终极目标是使人成为合格的社会成员，而此处“合格”的标准意味着个体在社会活动中能够恰当的扮演自己的角色。国内的学者将社会化定义为：“个人通过学习群体文化、学习承担社会角色来发展自己的社会性的过程。”③社会化即是不断获得和扮演各种社会角色的过程。④他们对于社会化内容的概括，在笔者看来都包括了以下四个方面：技能的掌握，观念的培养，规范的学习与社会角色的获得。

再社会化，作为社会化的一种特殊形式，在定义时，不同的学者出现了不同的见解。美国有社会学家认为：“再社会化是指一个人早年学习不完全或面对某种新环境不适应而重新学习价值、角色和行为方式，亦即在生活每一阶段中吸收新的角色、价值或知识的过程。”而美国著名的社会学教授戴维・波诺普将再社会化定义为：“有意忘掉旧的价值观和行为模式，接受新的价值观与行为。”⑤学者的定义虽然存在分歧，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强调了对旧价值观的抛弃与对新价值观的学习、吸纳这一动态过程。对于犯罪人来说，再社会化的转变是从监狱环境到社会环境的转变，是从特殊群体到正常群体的转变。

犯罪人在监狱经过改造后，带着某种特定的“印记”重返社会，由于他们曾经的经历和特殊身份，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上都增加了其再社会化的难度。从主观方面来看，一是，犯罪人在回归社会以后，通常会受到社会的歧视，在他人眼中是有污点的人，自己也会背负“罪恶”的烙印。二是，长期的牢狱生活已经被犯罪人逐渐适应，甚至还形成了莫名的依赖，与世隔绝所产生的距离使得他们回避高墙以外的社会和人。犯罪人严重的自卑心理，导致他们丧失了再社会化的主动性，阻碍了他们再社会化的信心与热情。在影片中，瑞德提出的“制度化”一词就体现了这一点，瑞德说：“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是体制化。”制度是一把双刃剑，让罪犯在学会守规矩的同时，也让他们失去了生存能力，这也是制度化给他们所带来的伤害。在《肖申克的救赎》老犯人布鲁斯就是一个典型的被制度化的牺牲品，五十年的监狱生活让布鲁斯与社会隔绝，在狱中他被看作是最有素养的绅士，出了监狱他就什么也不是了。所以，出狱后的他无法适应已经隔绝了五十年的社会，最终选择了自杀没能救赎自己。这就是只关注改造犯罪人的行为，而不关注他们的心理和社会适应能力的变化所带来的恶果。

从客观方面来看，犯罪人在改造期间往往会长时间的与世隔绝，让犯罪人逐渐远离了社会，犯罪人本身所掌握的知识与技能，大多都是他们在进入监狱前所具备的，有一小部分是经过改造之后学习到的，而这些知识与技能很难帮助他们在出狱以后立足社会。同时，犯罪人的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早已滞后于社会的发展，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无法找到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再加上心理的不自信，往往会使得他们再次迷失自我，重新走上犯罪的道路。影片中，老犯人布鲁斯出狱后的经历就形象地反映了这一现象。在他入狱前十分少见的汽车，在他出狱时却成了满街可见的寻常之物，以至于让他过马路时惊慌失措。假释官所安排的工作，尽管他很努力，像个囚犯一样的服从规矩，但由于行动缓慢、反应迟钝，遭到众人的冷眼，这些都让他厌恶社会，难以适应，甚至在心里暗想，要通过杀女店主来触犯法律重返监狱，这些客观存在的现实问题成为了犯罪人再社会化的阻碍。

犯罪人再社会化是通过发挥刑罚的矫治功能和教化作用，使犯罪人得以改过迁善，再度适应社会，作为一种现代刑法思潮，它体现了法治、人道和效益、价值追求和时代精神，是社会法治建设的一部分。“最古老的三大学科：医学、神学与法学都是因为尊重人和为了尊重人而产生的。”⑥既然人，生而平等，那么对于犯罪人的保护与人道关怀是法律的职责范畴内的，也是法学研究范围内的。对于犯罪人的保护并不仅仅是局限在司法程序的时间内的，在犯罪人重返社会，也即再社会化的进程中，法律也应当给予更加完备的保障。⑦1776年美国宾州的怀斯特首创“费城出狱人保护会”，它是基于救助出狱人的心理而创办的出狱人保护组织，它在宗教救赎的基础上吸收和融入了犯罪预防、社会救助的观念，成为体现人道主义、福利思想的重要社会景观，也是预防犯罪的重要措施。⑧世界各国对犯罪人出狱后所采取的援助和保护措施多种多样，如：提供住宿场所、医疗保健、心理辅导、生活救济金、帮助进行职业训练和提供就业信息等。我国主要有安置就业、社会帮教等，还可以完善以下方面：一是，消除歧视，保护出狱人的公民权利，让他们在升学、复学、接受培训、就业、创业等方面与其他公民有平等的权利。二是，对他们开展职业技能培训，以提高就业竞争能力。暂时无法就业的，提供最低生活保障。三是，发挥网络优势，建立专门的信息管理平台，加强对出狱人的信息化管理，及时掌握管辖区内流动人口中出狱人员的工作和生活状况，有利于基层组织掌握其去向和保护情况，落实保护措施，防止脱管失控现象的发生。⑨四是，充分发挥社区、村委会等基层单位的作用，加强对他们的生活指导和心理疏导，还可以为他们提供法律援助。

注释：

①[意]恩里克・菲力.郭建安，译.犯罪社会学[M].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4.

②⑤[美]戴维・波诺普.李强，译.社会学（第十一版）[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③吴增基，吴鹏森，苏振芳.现代社会学[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④李建勇.社会学[M].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5.

⑥张明楷.刑法格言的展开[M].法律出版社，2003.

⑦黎东榕.论犯罪人的再社会化[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学报，2008（4）.

⑧阎文青.论出狱人社会保护制度的完善[J].犯罪研究，2007（4）.

⑨许宁.浅析我国出狱人保护制度[J].法制与经济，200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