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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与刘伶嗜酒状态与原因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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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同为竹林七贤的阮籍刘伶都以嗜酒著名,但他们嗜酒的状态原因其实存在较大差异,阮籍心怀痛苦与无奈,因而无节制地狂饮痛饮;刘伶则特爱杯中物,每次都是酣畅淋漓地饮。阮籍嗜酒实际为醉态蒙蔽世人而保全自己;刘伶则因酒而达到放达脱俗的境界。

关键词:阮籍;刘伶;嗜酒;状态;原因;相异

中图分类号:G648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2-1578(2015)03-0018-01

竹林七贤的饮酒在历史上颇为著名,特别是其中的阮籍与刘伶。其实同为嗜酒,存在诸多相异,可惜很少有人注意。仔细比较一下,也有一些启示。

1.嗜酒状态的不同:痛饮与酣饮

阮、刘二人虽都视酒如命,但是他们嗜酒的状态明显相同。阮籍像是痛饮,而刘伶则是酣饮。所谓痛饮,其实内心并不是真正喜欢酒却因种种内外原因不得不饮酒,且只能不顾一切的快饮狂饮。阮籍饮酒,虽然没人逼着他,但是每次饮酒都是没命地饮,似乎想将世界的一切全部吞下,从此再没有烦恼、纠缠、痛苦。阮籍喝酒从不加节制,在安葬他母亲时,他蒸了一只肥猪,喝了两斗酒,最后因万分悲痛吐了血,很长时间未缓过来。他一顿就喝了两斗酒,几乎不考虑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还常常喝了酒在荒野上无方向无目的的狂奔,一直走到歧路才停下,然后痛哭。阮籍的歧路痛哭很显然是心中有无法消弭的忧愁和痛苦,酒只是麻木的武器而已。饮酒中蕴藏着无量数的愤懑、忧愁、痛苦和无奈。司马昭欲利用阮籍的声望,为儿子司马炎向他提亲,他不愿卷入政治的是非之中,于是大醉六十日,其中况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有时他为了蒙蔽世人,假装喜欢酒,如因为几百斛美酒,他便求做步兵校尉便是,显得他对酒的无比痴狂。

相比之下刘伶饮酒就简单多了,他只是喜欢酒而已。因为喜欢,所以每饮必酣,非常痛快,酣畅淋漓。刘伶著有《酒德颂》,其中的大人先生形象生动鲜明,他"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提壶。为酒是物,焉知其余。"这个以酒为名的大人先生简直就是刘伶本人的真实写照。他"淡漠少言,不妄交游,与阮籍、嵇康相遇,欣然神解,携手入林。"对于世事漠不关心,只有酒才能引发他的兴趣,可以说酒是他生命的支撑。在《酒德颂》中他大谈饮酒直至醉酒的美妙境界,可以想见他在酒中的生命状态。《世说新语・任诞》中记述了刘伶骗酒的故事:刘伶喝酒成癖,他妻子哭着劝他为了惜身别这样饮酒,还把酒倒了,酒器毁坏了,可刘伶说他只有在鬼神面前祷告发誓才能将酒戒掉。他的妻子听信了他的话,于是准备好酒肉,请刘伶发誓,谁知刘伶对"神"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刘伶说自己每次饮一斛,五斗才能去了酒病,他对酒的狂热。酒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对他来说,只要有酒,人生就有滋味。历史上把刘伶誉作酒仙、酒神,还作有"刘伶病酒"的图画,不为无故。

2.嗜酒原因的不同:蒙蔽世人与自我放达

魏晋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阮籍与刘伶同时嗜酒自然与这个时代密切相关,但具体来看,阮籍与刘伶嗜酒的原因也不有差别。

