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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东,冬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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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人的家园

对于陇东的关注,还是源于我对西周的了解。

西周在中华文明史上占据着显要的位置,被称为中华文明发展史的“花样年华”期。的确,灿烂的青铜文化,深厚的中华农耕文明,都和这个叫“周”的时代不可分割。陇东地区就是展示这“花样年华”蓓蕾初放的大舞台。

尧舜时期,周人远祖后稷弃,因好耕农,善稼穑,被尧、舜先后封为农师后稷,并“封弃于邰”地,始姓姬。

此后,周的先辈们历经前后十二代、四百余年,在豳地的励精图治、艰难经营,终于壮大了周族部落。强大起来的周人开始回迁祖地――周原,即现在关中平原的岐山县,立国号为周。

周人就像一位襁褓中的孩子,从小离开了生养他的故土,及至长大成年,才又回到故土,开始了成家立业的最辉煌期。

陇东是北连宁夏,南接“八百里秦川”的关中的必经之地,一向有“控振萧关,襟带秦岭”的称誉。其中,董志塬是黄土高原上面积最大、土层最厚、保存最完整的黄土原面,有“天下黄土第一原”的美誉。

董志塬,东起马莲河西岸,西到蒲河东岸,南至长庆桥,北过驿马以北的桐川乡,直接野狐沟。南北最长处n0公里,东西最宽处50公里,面积达910平方公里,是庆阳十二个大原面积的4/5,乃陇东第一大原。

这里有粗犷雄浑的黄土高原风貌,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曾以“陇东粮仓”闻名遐迩。

环县:道情皮影与烽燧并存

环县位于庆阳的西北部、陕甘宁三省交界,是毛乌素沙漠与黄土高原的交汇地带。特殊的地质地理环境,造成环县北部丘陵沟壑地区干旱少雨。

一路上,随着车轮向北的行进,绿色渐渐的开始少了起来。公路傍着水流不大的环江,在河谷的川地一路向西北蜿蜒。车窗外,绿色逐渐减少的土地,慢慢地显露出因长期的雨水侵蚀、切割,而特有的那种以前只属于印象中黄土高原的容貌。连绵起伏的丘陵沟壑,高低交错的峁梁、塬畔一直不曾离开我的视线。黄土地渐渐展露出它本色的苍茫、。湛蓝如洗过似的天空下,白云片片,如丝如缕。夕阳下,落日把金黄的似可烫人的暖色,罩上了莽莽荡荡、连绵不绝的梁峁、坡坎。

路旁,四处散落的窑洞,不时从窗外飘过。依着倾斜的黄土崖坡修建的窑洞里,静静地升起三两缕淡蓝的烟霭。环江,一条水量不大的河水,静默无语地伴在斜阳下,黄尘弥漫的道路静静地从西北向东南流去。

这一路上,不断出现的烽火台、关隘、城堡的残存遗址,就这么伴随、牵引着我穿越曾经的古萧关,暗示着我,这里曾经是硝烟弥漫、喊杀阵阵的古战场,曾经的边关要塞所在。历史上,因为环县特有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成了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结合地,向来有“控振萧关,襟带秦岭”之称。

历代兵家都把此地视为战略要地。历朝历代的统治者莫不在此地筑高墙,修城堡,设关隘,派重兵,以致今日还能看到遍布全境的众多军事遗存。

沿着环江的川道,历史上一共修筑有七座均已成为遗址的萧关。环县县城是第五道萧关遗址所在。

夜幕降临,灯火初点的时候,古城环县到了。

我一直搞不清,在这干旱少雨,战火不断的焦苦的黄土地上,自古以来就金戈铁马,烽烟不息,竟然还能有那么多的皮影戏班子,顽强地活跃在这片黄土地上。

在这烽燧遍布、长城逶迤的峁梁沟坎上,走的最多的十自只有这皮影艺人和驮着戏箱子的毛驴了。

吆上一头毛驴,驮上个戏箱子,迈开腿,脚下扬起一串儿的尘土,民间艺人们就踏上了卖艺唱戏去的路。

走亲戚,毛驴子一赶;吃羊肉,袖子一裕恍幕帕耍牛窑里一喊。

流传于环县的这首歌谣,传递出了皮影戏在当地人心中的心理寄托所在。

交通的不便,加之居住的分散,演皮影、唱道情、看皮影戏成了这片土地上人们最好的精神享受,皮影艺人担起了这方土地娱乐民众、高台教化的重任。

窑洞里、空场地上,撑开亮子,点燃油灯,挑起竹签儿,锣鼓响,四弦一拉,四乡八邻的乡亲听到这乐弦、渔鼓的奏响,就会赶过来,听道情、看皮影。皮影在这里找到了最好的寄身地。

难怪这商品经济的大潮挤兑、冲刷,竟也不能早早结束这高旷悠长的道情皮影的生命力。现在环县还有五十多个民间皮影戏班子,常年奔走、活跃在这古边关的黄土地上,这在全国都算是一道独特、异样耀目的艺苑风景。

