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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的不一定是最好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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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留住手艺》

作者:[日本]盐野米松(著) 英 珂(译)

读书笔记:百 药

现存不一定是最好的

这本书的作者,盐野米松,“用30年的时间走遍了日本全国乃至世界多个国家。倾听和记录了不同行业和不同国家的匠人们的生活和他们的活计”。2003年,国际天文联合会将一颗小行星用他的名字命名。

盐野米松致力于对手艺人的考察和采访,可以说是源于自己的童年环境。那是一个手工业十分活跃、街上到处是作坊的时代,手工艺人在小孩子心中就是高大的英雄。就像《从文自传》中的沈从文那样,对各种手艺充满好奇。然而,随着机械化、市场经济的到来,手工艺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念兹在兹的盐野米松,从此开始了走访记录手工艺人的道路。他给自己设定了倾听者、记录者的角色,让手艺人自己讲述自己的手艺和人生。

本书记录了16位能工巧匠的生活与技艺,木匠、船匠、铁匠、鱼钩手艺人、纺织工艺师、手编工艺师……他们都是普通的手艺人,没有什么独门绝学,也未曾想成为艺术家。读罢全书,我们会发现,这些手艺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手艺就是他们的存在方式,就是他们的人生。他们做的不是艺术品,而是普通的日常生活用品,材料均源自大自然,合着季节的变换、材料的习性与具体的使用者量身打造。从他们手底流淌出来的东西,拥有温度、充满性格。

在盐野米松看来,他想留住的不仅是手艺,而是文化与历史,更是一种理念与精神。铁匠师傅曾想过到孟加拉去,“只要他们能使用我打制的工具,这个工艺不是一样能保住吗?”“整个冬天我都在我的小屋里做木勺。下雪了,就生起暖炉,把小屋弄得暖融融的。”“我盖的这第一个房子正是我做竹编挣出来的。白天去地里干农活,晚上就是不停地编呀编。”“我一辈子都在做竹编,如果你不让我做我会觉得没有着落。”“多大年纪都会做下去。因为有意思嘛。”一辈子只做一件事,从中体验到无限的乐趣与智慧,这种执着、专注与坚韧,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只能望而却步。

无论如何,手工技艺消失是必然的,不管这个时代如何不好,我们是注定不能回到物物交换的手工艺时代了。不过,记录在案的“物”作为一种记忆,也在参差对照着我们的现在:现存的不一定是好的,消失的不一定是不好的。

1. 过去的人严格诺守修筑“规定”:生在南侧的树就一定用在南侧。因为树木有它本身的习性,用的时候要跟它生长的方位相同。将一棵树劈成四瓣,各部位是什么方位,用的时候还让它们在什么方位,就是为了保持它生长时的状态。生长在山谷里的树,终年受同一方向的风,如果去改变它的扭曲,也是会违背习性。

2. 搭建木制结构建筑,不依赖木头的尺寸,而是去尊重木头本身的习性。时间长久的风霜侵蚀,再加上瓦和墙壁自身力量的沉积,会逐步逼出木头的习性。木制建筑容易收敛紧缩,房屋倾斜下去,以致坍塌。好的手艺人知道,木料要先放一段时间再锯,锯的同时还要根据树料的材质,计算好它们所需的尺寸。

3. 所谓淬火处理,就是把做好的物件再进行热烧,然后在到达一定的温度时进行急速冷却。这样一来,钢的质地会更硬,更锋利。冷却得太急速,物件会变脆,为了给它增加弹性和柔韧度,用温水、热水或是油冷却,是最合适的。这样一来,物件不会变得脆硬,而是硬中带柔,而且有弹力。太硬了之后,切碎石头是不成问题,但容易伤到自己的刃。

4. 松炭的质地比较软,很容易燃尽烧透,但是温度上不去。麻林炭属坚硬类,其炭质的密度也很大,因此,燃烧起来温度会很高。

一个烧窑师傅看一眼炉火的颜色就能知道炉内温度,那他可以说已经出师了,而铁匠也是通过观察铁的颜色来判断温度的。

5. 手工制作的东西是受用一辈子的,这一点跟木匠一样,好的东西是能使用一辈子的。工具,用得越频繁,磨损也就越厉害,出现磨损就修补,如此反反复复也很正常。即便是现在,还有人会拿着三十年前的工具来找我修。

所有的东西都是在伸手可及的范围内,这样布置的用心,是为了不必停下手里的活计就能够着那些工具。

6. 山野的深处生长着一种叫“藤蔓”的植物,从它的茎上能抽取下来丝,用这种丝织布,就叫“葛布”。不要以为它仅仅是很平凡的丛生植物,它的丝可是洁白剔透、光泽熠熠的。一根藤蔓从山上采回来以后,要经过煮、剥离纤维、发酵、江水洗涤、干燥这一系列的工序以后,才轮到可以拉丝。拉了丝还要把它们一根根地系在一起,结扣儿的地方要处理得很细,不能影响织出来的布的美观,这些都是需要靠人的手工来完成的,同时也是很需要时间的。