阮籍作为一正直文士,自幼又蒙曹氏恩泽,对于司马氏以卑劣残忍手段攫取政权行为,当然深为厌恶,内心对之怀有强烈反感。但阮籍上有慈母,下有儿女,要活着就要小心谨慎,因此只能以醉酒掩饰真实的自我。饮酒能让阮籍"忘记"忧心之事,暂时麻痹自己苦痛的内心。据《晋书・阮籍传》记载,钟会数以时事问他,欲因此罗织罪名,他都以酣醉获免。阮籍对司马氏的篡权行为,残暴的统治十分痛恨,但他又无可奈何,因此只好采取饮酒大醉的方式躲避危险,蒙蔽世人。阮籍韬光养晦的处事准则虽保全了性命,但他内心总是忧愤难解。如他在《咏怀诗》中写道:"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等,都表现了他的苦闷。

阮氏是儒学世家,阮籍从小学习儒家文化,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曾有较强烈的进取精神,在《咏怀诗》中他写道:"岂若雄杰士,功名从此大",表现了建功立业的抱负。但到了司马氏统治时期,因政治环境大变,儒家所理想的名教礼法演化为虚伪之物,理想与现实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他信奉的是传统的儒家思想,反对的是被司马氏用来统治的伪儒学,我们可从《世说新语・任诞》中看到他对儒家礼教的蔑视和反抗。阮籍的母亲去世,中书令裴楷前去吊丧,只见"阮方醉,散发坐床,箕踞不哭。"裴楷跪在地上哭了一通,起身离开,有人问裴楷:"按照礼仪来说,主人哭,客人才能哭,阮籍不哭,你怎么哭了呢?"裴楷回答说:"阮籍是世俗之外的人,所以不用遵守礼法。"在为母亲守丧期间,他仍在司马昭的宴席上喝酒吃肉,神态自若,公然对名教大胆反抗。阮籍的嫂子回娘家时,阮籍与她道别,当别人看到了责备他,他说:"礼岂为我辈设也!"阮籍蔑视约束人的礼法,他饮酒以自保,在酒中保持着自由与真我。

刘伶没有阮籍那么多的苦闷,他追求的是感官上的快乐和满足。他嗜酒的原因用王瑶先生的话说是 "求得一种超越境界的实践"。这种境界即老庄所倡导的物我两忘的玄学境界。刘伶信奉道家思想,对于儒家礼教的准则不屑一顾,他向往精神和心灵上的超脱,在七贤之中,可以说他是最能体现老庄思想的一位。刘伶"初不以家产有无介意。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随之,云:'死便掘地以埋'。"他对生死置之度外,非常豁达,这点与阮籍有较大差别,阮籍是"痛哭而返",内心十分苦闷,也许正是刘伶的乐观超脱,使他延长了寿命。

《世说新语・任诞》记载:"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衣军衣,诸君何为如我军中'。"他以天地为家,以屋为衣,这种荒诞的想法似十分可笑,但正体现了道家的清心寡欲,以天地为心,提倡精神的绝对自由,同时也体现了刘伶"放情肆志"的个性。并且,他的"常以细宇宙齐万物为心"是至人、神人、圣人共同追求的理想状态,刘伶借酒达到了这个世俗以外的境界。刘伶身上还有一件趣事,他"尝醉与俗相忤,其人攘袂奋拳而往。伶徐曰:'鸡肋岂不足以安尊拳,'其人笑而止。"他自轻自贱,自甘受辱,却毫不在乎,对于刘伶来说,一切似乎都是虚无缥缈的,这源于他深受老庄"无为"思想的影响,形成了一种与世无争的个性,向往自由清净、天人合一的理想世界。

刘伶在《酒德颂》中还塑造了贵公子和想做官的处士形象。他们二人听闻大人先生自由旷达的生活作风很是不满,于是撩起衣袖,咬牙瞪眼,不停地用礼法来说教,并且群起评是论非。但是大人先生满不在乎,他"无思无虑,其乐陶陶",他以饮酒陶醉于老庄的精神之中,他追求的是一种玄远、自我的精神境界,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享受到了快乐。

参考文献:

[1]高晨阳.阮籍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

[2]刘义庆.世说新语[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9

[3]徐公特.魏晋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4]房玄龄等.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