羔羊肉:品味游牧与农耕的滋味儿

车到环县,早已天黑。

暗夜里,一处新建的市场里,灯火通明、人流不息,一种独有的唱腔若断若续地飘入耳膜。我知道,这是环县的道情皮影戏正在演出。

找好住处,放下行囊,饥肠辘辘的我先径直跳过看皮影的迫切,一味地专注于寻找美食的滋味儿。

美食摊点设于新建的一个大交易市场的角落,

溜儿两行简易的帐篷,蓝棚红招牌,醒目的“XX乡”燕麦柔柔、荞剁面、羔羊肉、环县黄酒、麻腐角角、软糕角角,荞麦油圈圈等,竞相无声地招呼着来觅食的食客。

来环县之前,我已查找过资料,其中羔羊肉、黄酒、养剁面、燕麦柔柔号称环县“四小名吃”。但是,一种叫“米面铜锤”的吃食,一直在吊着我的胃口,此物是个什么,没有资料可查,这增加了我揭秘的兴致。仅听名字就有种萧萧古风、金戈铁马的味道。

当然,其他的美食我同样是不会放过一尝其味的机会的。

环县盛产荞麦、糜子、谷子、洋芋、燕麦等杂粮和胡麻、葵花、黄豆、中药材等。其中杂粮产量居甘肃省前列,有“小杂粮之乡”的美誉。尤其一提的是,全县的羊只饲养量极大,其中,滩羊饲养量约占全国的十分之一,所以,在环县不吃羊肉的人会大亏其口福的。

我挨着摊位睃寻、打听,无奈的得知,来得太晚了,一直耿耿不忘的“米面铜锤”已售罄,看来,此番无缘品尝已成定局。

带着遗憾,在卖羔羊肉的小南沟乡王志骞的摊儿前坐定,要了一份羔羊肉。

感情!这羔羊肉不是按份儿卖,是论斤两称着卖的。

旁边一位快吃完一大盘羔羊肉的小伙笑呵呵地善意告诉我,“我一个人就吃一斤多呢。”呵呵,他是看我们两个人才要了半斤,根本不够放开大吃的。其实,不是小气,也不是饭量小,那么多的好东西,不去一个个尝一遍,我会后悔的。

擅美食者,既要顾及口舌之欢,更应兼顾腹胃之承受力。不应贪一时口舌之快,败来日之胃肠。浅尝辄止,既品尝了美味儿,又符合养生之道,何乐而不为。

黄酒:甘醇,有股浓烈药香味

在庆阳,尤其是环县、华池一带,几乎每家每户都酿黄酒,逢年过节或红白喜事,黄酒是不能缺少的。尤其是天寒地冻的严冬季节,寒风呼啸、万物肃杀。一家人围坐在暖意融融的热炕上,来上一锅热腾腾的羔羊肉,烫上一壶自家酿造的散发着浓浓药香的黄酒,自斟慢饮,一直喝到脑热耳红,该是何等的惬意、滋润。当然,再有皮影戏看,那自是一段美妙无比的光阴了。

在当地,黄酒以环县县城东南的八珠、樊家川、四合塬、曲子、合道、木钵,以及华池县的乔川、白马、元城等乡镇一带所酿造的为最佳。

隔壁摆摊儿的看到我又是拍照,又是打听作记录的模样,凑了过来告诉我,来环县吃羊肉,酒是不可少的,这酒不是白酒,而是本地所出,民间家家户户逢年过节都少不了的环县黄酒。

刚才要的黄酒就是从八珠乡来的道永千自家酿造的。

喝黄酒要先在炉子上烧热,最好是烧开。然后斟满酒杯,就着羔羊肉,一口肉、一口酒,就这么消消停停,自斟自饮或者三五知己、或亲朋好友,最是惬意。

黄酒一年四季都可以饮用,尤其冬季最佳。其酒色呈琥珀,或深或浅。酒味甘醇,有股浓烈的药香味。此酒的酒精度数较高,有舒筋活血、强骨健身、壮阳健胃之功效。

黄酒已经温好,道永千拎着不锈钢的酒壶,给我们满满地斟上了两大茶杯,未及伸手去拿那大茶杯,一股子浓郁的裹挟着草药香的酒气就浓浓地弥散开来。

抬手举杯,“吱溜儿”一小口清亮温热的黄酒经由我的喉咙,就这么被送入辘辘饥肠,刹时间,一股子温热的感觉从喉管到胃肠就那么荡漾、扩散开。呵呵,劲儿还不小!幸亏没有多要。不知不觉中,头有些微醺,羊肉略带的膻味已然消隐。

我不知道,范仲淹在此戍边的烽火岁月里,是否允许戍边的将士在战争的空隙里,在冻破砖的三九天允许将士们饮用一番,以抵挡彻骨的寒风。

旅游 资讯

交通:

从西安乘长途汽车到庆阳,再转乘到环县的长途汽车

旅游景点:

兴隆山、洪德城、河连湾陕甘宁省委省政府遗址、环县宋代砖塔、战国秦长城、山城堡等

民间艺术:

环县道情皮影、庆阳香包、剪纸、面塑、背社火、马社火、秧歌、旱船等。

环县美食:

主要有羊羔肉,黄酒,糊涂酒、养剁面、煎饼、凉粉、搅团,洋芋卜拉,粘糕,燕麦柔柔、饽饽、豆豆、炒面,米面铜锤,麻腐角角等。其中羊羔肉、黄酒、荞剁面、燕麦柔柔号称环县的“四小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