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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气的题材选择
克里丝蒂安·蒙吉1999年从布加勒斯特的电影专科学校毕业,初涉影坛就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在毕业作品《The Hand of Paulista》得到认可之后,蒙吉又连续拍摄了三部短片,在国际电影节上初获关注。而其处女作长片便入围戛纳,第二部长片斩获金棕榈,事隔五年,不仅在本届电影节上赢得最佳编剧奖,还将两个新人演员捧上戛纳影后宝座,这等成绩实在令人瞩目。
蒙吉年纪轻轻(相比今年同样入围的阿伦·雷乃,肯·洛奇,迈克尔·哈内克这些大师,四十岁的蒙吉的确可算后起新秀)获得如此成绩,不是没有人表示过质疑。事实上,《无医可靠》、《布加勒斯特以东午后8分》、《加州梦》,等等这些罗马尼亚新电影的代表和他们的作者,一直是在全世界电影人和观众持“肯定”和“观望”的态度中前行。而这个崇尚美国大片的国家所产出的艺术和实验电影,似乎正是两大观点的分水岭。一方认为在缺乏资源的条件下,创作的热忱弥足珍贵,略显粗糙的制作反而更让电影更能触及灵魂。另一方则认为罗马尼亚电影再次落入瓶颈、且仅凭借意识形态博得电影界关注的境地,刻意做出的“艺术范儿”多有雷同,而在其他类型电影上的空白则表明这个国家电影行业的非正常发展。
克里斯蒂安·蒙吉当年的《四月三周二天》便同时受到了追捧和质疑。相比较《四月三周二天》关于“堕胎”的敏感题材,《群山之外》对“爱”“宗教”“欲望和选择”的体现则显得格局更宽泛,将视角投向罗马尼亚西北部荒芜偏僻之地,弱化了人们对“第三世界国家”电影的烙印,对人性的探讨和灵魂的拷问不分国界、不分民族,在影片这样的背景下得以实现。
主题上的选择未见得是导演刻意为之,但的确让评论界少了许多关于电影语言和意识形态的争论,这部影片几乎得到了众口一致的称赞,场刊评分与最后的金棕榈大奖影片《爱》一起高踞榜首。而正由于蒙吉在《群山之外》导演手段更加成熟,和对人性的更深入思考,也让大家对影片最终获得最佳编剧而不是最佳导演感到有些遗憾。尽管将影后收入囊中也是从另一方面对蒙吉导演能力的肯定。
在蒙吉为数不多的几部作品中,其个人风格已经显露十足。镜头语言上,蒙吉和他的御用摄影师Oleg Mutu用手持镜头与固定长镜头创造出特殊的纪实风格,淡化色彩、舍弃配乐,静态的表现强化了紧张感和压抑感。克里丝蒂安·蒙吉在对纪实类题材的发掘和改编上也有独到之处,不论是在《四月三周二天》还是《群山之外》里,电影台本与电影语言的结合疏密得当,台词与画面比重相当,在规矩且具个性的镜头语言之外,蒙吉的电影始终有一种文本的张力,这也许与其英美文学专业出身有关。
关于影片的主题,蒙吉想要表达的很多:爱、宗教、选择、自由意志,每一个拿出来都能自成篇章。而导演很好的将他们融合在一起,由爱而发的自由意志与宗教的对抗;以爱为名的善行义举对人性的泯灭。一个真实的故事,将这些宏大主题串联起来,又在蒙吉的镜头下深入浅出,冷静而克制的呈现在观众面前。
意外的最佳女主角“双黄蛋”
于本片中,表演已经不再是最大的亮点,它与镜头节奏、光影色调的选择、镜头内调度等等一起成为电影手段。因此,影片的两位女主角最终以“双黄蛋”的形式捧走了最佳女演员奖,还是让人颇有些意外。
诚然,作为完全意义上的新人,两个女主角科斯米娜·斯达坦和克里斯蒂娜·弗鲁图的表演自然流畅,并且难得的是不管两个人的对手戏还是与众修女的群戏,两人收放自如,全无新人的生涩和跳脱。尤其是克里斯蒂娜·弗鲁图饰演的阿丽雅,这个角色的执著乃至偏执、隐忍的反击、对同性晦涩的爱恋被演绎得恰到好处,不温不过,与影片始终冷静、有距离感的整体氛围相得益彰。
两人的表演的确值得称赞,但是克里斯蒂娜·弗鲁图和科斯米娜·斯达坦,一个是曾经的媒体记者,一个是从未接触过大银幕的话剧演员,她们不经雕琢的浑然一体、更接于本色表演的这种成功,更多的是导演的引导和自身的灵气,而不是演技的考验。连蒙吉自己也说“她们只是饰演单纯的修女,我不需要她们拥有丰富的表演经验。”。从这个角度上说,二人与影后呼声颇高的奥斯卡影后玛丽昂·歌迪亚(《锈与骨》)从外形到心理的高难度挑战,和法国国宝级演员埃玛妞·丽娃返璞归真的表演相比,科斯米娜和克里斯蒂娜能折冠,一来是戛纳向来提携新人的传统,二来更像是给《群山之外》的补偿。
媒体评论:
尽管叙事达到了悲剧的无情和哀恸,但却时常闪现出微小暧昧的细节让人吃惊。
——英国《视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