7. 那些以自然为伙伴从事劳作的人都有一本“自然日历”,他们会合着大自然的变化来安排自己的工作日程,有意思的是,这样的活计有年轻人能做的,也有上了年纪、身体不再硬朗了的人能做的。总之,干这个,哪个年岁、哪个阶段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8. 一年四季都会有不同的植物交替着成熟。像我们从事编织的人,总是会合着季节做一个像日历一样的采丝计划。什么季节采什么丝:春天到了,桑叶郁郁葱葱的时候就采桑丝;到了四五月份就采麻;冬天呢,就采芭蕉。

9. 在槭树上划个口子弄伤它,出于自然的本能习性,槭树自身会分泌出液体来治愈,那分泌的液体正是刮漆匠所需的漆液。

10. 藤条多是生长在松林的脚下,采的时候要到松林的深处才行。我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正当你用柴刀一根根地砍蔓条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软软的,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大大的松茸菇,而且还是好几个,心想“这可是山神恩赐给我的宝物呀”,就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挖出来带回家,用荷叶包起来,放在地炉的炭灰里蒸烤,然后用它下酒,味道真是鲜美极了。秋天时常会有这样的好事,你说我怎能不总想进山呢?

11. 野藤蔓就是这样,用的时间越久越能出来好看的光泽,油黑得都能照人,而且时间长了材质会变软,就更惹人喜爱了。

12. 生活在山里的人,是以享受山的恩惠为生的。因为跟山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当然懂得如何保护它、爱戴它,以便永远延续自然的规律。因为懂得山的重要性,他们自然地就会考虑,既取材于它,又怎样不使它毁灭。

13. 柳编,熟悉它的人都知道,因为柳里边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能令虫子敬而远之,所以,用柳条包来装衣服用不着担心里面的衣服会被虫子啄食。柳编还有一个特点:被水浸过以后会变软,干了以后又会变硬。用它盛饭,饭里的水分会将柳条泡大并增强柳条间的密度,能密到看不见缝隙。用它来吃泡饭都不会漏下水来。

荐书:《东京下町职人生活》

作者:[日本]北正史・泽田重隆(著) 陈娴若(译)

读书笔记:ninja

手艺人的挽歌

有意思的是,这些手工艺人,面对自己所在的行业走下坡路的命运,似乎比我们更看得开,对自己的手艺将慢慢凋零的命运看得很透彻。书里的这些师傅,很少要求儿女继承自己的职业,知道世易时移,年轻人将选择更适合自己的生活。金匠山口友一就鼓励年轻人跟上时代,才能过得下去,因此抄近路也无妨。只不过我想,在我们一味抄近路走捷径的时候,读读这些无异于挽歌的手工艺人的故事,或许能体会到一种在这个时代失落了的智慧――居酒屋老板娘这样看待顾客盈门的现象:“以前有一次,有些周刊杂志介绍了我们的店。那时候客人真是多得吓死人。一旦被媒体介绍之后,店里的气氛就全打乱了。若是一直这么混乱下去,生意也就完蛋了,所以我常常提醒自己,绝不能一被捧就忘了形。心里若是没有定见,决定自己要怎么干,很快就会被这种虚名冲昏头脑的。”豆腐匠对自己的工作则抱着这样的态度:“虽然说我们是做豆腐的,但我们做出一件成品,夸张一点说也是创作。而以这样的创作为生,就这层意义来说算是一种完美的生意……对于创作我们会做到尽善尽美、毫无差错。其他的买卖我是不知道,但我认为这就是职人的技巧了。”

每一种手艺或许都有它的黄昏,但正因为它将要消失了,所以,手艺的黄昏才越呈现出动人心魄的美丽。《东京下町职人生活》是奉献给手艺人的挽歌和哀歌,也是最好的颂歌。

1. 客人第一次走进我们店里,我马上可以感觉得到,这客人跟我们投不投合……我们店里最欢迎的,就是进来低调喝小酒的客人……我们店里有许多很谈得来的老顾客,但是我们绝不会和客人太过亲近。我是觉得彼此都不可以涉入对方的生活中。我们会这么做,也是因为若跟客人太亲近,有些该说的话就不好说了。客人若是破坏了规矩,我们才有立场说说他们。距离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也不能麻烦客人。

2. 若要说蓝染有什么困难之处,就是对蓝液的察颜观色了。蓝的心情不好,再怎么染也染不漂亮。一次染得太多,比如四十件的话,蓝会变得疲劳,约有两天不能使用,必须补充蓝泥再次建蓝。总之,就是再让它发酵。反正要让蓝恢复正常,就得要花那么多时间。这是因为蓝是活生生的。

3. 我们慢条斯理地工作,工作结束时都夜里一点多了。事后的收拾比起制作要辛苦多了。但是没把场所整理干净,我心里不舒服。我还是认为,器具脏乱的地方,就做不出好东西来。尤其是经营食品的业者,不是吗?如果不把器具整理妥当,时常保持清洁,是做不出好东西的。场所没有整理得有条不紊,就做不出有条理的东西。